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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五十四章 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文 / 晴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而病的時間一長,阿桂肯定等不了自己,只能孤身南下,自己再養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慢悠悠地南行,怕是還沒等自己抵達江寧府,說不定英夷的事情就已經搞定了,到了那個時候,責任可跟他和某人半丁點都不相干。只可惜,夢想與現實的距離總會是讓人失望的……

    他和珅確實打的是好算盤,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阿桂這塊宦海沉浮了數十年的老薑同樣也老奸巨猾到了極點,就他病倒的第二天,阿桂居然來了一回八百里加急,回稟京師,只說了和珅感風寒,身子不適不良於行,問皇上能不能夠再派一個助手來,畢竟,這等大事,沒個人商量是不成的。

    於是,乾隆十分體貼地兩天之後,派大內侍衛護送著太醫院副院判和兩名太醫趕到了鄭州,自為他和珅診斷煎藥甚至監督他吃藥。

    而且,除了這三位體貼關照的太醫之外,侍衛還稍來了口信,聽聞和珅半途病倒之後,和珅的好弟弟和琳當即去見了皇帝,要替兄赴事,這讓和珅氣的差點吐血,老子拚命要躲,你小子倒好,居然想往槍口上撞。

    不過除了這件事之外,讓和珅不敢再耍小計謀的是,除了太醫之外,乾隆還讓人賞賜了和珅一根千年老山參,看到了那根老山參之後,和珅知道,自己的把戲已經讓老皇帝給看穿了,老皇帝的用意很明顯,明明白白地告訴和珅,你要是病了,有太醫給你治,保你平安,就算是你和珅只剩下了半條命,沒事,用這千年老山參吊著你的小命,也得南下給老子把事給辦了。

    所以,和珅只能無奈地起啟,與那阿桂一塊緊趕慢趕,終於來到了與江寧府一江之隔的長江邊上。

    「老爺,這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不派劉庸那個老東西,不派王傑那老東西,怎麼把老爺您給派出來料理這破事。」看到了和珅的表情,心知道自家老爺想些什麼的劉全不由得恨聲道。

    「皇上啊,原本我以為我看透了皇上,現如今才發現,是他早就看透了我這個奴才,一位太醫院副院判,兩名太醫一塊來,不可謂不細緻周到,甚至連千年老山參都給我準備好了,這一關,他就是攆著我這個當奴才的上。」和珅苦笑了一聲,望著那濤濤翻滾的江水,不由得長歎道。「心灰意冷,心灰意冷啊……」

    「老爺,您如今年不過四十出頭,正是當打之年,豈可說這麼喪氣的話。再說了,前邊不是還有一個阿桂頂著嗎另外,那位福大帥不也江寧府」

    聽到了劉全這話,心知到這位忠僕對自己的關心是發自於內心的和珅拍了拍那劉全的肩膀,冷冷地笑道:「福康安是皇上的內侄,皇上對他的寵愛,甚至還超過了那些皇子,皇上把我們給趕過來,就是不想讓他的好內侄擔這個責任,至於阿桂,幾十年武生涯,老奸巨猾,因為他知道,等別人把他頂出來承擔責任,還不如他自己站出來。」

    「畢竟他是當朝首輔,國家有難,身為首輔,豈可畏難而退而他這麼一站出來,既顯得有擔當,又有著替朝庭擔下這風險的意思,要知道,他風風雨雨幾十年,不論朝,還是軍,門生故舊幾遍天下,他站出來,沒人會橫加指責,只會說他有擔當。可我不一樣。」

    和珅回過了頭來,看著那垂下了的艙簾,深深地吸了一口起,目光之閃爍著怨毒。「那些人的眼裡邊,老子和珅就是他娘的一個弄臣,一個只懂得逢迎拍馬的奸佞小人,一個天下皆聞的貪腐。

    可他們誰知道,皇上每年向我伸了多少次手,每一次南巡的耗費,建園子的費用,每年賜給那些前來進貢的蒙古、蕃屬國的財帛,可都是老子辛辛苦苦從國庫裡邊擠出來的,為的還不是皇上的臉面,朝庭的臉面。哼,要是讓他們來幹,不到一年,準會惹皇上龍顏大怒,到時候,誰都下不了台。」

    「是啊,老爺您理財的本事,咱們大清國,可是這個,頭一份啊。」劉全不失時機地插嘴道。

    「這有什麼用皇上遣我來,說實話,他是不放心阿桂跟福康安兩人,這兩人都是都是久軍伍之,脾氣甚是桀傲,那福康安是如此,如是與對方一言不合,便指袖而去,那此事不知道還要拖到哪年哪月,就算是英夷能夠拖得起,朝庭也拖不起啊。」和珅撫著那兩撇短鬚,一臉的無奈。

