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川中義 第四十一章 麻桿打狼兩頭怕 文 / 吳老狼
第四十一章麻桿打狼兩頭怕
「要是錯過了這個接應阿里不哥大汗入川的機會,我們再想後悔可就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汪惟正策馬小跑過來,向正在低聲商議的熊耳、唐笑夫妻和李德輝三人說道:「看來綿州城裡還真有數目不明的宋蠻子軍隊,但我們不能因為宋蠻子控制了綿州就害怕。如果我們退縮了,宋蠻子那怕只有幾千人都可以憑借摩天嶺九道拐的天險擋住阿里不哥大汗,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進不了川,光憑我們的力量又怎麼能攔住宋蠻子的反撲?」
見熊耳和李德輝等人默不作聲,汪惟正還以為幾人也贊同自己的意見,便一揮手說道:「所以我認為,綿州我們一定得去,那怕損失慘重,那怕打不下城池堅固的綿州城,我們也可以繞過綿州城,在摩天嶺和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聯手夾擊宋蠻子!只要阿里不哥大汗的鐵騎過了九道拐,宋蠻子就是有再多軍隊,我們也不用怕了!」
熊耳還是不說話,只是眼珠亂轉的心裡盤算,李德輝卻有些心動,悄悄一拉熊耳衣角,低聲說道:「妹夫,汪將軍說得也有點道理,我們就算打不下綿州城,也可以繞過綿州直接去打摩天嶺,只要讓阿里不哥大汗的鐵騎過了那道難關,我們至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
「繞過綿州城?說得容易,宋蠻子出城阻擊或者斷我們後路,我們怎麼辦?」熊耳眼睛一翻,沒好氣的答道。李德輝啞口無言,那邊汪惟正卻急了,疑惑道:「熊將軍,你這是怎麼了?現在去綿州是有點危險,可我們要是不去,阿里不哥大汗的鐵騎進不了成都平原,我們這點力量,拿什麼抵擋宋蠻子的反撲?」
熊耳進退兩難,本來熊耳也知道現在不去接應阿里不哥會有什麼後果,可考慮到綿州城現在在宋軍手裡,熊耳又怕接應不了阿里不哥還惹惱了賈老賊那只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打亂自己隨時準備腳踏兩條船的如意算盤,無可奈何下,熊耳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轉向唐笑,希望足智多謀的老婆能過自己出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而唐笑的一雙狐媚眼亂轉一通後,忽然開口說道:「汪將軍言之有理,我們絕對不能錯過這個迎接阿里不哥大汗的機會——繼續北上,奪回綿州城!」
「可……。」熊耳本還想提醒唐笑得罪賈老賊那條白眼狼的恐怖後果,唐笑卻將狐媚眼一翻,拋給熊耳一個白眼,熊耳知道唐笑的意思也不敢違抗,只得硬著頭皮下令道:「全軍繼續北上,兵發綿州。」汪惟正鬆了口氣,忙笑道:「還是熊將軍和熊夫人明事理,我們和宋蠻子不共戴天,說什麼也不能向他們妥協的。好,熊將軍和熊夫人請慢行,末將先去前面開路了。」
