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1章 開壇 文 / 心亦無淚
第51章開壇
見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咬破自己手指，趙穎立刻打了個寒顫。看了看自己光潔賽雪的手指頭，大搖其頭道：「我才不要，那樣做痛死了。」
王致臉上的笑容猛然一僵，他可沒有想到眼前這火辣的女孩居然怕疼。情急之下趕忙將眼睛看向一旁的楚風，希望他能為自己說說話。眼看驅除蠱毒的藥引就在眼前，他哪裡會有放棄的道理，但總不可能強迫別人放血吧？
幸好楚風沒有辜負期望，看懂了他眼中的急切，當即笑道：「小穎乖，不就是一滴血麼，對你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而已。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總不可能看著他死在面前吧？」
趙穎先是看了看子機，然後又看了看楚風，最後才將目光定在一臉急切的王致身上。低著腦袋思索了片刻，她才咬了咬牙道：「好吧，不過只給你一滴哦。而且以後對我要有求必應，否則我豈不是虧大了？」
「沒問題，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王致信誓旦旦的道。
「呵呵……」見他那副慷慨就義的樣子，頓時就把趙穎逗樂了，那花枝亂顫的模樣再次讓王致心神微微一動，眼睛情不自禁地朝她鼓起的胸脯看去。
趙穎沒有注意到他火熱的目光，猶豫片刻後，將略微顫抖的中指伸到銀牙前。而後皺了皺黛眉，猛的合攏了貝齒。
啊！
痛叫一聲，她趕緊將中指拿了出來。看著中指上的一大滴鮮血，她感激催促道：「趕緊吧，千萬別浪費了。」
點點頭，王致將自己咬破的中指伸上去。在二人中指相抵的瞬間，他猛然開口喝道：「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精氣合全，神氣合群，杳杳冥冥，天地濟主！」
妖異的血光從中指相抵處升起，突然見到這違反了無神論的現象，趙穎立刻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冉冉升起的兩滴鮮血。
兩滴鮮血脫離了中指之間，然後在上方三寸處滴溜溜的旋轉著。漸漸的，兩滴鮮血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滴顏色暗紅的血珠。
「疾！」王致一聲大喝，血珠頓時從天而降，迅速融入兩人中指相抵之處，而後妖異的血光漸漸弱了下去，直至最後消散於無形。
見到一切似乎都已結束，趙穎趕忙收回自己的手指。然而令她驚訝的是，被咬破的中指根本沒有一點傷痕，就好像之前那一切都是南柯一夢，絲毫沒有蹤跡可循。
經歷了剛才這詭異的一幕，她看著王致的目光不由變得異彩連連，就差沒有閃現出小星星了。發現他有些失神地愣在原地，趙穎忍不住疑惑道：「你怎麼了？」
楚風跟子機也發現了王致的不同尋常，紛紛用疑惑的目光注視著他。
唉……
在三人的注視下，王致悠悠歎了口氣，無奈道：「不行，癡情蠱還盤踞在我體內。」
子機的面色微微一變，驚呼道：「這怎麼可能，按理說它現在應該已經被煉化了才對啊。萬毒不侵之體，那可是一切毒物的剋星啊。」
搖了搖頭，王致無奈的聳聳肩道：「事實上就是這樣，那滴血液對我沒有任何用處。可是這不對啊，問題到底是出在哪兒呢……」
一時間四人都陷入了苦思中，對這突然發生的異變疑惑不已。時間悄然流逝，當夕陽的餘暉從窗戶投射進來，將王致的面龐渲染成淡金色時，他猛然睜開了微微閉合的雙眸。
咬、嘴唇、牙齒、血液……這幾點融合在一起就得到又一個詞彙，唾液！
「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王致的喃喃細語，驚醒了還在沉思中的其他三人。見到三人紛紛將目光望向自己，他神秘的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能夠驅除毒物的應該是唾液才對！」
趙穎一聽這話，臉頰頓時羞成了大紅綢子。之前說血液能夠解毒，於是他們二人的血液融合了。現在說唾液能夠解毒，那豈不是說要二人的唾液融合在一起？
而唾液融合的辦法似乎只有兩個，第一就是她找個器物將唾液盛放起來，然後扔給王致隨他怎麼辦。第二就是兩人嘴對嘴，讓唾液直接在口中融合。
然而不管是這兩種方法中的任何一種，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是很難接受的事。讓自己的唾液流出來，然後眼睜睜看著被另外一個男子吞下去，這未免有些太那個了。就算別人不在意，她也拉不下這個臉啊。
至於嘴對嘴就更不用說了，她雖然穿著火爆，但實際上卻是名副其實的處子之身；近二十年來，別說跟男人嘴對嘴，就是牽牽手都沒有發生過。所以這兩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立刻就被她給否定了。
見到趙穎為難的樣子，王致心中雖然很想跟她嘴對嘴，不過始終是有色心沒色膽；制止了還想繼續勸說的楚風，對子機無奈道：「算了，我們還是用老辦法吧。我就不相信區區癡情蠱，還能要了我的命！」
趙穎埋著的腦袋猛然抬起，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這些年承蒙楚風對她關愛有加，所以只要楚風說話，哪怕要她獻身也不是不可能，何況只是嘴對嘴？
