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旮旯 第十二章 瘋子 文 / 南瓜人
第十二章瘋子
胖子立刻想到了伊多。
沒有絲毫猶豫，胖子就使用了「心之眼」技能，在巨蜥王體內，胖子發現了熟悉的用純魔法元素製作的魔法陣。
那是一個植物生長術魔法陣。作為一個5級自然系魔法，植物生長術可以形成一個種子並使之迅速發芽生長，卻不需要任何土壤和水分，當然魔法師自然魔法等級越高，可操縱的種子就越高級；一個初級自然系魔法師只能形成一個草籽並操縱其生長，胖子現在的水平（自然魔法5級）也只能操縱一個小灌木的生長，而這個魔法陣生長出的居然明顯是一種高大喬木。而胖子估計這個製作精微的魔法陣至少可以維持這個魔法一年。
「好厲害！」胖子心裡想。他不僅佩服這個自然魔法師的能力，更佩服的是巨蜥王的果斷、機智以及堅韌的生命力：巨蜥王必須不斷擴大自己身上因為池塘魔法治療能力而不斷縮小的傷口，以避免植物向身體內生長，同時，池塘魔法治療能力也保障了巨蜥王的生命力不至於因為巨大的傷害而流失。
有了上次伊多的經驗，胖子立刻開始使用外部魔法陣來抑制巨蜥王身體內部的魔法陣。當然，這個工作難度也遠比伊多那次大得多，一方面，巨蜥王身體過於巨大，另一方面，巨蜥王的身體基本全在池塘裡面，胖子只能在巨蜥王的巨大的頭顱上做文章。
直到一個小時後，胖子才終於製作出了反制魔法陣，又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胖子才最終全部消除了巨蜥王體內的魔法能量。
巨蜥王終於走出了池塘，在確定再無隱患之後，不禁長聲嘶吼起來，隨即，所有巨蜥也跟著嘶吼起來。這幫巨蜥是高興了，卻苦了胖子，只見他雙手摀住耳朵，身體蜷縮著。巨蜥嘶吼的噪音太恐怖了，胖子曾經試圖給自己加一個「耳聾」魔法，手卻根本沒辦法從耳朵上挪開。
好不容易，這陣歡呼終於結束了，不過胖子現在基本上也已經處在「失聰」狀態了。
巨蜥們安靜了下來，把胖子團團圍繞起來，巨蜥王也遠遠地看著胖子，一直等到胖子終於恢復過來，這些巨蜥才再次發出低聲嘶吼，那是在對胖子表達它們的感謝。
「不用謝！」胖子連忙使勁擺手，手卻一直準備著再次摀住耳朵，他可真害怕這些爬蟲再「歡呼」一次，幸好這個事情最終沒有發生。
巨蜥分開，巨蜥王走到了胖子面前。
胖子這才看清楚，巨蜥王的體型甚至比自己早先估計的還要大得多，「也許只有龍才能跟這只動物相比吧！」胖子想。
在自然溝通魔法的幫助下，胖子開始從巨蜥王那裡瞭解到整個事情的發生經過。
自由都市以東是並不龐大，但更加險惡陡峭的沿海山脈的末端，而從這裡再往東就是無垠的大海了。就在距離岸邊30公里左右的地方，生長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一棵樹，有關樹的品種已經無法確認，也根本沒有人關心，這棵樹是整個中土大陸少數以神的名義命名的存在之一，它就是神之樹。
神之樹的高度幾乎無法丈量，有人甚至說它可以直通神居住的地方，而其周徑更是驚人，有人說幾百人張開手臂也無法合攏。日出時，巨大的樹冠的陰影居然能達到30公里以外的海岸邊。巨大的樹幹就處在上百米深的大海中，任多麼巨大的海浪也無法撼動一絲一毫。其根也深深紮在海底，其扎入之深，範圍之廣，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夠測量，甚至連簡單的估計都不可能。
當然，也有好事者或使用飛行術或搭乘船隻前去探索，但圍繞著神之樹的強大魔法能量，干擾著任何靠近的魔法，使飛行術根本無法維持；而靠近神之樹的十幾公里的大海裡，則湧動無數危險的暗流，使船隻根本無法靠岸。
而這些巨蜥的巢穴，就在神之樹的正下方，在那裡，神之樹依然依稀呈現樹幹的姿態，但也發出了四通八達的樹根。這些巨蜥，雖然自身沒有意識，卻在世代守護著一個直通樹幹中心的入口，那就是自然魔法試煉的入口。而就是「神之樹」，巨蜥們卻稱為生命之樹，因為整個神之樹具有異常強大的治療力量，任何傷口，只要在沒有丟失性命，浸泡在有生命之樹樹根經過的水裡，都會一點點癒合。
