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5章 悲劇的籐田 文 / 心亦無淚
第65章悲劇的籐田
現在可是半夜，而且還是低下儲物室，別說一個小姑娘，恐怕就是幾個大男人也不願意來這種地方。聯想到先前那顆飛來飛去的腦袋，冷汗霎時間佈滿了籐田的額頭，只覺得一股寒氣不可抑制地從心底升起。
有心奪門而逃，可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右手似乎已經被黏在球拍上了，而且那球拍就跟生了根似的，任憑他怎麼用力也紋絲不動。轉過身來，籐田心中的猜想頓時得到了驗證。
之前那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小姑娘，現在卻滿面猙獰地一步一步朝他走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被她緊緊握在手中，鋒利的刀尖直指籐田背心處。
「八嘎！滾開！」絕望的籐田劇烈揮舞著左手，企圖阻止那個小姑娘的移動。不過那位小姑娘似乎斷定他不敢觸碰自己，恍若無睹地繼續走上前來，嘴角掛著一絲嗜血的淺笑。
有了之前那個老太婆的經驗，籐田已經知道自己並不能對這些東西造成傷害，他唯一的活路就是逃跑，除此之外沒有半點希望。看了看正在一點一點逼近的小姑娘，他猛的一咬牙，拔出了腰間的短刀。
望著自己被黏在球拍上的右手，籐田的眼中滿是猶豫之色。回頭看了看離自己僅僅只有一米遠的小姑娘，他毅然將短刀斬向自己的右手手腕處！
嗤！
手起刀落，短刀彷彿切豆腐般將籐田的右手斬斷，劇烈的疼痛直衝腦門，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扔了短刀，掐著自己斷腕處上面部分哀嚎起來。寂靜的金元大廈中，如此淒厲的慘叫聲不斷激盪，非但沒有一絲衰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支那鬼，該死的支那鬼！」強忍著斷腕處的痛苦，籐田掙扎著爬起身來，他可沒有忘記那位步步緊逼的小姑娘。然而正在他站起身來時，他卻猛然愣住了，就連斷腕處的傷口似乎也不再是那麼疼痛。
「那個小姑娘呢？」瞪大了眼睛，籐田不斷在房間內掃視。然而不管他怎麼看，除了地面上那一隻斷手跟短刀以外，哪裡還有什麼小姑娘的影子？
哈哈哈哈——
聯想起之前見到的一切，籐田突然仰天大笑道：「我終於明白了！該死的支那鬼只是在給我製造幻覺，實際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現在籐田不禁又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那些都是幻覺，何必要斬斷自己的右手呢？也不知道右手還能不能接回去，不過就算接回去，恐怕也沒有以前那麼好用了。
在雜物櫃上找了根帶子將斷腕處捆緊，籐田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除去外面的包裹物後將裡面的藥粉撒在傷口上。奇跡發生了，不斷湧出的鮮血居然迅速減弱，短短片刻時間就在傷口處形成一塊暗紅色的血疤。
滿意地點了點頭，籐田將地上的斷手塞到懷中，隨後輕輕閉上了雙眼，「我把眼睛閉上，看這些支那鬼怎麼跟我製造幻覺。」
自覺聰明的籐田忍不住輕笑一陣，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身為一個忍者，很多時候執行暗殺任務時都是孤軍深入，所在平常訓練時他們會著重訓練自己的方向感。只要走過一遍，他們就算閉著眼睛也能絲毫不差的找到路。
還我命來——
叔叔，可以幫我一下麼？
你踩到我了，趕緊把腳挪開！
不管耳邊的聲音有多麼恐怖淒厲，籐田依舊閉著眼睛朝前走去，對那些響徹在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事實上果真跟他預料的一樣，他沒有理那些孤魂野鬼，一路走來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擾。
輕車熟路的走出金元大廈，他依舊沒有睜開眼睛，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朝基地走去。幸好此刻已是深夜，並且因為金元大廈鬧鬼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所以路上倒也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昏暗的路燈下，籐田淡笑著在街道上緩緩行進。能夠從惡鬼手中逃得一命，他心裡都快樂開花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己那麼聰明呢？居然能想到這個克制惡鬼的方法。
叭叭——
刺耳的喇叭聲由遠而近，一輛呼嘯的貨車不斷在街道上橫衝直撞。王老二今天可真夠背的，想不到因為一時大意，居然導致剎車線斷了，幸好街道上沒有任何行人，等到貨車的慣性漸漸消耗後，想必今天這件事就算過了。
突然，王老二的眼睛猛然一凝，發現前面路上居然有個一身黑衣的人影。偏偏那個人影還走在路中間，讓他根本沒有避開的可能。在自己撞上牆壁與撞上路人之間，王老二毅然咬牙選擇了後者！
儘管王老二早就已經鬆開了油門，可是憑著那股強大的慣性，貨車依舊保持在一百碼的速度。這樣的速度下他要是撞上街道兩側的牆壁，恐怕他就得去下面報到了。
而撞死一個大活人，大不了賠他家裡人一點錢就是，而且現在還是夜深人靜之時，說不定根本沒人看見這一切……
