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節 嚴令剿匪 文 / 黃初
第一百二十二節嚴令剿匪
上次軍事演習的時候，南京政府那邊只有薛岳代表了老蔣前來觀看，回去的報告也並沒有對老蔣產生特別大的觸動，只是回頭讓軍政部通知范哈兒，叫他小心準備，隨時準備出川配合剿匪。
挾大勝紅軍之餘威，蔣介石並不認為范哈兒那麼一兩家勢力，能給他的統一大業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當紅軍開始西進突圍的時候，老蔣剛開始還是很理智的幾次電令范哈兒和西南聯盟其他幾個大軍閥，讓他們出川，配合堵截紅軍突圍，但最後卻都被范哈兒藉著各種原因，給搪塞了過去，還白騙了蔣某人不少物資，用來作為出兵費。
白花了不少錢財，卻看到范哈兒他們還是窩在四川，這使老蔣大為光火，派戴笠等人一細查西南聯盟的底細，準備直接動用一些特殊手段挑動西南內亂、讓支持親中央派上台等等行動，先把西南問題解決。
等到那麼一查，他和南京中央政府才發現，就在短短的三年時間裡，西南地區竟然出現了一個不下於紅軍赤匪的龐大勢力。
暗的勢力不說，就是明面上的勢力，也已經有了可以對他們肯定說「不」的實力了。那些特殊手段，要麼不存在了，要麼根本不足以影響西南大局。
「赤匪誤國，空使西南幾豎子坐大，十年內戰白打了！」老蔣在自己的辦公室中氣得直罵娘。
早知道這樣，就算自己打赤匪再忙，也會抽出一點力量來，對西南的局勢進行干涉壓制啊。
想想之前西南范劉二人驅逐劉湘的時候，自己還為少了一個可能統一四川的人選而高興，暗中幫了范哈兒和劉文輝一把，沒想到勝利者范哈兒，竟然轉眼間就給自己倒騰出一個西南聯盟來，實力之龐大，讓自己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找不到那支力量可以再去應對了。
等到紅軍已經快臨近四川，親自坐鎮指揮「剿匪」工作的老蔣，終於按捺不住了，乾脆派和范哈兒比較熟悉的孔祥熙過來作為使者，溫言說服范哈兒必須立刻出兵，對迎面而來之「匪」進行攻擊。如果不然，就不要怪他翻臉，在解決紅軍的同時，中央軍順便也解決了西南問題。
在范莊的客廳，已經升起了暖暖的爐火，讓范哈兒和孔祥熙會談的時候，氣溫不至於像他們的商談內容一樣。
看著對面淡定坐在沙發上的范哈兒，孔祥熙總覺得精神有點恍惚。
面前的這個西南強大人物，就是那個曾經像普通小人物一樣，在自己上海的府邸中，低聲下氣和說話的范哈兒麼。
想不到僅僅是那麼兩年多功夫，那個曾經的小師長，就已經成長為可以號令整個大西南的西南王了。就連自己的連襟蔣某人，在面對這個西南王時也不敢稍有忽視，在幾次電令讓他出兵無果的情況下，竟然派自己作為使者，前來陳說厲害，說服范哈兒出兵配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一時間，孔祥熙的面上，微微有點恍惚。
范哈兒看到孔祥熙的表情，到是友善的笑了一笑，讓旁邊伺候的馬牟，將那壁爐的爐火溫度調低一點。會談就要開始了，就讓大家都在微冷的環境中清醒一下吧。
他還以為，孔祥熙是因為爐火的溫度，而產生了一陣恍惚呢。
聽到了范哈兒的說話，孔祥熙這位老財政部長，馬上清醒過來，對范哈兒歉意的一笑。
「抱歉！范司令。人老了，注意力就不集中，剛才走了下神，讓你見笑了。」
「哪裡，孔先生貴人事情忙，偶爾走一下神，估計也是因為平常太勞累的緣故吧。」范哈兒奉承一句。
孔祥熙無奈一笑，這最近到是確實很忙，不過是忙著想怎麼說服范哈兒，讓他出手攻打紅軍而已。
即便他現在人已經到了重慶，心中卻還是沒有一個十足把握的計劃，不過既然已經來了，而老蔣之前開出的條件又足夠充分，所以他還是信心較足，決得可以和范哈兒好好談一談。
「范司令，如今紅軍已經到了川黔邊境，不日就會進攻四川或者貴州，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想出兵麼？」
聽到孔祥熙老調重彈，沒有一絲新意，范哈兒頓時也只能無奈翻了翻眼皮。
「孔先生，話可不能這麼說，范某一直服從中央，堅決貫徹剿匪命令，將治下所有的共匪全部清除乾淨了。紅軍如果真打過來，我當然也會誓死守土一方，絕不棄官逃亡的。只是范某這兒地廣人少，區區一個軍的番號，當然只能管一個省的地盤，哪裡還可能出兵到省外進行作戰啊。」
孔祥熙很不滿的瞪著范哈兒，這就又是范哈兒的最新條件吧。當初老蔣讓范哈兒出兵打紅軍主力，就已經幾次滿足范哈兒提出的一個個「小要求」，只是范哈兒卻是沒完沒了，一個結束一個新的又出來，雖然這些要求總體都不高，讓人覺得滿足一下其實也沒問題，但連續幾個下來，再大方的人也知道他純粹是在拖著不出兵而已。
