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隱谷修行者 文 / 皇甫奇

    風雲無忌緊隨在趙無極身後，神態從容，舉步踏入這黝深的洞穴之中，洞穴並不深，穴壁光滑，地面上一塵不染，卻是並沒有風雲無忌所想像的那樣髒，嚴格的來說，這處洞穴之內非常乾淨。

    舉步之間，洞穴主人的真容已出現在風雲無忌面前，那人留著長長的頭髮，髮冠上束著一枚長簪。面容古樸，臉上的皺紋訴說著他存在的悠長歲月，寬大的灰袍束住整個瘦細的身子，連帶盤坐的雙膝已隱沒在那灰的發白的袍子底下。

    在那人頭頂上的洞穴頂端，懸掛著一枚大如鵝卵的渾圓玉珠，正自散發出淡淡的暈輝，這東西，風雲無忌卻是在飛昇前的世界見過，那正是一枚壁塵珠。

    洞穴之中，除了那人坐著的一塊凸起的石團外，其他再無一物，簡潔的無法再簡潔了。修行者的生涯簡單而枯燥，一切能省則省。

    「隨意，」洞穴主人從袖袍底下伸出一手，指著身側的空地，示意道，那隻手很快便沒入寬大的袖袍底下，但風雲無忌眼神卻微變，在剛剛那剎那，風雲無忌赫然發現，那是一隻與洞穴主人枯稿的容貌完全不同的手，那手晶瑩透明，宛若水晶鑄造，隱隱有玉耀閃耀，卻是比女子的手指都要纖細，好看。

    趙無極聞言一甩袍子，便在洞穴主人身側盤坐下來，隨後招頭看著風雲無忌，眼神中透露出『照做』的意思。

    風雲無忌有些不敢肯定的看了看空蕩蕩的堅硬地面，想了想，還是依樣在趙無極身側坐下。

    「聽說你是新飛昇的？」洞穴主人突然睜開眼，目中精芒暴閃，如同星爆一般，虛室生白，有那麼一剎那，風雲無忌似乎覺得整個洞穴亮如白晝。

    「是的。」

    洞穴主人以一種古怪的目光注視著風雲無忌，這種持續的注視雖然並無惡意，全讓人並不好受，幸好那人終於移一了目光，長歎一聲：「多少年了？在這洞穴之中，不計時間，我已好久不聞有飛昇者了。這些歲月裡，飛昇者是越來越少了……但，少至少比沒有要好啊。」

    「好好努力，我看你天資也不錯，修武一道不像你原來所處的位面，沒什麼捷徑。要想要這個殘酷的世界裡生存下來，只有苦修二字……當然，或許你對我所說的殘酷二字並不瞭解，但這並不重要。在這裡住久了，你自然會明白的。這裡有聚靈陣，修行的話事半功倍，你們不妨在此暫住。」說完，洞穴主人，也即趙無極口中的滅魔手兀自閉上了眼睛，沉入自修之中，洞穴之中似又黯淡了許多。

    「多謝前輩！」趙無極已不是第一次來這，道謝之後，轉過頭對風雲無忌道：「滅魔手前輩就是這樣，一有時間便會沉入自修，今日我們來自，他能破便睜開眼睛已是難得。……其實不止滅魔手前輩是這樣，許多人都是這樣。呆的時間長了，你自會理解，高手的成就都是歲月堆砌而成的。」

    言畢，趙無極從手扶在雙膝上，閉上眼睛也開始自修起來，一股淡淡的白霧從他體內透出，在身周盈繞。

    自始至終，風雲無忌只和這位滅魔手說過一句話，說過兩個字，那位滅魔手便不再理他。這多多少少讓風雲無忌覺得有些詫異和不適。看看沉入自修的趙無極，無事可做的風雲無忌，不得不也盤膝坐下。

    果然，正如洞穴主人所說，這裡的靈氣異常充沛，比之聖殿周圍的靈氣都要渾厚一些，天地元氣猶如實質般從全身百骸湧入體內，轉化為一股股流動的真氣，那種感覺，真可謂爽快之極。漸漸的，風雲無忌也沉入了自修之中，一時漸入佳境。

    不知過了多久，當風雲無忌迷濛醒來，將醒未醒之時，耳中卻聽到洞外一陣熟悉的叫罵聲：「趙無極，你個小崽子，還有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給老子都滾出來，哼，趙無極，老子知道你鐵定無處可去，必定藏身於這隱谷之中。告訴你，如果不交出玄冥訣上卷，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不管你們逃到哪裡，老子都能找到你們。出來，出來啊。老子知道，你們兩個小崽子就藏在這裡，別想逃了。……媽的，以為不出來就行了，你們不出來，老子自已進去。一個人搜。」

    聽到這裡，風雲無忌整個驚醒了，那聲音不是幽無邪還能是何人。那幽無邪似是對趙無極瞭解至極，竟然輕易的便追到這裡來了。

    轉過頭來，剛想叫醒趙無極，卻正好對上趙無極睜開的雙眼。

    「噓！幽無邪這廝在使詐，這裡洞穴何其多，而且任他幽無邪武功再高，也絕不敢在這隱谷內放肆，他若是敢亂來，自有收拾他的人。」不知何時，趙無極也已醒來，只一眼便明白風雲無忌想出去的意動，阻止他道。

    果然，洞外傳來一聲炸雷般的吼叫：「哪來的人，在我洞府內放肆！」顯是幽無極所闖入的洞穴主人被驚醒，從聲音中可知，此洞穴主人非常憤怒。

    「哼。老東西，有沒有見到這谷內有新人進入，其中一個人穿著白袍儒衫，年紀不過四十，面容卻似少年？告訴我，我便走人，否則有你們好受的！」幽無邪顯然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那聲音之大，響徹整個隱谷。

    「混帳！我整個修行功法，何曾離開此地！」那洞穴主人已是氣急。

    「哼，你當我白癡，雖說修行之中，關閉六識，不聞身外之物，但那說有都是身具大神通者，你們這些人修行者，哪個自修的時侯，不是在身側留下一絲半絲神識，整個谷內的動靜，你們怎會可能不知道。該死的老東西，接我一掌！」

    「你敢！這裡是……」話音嘎然而止，幾不可計的短暫安靜後，猛然一聲巨雷炸響在谷中爆開，隨後一股強勁的氣流從洞穴外迸射入內，猶如巨浪般衝撞過來，重重的擊在風雲無習身上。

    嗯哼！風雲無忌悶哼一聲，整個人被一股絕大的力量掀起，拋向牆壁，緊緊的貼在上面，似已被一股大力釘入牆內，內肺其痛如絞，一縷鮮血已自嘴角流出。

    只是一股拳勁相擊的勁風，便已將風雲無忌內腑擊傷，相比而言，趙無極要好受多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再無一絲大礙。而洞穴主人卻若未聞般，這般交手的勁氣產生的巨浪，卻是便他那灰白髮皺的衣角都沒有掀起。

    「這便是絕對的差距嗎？」極度的失落讓風雲無忌傷上加傷，猛然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後從洞壁上滑落，萎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