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群雄並起 第0215回 驕兵之策 文 / 李君上

    「元帥，屬下無能，請軍法處置。」駱亞周帶傷來到劉思英面前負荊請罪。

    劉思英淡淡地說：「回去好好安撫部下，你們還有再戰的機會。」

    在劉思英麾下，戰敗的後果很嚴重，輕則呵斥，重則杖責，但駱亞周竟然可以安然無恙，熟知劉思英脾性的人不約而同地一愕，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劉思英把部下的表情盡收眼底，對自己營造的氣氛很滿意，她最喜歡讓別人覺得自己高深莫測。

    駱亞周離開後，劉思英問道：「誰知道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劉思英滿意地一笑，說：「我之所以不責罰駱亞周，是因為他的戰敗正是我的需要。」

    「元帥是要用驕兵之策？」龍猛試探著問道。

    「何以見得？」

    龍猛遲疑片刻，說：「駱亞周尚未和敵軍接戰，元帥就讓屬下去接應，顯然元帥並不看好駱亞周。元帥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因此，我認為這是元帥的驕兵之策。」

    劉思英點點頭，說：「天狼關是南北咽喉，是龍狼軍的戰略支撐點，扼守天狼關，龍狼軍就佔盡地利。如今，田龍威不能在天狼關主持防務，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佔有天時。但要用十萬大軍拿下天狼關，即使田龍威不在，我也沒有信心。因此，我們需要人和。」

    「人和？」在座的都覺得一頭霧水。

    劉思英撩撥著自己的秀髮，分析說：「如今的守將是歐陽兄弟，他們都是第二軒轅的嫡系而且素有抱負，但一直生活在雷雲和田龍威的光環之下，你認為他們會不會希望有朝一日超越雷雲和田龍威呢？」

    龍猛恍然大悟，說：「元帥是要令他們驕縱輕敵，一旦輕敵就會有破綻，只要我們抓住這個破綻就能一擊得手！」

    「這只是計劃中的一環，諸君拭目以待吧！」劉思英自信滿滿地說，「只要不出意外，我就有九成的把握拿下天狼關。」

    同一時間，天狼關城主府議事廳。

    歐陽尚智意氣風發地講述著剛才的戰況，讓無法親歷其境的將軍們聽得心癢難耐。在龍威坐鎮天狼關時，雖然天狼關牢不可破但被動挨打多，主動出擊少。如果今天龍威在場，歐陽尚智未經主將允許貿然出擊，即使獲勝也要挨軍仗。

    當歐陽尚智眉飛色舞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末席傳來：「將軍，劉寇軍這場敗仗似乎有點不尋常。」

    歐陽尚智表情一僵，很不自然地望向末席，盯著說話人，淡淡地說：「青山，你有何看法？」青山被倩兒相中欽點加入狂龍軍團，但寸功未立暫時擔任營長。

    青山連忙立正，說：「劉思英用兵詭詐，素有奇謀，從劉寇軍用包鐵圓木破我地釘陣，又有準備好黑牛協助，就可見一斑。因此，末將認為，劉思英不會無緣無故地安排一個庸人前來挑釁，而且敗得那麼容易。」

    「這是因為歐陽將軍神勇無敵，我軍勇悍無匹。」一個面容忠厚的中年武將出言反駁。

    「中孚，你的話太過了。龍帥一再強調，軍中不可有浮誇風。」歐陽尚智瞪了中年武將一眼。那中年武將叫糜中孚，是曹百當的舊部，能力平庸，但為人圓滑，善於左右逢源，在軍中基層人脈廣，聲望高，這也是龍威一直沒有機會撤換他的原因，但中高層的將軍都不喜歡他。

    換作以前，糜中孚肯定會乖乖地閉嘴，但今天卻一反常態，說：「事實擺在眼前，歐陽將軍和龍弓騎兵的確神勇，並不比龍帥和金龍衛差。」

    歐陽兄弟都沒有作聲，瞇眼看著糜中孚，鋒利的目光就像刀子，在糜中孚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劃過。

    見歐陽兄弟不說話，其他人也保持沉默，青山忍不住說：「糜中孚，你這是亂我軍心，動搖狂龍軍團的根本！」

    青山的軍銜比自己低，糜中孚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反擊說：「我軍大勝，歐陽將軍和龍弓騎兵嶄露頭角，應該得到充分肯定，這是振奮軍心！」

    青山拳頭一緊，大步來到議事廳的中央，立定說：「歐陽元帥，請恕末將直言，歐陽將軍此戰非但無功反而有過。」

    歐陽兄弟臉色微微一變，歐陽上智環視一周，見眾將表情各異，有的深以為然，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充耳不聞，於是問道：「何以見得？」

    青山直言不諱地說：「其過有三，妄動、不知兵、驕兵。未得允許擅自調動龍弓騎兵，是為妄動；不以雄關地利與敵周旋，反而用人力去硬拚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是為不知兵；險勝後不思檢討，導致輕敵情緒蔓延，是為驕兵。」

    歐陽尚智剛要反駁，糜中孚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氣急敗壞地說：「歐陽將軍明明是大勝而回，你竟然說是險勝，你才是亂我軍心，居心可測。」

    「大勝？」青山輕蔑地一笑，「諸位請試想一下，萬一田龍猛不是來救人，而是要纏住歐陽將軍，後果會如何？劉寇軍有十萬大軍，隨便出一個萬人隊都可以把龍弓騎兵全部留下。萬一，歐陽元帥救人心切，率軍出關，那時候天狼關是否還能掛烈焰龍狼旗也是未知之數！」

    青山一段話，猶如當頭棒喝，醍醐灌頂，歐陽尚智的額角滲汗，內衣濕透，後背是涼颼颼的。

    糜中孚似乎要和青山較勁，說：「這只是你的推測。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劉寇軍為何不實施？」

    「這……」糜中孚提到問題的關鍵，青山頓時語塞。

    歐陽上智一直冷眼旁觀，見青山無話可說，突然拍案而起，冷冷地說：「青山，尚智明明有功無過，但你卻信口開河，長他人志氣，滅我軍威風。居心叵測，如今非常時期，本帥容不得你亂我軍心……來人，把青山押下，杖責二十，嚴加看管。」

    「大哥……」歐陽尚智想出言制止，但青山已被押出議事廳。

    「元帥，末將冤枉，請將軍三思！」青山不服，他不停地喊冤，但一切都是徒勞。

    青山被押走後，歐陽上智宣佈說：「今天給劉寇軍一個下馬威，尚智和龍弓騎兵功不可沒，待擊退劉寇軍後，本帥將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