還什麼不會棄官逃亡，以你的實力，誰能讓你棄官逃亡啊。不過到了現在，既然范哈兒還是照舊提出要部隊番號的要求，那自己也只能接應一下。
「行，軍政部同意給你一個旅的番號，只要你答應出兵。」孔祥熙一口應下。
「呵呵，一個旅哪夠，這點人手，只夠勉強彌補一下我手上的缺口而已。」
「那一個師呢？」
「唔，那樣的話，也許我可以抽調出一個團的人手……」
「好，那就出一個團。」孔祥熙不等范哈兒說完，就接口答應下來。
老蔣早就說過，就算范哈兒只出一個團也好，只要他答應出兵了，有了傷亡，隨後為了自己的利益，他肯定還是源源不斷出兵的。剛開始根本不必嫌出兵多少的，只要願意和紅軍打就行。
但范哈兒還是很無賴的搖頭：
「孔先生，你覺得我是那麼傻的人麼？用一個團的兵力去打紅軍，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麼？老范我是哈，但這樣讓自己手下白白犧牲的事情，范某人肯定還是做不出來的，所以這絕對不可能。」
孔祥熙被范哈兒一番噎得沒脾氣，乾脆直說：
「范司令，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才能出兵？大家朋友一場，有什麼條件，你乾脆還是直說。如果你真的不答應，我估計幾天後，蔣總司令就會親自來重慶請你出兵去打紅軍了。到時候會是什麼情況，你應該明白？」
「呃……事情哪裡至於這樣呢，我只要再來一個軍的番號，就同意出兵。」范哈兒聽到孔祥熙的話頓時心中一驚。
他知道，對方既然這麼說了，那自己再不動手開戰，恐怕是真不可能了。接下來，老蔣肯定不會再任由自己在一邊旁觀，而不出一兵一卒。
別看四川和西南聯盟中，反蔣的人一直人多勢眾，幾乎到了四省人民一致反蔣的程度，但是范哈兒很清楚，人家老蔣畢竟是執掌中國十幾年的最高領袖，西南幾省底下不知道潛伏者多少的支持者。只要他一到重慶，在公眾面前那麼說上一句兩句，就立刻會贏得大量的支持，同時也讓自己的威信大大受到損傷。而且中國人總有一種「正統」觀念，如今執掌中國的蔣某人，正是大家認可的最高領袖，自己反對他的主義可以，但公然反對他的調令，恐怕很多老派人物都會不支持。
到時候站在「大義」一方的蔣總司令，再讓自己出兵「剿匪」，自己為了輿論和社會影響，恐怕還真是不得不答應才行。
而一旦答應了，到時候恐怕尾隨而來，肯定還有一系列的奪權命令，那樣的情況下，自己除了直接翻臉和老蔣開戰，恐怕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至於不答應，老蔣肯定也不會容得下自己，雙方同樣還是只有內戰一途。
所以說，一旦等到要老蔣親自來重慶給自己督戰了，那離內戰爆發，也就不遠了。
這絕對不是范哈兒和其他任何一個中國人，所願意看到的。
所以范哈兒考慮再三，終於決定提出了一個比較實誠的底線，只要給一個軍的番號，他就願意鬆動立場，準備有所行動了。
對面的孔祥熙，也是明顯看出范哈兒的誠意來，但是他聽了范哈兒的條件後，卻還是只能無奈的緩緩搖頭苦笑。
「唉，范司令啊，你的這個條件，已經超出了我的答應範圍，這樣，我只能上報蔣總司令，請他親自裁決了。」
范哈兒確實是很有誠意的，聽到孔祥熙反而沒有答應，頓時臉色一變。
不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
「好吧，那我靜等孔先生的好消息。」
他現在是能多拖一天，就是一天。
就在和孔祥熙會談前，他剛剛從陳蘭亭那兒收到一個消息，**派出的一個高級代表團，已經啟程前往重慶而來，要和自己進行具體的合作商談了。
現在其實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和紅軍達成正式的協議，到時候就不用再怕什麼老蔣的調令和逼迫，自己完全可以在和紅軍達成正式協議的情況下，演出一出假打真放的把戲給老蔣看看。
紅軍這一次，確實派出了一個高級代表團，團長不僅是政治局成員，還是軍隊的總政治部主任。
「王主任，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實在是范某人三生有幸啊！」范哈兒不停搖著對面那位老紅軍的手，握了又握。
到不是什麼崇拜心理開始爆發，而是純粹的追星感覺，書本上的正面大人物，竟然活生生走到眼前，並且還是和自己進行談判，這種感覺，確實非常奇妙，遠比他之前見到戴笠、孔祥熙等傳統反面大人時的感覺還要不平靜。
「你好，你好，范哈公，我們也是久仰大名啊！」王主任看了身邊的幾個同志一眼，放聲大笑。
