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戰帝之死! 文 / 皇甫奇
第四百八十六章戰帝之死!
「轟隆!」天空驀然雷聲大作,返魂星後又是一道暗金色的神罰之雷落下,天地時明時暗,一種隨時崩裂的感覺充斥虛空。
血海魔君腳下微滯,但卻並沒有抬頭,停頓片刻,依舊快步向那埋藏第三分神的坑洞走去……
北海。
原來波濤起伏,狂暴不伏的浩浩北海在返魂星後,神罰之雷再次降臨之時,整個沸騰起來,大股白色的浪花騰起數千丈之高,海洋撞擊相鳴。在北海是中央,大片海浪騰起,形成一朵巨大的白色水蓮花狀向四面散去。
轟!
一聲驚天巨響,海面之下,一道令天地為之變化的強大氣息破水而出,劃過蒼穹,沒入頭頂浩浩青冥之中。
「吟!——」
天地龍吟,天空,青龍之力大增,四聖獸之力再次形成一層無形防護,向那浩浩青冥中落下的神雷絞去!
「嗤,嗤!——」
陣陣『嗤』響中,天空明滅數次,數千道雷電由豁口中向四下蔓延而去,越來越弱,最後消失無蹤,
一股詭異的平衡力量充斥在地,四方聖獸作用下,血海魔君身後,大片的地面起伏變動著,以極快的速度恢復到之前的狀態,連那碎裂的戰帝行宮也在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翰力量作用下,重新凝聚為一。
整個刀域,一處處空間變得模糊不清,當那一團團模糊的陰影消失地時侯,大地上多了些東西。一層漠漠的風雪隨著之一波覆過大地的波紋重新在大地上擴展。
血海魔君驟然止下腳步,一動不動,憑由那道無形波紋從腳下拂過。以那坑洞為中心,佈滿大地的裂縫也飛快的合攏中,當那浩翰的力量從大地上掠過,坑洞下的地面迅速隆起,不片刻,一名白衣男子的身影出現在了血海魔君地面前。
「怎麼回事?」血海魔君目光停留在風雲無忌身上。眉頭卻深深皺了起來,嘴唇一張一翕,喃南自語著:「聖獸之力,造化天地。為何他卻還沒有醒來?!莫非法祖留下的預言有誤?」
血海魔君抬起頭來,看向天空。返魂星後,碩大的豁口正在合攏之中,豁口之後,那片空間變得極為平靜。再無絲毫氣息洩出。
血海魔君臉上終於鬆了口氣,隨後轉過身,大步向風雲無忌走去,剛剛踏出數步,一聲低低的。幾若蚊吶的呻吟便傳入耳中,那聲音,似是一個姣美的女子在熟睡中,碾轉翻了個身。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囈語。
血海魔君再次停下腳步,一言不動,一絲痛苦的神色人臉上浮過,隨即眼中露出複雜地神色,終究忍不住回過頭,看向百丈開外,整個似靈魂出竅,一動不動的白衣帝袍男子。
一絲絲生機。正從那白衣帝袍男子手中的女子身上散發出來。那女子彎曲翹起的黑亮睫毛抖動著,似乎隨時都可能睜開來。
似是用了千均之力,女子閉合若熟醒的眼瞼終於緩緩地睜開來,眼瞼下,露出一張溫柔而柔美的瞳孔。
「妃兒,你,你醒了……」一陣抖動從戰帝的雙肩一直波動到全身,一陣連綿的骨骼脆響從戰帝體內發出。盯著懷中玉人柔美地雙瞳。戰帝厚實的雙唇抖動著,嘴角露出一個溫柔。醇厚的笑容,似用盡千斤力,方才吐出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就似一個情男靜靜的守侯在熟醒的心愛女人身畔,在她醒來時,道出這句稀疏平常的話來。
話落,兩行清淚沿著戰帝皺起的眼角,從兩頰滑落,但戰帝臉上,卻露出一個笑容,發自內心地,真正的笑容。
那行眼淚似乎觸動了血海魔君內心某個柔軟的,不願觸及的角落,恍然間,血海魔君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自已,正蹲在哪裡,而『她』便在懷中。鼻子猛然一醒,血海魔君撇過頭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幸福的男人,同樣落淚……