說罷,汪惟正搶先而行,本已經暫時停頓下來的蒙古軍隊伍也重新出發,沿著官道繼續北上綿州。等汪惟正走遠後,熊耳這才低聲向唐笑問道:「夫人,你不是常說做人不能一條路走到黑嗎?我們去綿州和阿里不哥大汗南北夾擊宋蠻子,等於就是徹底得罪死了宋蠻子,以後要是戰事不利,我們再想倒向宋蠻子那邊,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再說了,賈似道老賊給我們那封親筆信,已經流露出想要招降我們的意思,我們就算不答應,也不能拿冷屁股去貼他的熱臉,惹惱了那個老東西,咱們就更別想有退路了。」
「笨蛋,這個道理我還能不懂?」唐笑沒好氣又白了熊耳一眼,低聲答道:「我叫你北上綿州,又沒叫你去就一定和宋蠻子開戰。我的意思是,我們先到綿州城外觀察情況,如果綿州城裡的宋蠻子真的對付不了,也打不通和阿里不哥大汗的聯繫,那我們就幹掉汪惟正,拿著汪惟正的腦袋和賈似道老賊的書信去向宋蠻子投誠——我們替賈老賊除掉劉黑馬和汪惟正,這麼大的功勞,他就算想反悔不兌現給我們的承諾,也得考慮考慮失信於人的後果。」
「妙啊。」李德輝湊上來附和道:「賢妹果然妙計,如果我們在綿州發現宋蠻子只是外強中乾,也大可以殺過去接應阿里不哥大汗,照樣不耽誤咱們向阿里不哥大汗表現忠心。投石問路,試探宋蠻子虛實,賢妹不愧為女中諸葛,巾幗張良!」熊耳一聽大喜,連誇夫人妙計,趕緊隨著唐笑一起領軍前行,殺氣騰騰撲向綿州。
……
因為做賊心虛,賈老賊當然有派出斥候嚴密監視著熊耳叛軍動向,靠著望遠鏡的幫助,宋軍斥候很快就發現了熊耳叛軍繼續向綿州挺進的動作。斥候飛報至綿州城中後,賈老賊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問道:「韃子的行軍速度如何?是急行軍還是普通行軍速度?」斥候答道:「韃子沒有急行軍,只是普通行軍速度。」
「那就好,看來韃子並不清楚我們的真實情況,所以才沒敢輕騎急行。」賈老賊稍微鬆了口氣,又吩咐道:「繼續再探,隨時報告韃子軍隊動向,如果發現韃子加快行軍速度或分出騎兵先行,立即稟報本官!」斥候領命而去,賈老賊的親兵隊長龔丹卻焦急說道:「太師,不能再耽擱了,我們立即保護你撤退。否則韃子一旦包圍綿州城,我們這點人就是突圍都難。」
「別急,別急,韃子還沒有發現我們的真實狀況,我們還有希望。」賈老賊擺擺手,再次拒絕部下的撤退要求。背著手在房間裡轉了幾圈後,一個極度冒險的計劃漸漸浮上賈老賊心頭,「如果韃子只是按正常速度行軍,那麼他們肯定要到夜裡才能抵達綿州城外,這麼說來,本官還可以再來一次樹上開花!」
盤算片刻,賈老賊喝道:「龔丹,馬上去城做散佈消息,就說成都的韃子軍隊來給綿州的韃子百姓和色目人百姓報仇,要殺光綿州城裡比車輪高的漢人男子,女人全部抓去做軍妓,漢人小孩閹割後賣給色目人當奴隸!然後再把城裡的漢人富戶和漢人官員找來,本官要訓話。」
……
人倒起霉來連喝涼水都塞牙,賈老賊還在綿州緊張佈置的時候,北方傳來消息,江油摩天嶺以北已經發現阿里不哥軍的先頭部隊,正在沿著南北朝時川中氐族(中國古代少數民族)修建加寬後的陰平古道向摩天嶺挺進。賈老賊當即指示——不惜一切代價守住摩天嶺,絕對不能讓阿里不哥鐵騎踏足成都平原!命令下達,賈老賊馬上又掉轉頭去準備綿州防禦,想方設法保護主力的後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漸漸的黑了,綿州城頭再一次打起了密如繁星的火把,燈火如炬,將綿州上方的夜空映得通明。而在綿州通往成都的官道上,數量超過兩萬的蒙古軍隊正在向綿州不斷逼近。經過一段令人窒息的緊張等待,天色終於在蒙古叛軍抵達綿州前如願以償的全黑下來,托老天爺的福,這個晚上是個陰天,荒野之中伸手不見五指,視線大為所阻。賈老賊鬆了口氣,忙命令道:「出城!」