就在前一個多月之前，一個瘋狂的自然魔法師自認為能力已經達到，來到這裡，準備接受自然魔法試煉，當然他要面對的第一關就是這些洞穴巨蜥。而這個瘋子首先想到的不是繞過這些巨蜥，而是打敗它們。戰鬥相當激烈，不過瘋狂自然魔法師還是高估了自己，巨蜥本來就是自然的產物，對自然魔法有相當強的抵抗力，而巨蜥王更是強大得超出魔法師的想像，最終這個自然魔法師被擊敗。雖然經歷過一次失敗，這個瘋狂的法師卻沒有放棄，在暗中觀察了很長時間之後，他在巨蜥王經常經過的地方設置了陷阱，最終把巨蜥王困住，即使如此，由於缺少真正能傷害巨蜥王的方法，他仍然無法對巨蜥王造成真正的傷害，於是想到了這個歹毒的辦法。
缺少了巨蜥王的巨蜥已經不是這個瘋子的對手，經過一場更加驚險的戰鬥之後，整個巨蜥群被驅趕出他們世代生活的家園。而巨蜥王憑藉著它堅韌的生命力跟明智的判斷，也逃了出來。雖然有治療池塘維持它的生命，它卻無法去除它體內的心腹之患。
巨蜥王的敘述並不清楚，相當多的情報胖子是根據智慧之書的記載通過推測得到的，當然胖子還不知道自然魔法試煉的入口就在那裡，他要到很長時間之後，才真正有資格瞭解這個消息。
這個瘋狂自然法師對胖子來說並不陌生，他已經斷定這個魔法師就是變化伊多的那個，雖然當初就知道這個魔法師的瘋狂與強大，卻沒想到能瘋狂和強大到這個地步。「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成就？！」胖子甚至在懷疑，因為從他得到的知識來看，自然魔法都是通過順應自然的力量施展的，而這個瘋子怎麼能憑借一個人的力量來對抗自然的力量？！
同時胖子也明白了生命之樹才是這個池塘治療能力（在更強的照明下，胖子甚至可以看到池塘底部裸露在水中的巨大的樹根）和月亮草存在和生長的源泉，對生命之樹的神氣力量充滿了嚮往。因此當巨蜥王邀請胖子一同回到他們的家園的時候，胖子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這次的旅程雖然較之前的旅程近，因為整個巨蜥隊伍前進的速度相對慢，反而用了更長的時間。一路上，坐在巨蜥王脖子上的胖子發現了越來越多的露在洞穴中的巨大樹根，有時候竟然有無數的根須從山洞頂垂了下來，以至於胖子再也不敢使用火元素照明。
終於，胖子開始感受到了巨蜥們的緊張情緒，「要到了吧！」胖子想。
再過幾分鐘，巨蜥隊伍進入一個到現在為止胖子見過的最巨大的洞穴，一旦進入，整個巨蜥隊伍立刻形成了一個以巨蜥王為中心的扇形，這居然是一個作戰陣型。
這個洞穴的高度足有上百米，而巨蜥隊伍前進的方向，居然有微弱的淡綠色光線。再過一段時間，胖子終於看到了生命之樹巨大的樹幹：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如果不是明顯地感受到生命的氣息，胖子可能根本就會以為那是這個巨大洞穴牆壁的一部分，他居然看不出這個樹幹有任何弧度。從樹幹發出的無數巨大的樹根，雜亂地伸展到空中、地下，形成了一個怪異的世界。而胖子也終於意識到，發出綠色光線的正是生命之樹本身。
「咦！」洞穴中本來異常安靜，巨蜥們的行動也是毫無聲息，這個聲音雖小，卻是異常清晰，一個人從樹幹那邊飛了過來，落在巨蜥隊伍之前。「你們居然回來了？！咦？！你居然沒死？你是怎麼做到的？咦！？居然有個小法師在這裡！」
巨蜥隊伍立刻發出了憤怒的低吼。胖子也終於見到了這個他「仰慕」已久的瘋子。
因為背對著光線，胖子並不能看清楚這個傢伙的容貌，總體的印象是這個傢伙相當高大，有1米9高，亂蓬蓬的鬍子和一身又長又大的法師袍。
「小子！」瘋子繼續說：「你挺厲害啊！能搞定我的獨門秘技！」
「你那點小破玩意兒，也就是隱秘一點罷了，只要發現就不難破解！」胖子對這人印象不好，說話也就不客氣，不過說回來大部分還都是實話，如果真的發現這其中奧秘，破解起來也確實不難，但這個奧秘卻並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發現的，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會了「心之眼」技能，胖子也一樣，他現在還遠遠不能與阿斯瑞爾老師相比？！
