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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只是死亡,也只有死亡! 文 / 晴了

    第二百十章只是死亡,也只有死亡!

    「已經過了多久了」站城堡的一處炮台裡,看著那漆黑的遠方,疾風刮得雨沫紛紛飄進了炮台,已經讓米歇爾斯上校那整潔而又筆挺的衣服變得濕潤而陰冷,他卻絲毫沒有離開這裡的意思。火紅的雙眉緊緊地鎖著,灰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與焦慮。

    「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上校先生。」旁邊,一名衛兵看了懷表之後立即答道。

    「從他們離開城堡到現,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米歇爾斯喃喃地道,旁邊,已經匆匆地換洗了一番,總算是恢復了一些貴族整潔而優雅風度的特派員奧維馬斯同樣也顯得十分的緊張。

    他們大約半個小時之前開始與敵軍發生交火,半個小時,足足可以發起數次衝鋒,擊潰敵人好幾次,可是現,遠處的嘶殺聲仍舊能夠隱隱地被風捲入他們的耳,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自己的部隊已經陷入了艱難的苦戰當。

    「上校先生,我們是否派出一隻援軍前去接應」克魯斯少校向米歇爾上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們的部隊肯定正苦戰當,說明對方的戰鬥力確實不像我們想像當的那樣低劣,現,我們大本營一共不過五千人,如果不把他們接應回來,那麼……」

    「再等等。我信任馬布裡少校,他是我見過的優秀,也是為理智的軍官,三千名精銳的部下,他的指揮之下,對付兩千名海盜,應該沒有問題。」米歇爾斯上校第一次用上了不太肯定的語氣。

    克魯斯少校微微地沉默了一會,還是鼓起了勇氣,向著這位脾氣暴燥的上司提出了請求:「上校先生,雖然我也認為馬布裡少校十分的優秀,但是我們總不能什麼也不做,對方如果留有什麼後手,那麼,我們那些勇敢的士兵……」

    「好吧,你不用再說了,克魯斯上校,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去集結五個連的兵力,然後,東門隨時待命。」米歇爾斯挑了挑眉頭,灰色的眼睛打量了克魯斯一眼,溫和而又有力地道。「如果,我下達了出擊的命令,我希望你能夠短的時間內,趕到陣地,接應馬布裡少校。」

    「是的上校!」克魯斯雙腿一併米歇爾斯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快步離開了炮台,衝出了豪雨當。

    「您的決定十分的明智,我的上校,我也覺得不對勁。」奧維馬斯這個時候小小地拍了一記米歇爾斯上校一記馬屁,要知道,他現的小命就全靠這位英勇善戰的上校和他的部隊保護。

    「令我難以置信,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與東方人會發生這樣漫長的戰鬥。」米歇爾斯輕輕地歎了口氣,他脾性暴燥不假,但是,戰爭開始之後,他卻能夠很好地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去理智地解決每一個問題,但是,現,對方的實力讓他開始產生了困擾。

    什麼時候,華人出現了這樣一隻堅強的軍隊了如果說,這只軍隊早的時間出現,就算是總督閣下下達了進攻蘭芳的命令,怕是米歇爾斯上校也需要慎重的考慮。

    就這個時候,一道紫白色地,粗壯得猶如水桶粗細地閃電猶如樹幹一般向著地面伸延而來,幾乎把整個空間照成了白晝,就這短短的一瞬間,米歇爾斯彷彿看到了遠處數里之外的那慘烈撕殺的戰場上英勇的將士們正浴血奮戰。

    他的手,不由得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胸前的那枚漂亮的勳章,那是荷蘭國王威廉五世親自給他帶上的,為了褒獎他歐洲戰場上的英勇。「願荷蘭與他們同,願國王與他們同。」米歇爾斯上校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願上帝與我們同。」奧維馬斯胸前虔誠無比地劃著十字,原本覺得這裡安穩無比的他卻感覺此刻顯得那樣的不安,彷彿這一場暴風雨把自己原本的喜悅與安全感全都沖刷得一乾二淨。

    「上帝啊……」范尼少尉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身子失去了平衡的原因,他的左腳被剛才爆炸的碎片給齊踝骨處削斷,失去了整個腳掌的左腿彷彿到了這個時候才重有了知覺,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痛苦地慘叫了起來。

    他的慘叫聲剛剛從喉嚨裡擠出來,斜面的一位騎兵再次被地雷掀得橫飛,狠狠地撞了那范尼少尉的頭部,他的頭部直接被撞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兩隻眼睛無神地望著遠方,任由那狂奔地馬匹拖著他被暴雨浸透的草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線。

