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3章 進展 文 / 心亦無淚
第83章進展
漸漸的，腦中信息被一點一點解析，而解析後的結果令他大驚失色。因為不管是水中的游魚，還是天上的飛鳥，以及昆蟲草木，無不在向他訴說著心聲。如此之多的信息突然湧入腦中，怪不得之前會有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哥哥，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啊？」
「哥哥，你之前竟然想抓我去當食物，真是太可惡了。」
「哥哥，你們人類好壞啊，我父母就是被人類給抓去的。」
「哥哥……」
聽著各種生靈的心聲，王致的雙眼漸漸模糊了。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滑下，落到水潭中發出「滴答」一聲輕響，之後便隨著水流朝下淌去，經過崇山峻嶺，流過鬧市城區，直至進入大海之中。
人，乃萬物之長，非但不秉承天地道德，為萬物生靈謀福造利，反而憑借自己遠超萬物的頭腦殘害生靈，陷天下萬物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樣的兄長，到底有何面目見同源而生的弟弟妹妹？
上古時期，人為了生存不得不吃肉食，但他們卻只吃患有疾病，或者已至生命盡頭的動物，並且在殺生時還會舉辦大型祭祀活動，借此以慰亡靈，並且向天地叩頭認罪。
但是，現在的人又成了什麼樣子？
殺生，對常人來說是勇氣的象徵，是權利的象徵，可是他們又何曾想過那些動物的感受？痛，心痛，現在王致除了這個感覺，腦中就只剩下對萬物蒼生的悔恨……
睜開雙眼擦了擦眼角淚水，王致苦澀的一笑，心中不禁感慨萬千。看著聚集於自己腳下的數百條河魚，他微微一笑道：「都散了吧，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親眼看著魚群唸唸不捨的散去後，王致立於水面之上的雙腳突然離開水面，就這麼輕悠悠的朝岸上飛去。心境得到飛躍性的提升後，他不僅可以做到踩水無波，踏雪無痕，還能聽懂萬物生靈的語言。然而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水願意承載他，就連風也願意帶動他。
望著朝自己飛來的王致，張睿澤不禁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因為他沒有感應到王致身上有一絲靈力在湧動，「不可思議……」
站到張睿澤身旁，王致收起岸邊的魚竿疑惑道：「之前那個老人家呢？」
張睿澤雙眼掃視一圈，驚訝的發現那個老者已經不知所蹤了，「不知道！」
王致苦笑一聲，搖搖頭歎息道：「也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不過幸好有他點化，否則我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傳說中的上善若水之境。」
張睿澤雙眼一瞪，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什麼？」
王致翻了翻白眼，好笑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告訴你吧，我現在已經達到了上善若水之境，加上我的天眼，就算回茅山也有值得師父誇耀的東西了。」
張睿澤愣了愣，看向空空如也的魚兜，雙手叉腰沒好氣的道：「吃什麼？」
望著已經散去的魚群，王致搖頭歎息道：「算了吧，吃點兒餅乾將就將就。」
達到上善若水之境，可不代表他就不吃肉，只是他不會刻意想要去吃肉。就好比在餐館裡吃東西，你點了一盤肉，那老闆為了補充存貨就會殺一頭豬，這就是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的道理。而別人請你吃東西，桌子上擺著一盤肉，就算你不吃別人也會吃，那吃了又有何妨？
二者雖然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卻有一個殺生與不殺生的分別，不可混為一談。張睿澤剛才也有一些感悟，因此對肉食倒沒有太大的欲-望，吃點兒餅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打定主意後二人就這麼回到了營地，完全不顧其他幾人怪異的目光，坐到地上整理之前的感悟。
望著二人兩手空空的樣子，歐陽影苦笑道：「我說二位，你們去了這麼大半天不會連個蝦米都沒撈著吧？」
「正是如此。」張睿澤頭也不抬的道，絲毫不管雙要噴出火焰的眾人。
王致知道再不拿出個合理的借口，恐怕他們兩個別說吃魚，就連餅乾都沒得吃了，訕笑道：「之前有個老人家把魚全都釣走了，我們沒釣到魚也在情理之中呀。」
「老人家？」趙穎一臉狐疑之色，蹲到王致身旁伸出手試了試他的額頭，隨即翻了翻白眼道：「我看你也沒發燒吧，怎麼盡說胡話呢？我在這兒一直看著你們，怎麼沒看見有個老人家出現？你撒謊也不找個好點兒的借口。」
張睿澤跟王致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他們之前跟那個老者可是在一起釣了很久魚，而且釣魚的那個水潭離營地最多不過三十米，這麼近的距離，他們怎麼可能沒有看到那個老者的出現呢？