……
麻桿打狼兩頭怕!賈老賊在綿州城中戰戰兢兢,熊耳夫妻和李德輝等蒙古叛軍首腦何嘗不是戰戰兢兢,以至於汪惟正幾次要求全軍加快速度,都被熊耳夫妻嚴詞拒絕——開玩笑,誰不知道賈老賊打仗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要是中了埋伏,你汪惟正的腦袋不值錢,我熊大將軍和熊夫人、還有李大人的腦袋可是寶貴無比。可越是這樣,就越有讓熊大將軍和熊夫人膽戰心驚的事情發生……
「停。」距離綿州城還有十來里路的時候,熊大將軍的美貌夫人唐笑忽然勒住馬頭,向身邊的熊耳等人說道:「你們聽,北面好像有聲音?」熊耳、李德輝和汪惟正等人一起側耳,果然發現北面隱隱約約傳來聲音,再仔細一聽時,熊耳等人頓時發現——這聲音竟然是歌聲,歌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
「宋蠻子軍歌!」去年曾經在神臂城聽過無數次這樣聲音的熊耳臉上變色,驚叫道:「好雄壯的聲音,竟然能傳這麼遠?宋蠻子在綿州城裡到底有多少兵馬?!」一直懷疑綿州情況究竟如何的汪惟正臉上也有些變色,忙命令道:「快聯繫前方斥候,讓他們報告綿州情況。」
不一刻,前方偵察敵情的斥候隊長被叫到面前。不等熊耳和汪惟正等人詢問,那斥候就臉色蒼白的說道:「啟稟諸位將軍,宋蠻子的軍隊出城了,一邊唱著軍歌一邊在龍安河北岸擺下了迎戰陣形,還在龍安河搶架了兩道浮橋,看模樣他們是想主動迎擊我軍。」
「那宋蠻子到底有多少兵力?探明沒有?」汪惟正追問道。那斥候隊長答道:「宋蠻子的軍隊控制了橋樑,我們隔得太遠沒探清楚,只看到他們打著密密麻麻的火把在城外列隊,初步估算,宋蠻子至少有兩萬人以上,說不定有三萬。」
「廢物,連敵人的人數都不清楚,吃乾飯的?」汪惟正勃然大怒,對斥候破口大罵。那隸屬於熊耳部隊的斥候可不怕汪惟正,不服氣的反駁道:「汪將軍你可以自己聽聽,宋蠻子的軍歌聲音能傳這麼遠,沒有兩三萬人能有這麼大的聲音嗎?」
「大膽,你是什麼身份?敢如此和汪將軍說話?」熊耳擺架子喝道:「回前面去,給本將軍仔細探明敵情。」那斥候隊長低頭答應,又回馬飛奔到前方。熊耳這才向唐笑問道:「夫人,敵軍勢大,我軍該如何是好?」
唐笑眼珠又亂轉起來,並不急於回答。汪惟正則大聲說道:「怕什麼?就算宋蠻子有兩萬人,兵力也就和我們差不多,既然他們膽子大到敢放棄城防,主動出城和我們野戰,我們就先和他們幹一場。兵力相等,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和宋軍干仗就是得罪賈老賊,消耗自己的實力還堵死自己的退路,這樣的傻事熊大將軍夫妻自然不願去做,所以熊將軍並不理會汪惟正的叫囂,只是把目光盯在智囊夫人唐笑身上。而唐笑盤算良久後,咬咬銀牙說道:「繼續向前,到了龍安河南岸再說。」