撞死個人，一次性賠錢就可以搞定。如果將對方撞得半死不活，那他就是傾家蕩產恐怕也解決不了這事兒。而如果沒有一次撞死，後面倒回來撞的話，那就是蓄意謀殺了。
「媽的！兄弟，到了下面可別怪我狠啊！」王老二的眼中閃過一絲森寒殺機，非但沒有想辦法制止此事發生，反而一腳將油門踩到了最底下！
靜靜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籐田的耳朵動了動，忽然聽見自己身後傳來急促的呼嘯聲。如此真實的感覺令他下意識地睜開雙眼，看向自己身後。
「咦？我的運氣不會這麼背吧，居然遇上了剎車失靈的貨車……不不不，這一定都是幻覺。」搖搖頭，籐田不屑的輕笑一聲，轉過頭繼續閉上眼睛朝前走去。
人與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貨車現在的速度保守估計恐怕也在一百五十碼左右，別說前面是個人，就是一頭大象，恐怕也得撞到筋斷骨折的地步。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是那些支那鬼在影響我的視聽，我絕對不能移動半步，說不定我腳邊就是揭開的下水道口。幻覺，幻覺……」
砰——
夜色下，一個緩步行走在街道上的人影，突然被一輛發了瘋似的貨車給撞飛到天上，落到地面後甚至沒有動彈一下，身體呈現一種怪異的扭曲姿態。
在繼續滑行了近兩百米後，貨車終於慢慢停到了路邊。王老二伸出腦袋打量了一眼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方才跳下車門，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個已經沒有半點生機的人影。
看著面前這個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男子，王老大愧疚的低下了腦袋，「兄弟，你可別怪哥哥狠，回去以後一定多給你燒點兒紙錢……咦？這他媽怎麼好像是個忍者？」
王老二的眼睛一瞪，絲毫不顧及籐田身上的血液，將手伸到他身上翻弄起來。過了片刻，在籐田的衣領內側，他果然發現了一朵櫻花的標誌。
「媽的，沒想到真是小鬼子！」王老二的爺爺奶奶當年就住在南京，親身經歷了小鬼子慘無人道的屠戮。忍者的衣領內側秀有櫻花，這還是爺爺告訴他的。想起自己奶奶曾經被小鬼子給侮辱過，王老二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
雙眼掃視一周，他一手拖著籐田的屍體朝路邊走去。費力地將下水道蓋子揭開，一腳將籐田的屍體給踹了進去，「這條下水道直通城外十里處的水電站上游，你就等著去水庫裡面餵魚吧！」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自覺做了一件好事的王老二心懷坦蕩地走回貨車，一屁股坐在駕駛座上，放慢速度哼著小調離開了這條街道……
王致一直在暗處靜靜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看著地上那些刺目的鮮血，他不由得搖頭苦笑道：「這傢伙雖然做了件好事，但也間接反映出了咱中國的素質。」
再次苦笑一聲，他伸出右手食指從自己額頭上的天眼處掃過，一抹殷紅頓時出現在指尖，「道場土地，神祇最靈，通天達地，出入幽冥，為吾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書上清！」
食指在空中虛畫，一道道紅色咒文漸漸在空氣中凝結成形。等到符咒全成之後，王致食指彎曲，以第三指節狠狠敲擊在符膽之處，「煉獄真火！」
咒文迅速沒入土地之中，片刻之後，一米多高的火焰突然從地底冒了出來，灼熱的氣浪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將王致那張清秀的面龐映射得通紅。
在煉獄真火的焚燒下，不僅下水道中的籐田被燒成灰燼，就連街道上那些遺留的血液，也都迅速變成氣體消散在空氣中。火焰漸漸小了下去，望著跟車禍前沒什麼區別的街道，王致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朝金元大廈的方向走去。
「那些孤魂野鬼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抱著這個疑問，王致迅速在金元大廈遊蕩。然而一遍下來，除了將所有孤魂野鬼清除之外，依舊沒有查清原因。心裡思量著這個問題，他躺在值班室中漸漸沉入了夢鄉。
一個夜晚就這麼過去了，天色剛剛亮起，王致忽然被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驚醒。睜開迷茫的雙眼朝外看去，他立刻發現了那輛惹眼的紅色法拉利，以及一身職業套裝的蔣涵。
「早啊，你來幹什麼？」推開值班室的房門，王致重重地伸了個懶腰問道。上海市恐怕也只有早上這會兒時間，空氣要稍微清新點兒了。也許是因為廣場中那顆桃樹的原因，這裡的空氣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廢話，我來這兒當然是上班了。」蔣涵翻了翻白眼，提著幾個袋子從車上走下來，將東西扔到值班室的桌子上道：「給你買的早餐，趁熱吃吧。」
「謝了。」將袋子打開，王致拿了個蘋果跟麵包，以及一盒牛奶吃喝起來。見他那狼吞虎嚥的樣子，蔣涵輕笑一聲，從袋子裡拿出一個雞蛋，小心翼翼地剝去蛋殼後遞到他面前，「吃個雞蛋吧，有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