淚珠滑落女人的臉頰,拖出兩行清痕,墜落雪地。男人懷中的嬌軀顫動著,兩條柔軟而白皙的手臂從戰帝腋下伸出,輕輕地撫上戰帝有些粗糙地臉頰。
「我的愛人,你為何落淚啊?」女子眨了眨有些醒忪地雙眼,溫柔的拂去男人眼角的淚痕,滿是憐惜的溫柔道。
「我,我……,我只是被些風雪粒兒吹進了眼中,」男人的聲音有些嘶啞,寬厚的手掌繞過女子烏亮的頭髮,伸至腦後,有些顫抖的托著女子的後腦。
「帝,我好像睡了一覺,做了一個不真實的夢,在夢裡,我夢到你和我都死了!」女人說至此,露出一個好笑的表情,顯然是看到自已與男人,認為夢中所做的一切都假:「我夢到,你好像你要離開我,我好怕啊。帝,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是的,是的,你只是做了一個夢。」男人撫摸著女人綢緞般的頭髮,一個勁的點頭:「你放心,我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等你醒——」
突然之間,男人的目光掠女人的後背,那裡一個個光點正不斷的從女人的身上散逸而出,於是女人的身體漸漸顯得有些半透明,男子原本激動的眼神驟然一冷,瞳孔收縮,原本撫在女子身後的寬厚手掌,也停止了撫拂的動作。
一抹哀宛,悲傷的神色從男人的瞳孔中掠過,那神色宛如一頭被深深傷害的猛獸,男人托在女子腦後的手掌劇烈的顫抖著,魁梧的身子因為過於劇烈地顫抖,而發出籐框被人晃動的嘎吱聲,似乎隨時可能散架。
「帝。你怎麼了,為什麼你顯得很悲傷?」女人困惑的看著男人,眼睛微瞇著。
「沒有,是你看錯了。」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兩顆虎淚被男人強行收回眼眶深處,男子撇過頭,嗓間有些嘶啞道:「天氣有些冷。起雪了!」
呼!~
這天地間,呼嘯的寒風劃過天地,大片的雪花從雲隙漠漠的灑下,雪花中,洋溢著一片悲傷的氣息。一層細碎的雪碎隨著風聲在這片越積越厚地大地上飛揚……
「帝,我好累啊,真的好累啊,我很想再睡一覺!」女人按在男子臉上的手掌一遍遍溫柔的撫摸著。但撫過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手臂也越來越沒有力氣,女人背後,那飛散出的光點,越來越多。隱約形成一片夢幻般的煙霧。
女人似乎真的困了,眼瞼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漸漸地闔起來……
「別睡。千萬別睡,不能睡啊!」男人的心在滴血,然而所的話流到嘴邊,在掠過女子柔美,溫和的臉孔時,都轉換成了低喃的囈語:「睡吧,睡吧……」
男人一遍遍地撫摸著女子如絲綢般光發的長髮,佈滿皺眉的臉孔仰起。望著天地間興起的漠漠風雪,眼中一片茫然,眼眶中,越來越濕潤……
「帝,不要離開我好嗎?」一隻柔軟細膩地手掌突然抓住了男人撫摸著長髮的厚實手掌,女人剎那間,沉重的眼瞼眨開了一線:「我只睡一會兒,就一會兒。你一定要有我身邊。不要離開我啊!……」
「嗯!」男人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淚水從眼眶中滑出,肆意的從臉上滑下,散入風雪之中……
得到男人的承諾,女人手腕一垂,嘴角噙著一柔溫柔而幸福的笑容,便一動不動了,生機隨著那背後不斷逸出的光顆一同從這具嬌軀內流失……
「會的,會地,我一定會陪著你的,會的的…」男人雙手緊緊的抱著女子不斷變得透明的身體,緊緊的,似乎想把女子的身子揉進身體裡,風聲呼嘯,被一股無形力量拒於三丈之外地風雪驟然捲起,托起男子一頭雪白地長髮漫天飛舞起來……
