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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一節 整編反攻 文 / 黃初

    第三百三十一節整編反攻

    現在中國呈現明顯的多極分化,一是西南聯盟統治區維持了一定程度的經濟繁榮,再是西北『共產』黨統治區苦中有樂的溫馨區,最後才是國民黨經濟奔潰的統治區域。

    國統區的資本和生產資料的喪失導致了通貨膨脹,通貨膨脹又導致薪金階層破產,為了維持生計,他們當中越來越多的人被迫從事黑市投機活動和貪污受賄。接二連三的失敗和撤退更使國民黨軍隊損失了大批武器裝備,士氣日益低落,指揮力量遭到削弱,民眾對國民政府的支持也減弱了。

    殘酷無情的租稅和拉壯丁促使國民黨統區農村進一步貧困化,反抗地主和官吏的武裝暴動越來越頻繁。河南省第一個出現要發生饑荒的跡象,不滿引起鎮壓,鎮壓又加劇不滿,激起反抗,促使許多人嚮往『共產』黨和西南聯盟,以致國民政府政權終日惶惶不安。在重慶和昆明的部分國民黨機關外,角落裡都修築了混凝土機槍掩體,顯然不是準備對付日軍的,而是深怕范哈兒的西南武裝突襲奪權。

    1937年至1939年出現的那場挫敗日本侵略的偉大愛國高潮,因為長時間的戰備而使人們感到了厭倦,遭到壓制和有人趁機漁利更是讓受苦民眾的熱情而煙消雲散了。

    蔣介石卻憑自己的靈氣和高超的政治手腕,把國民黨緊緊攏合在一起。國民黨內部不亂,就算外部形勢對其他勢力再有利,其他勢力也不敢輕易動手推翻國民黨統治。

    史迪威說過這樣一句名言:蔣介石是「二十世紀最詭計多端的政客,他不得不這樣幹,否則就活不下去」,國民黨逃避現實,我行我素,對越來越嚴重的膿瘡視而不見。

    那些國民政府的大員們,在享受著西南聯盟提供的充沛物資供應時,怎麼還可能去顧及東部真正國統區的民生疾苦。

    但重慶自由民主,卻是在范哈兒的縱容下,有了很長足的發展。報紙媒體和民主人士,根本不受國民黨控制,他們紛紛把東部國民黨統治區域內民眾的生活情況,如實的告知了西南民眾。

    知情者中,當然也包括那些盟國派駐重慶的聯絡官員和軍官。

    在重慶,有些美國人,特別是那些原先對蔣介石抱有希望的美國人,用他們當中一個人的話說就是現在都「十分厭惡甚至憎恨」蔣介石及其政府。現在失意中的史迪威,正是這群人的領軍人物。

    另外一些美國人,如新任大使高思,也對蔣介石「感到厭煩了」。

    史迪威在拜會高思時發現了這一點,高思過去擔任過駐上海總領事,因敢於反對日本而名聲大噪。

    他在中國先後從事過三十年領事工作,但對中國沒有強烈感情,不喜歡研究中國問題。大使館裡有很多人懂漢語,能說能看,經常到各地旅行,社會接觸廣泛,高思靠這些人使他的大使館成了駐中國的消息最靈通的使館。

    但是,華盛頓的決策人和特使常常繞過他。他缺乏外交官的文雅和愉快的職業作風,由於他過去一直擔任領事,而且為人不隨和,所以沒能像威廉?布利特和約瑟夫?格魯那樣擠進白宮。

    他辦事認真,外表不揚,常常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雪茄煙。他對東方人轉彎抹角地阿諛奉承作風感到無法忍受,這位大使自稱「不易受騙,好思考,談吐坦率」。喜歡說的一句口頭禪是:中國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一筆小小的資產,但可以變成「一大筆債」。

    國民黨覺得這位西方人奧秘莫測,正如一位國民政府外交官員所說,他們稱他為「鐵面如來佛」,不怎麼喜歡他,因為他常常冷冰冰地說『不行』。

    高思也不喜歡范哈兒,因為范哈兒同樣不喜歡這位對華歧視的前領事,以前當領事時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現在當了大使,雙方的關係當然也不那麼好了。

    要不然以高思的為人,恐怕現在會積極活躍在范哈兒和華盛頓之間,鼓動范哈兒取代老蔣以代之了。

    史迪威在重慶也遇見一些老熟人,其中包括傑克?貝爾登和軍政部長兼總參謀長何應欽將軍。

    貝爾登曾作為《時代》雜誌記者隨史迪威曾到過緬甸,這位記者對於史迪威的失意,以及他對老蔣的抱怨,也一直聽在耳中。出於朋友情義和同胞立場,貝爾等很快在行動上予以史迪威支持,時代雜誌中,出現了很多抨擊老蔣和國民政府的報道。

    雖然這些報道隨後被胡佛那位情報主管想方設法弄掉了,但此後美國的媒體報道中,經常出現一面歌頌中**人英勇抗戰,中國領袖卻在歌舞昇平的內容。

    雖然何應欽取代了史迪威本來想要的位置,但是史迪威卻並不記恨他,反而正式拜會了何應欽,同他多次會晤。雖然他背後稱會晤是「不著邊際的無稽對白和喝茶社交」,無法擺脫客套、禮儀和拖延。史迪威還是和何應欽維持了和睦的關係,畢竟今後兩人的工作接觸還要很多,不得不做一下表面工作,會晤時甚至直接用中文交談。