叛軍繼續向前,又走了六七里路後,打滿火把的綿州城已經映入眼簾,而宋軍的軍歌之聲也越來越是嘹亮。發現事情不妙的熊耳夫妻正擠眉弄眼的傳遞眼色間,前方忽然飛報,「熊將軍,宋蠻子一行十騎手打白旗過河,為首一人自稱是宋人平章賈似道幕僚、宋國通議大夫、中書舍人劉秉恕,要求面見熊將軍。」
「劉秉恕?子聰大師的親兄弟?」熊耳和唐笑等人都聽說過子聰兄弟的大名,不免都吃了一驚。那邊汪惟正卻怒道:「放箭!射死那個賣國求榮的狗蠻子!」
「慢——!」唐笑喝住傳令兵,改口說道:「把劉秉恕大人請來。」得熊耳點頭允許後,傳令兵領命而去。汪惟正那邊更是大怒,怒道:「熊夫人,你見這樣狗蠻子幹什麼?」
「汪將軍不必動怒,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唐笑向汪惟正嫵媚一笑。熊耳也心領神會的附和道:「是啊,反正人也來了,我們聽聽他放什麼屁再說。何必斬殺來使,背下萬古罵名?」
「可漢中會盟……。」汪惟正還想爭辯。唐笑卻嬌笑道:「漢中會盟是說了不許接見宋蠻子使者,可是在盟約上簽字的人是劉黑馬,可不是我們,這可不算違反盟約。」汪惟正在狡辯方面那比得上唐笑,無奈之下只好賭氣不再說話。
又過片刻後,打著白旗的宋軍使者及其隨從一行十人被領到面前,那使者也很聰明,主動吩咐隨從下馬並交出武器,顯示自己沒有敵意,以安蒙古眾將之心。在這個空隙,唐笑藉著火把燈光仔細打量那使者,只看得一眼,唐笑心頭不由就是一跳——原來那自稱為劉秉恕的宋軍使者竟然生得十分俊美,除了臉色有些蠟黃之外,五官卻俊秀非常,成熟而又英俊,屬於那種扔到大街上就能騙一些大姑娘小媳婦芳心的罕見美男子。生性『淫』蕩的唐笑難免開始心癢,「好俊!要是能和這樣的男人上一次床,倒也不枉此生。」
「大宋通議大夫劉秉恕,見過諸位將軍。」那美男子文質彬彬的向熊耳等人行了一個禮,聲音低沉而渾厚,充滿磁性,「敢問,諸位那一位是熊將軍?」
「本將軍就是熊耳熊大將軍。」熊耳粗著嗓子回答,想擺傲慢態度卻又擺得不怎麼像。那美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原來閣下就是熊大將軍,久聞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將軍果然儀表非凡,英雄無雙,秉恕平生無憾矣。」長得和狗熊差不多的熊耳被這個馬屁拍得十分舒服,臉上多少露出些笑意。
「少說廢話,有屁就放,放完就滾!」汪惟正冷冷打斷那美男子的虛偽客套。不等那美男子答話,唐笑忙搶著說道:「秉恕先生切莫在意,這位是汪惟正汪將軍,年少氣盛,言語得罪之處,還望秉恕先生見諒。對了,我是熊將軍的夫人,我們夫妻感情深厚,所以經常陪他一起出征。」
「原來是熊夫人,小生有禮。」那美男子又瀟灑的向唐笑行個禮,然後那美男子提高聲音,嚴肅問道:「敢問熊將軍、熊夫人,你們的軍隊去而復返,到底是拿著劉黑馬的人頭來向我大宋請降?還是來與大宋為敵,自尋死路?」
「的狗蠻子,你說什麼?」老爸在釣魚城被王堅干死的鐵桿漢奸汪惟正破口大罵,嗆啷一聲抽出刀來就要去砍那美男子。可不等他動手殺人,唐笑一個眼色,早得吩咐的熊耳親兵立即將他拉住,唐笑薄怒道:「汪將軍,不殺使者是我蒙古天條,難道你想自絕於我蒙古列祖列宗?」熊耳也吼道:「汪惟正,你給我安靜點,殺不殺宋人使者,我說了算!」