「你說什麼？！」瘋子怒吼起來。這個傢伙立即被激怒了，立刻向回飛去。雖然惱怒，這個瘋子還不傻，面對這麼多怪獸，不拉開距離是完全沒有機會的。
幾乎沒聽到咒語，巨蜥所在的大範圍區域開始出現大量的籐蔓，雖然是一個簡單的籐蔓術，在高級別法師手中畢竟不同，竟然有小一點的巨蜥被纏繞著無法動彈。戰鬥之前阻礙對手活動，那是自然魔法師的慣用伎倆。
籐蔓術卻阻擋不了大型巨蜥的前進，一時間憤怒的吼叫充滿了整個山洞。根本沒來得及下去的胖子也被巨蜥王帶著衝了出去。
戰鬥瞬間展開，巨蜥排成特定的隊型反覆衝擊，但精通飛行的自然魔法師卻總能利用飛行術躲開，雖然飛行時不能施展高等級魔法，但總能利用飛行閃出一定的時間空間，迅速施展一個魔法之後再次飛行，一時間，「巨木」、「流沙」、「吞噬」等等高級魔法在整個山洞內被施展出來，好在這些巨蜥防禦厲害，雖然有些受到了一些傷害，卻還基本沒有損失戰鬥力，在巨蜥王的指揮下，或圍，或沖，一直保持著進攻的勢頭。
現在真正清閒的只有胖子了，同時他也獲得了難得的學習機會，對面的這個魔法師雖然瘋狂，卻是一個戰鬥的大行家，即使使用各個魔法系中攻擊最弱的自然系魔法，也往往能夠出人意表地達到攻擊的效果，對胖子來說，雖然對增加魔法施展能力提高沒什麼好處，卻對魔法戰鬥技巧好處多多。
時間一長，胖子已經不再只是被動地觀察學習，而是開始嘗試分析起瘋子的戰術，包括每次飛行時間的把握，每次施展攻擊魔法的方式等等，並終於能總結出一點規律。通過這些規律的總結，胖子開始使用自然溝通告訴巨蜥王一些訣竅，巨蜥王嘗試使用了一些後，果然達到了一定的效果，雖然仍沒有達到打敗這個瘋子的目的，卻也逼得瘋子十分狼狽，到最後居然全部聽胖子的，胖子告訴它怎樣，它再傳達給其他巨蜥，倒好像是胖子在指揮整個巨蜥隊伍似的。
瘋子那邊逐漸也感覺到壓力在不停地增加，這些本來死板地按照固定陣型進攻的巨蜥開始改變戰術了，有時候居然能針對自己的弱點進攻，更讓瘋子吃驚和恐懼的是，有一次一隻巨蜥居然能預先判斷自己的飛行落點，等在那裡發動攻擊，讓瘋子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才擺脫。時間再長，他也發現問題出現胖子身上了。
「他媽的，死胖子！」瘋子暗自罵道。之前發現胖子居然能夠破解他的體內魔法陣，那時對胖子可是心存戒心；不過等了好長時間，見胖子居然一個魔法也不發出來，開始懷疑起來：「難道是個繡花枕頭？！」他之前已經在巨蜥面前失敗一次，知道這次也萬無勝理，早已經有了退心；而且這一個月來天天研究自然魔法試煉之門，卻怎麼也打不開，雖然這個傢伙又「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盡頭，卻由不得他不感到氣餒。此時他心中已經非常煩躁，咬咬牙，決定鋌而走險，臨走抓胖子撒氣。
那邊胖子看到在巨蜥王身上跟巨蜥王談談說說，就能把個瘋子逼得到處亂跑，正感到輕鬆愉快。看到瘋子又飛了起來，他判斷好了瘋子的落點，根本沒來得及奇怪為什麼這個落點會離巨蜥王這麼近，一道命令就發了下去。等到發現瘋子根本沒按照自己想像的降落，而是盤旋一下向自己飛來時，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這個瘋子瞬間就到了自己身邊，咧開大嘴，露出一口黃牙衝自己陰險一笑，然後一把把胖子抓過去，帶著胖子又飛上了半空。巨蜥王反應也慢了一步，等它躍起來向瘋子撞去的時候，又哪裡來得及。
胖子這個後悔啊！因為劇烈震盪，他在巨蜥王身上施展魔法比較困難，但拐棍上儲存的魔法卻能直接施展，他本來還拿著拐棍，後來看戰鬥輕鬆，居然又收了起來。此時剛想掙扎，一些籐蔓立刻把自己捆得緊緊的，剛想大喊，一塊臭泥巴卻立刻堵住自己的嘴。
瘋子稍微盤旋了一下，立刻向遠處飛去。在決定抓胖子之前，他已經決定要走了。
那邊巨蜥王一聲狂吼，親自帶著自己的子民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