    羅本尉的額角上翻起了一塊皮肉,不停地有血水從那慘白的薄肉裡滲出,旋及又被那勁疾的風雨給洗,他那頂漂亮的騎兵頭盔盔簷上裂出了一道缺口。那是一枚地雷的彈片給造成的。

    不過,這並不能夠影響到羅本尉堅強的意志,他只是努力地將身子俯低,量地減少周圍那種恐怖的爆炸所帶來的傷害,他的馬刀仍舊筆直地指向前方,尖銳的刀尖處,那疾風的吹拂之下,發出明快的嗡嗡聲,就如同夏蟬那透明的蟬翼一般。

    羅本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猙獰,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馬刀的尖端傳來的那種顫抖的快意,彷彿是對噬血的嘶鳴,身上的愛馬身上有幾處擦傷,但是它仍舊穩定地按照主人的命令,努力地向前無畏地衝去。

    「開火!」倪明張開了嘴大吼道,因為過度的用力而使得他那張原本俊朗清秀的臉龐變得異樣的猙獰,他狠狠地扣動了扳機,手的左輪手槍微微地向上仰起,那槍口先是噴出了一枚旋轉的彈頭,緊接著就是一股子白煙與那管焰。

    羅本尉的瞳孔陡然一縮,下意識地把眼睛瞇得緊,這種速度下,這樣的不足三十步的距離上,他根本無法作出有效的規避動作,他只能硬衝,只能希望自己身上的騎兵胸甲能夠給自己足夠的保護,讓自己能夠將對手斬殺當場。

    他的念頭剛剛升起的瞬間,他就覺得自己的臉頰似乎讓什麼東西輕輕地拂過去,然後就是一陣鑽心的灼痛感,讓他忍不住閉上了右眼,如果此刻他的面前有一面鏡子的話,他一定會看到,他的右臉被那枚飛過去的子彈給擦出了一道血槽。

    再次,對方手的槍居然又再次噴出了大雨裡只能隱現的火光,饒是心理素質相當過硬,經歷了無數戰陣的羅本的心臟也險些停跳。

    這一次,子彈幸運地擊了羅本的騎兵胸甲,那股巨大的撞擊力讓他的身子不得不向後仰起,幸好羅本尉那精湛的騎術幫助了他,讓他不至於失去平衡,可是就他還來不及慶幸的時候,同一個人,同一把槍,再一次地噴出了火舌,這一次,羅本感覺得到,自己的左胸突然一熱,渾身無法控制地顫抖了起來,他那原本緊緊握住馬刀的右手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被那疾風吹得斜落下來,擊打身下愛馬的眼部。

    受驚的戰馬一蹄踏空,已經失去了對身子的掌握的羅本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那樣的輕盈,彷彿像是那天空飄浮的羽毛,輕飄飄地向著飄去,然後,落入了塵埃當,這個時候,似乎所有的感覺才回歸至身子裡。

    麻痺的感覺正從胸口向著全身迅速地蔓延著,羅本快速地眨著眼睛,他看到了,那個他一直想要斬殺於刀下的年輕華人軍官正站自己的頭頂上前,蒼白的臉龐顯得那樣的冷硬與剛強,他垂著頭,似乎正打量著自己。羅本險入永恆的黑暗之間,後的意識裡,是那名華人年輕軍官那顯得有些緊張,又充滿了勝利興奮的眼神……

    倪明看著這個死了自己槍下,後那濕滑的雨地前衝了十來步才停止自己腳下的荷蘭軍官,心裡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面地向著敵人開火,並且,把對方打死自己的眼前。

    可是,以往那種看到了血腥場面的嘔吐感卻一丁點兒也沒有,有的,卻是一種近乎於勝利的驚喜。看著腳下的荷蘭軍官那急促的呼喚漸漸地消失乃至平息,倪明抬起了頭,再次舉起了手的槍,瞄準向下一個目標,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地雷的爆炸仍舊持續,忽明忽滅的火光漆黑的雨夜裡明明滅滅,戰馬的悲鳴聲與那傷兵絕對的吶喊聲響成了一片,原本衝擊向前的荷蘭騎兵的陣型已經完全被打亂,這些未知名的武器讓他們從心底升起了難言的恐懼。

    當英勇而無畏的羅本尉那矯健的身姿像是折斷了翅膀的風箏一般消失他們的視線之後,原本後一絲從心底搾出來的勇氣終於被消耗乾淨。

    同樣,他們身下的戰馬也被這種可怕的,持續的爆炸給驚嚇住了,初的慣性衝擊被挾止住之後,它們不再聽從馬背上的主人的指揮,憑著本能,向著它們認為安全的方向狂奔,或者是原本打著轉。

    一百隻左輪手槍猶如爆豆一樣的開火,那清脆而又密集的槍聲讓人想起了春節那喜慶的爆竹,不過,這裡代表的,只是死亡,也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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