「將軍夫婦果然是一對英雄伉儷,小生佩服。」見汪惟正被熊耳親兵攔住,那美男子心裡多少有了點底,又微笑問道:「可小生剛才問的問題,賢伉儷夫婦還沒有賜教。」
「秉恕先生,我們敬你是使者,遵從聖人之德禮敬於你,可你也不要太過份了。」一直沒說話的小張良李德輝忽然開口,陰聲說道:「什麼叫向大宋請降?——熊將軍對蒙古忠心耿耿,豈能向宋國投降?又什麼叫自尋死路?——熊將軍數萬雄師逼近綿州,旌旗所指之處,萬物具成齏粉,自尋死路的人,怕是你們宋人的綿州守軍吧?」
「呵,這位大人好大的口氣。」那美男子大笑一聲,慢悠悠說道:「熊將軍,敢問你與忽必烈相比,高下如何?襄樊之戰,忽必烈親提四十萬大軍南下,號稱百萬,軍勢何等雄壯?可結果又如何?」說到這,那美男子輕描淡寫的一揮手,「我大宋賈平章率軍迎擊,不到百日,忽必烈號稱百萬的四十萬大軍灰飛煙滅,匹馬不得返鄉,忽必烈自己兵敗身死,皇后太子一起被俘,輸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熊將軍這區區兩萬兵馬,在賈平章面前又能支持幾日?」
熊耳夫妻默然無語,李德輝勉強答道:「那是忽必烈大汗誤中賈似道老賊奸計,若是公平對決,賈似道老賊連給忽必烈大汗提鞋子都不配。」那美男子放聲大笑,連聲說道:「好,好,既然這位大人認為忽必烈輸得不福氣,那小生無話可說,也不想再浪費口舌。小生告辭,我們戰場上見。」說罷,那美男子竟然轉身就走。
「秉恕先生請留步。」熊耳趕緊叫住那美男子,向那美男子抱拳說道:「妻舅狂言冒犯,還望秉恕先生不要在意——對於賈平章的武勇,說實話末將是佩服得不得了。只是賈平章派先生到此究竟為何,還望先生指點。」
「賈平章不在綿州,這次是小生自己做主而來。」那美男子搖搖頭,苦笑說道:「為了能說服楊晨煥楊將軍允許小生出使,小生可花費了不少口舌。否則以楊將軍的脾氣,現在已經直接殺過來了。」
「楊晨煥?看是那位孤身殺入蒙古大營、刺傷忽必烈後高歌而去的楊將軍?」熊耳有些吃驚。那美男子點頭,微笑道:「不錯,就是他。熊將軍的消息還真是靈通,不過熊將軍可曾知道,楊將軍現在還是史天澤史老將軍的孫女婿了?」
「他做了史天澤的孫女婿?」熊耳眼睛一亮——史天澤可是和劉黑馬齊名的著名蒙古漢將,宋軍重將既然能與史天澤聯姻,看來宋軍對蒙古漢軍降將還不錯。那美男子又點點頭,微笑道:「史老將軍現在是大宋南京路安撫制置使,他將孫女許配給大宋名將,美女配英雄,門當又戶對,自然是天作之合。」
「史天澤做了南京路安撫制置使?這麼說來,宋蠻子對我們這些蒙古漢將還是蠻重視的嘛。」被那美男子有意無意的一撩撥,熊耳立即動起了小心眼。唐笑同樣也是這個心思,不過唐笑畢竟要狡猾一些,又試探著問道:「秉恕先生,那史天澤在與大宋交戰之時,可沒少殺大宋將士,大宋真能對他這麼好?」
「熊夫人,難道你沒聽說過李璮李將軍?」那美男子傲然說道:「李璮將軍之父李全,乃是我大宋賈太師之殺父仇人!但李璮將軍易幟歸宋,賈太師不僅沒有乘機報復,反而在李璮將軍陷入重圍之時,派兵深入濟南接應李璮將軍,將李璮救出苦海,封予高官,賜予厚爵!賈太師對殺父仇人之子尚且如此,何況他人?」說到這,那美男子提高聲音,喝道:「回頭是岸啊,還記不記得賈太師寫給你的親筆書信?熊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