她明白這點，相信房中的幾人都明白這點。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王致依舊沒有趁人之危，寧可用更加冒險的方法，也不讓楚風說出那句話。這個做法頓時讓趙穎對她刮目相看起來，眼神之中異彩連連。
王致喜歡美女不假，可是他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如果他喜歡，他可以用正大光明的方式去追求，還不屑於使用那些卑鄙的手段。
何況茅山道術中不乏攝人心魄之術，以他如今的能力輕而易舉就能使用出來。如果他真是那種見色心起的『淫』-棍，恐怕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會斷送在他手裡。
「既然你做出了決定，那我現在就去準備吧。」子機搖搖頭，揮了揮手下去準備了。當一切都準備好後，楚風再次遣散所有保鏢跟傭人，將天台的使用權交給了王致跟子機二人。
待到半夜時分，整棟別墅內靜悄悄的一片。別墅天台上，王致跟子機再次換上了道袍，目不轉睛地盯著天上的圓月。在他們前方是一個擺設齊全的道壇，而後方則是屏住呼吸的楚風、楚芯、趙穎。
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王致一揮大袖道：「寅時已到，我們即刻開壇！子機道友，一會兒就麻煩你為我護壇了。」
子機抖了抖手中寒光閃閃的法劍，背負雙手傲然道：「我的道行雖然及不上你，但護壇這種事還是能勝任的。」
「嗯，那就有勞了。」點點頭，王致緩緩走到了道壇正前方。為了今晚開壇，他白天只喝了一點白開水，一個時辰前方才沐浴淨身。
楚風幾人可是頭一次見他露出這般凝重之色，哪怕是當初對付方小惠都不見他這樣凝重過。直覺告訴幾人，今夜開壇恐怕重要至極，否則一向大大咧咧的王致，絕不會如此重視。
雙眸輕輕閉合，待到王致再次睜開雙眼時，他整個人忽然好像融入了自然之中一般，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如果不是早就與他熟識，恐怕楚風幾人真會將他當成一尊雕塑。
「他的道行果然非我可比啊。」子機暗暗讚歎一聲，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連道行比他高強的王致都如此重視此次開壇，他要是再托大的話未免有些愚蠢了。
跪下身去行了三跪九叩之禮，王致站起身來捧起裝有無根之水的瓷盆，在額前七寸處晃了晃；而後放在道壇的右手邊，屈指輕彈其中的無根之水念道，「此水非凡水，一點在硯中，**須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粉碎。」
從左手邊的一疊黃紙中抽出一張，放在面前喝道：「北帝敕吾紙，書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偃都城，急急如律令！」
雙手小指跟無名指交纏在一起，中指相抵，食指並於中指之後。用兩手食指尖端敲了敲道壇，旁邊的硃砂筆立刻毫無徵兆的飛起。王致眼疾手快，兩手拇指立刻接住硃砂筆中段，使硃砂筆落於虎口之中，輕輕貼在天眼處念道：「居收五雷神將，電灼光華納，一則保身命，再則縛鬼伏邪，一切死活天道我長生，急急如律令！」
撤去左手，硃砂筆握於右手之中。雙眼精光爆閃，緊緊盯著面前的符紙大喝道：「天園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接著叩齒三通，含無根之水一口，向東噴之，聚精凝神，一筆畫下。邊畫符，邊唸咒：「赫郝陰陽，日出東方，敕收此符，掃盡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如日之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病用鎮煞金剛，降伏妖怪，化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一連串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般沒有絲毫停滯，絲絲玄奧的紅色咒文印在黃紙上，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散發出妖異的紅芒。見到符紙終於完成，楚風當即豎起大拇指道：「玄靜道長實乃高人也……」
「噓——」他的話還沒說完，子機趕忙做出噤聲的手勢。果然，當幾人將目光移到王致臉上時，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其實嚴格說起來，現在這道符並沒有完成，只是虛有其表而已。
咒完符成，符成之後，還必須結煞。俗語：「刀無鋼不快，符無煞不靈」，畫符容易結煞難，結煞要用三種煞；天罡煞，湧泉煞，肘後煞，而常用的是天罡煞和湧泉煞。
什麼符，結什麼煞，念什麼咒。自古以來均系師傳口授，不形成文字，故《道藏》無載，史籍無考。口授時還要起誓為盟，不得洩露天機。
王致後退了兩步，雙手結出天罡煞對準剛剛完成的符紙，用只有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念道：「月月如常加，時時見破軍，破軍前一位，誓不願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