莫非……莫非那個老者真是哪路神仙，來這裡點化他們二人？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個可能了。這個山谷中靈氣充裕，且因居於深山老林中，沒有受到世俗之氣所侵擾，有仙人長居於此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既然那位老神仙沒有現身於人前的意思，王致跟張睿澤也不好點破，只能順著趙穎的意思傻笑兩聲，就當是默認了。正當趙穎準備追根究底找麻煩時，王致的手機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看了看，王致發現這個號碼居然是子機，難道蔣駒那件事有什麼進展了？想到這裡他不敢怠慢，示意幾人不要說話，立馬按下了接聽鍵，「子機，有什麼事麼？」
電話那頭的子機滿是凝重，沉聲道：「你來春暉堂一趟，蔣駒那件事恐怕沒有你我想的那麼簡單。昨晚上又有三個剛滿十二歲的孩子死了，並且體內沒有三魂。」
想到蔣駒之死沒有那麼簡單，因此子機一直在動用手下的關係網，關注著上海最近的死傷情況。就在昨天半夜，一位在刑偵大隊工作的朋友給他來電話，說發現三個死於荒郊野外的男孩，當即引起了子機的注意。
根據法醫所說，這三個男孩的死亡時間跟發現時間相距不到半個時辰，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的三魂應該還在體內才對。可是事與願違，他們的三魂通通不翼而飛了。
將這三個男孩的屍體搬回春暉堂後，子機就一直在研究他們的真正死因。經過數小時的苦苦發掘，他終於確定這三個男孩是死於邪術之下，並且被施術人將三魂給強行抽走了。
他雖然受無數人敬仰，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根據在三個男孩身上查出的蛛絲馬跡，他清楚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這才在第一時間通知了道行遠遠超過他的王致。
「好吧，我立刻過來。」沉著臉掛斷電話，王致轉頭對張睿澤道：「你跟我過去一趟，我們又有事情做了。」
「發生什麼事了，不要緊吧？」聽他語氣不善，趙穎立刻抱著他的手臂擔憂道。
拍了拍趙穎的手背，王致無所謂的淡笑道：「歪魔邪道而已，翻不起什麼風浪。你們繼續在這兒玩吧，張老大跟我過去就行了。」
「嘿嘿，既然這樣，那我也要去。」歐陽影怪笑一聲，興奮的道。倪石雖然沒有說話，不過眼中那份期盼卻是顯而易見的。現在他好歹也是超人了，急著試試自己到底有多強大的能力。
王致瞪了二人一眼，「你們兩個哪兒都別想去，留在這裡保護她們。這兒可是荒山野嶺，要是她們四個女人有危險怎麼辦？」
歐陽影毫不放棄的道：「不是還有老四麼，他可比我厲害多了。就讓我跟你們去吧，要是老四在這裡還解決不了問題，那我留在這裡有什麼用？」
聽聞此言，四個女人都是大吃一驚，紛紛怪異地盯著老實巴交的倪石。楊玲敲了敲他的腦袋，不懷好意的道：「好啊，想不到你也是跟他們一樣的奇人異士，以前居然都不告訴我。」
倪石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腦門，委屈道：「你不是也沒問過我麼？」
「還敢頂嘴！」楊玲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人婦的樣子叉著腰道：「回去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看我以後還理你……」
「別別別，一會兒我就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倪石這話絲毫沒有讓王致三人擔心，因為他們知道紙包不住火，所以早就準備好說辭了。到時候只要他們四人一個鼻孔出氣，就算幾個女人聽出一些端倪，也絕對問不出什麼來。
「老三跟老四留在這兒，這件事沒得商量。」說完，王致不顧二人「幽怨」的神色，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凌空站立在天上，耀武揚威地看著目瞪口呆的幾人。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不去了。你們兩個都會飛，難道要我們像獵狗一樣跟在你們下面跑呀？」歐陽影翻了翻白眼，鬱悶地坐到地上跟鄧雪調侃起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才多久啊，王致怎麼就會凌空飛行了呢？
王致顯然沒有跟他們解釋的意思，對張睿澤使了個眼色，等到他雙腳踩在飛劍上後，方才認準方向朝上海破空而去。他這種飛行完全不需要靈力支撐，只要他願意，就是一輩子飛在天上也不是問題。
二人一直都保持在高空飛行，等到臨近春暉堂時方才按住身形停在一棟大樓天台，而這時才用去了半個時辰左右。來到春暉堂門外，王致敲了敲房門道：「子機，我們來了。」
吱呀……
房門輕輕打開一條縫，等到確定外面正是自己等待的人後，子機方才放心的開了房門。二人走進房中。子機立刻關上房門，隨手開了檯燈，將桌子上的白布給掀了開來。
幾張桌子拼成的大床上躺著四個男孩，除了蔣駒以外還有三個陌生人，顯然就是他口中昨夜死去的三人。王致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開了天眼，片刻後凝重的道：「果然如此，他們的三魂都不在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