大篷大篷的光點從男子地懷中逸出,散於風雪之中,女子的身體便愈發的稀薄,半個背部便這麼消失無蹤,一點點淡綠的瑩光從女子頭顱中逸出,散入頭頂浩浩青冥之中,在頭頂返魂星的牽引下,向著那漸漸收攏來的豁口逸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戰帝茫然的望著一片蒼白的天空……
「帝君,我們來遲了!」一道道白影如騰起的浪花一般,掠過層層空間,在戰帝身前不遠處跪下,但戰帝卻一動也不動,就似沒有看到一般。
一陣陣極低的異響傳入眾人耳中,一名戰族子弟抬起頭來,隨即身軀一震,脫口驚駭道:「帝君,你……」
一張張頭顱抬起,在眾人震驚的眼眸中,戰帝被風雪拂動的長髮下,露出的那張峻偉的臉龐,以驚人的速度變得蒼老起來,戰帝雙手抱著戰妃,頭顱深深的埋了下去,那挺撥的身軀發出一陣『辟啪』的脆響,迅速的變得佝僂起來,一剎那,時間似在戰帝身上流逝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就在那一躬身的時間裡,戰帝老了,無比的蒼老,從身體到心靈……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低低的囈語依舊從戰帝嘴中飄出,再抬起頭時,所有人戰族子弟內心都是一悸——這張臉,還是戰帝嗎?
那雙原本盼顧間,光芒四射,吞吐生威的雙眼,已完完全全變得混濁,蒼老的混濁,沒有人能想像,一個人居然能在剎那間,衰老如此之速!
『老人』仰起頭,看著頭頂最後一絲豁口都融合起來,臉上所有表情,也隨著那閉合的豁口湮滅。
悲哀,深深的悲哀,戰帝再次把頭埋下,兩隻手臂一輕,戰妃經徹度的化為光點。消失在戰帝的臂彎間。
叮!
一個精美的縷空金手鐲從空中墜落,戰帝手腕顫抖著,緩緩的把那金手鐲握在手裡,雙目注視著那手鐲……
「億載等候,換得你剎那地睜眼,剎那的溫聲軟語,便足夠了……」戰帝把手鐲深深的藏進懷裡,茫然的看著虛空。囈語著:「我們曾經相約,同生同死。我也應承,永遠會守侯在你身邊……」
戰帝頭顱一頷一頷:「我會的,我會的,我就會來陪你……」
蒼老的頭顱深深的埋進雙膝,頭顱幾乎貼著地面,最後地剎那,猛然一墜。身軀便自一動不動,一動不動……
「帝君!……」
「帝君!……」
一股不妙的感覺從眾人心底湧起,眾戰族子弟輕輕叫喚著,但戰帝頭埋在雙膝之間,一動不動。在他的右手令中二指間,緊緊的捏著一件金色的鏤空手鐲……
一名戰族長老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半躬下身,輕輕的叫了一聲:「帝君?」
但戰帝依舊一動不動。一縷輕風吹過,將戰帝一身帝袍吹縐,連帶從肩上覆下的雪發也隨著一絲絲飛起,在空中散開,捲動……
戰族長老終於忍不住一指伸出,在戰帝鼻下一探,這一探,長老心中頓時一沉……
戰族長老顫巍巍的轉過身來。目光呆滯地從一張張面帶焦急與關切的臉孔上掃過,嘴唇蠕蠕動了動,艱難的輕聲吐出:「帝君,歸天了……」
「啊!」
通往巫域的路上,古巫似心中有所感,驀然回首,只見刀域的方向騰起道道氣柱,那是一道道通天刀氣與漠漠風雪匯聚而成。遠遠地一股悲愴的氣氛撲面而來。
「唉。九洲古鼎乃太古築基之物,而混沌之中生成。有鎮九方人脈之力。但這等復活被靈魂之中掌控生魂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以九鼎,借返魂星現,主神國度晶壁最弱的時侯轟擊主神國度,引來神罰乃是必然。以主神之能,又如何會讓你將戰妃的生魂拘齊,唉!……,這個道理想來你也是明白地,但,人啊,要是有一線生機,便會永不回頭的往前走……」歎息著,古巫搖了搖頭,快步向巫域逸去……
血海魔君似是對戰帝的結局早有預料,歎息一聲,大步走向風雲無忌,一掌便徑直伸向風雲無忌的肩部!