不過兩邊這次確實是有要事商談，所以客套的話不多，馬上進入主題。
范哈兒面對幾位老紅軍，很坦白的提出：
「不知道紅軍到底想選擇哪個方向突圍？我如今受了蔣介石逼迫，必須出兵了。如果這個時候紅軍不想暫時退一退的話，恐怕我們只有選擇假打一場，才能讓我應付過老蔣那一關。」
本來以為王主任後面那些紅軍同志，可能又會習慣性的激情爆發，指責自己這個卑劣軍閥資本家，是不是想陷害紅軍。可想沒到，這次那些紅軍同志，竟然都是一臉平靜，對於范哈兒稍微有些急切的提問，根本沒有介意。
紅軍對於這次談判，確實是非常重視的，派出的團長，事實上已經快被指定為最高三人組成員之一。至於他隨行的同志，也全師總政出來的高級幹部，每個人的經歷和見識，都不是普通紅軍可比的，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完全能夠做到。
王主任聽到范哈兒的提議後，卻是並不急切的笑了笑，才慢慢說道：
「看來範哈公的心思，還和我們想的差不多呢，我們本來就是想，是不是兩邊假打一下，給我們接下來的行動，爭取一點時間。」
「哦，你們紅軍也是這個意思麼？」
「不錯，現在我們急需要一點時間，進行部隊休整。而且我們黨內有位軍事才能極為優秀的同志，他提出，現在的紅軍想要生存，就只有北上抗日一條道路，而四川，則是我們最佳的北上途徑。所以無論如何，必須和范哈公談好才行。」
「嗯。」范哈兒沉著點頭。
心中猜測，那位極為優秀的軍事人才，應該就是太祖吧。
王主任繼續顧自己說下去：
「其實現在大家都知道，如果不能取得范哈公的默契，我們紅軍想要突破北上，是肯定不可能的。不過那老蔣那兒，竟然在這個時候還逼迫范哈公和我們交戰，看來是存了讓我們兩家想鬥，他好趁機進入奪取哈公建設多年的四川啊。」
一想到自己經營多年的四川，竟然可能被蔣介石趁虛而入，范哈兒脫口一句：
「他敢！」
但隨即卻是不滿的看了對面的王主任一眼，還老紅軍呢，這分明是故意挑動自己和老蔣的對立情緒啊。
不過無論如何，王主任說的也沒錯，自己讓紅軍北上，一則是考慮歷史的必然性，二則也是為國家保存有生力量，最後還是為了防止老蔣趁機入川奪取自己地盤。
所以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後，就乾脆的和王主任點明：
「王主任，我們現在不必講什麼必要不必要合作之類話，只要談談具體怎麼合作就行。」
紅軍一直認為自己對合作很有誠意，而認為范哈兒是典型的騎牆派，看紅軍有利用價值就利用，如果沒有利用價值可能就會順手滅掉他們，所以對范哈兒一直小心提防，現在聽他這麼一說，王主任頓時也心懷大慰，馬上提出了種種合作的具體步驟、措施。
其中一條，就是紅軍現在因為百戰之後傷亡和疲勞度非常大，急切需要一個安定的地方，進行短暫休整，否則就算他們能夠北上，在途中也可能會有潰散的可能。
這樣的情況，范哈兒完全理解。
數次戰鬥之後，每支部隊肯定都有傷亡，而長征的一路戰鬥，更是讓紅軍折損率超過三成，好多部隊近乎奔潰的編員，戰後的臨時補充調整肯定不能馬上統一起來，所以部隊到了這個時候，想要維持戰鬥力，就必須進行一次重新的整編了，就算是規模小一點，也好過繼續以這樣七拼八湊形態前進。
而且范哈兒知道一個很重要的事件還沒發生，長征這麼段時間下來，不僅紅軍部隊需要調整統一，就是中央意志也需要調整完善。隨著兩位極左領導人，已經被黨內公認需要承擔領導失敗的責任，選出一個新的領導機構，當然也就是勢在必行的了。
范哈兒敲了敲桌子，半響吐出一個詞：
「遵義吧！」
他決定，讓那次著名的會議，還是選擇在遵義召開，至於地址，當然是現在已經歸屬自己名下的那棟二層小樓了。
不過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等你們休整完後，還是需要退出遵義的。」
「這個當然，等我們部隊休整完，就是正式北進的時候了，哪裡還想待在你這位強大軍閥旁邊啊。就算哈公你想留我們請客，我們也不願意吃飯啊。」王主任說笑了一句。
當初范哈兒的西南聯盟軍事演習，因為紅軍的敗勢已經很明顯，為了退路考慮，他們可是很重視的派了數個代表過來觀看。觀察後一致認為，西南諸軍團結一致，戰力非凡，正面作戰，不下於蔣匪中央軍最精銳部隊。
紅軍在第五次反圍剿的戰鬥中，得出的一個最重要結論，就是在和國民黨中央軍精銳正面作戰的時候，紅軍決不是那全副武裝蔣軍的對手。一旦對方進入防禦陣地，自己再主動進攻的話，那更是幾乎找死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