    「難道皇上是要……」聽到了和珅此言,劉全不由得慄然而驚低聲道。和珅苦苦地一笑:「現如今已經是乾隆五十年了,皇上明年就要退位了,難道他會任由這事就這麼鬧下去,而且此事,只會越鬧越大,皇上是什麼人,自喻為十全老人的完人,如是他退位之前,因為這些小小的英夷,而把整個天下都鬧得……」和珅沒有再說下去,不過,一切已然明瞭。

    劉全可是他的心腹之的心腹,他和某人做事從來就沒有瞞過劉全,所以,對於讓劉全知曉此事的關節,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畢竟,誰的身邊都得有個說話嘮嗑的人是不要不然,還不把自個給憋死

    「大清國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老爺,這,這實是……」劉全有些惶然,有些迷茫,他怎麼也想不到,大清國,居然也會有向一個化外蠻夷服軟的一天。

    「是啊,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誰會想得到會變成如今的局面」和珅臉上的苦笑變得有些奇怪起來,望著這長江的風景緩緩地道:「想不到,真讓那傢伙給猜著了。」

    「有人猜著了」劉全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抬起了頭來望向自己的主子。

    「當然是我嘍。嘿嘿嘿……」梁鵬飛擺出了一副公忠體國的表情,可問題是他拿腦袋靠潘冰潔的大腿上。「說來,我可也是夠仁之義的,為了大清國,甚至連所有的後果都替他們考慮出來了,可問題是,信還是不信,這就由不得我了。」

    「如今天下紛紛擾擾,不論是官員還是百姓,皆是心惶惶,不過也是,昔日的天下共主,央之國,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確實很難讓人接受。」旁邊,正給兒子小梁寶餵魚湯的石香姑搖頭歎息道。

    「是啊,堂堂的天朝,如今居然讓一個小小的英吉利給逼到了這個地步,還真是……」潘冰潔臉上的表情也比石香姑的好不到哪兒去,明眸皓齒的俏臉上,隱隱地泛著一絲不忍與婉惜。

    梁鵬飛雙眉微微地一挑,卻沒有答腔,是啊,任何人要接受這種現狀,確實都需要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這種長久以來的優越感受挫之後,是很讓人難受的。

    「對不起,老公你不會生我的氣吧」看到了梁鵬飛那張漸漸顯得有些陰鬱的臉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的潘冰潔不由得趕緊分辨道:「其實我想說的是,都是那些朝庭的壞蛋官吏,是他們把國家搞成了如今的模樣。」

    「你老公我就是一個標準的壞蛋官吏……」梁鵬飛聽得直翻白眼,雖然梁鵬飛是武將,干的不是親民官的活計,可是,他兩廣嚴查走私,斷了不少人的財路,是讓不少經營鴉片的商家家破人亡,很多人的眼,梁鵬飛也是標準的壞蛋加官吏。

    「……我又不是故意的。」潘冰潔看到了旁邊石香姑臉上詭異的笑容,還有那梁鵬飛一臉的無奈,心知道自己再次說錯了話的潘冰潔撅起了粉嫩的紅唇,一臉的不忿,而且,原本輕柔地給梁鵬飛揉著肩頸的小手開始加大力氣。

    讓這臭丫頭給報復得呲牙咧嘴的梁鵬飛趕緊坐直了身子:「好了好了,我可沒說你是故意的,只不過想到了這事覺得有些鬱悶罷了。對了,這些天你爹他們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現那些其他商行的行主成天往我家跑,把我阿爹給鬧得一點輕閒也不得,甚至就連吃個午飯的時間也沒有。」潘冰潔一提到這事就覺得氣悶,好不容易回娘家呆上幾天,可結果,潘有度讓那些來來去去的行商以及各地商賈給鬧得叫苦連天,家裡邊都不得安寧,連跟自己這個女兒都沒有說上過幾句話。

    「這倒也是,畢竟十三行的這些行商靠的就是海外貿易,如今這一打仗,手裡邊的貨可就是沒地方賣了,他們能不急嗎也幸好現是冬天,今年的茶葉該賣的早賣光了,茶還得等上好幾個月,手裡邊不是瓷器就是生絲,應該可以擱上一擱。」梁鵬飛接過了潘冰潔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撓了撓光溜溜的頭皮笑道。

    「話雖這麼說,可是那些商人擔心這仗要是打得天長日久的,那生意可就撐展不開了。可朝庭卻照樣要向他們徵稅。」潘冰潔伸手過去,逗弄著那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看向她的那個小梁寶,一面說道。「就像現,那位任的長總督已經通過郭巡撫來告訴我爹,如今廣東水師戰船物資不全,望諸位行商能夠解囊以助,擺明了又來訛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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