「轟!——」
暗金電花閃爍,血海魔君只覺眼前炸開一片耀目光芒,隨後一股巨力從下方傳來,血海魔君遠沒第一分神幸運,第一分神碰觸之時,不過被彈飛,身軀卻沒有受太大傷害,但血海魔君只覺手中一空,一條手臂已然炸成碎末!
「咦!」目光一凝,血海魔君身軀半斜,斷開的左臂下,連著一篷氳氤的血霧,『篷『的一聲,血海魔君炸開的右臂又重新凝成。
血海魔君眼瞳之中,無數紊狀血絲散開,一縷縷血絲沒入衣下,再一次,血海魔君,伸出了手掌,一把握住了風雲無忌地左臂,在手臂再次暴裂之前,將之甩到了肩上。
「轟!——」
血海魔君肩頭瞬間炸裂,化為一片血霧,但在『血威如獄**』練就的『血魔體』作用下,又很快凝結成形,一縷縷暗金色的閃電透過風雲無忌的身體,轟入血海魔君體內。每一縷暗金色閃電從肩上掠過,血海魔君的眉頭都要痛苦的皺起來。
血海魔君週身血霧鼓蕩,左肩不斷的炸成碎末,又重新凝聚合一。強忍著痛苦,血海魔君抗著風雲無忌大步向北海而去。腳下不急不緩,一步百丈,眨眼之間,便托著風雲無忌消失在北方的浩浩青冥之中……
「帝君!」
幾乎是在血海魔君托著風雲無忌消失在北方不久,一要白色人影從刀域南側地天空飄下,那是一名神情微帶冷傲,似是不食人間煙火地絕美女子。
一雙絕美的鳳目焦急地忘了一眼血海魔君消失的方向——北海囚徒第一人將風雲無忌帶走,傲寒煙卻是在遠處看得清楚,心知北海諸人出現,風雲無忌大多有救,便輕輕舒了口氣,隨即趕緊回過頭來,急匆匆的向戰帝走去。
「帝君!」
傲寒煙繞過戰刀插地,單膝跪下的一圈圈神色悲愴的戰族子弟,向戰帝走去——沒有人攔截她,雪域與戰族的關係,只有外人不親楚罷了。
在戰帝身前站定,傲寒煙看著整個老去,身子佝僂,看起來完完全全的像個老人的戰帝,心中湧起一股悲涼的感覺,目光掠過戰帝手中依舊捏著的金色鏤空手鐲,鼻中不由一酸,倒頭便拜了下去,一邊嗚咽道:「晚輩戰妃侍女之徒傲寒煙恭送前輩!」
說罷,臻首向地叩去,幾乎是在傲寒煙頭點地的剎那,突然『篷』的一聲,一道剌目的茫茫白氣從戰帝體內破體而出,逕直沒入傲寒煙體內……
嗆!
戰帝右手垂下,寬大帝袍中,一柄白皚皚的戰刀滑下,輕鬆的剌入地層之中,刀柄正正的托住戰帝倒下的身軀!
「呼!——」
大風驟起,戰帝倒下的身軀化為一篷飛灰消失在空氣中,無點滴殘骸留下,與此同時,傲寒煙眉目結冰,體外『卡嚓』之聲不絕於耳,眨眼間便化為一巨大的冰繭,臥倒在大地上。傲寒煙只覺一股磅礡的冰寒氣息在體內橫衝直闖,一股無可阻擋的刀意衝入意識海中,四處縱橫,腦中一痛,便暈了過去……
「帝君!……」
眾人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