    史迪威在中國的工作卻是還有很多,主要是應該努力開始實施訓練三十個師的計劃,而訓練哪些師到現在還沒確定下來。史迪威打算在東南亞戰事有了保障之後,在中國發動全面攻勢,把日軍從東海岸地區趕走,得到一個安全的空軍出擊窗口,「使日本本土處於我們的打擊距離之內」。

    他打算用美國空軍支援中國地面部隊,構成雙重包圍,以奪取江蘇東部地區和上海。他的長遠戰略計劃是打算首先迅速加強空中支援力量,並在離開美國前把這項計劃呈交給了馬歇爾,希望建立一支有效的地面軍事力量也同樣受到優先考慮。

    雖然史迪威認為中**隊是一支散亂而薄弱的隊伍,要把它造就成一支能作戰的軍隊,是一項只有堅韌、剛毅的人才能完成的任務。但中**事系統中,確實也有一些因素都不利於實現他那項任務。

    此時的中國劃分為多個戰區,控制權分散,為的是不讓日本一下子勝利結束戰爭。但結果擴大了地方上的勢力,長期使軍隊變成政治籌碼,而且幾乎變成了戰區司令官的私人財產。此外,這樣做還使精銳部隊分散到各地,縱然有作戰願望,也沒有一支強大的部隊來同日軍作戰。中國人之所以不願作戰,一個原因是他們認為自己跟日本作戰的時間夠長了,現在該讓別人去打了,另一個原因是想把軍隊積蓄起來爭奪地方權勢,國民政府只想用部隊對付『共產』黨和西南聯盟。

    儘管有種種抱怨,但史迪威還是決定進行他的整編計劃。

    至於原因,還是和前面想出任仰光總指揮一樣,為了直接指揮部隊的權力。

    這位長期在華出任情報武官的將軍,空有一身才華,卻從來沒有得到過施展的機會,現在終於地位有所提升,他自然一直想方設法的再謀求真正指揮部隊的權力。

    當老蔣提出讓美國援助武器,整編幾個中央軍時的時候,史迪威的機會終於來了。

    如今中**隊名義上有近三百萬人,約有三百個師或其他建制。軍隊實行三三制,三個團為一個師,三個師為一個軍,三個軍為一個集團軍,每個戰區有三個集團軍。

    各個師的質量相差很大,范哈兒部獨立其他部隊之外,編製完整,訓練精銳,史迪威想要控制也不可能。其他第一主力是幾個中央軍師,得寵於委員長的師武器裝備和服裝都是最好的,士兵們有綁腿和皮靴。

    但是,中央政府的供應系統並不向所有部隊提供這些物資,大部分中國普通士兵穿的還是草鞋,五個人合用一條毯子睡覺。他們每人腰帶上繫著兩顆手榴彈,脖子上挎著一條藍色糧袋,裡邊裝著大米,那是他們在戰場上的唯一口糧。由於徵兵隊強拉壯丁,農村的勞動力幾乎被抽光。定期繳納一百元法幣或一定數量的糧食,則可以避免當兵。新兵被用繩子拴成一串,押往兵營,他們只接受三周基本訓練。各個師一般都不滿員,因為軍餉是一次全部發給指揮官,他手下領餉的人數越少(以某個自己限定數字為度),自己得到的餉銀就越多。各個師的人數並不全都是武裝力量,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扛運東西的苦力。

    史迪威想要將這樣一些民兵都不如的壯丁,整編訓練成正規軍,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就連范哈兒都沒想過這個可能。

    而且那些壯丁普遍營養不良,疾病造成的減員數字又很高,有時一年高達百分之四十,甚至超過百分之四十。因此,約七千人的一個師每年要補充三千新兵。由於餉錢少而且不按時發,軍官開小差也屢見不鮮。

    相對來說,要養活部隊到是挺簡單的。口糧定量是每人每天二十五盎司大米,外加一些鹽水或紅辣椒醃的鹹菜,其營養價值甚至比想像的還要低,因為鹹菜的醃製把維生素全部破壞掉了。發的糧食一般都是兩、三年前的陳糧,維生素和蛋白質已喪失。士兵的月餉平均為十六到十八塊錢,而伙食費要扣掉八到十塊錢。由於通貨不斷膨脹,剩下的錢根本沒什麼價值,士兵們不能像過去那樣買點豆腐、脂肪、青菜或偶爾買點魚肉改善自己的伙食了。就連一個月掙一百四十五到一百七十五塊錢的上尉和少校也買不起足夠的營養品。士兵們每天吃兩頓飯,大伙用一個鍋,吃飯的時間往往只有三分鐘。食物不經咀嚼就囫圇吞下,很難消化,結果身強力壯的人吃去大部份,身體較弱的人則體質更弱。

    只是這樣的練兵條件,惡果也非常明顯,軍隊醫院裡有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七十的病人是患飢餓浮腫病及其他疾病。部隊裡,特別是運輸連裡經常有人餓死。士兵們經常抱怨說:「我不疼不痛,就是渾身沒有氣力。」最糟糕的情況一般在有人來視察之前就掩蓋起來了。部隊調動時,沿途的公路上往往拋下一具具屍體。

    就這樣指揮官們還常常不願搞,因為搞就得多花錢買燃料,花額外時間要費額外糧食。由於同樣的原因,指揮官們也無視要他們種菜的命令,因為他們不願意自己花錢種的菜在一旦調防後讓別的部隊享用。

    羅伯特?林博士領導的中國紅十字會組織的醫療隊只能勉強解決表面問題,林博士1943年因受到政治壓力而被迫去職,情況就更惡劣了。軍隊醫院醫務人員不足,設備很差。由於缺乏公路和救護車,擔架員盡力把傷員從戰場上抬下來,能抬多遠就抬多遠。有的傷員只能自己給自己包紮傷口,有的則死在倒下的地方。隨各個師到戰場上去的紅十字會醫療隊常常得同指揮官的愚昧無知和阻撓作鬥爭。指揮官們認為搶救傷員並不是什麼急迫的事情,因為正如一位指揮官聽說,「我們中國有的就是人」。

    這是一種使人感到自在的神話,其實,這麼「多」的人既滿足不了軍隊貪得無厭的需要,也滿足不了農業的需要。即便指揮官中有的也真心實意地想為自己的部隊謀福利,但這樣的人實在很少。

    在美國強大的軍援分配權影響下,史迪威在重慶一直等到第三天晚上,才收到讓他整編指揮部隊的計劃,但該計劃表明他「不過是個配角,沒有任何實權」,把他同中國指揮官列為平級。

    從此,一場權力鬥爭便開始了,而且史迪威一直未得到解決,最後終於釀成徹底的翻臉,這是後話。

    當時參謀部的計劃看來表明了蔣介石的真正意圖,只是讓史迪威幫忙整編,但是,蔣介石在談話時又好像是把史迪威當作中**隊的真正參謀長,準備真正給予他部分軍隊指揮權。史迪威按他說的行事,雖然內心裡也暗自對他的話的可靠性抱有懷疑。

    委員長在其黃山宅邸舉行宴會招待史迪或,雙方繼續舉行了討論中央軍隊美械化問題。

    黃山樹木蔥蘢,在黃山頂上可以俯瞰全市和兩條江川。陪客中除了商震外,還有軍械署長俞大維以及桂系將軍李宗仁和白崇禧。俞大維是哈佛大學和海德爾堡大學的畢業生,有涵養,善於思考。李宗仁和白崇禧多年來對蔣介石的態度一直變化無常,他們兩人一言不發,各人在想各人的心思。

    白崇禧現在擔任副參謀總長,主管訓練工作。作為一個沒掌握軍隊的將軍,他不得不越來越投靠蔣介石。但是,蔣介石同李宗仁一直很對立。

    客人們正襟危坐,焦急不安,偶爾避開紅色屏風後面的特工人員的監視,互相耳語幾句。在委員長夫婦正式入席後,中方致祝酒詞,史迪威用中文致答詞,他再次轉達了羅斯福的口信。

    宴會結束後,史迪威同蔣介石討論了兩小時整編和後續作戰問題。他雖然心裡很蔑視蔣介石,但還是耐心地聽他闡述他「外行的戰術」,其要點就是要「小心謹慎」。

    史迪威在背後對人抱怨:

    「什麼指示,亂七八槽。他們多麼排斥美國人,我是多麼幼稚。」

    他還彷彿頗有幾分遠見地說:

    「也許等到日本人打到我們頭上來,才會給我們解決這個難題。」

    次日,史迪威又同蔣介石進行了一次談話,他承認蔣介石對中國人的氣質和軍隊的局限性講出了很多道理。史迪威盡量地施展外交手腕,重申了訓令,仔細聽取了他的各個論點。儘管中國方面作了些限制,但是,他認為中國人「把這些軍隊交給一個他們還不是非常瞭解的老毛子,從他們的觀點說已經是幹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老蔣其實也是無奈,隨著范哈兒在中南半島的節節勝利,他的個人威望,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這位史迪威的脾氣和自己不對路,他也只能選擇拉攏作為合作夥伴。

    因為眼下,老蔣只有獲得美國的軍火援助,才能徹底完成自己部隊實力的恢復。自從東南亞開戰以來,范哈兒就借口前線急需軍火,斷絕了正在補編中的幾個中央軍師武器供應。

    而這個時候,羅斯福卻因為想要中國展開對日本的全面反攻,而決定支援一批武器給老蔣。

    在這樣的情況下,老蔣當然不會錯過機會。

    在敲打了史迪威一番,令其不像剛開始擔任參謀長時那樣狂妄了,老蔣終於決定讓史迪威出任整軍大使,負責美械師的武裝整編和指揮工作。

    當史迪威終於學會了乖巧,在老蔣面前恭敬領訓以後,他終於還是順利的得到了利用美械武裝中央軍幾個師,進行全面整編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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