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二十五章 決戰蚩尤(四) 文 / 皇甫奇
第五百二十五章決戰蚩尤(四)
魔界地牢底，一名銀髮銀鬚，面目枯瘦，渾身瘦得只剩下骨骼的老者感受到蚩尤的氣息，驀然睜開眼來：「邪主！」
這地底老者正是風雲無忌的師尊，『劍』前輩。其誕生自混沌，經歷了太古許許多多的事情，括這蚩尤曾經在太古的驚天浩劫。
這渾身黑煙滾滾，身體由實體，化為薄薄如一張紙般的陰影，正是當年邪主震懾天地的絕學『無上邪主』，當蚩尤化身邪主之時，便可不受任何兵刃，與絕大部分攻擊的傷害。
此外，當化身為邪主之時，蚩尤還可掌控方圓數十萬里內的天地陰邪戾氣。而太古，或許還不明顯，當魔界，正是這等天地陰邪戾氣遍生之地。
當年，蚩尤正是憑這招，讓無數天下高手束手無策，魔威遍佈太古，而無人可敵。
老者面朝著風雲無忌的方向，蒼老的臉孔上掠過一絲膽憂的神色，乾癟的嘴唇一張一翕，吐出兩個字來：「無忌……」
魔界天空，巨大的磐石上，蚩尤化身邪主，身軀暴漲到十多丈高下，身周黑煙滾滾，四周，飛射向蚩尤的青銅長戟全部化為濃濃的火焰，不止如此，由兩人交戰之所往外，大地處處噴吐處一團團不滅的火焰，但凡地底藏的金屬之地，便有火光吐出，而下方，原本正在接受凱撒王朝的命令，搜尋殺戮之主蹤跡的低等妖魔也受到了牽連。身上好端端的鎧甲，突然之間便熊熊燃燒起來。
『啊！~』慘叫之聲四起，一望無垠的大地上，一個個低等妖魔在地上翻滾、哀號著。不試圖撲息身上的火焰，但這火焰哪有這般容易撲滅。不片刻，便在一陣『篷篷』的聲音之中，暴成一堆堆灰燼。
大地處處升起黑煙，那一絲絲黑煙也全部穿透火光，向著火光中，蚩尤身周地黑煙匯去。
蚩尤不愧是太古第一大魔頭，其化身邪主之時。對於規則掌控大幅提升，已經達到可以阻擋對方領域擴展的地步。風雲無忌外放的地『劍之領域』到現在為止，依然停滯在身前五十餘丈處，停不在前進，似乎停止下來。在銀光流轉的『劍之領域』前方，虛空自上而下，一道扭曲的痕跡不斷的波動著，那是一片重重疊加的空間。
劍之領域。看似停止了擴散，但實際上，其籠罩的範圍，遠遠不止眼睛中所看到地那般大。
明真去妄，得見本源——這正是破妄眼眸的能力。處在黑白規則世界之中，無喜無波的風雲無忌，其規則掌控之力，似乎不在化身的邪主的蚩尤之下。
磐石上方。虛空不斷的扭曲變化，兩人身體一動不動，一直保持著前一刻的動靜，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不斷變幻，實近實遠。
近之時，蚩尤離風雲無忌外放地『劍之領域『不過數寸之遙，遠之時，兩人雖看起來相距。不過是腳下那巨大磐石的距離，而似際上，兩人之間疊加起來的層層空間，已然相當於整個魔界由南到北的距離了。
風雲無忌在操控空間規則的同時，蚩尤也在同時操縱著空間規則，有數度，兩人同時爭奪空間規則地結尾，變成了。兩人後背相隔。不過數丈之遙。
在魔界有心人的眼中，不管是蚩尤還是風雲無忌。其展現出來的掌控之力，強大到遠遠超出眾魔想像的地步，兩人地身軀在磐石上方不停的變幻著，沒有一刻是停止下來。這種無聲無息的交手，遠遠超出普通意義上的交手，一個不少心，則身萬劫不復之地。
更為驚心的是，此時此刻，風雲無忌身上所展露出的非人的理智與冷酷，以及蚩尤身上，那種陰邪至極的戾氣，都讓所有以魔識觀察這裡地魔界強大妖魔們心驚膽展。目睹這兩個人類展露出來的非人氣息，眾魔不禁心中暗問：「這，還是是人類嗎？……」
與兩人隔了遠遠的距離，密密麻麻的頂尖妖魔層層幢幢的匯聚而來，環交戰中心的兩人一圈，圍了個密密麻麻，水洩不通。天上雲間，眾多逆天妖魔躲在雲層之中，靜觀不動。
四周，接到手下通告，從王朝空間內跨空而來的大將們，初時還是心中激盪，要將兩人擒下，但見了交戰中心的情景，哪能不知，這等境界地交手，根本不是自已能插手地。一個個不由臉色鐵青。
印象中，卑微而低下，曾經簽訂了《太古協議》方才得以苟延殘喘下來的人類，何時即然強大到這種地步？！
對於兩人肆無忌憚，闖入魔界交手地人類的實力評估，層層上報，實力等級不斷提升，情報也由一般的大將，一直上交到各王朝的大帝過目……
『嗤！——』風雲無忌左手撥動，一道道細微的，常人難以覺察的波動由身周向四周傳去，隨著那股異樣波動的變化，虛空之中，突然之中多了一片汪洋，一片接天連地，徜徉於陸地之上的藍色汪洋——風雲無忌直接改變了這片空間的規則，將空氣微粒變成了水。
熊熊的火焰瞬時熄滅，但那浩翰的汪洋，也沒能保多久，幾乎是出現的同時，已然重新被蚩尤還原為空氣。
以蚩尤的存在年限與能力，其規則領悟之道，自有其獨到之處。但是這種獨到之處，相對於破妄銀眸的直接去妄得真，直接目視規則本源的能力而言，先天上已然立於弱勢了，只是，經過這般漫長的時間，蚩尤所領域的規則之道，較之『本尊』以百萬年推演得出的規則之道，相差亦不遠，還不足以，讓人明顯覺察出這種規則之道上的差距，並將之轉化為戰鬥上的優勢。
「吼！」似乎明白兩人之間的規則較量不足以分出勝負。蚩尤突然大口一張，發出一聲洪荒猛獸一般地咆哮聲。
『砰砰砰！！』
虛空之中連聲爆鳴之聲，一塊塊空間，被那蘊含著毀滅性力量的聲波層層轟成粉碎，遠而望之，那黝黑的磐石上方，一團絕對的黑暗，正由蚩尤方向向風雲無忌飛速擴展而去。
聲波一路掃蕩虛空。所經之處，空間規則也斷時間的紊亂，寸寸為之斷裂。徹底破壞的這片空間穩定的空間規則之後，蚩尤雙手聚於胸重，沉『喝』一聲，雙掌閃電般推出，一團斗大的熾烈焰氣，從雙掌之間破空而出。一路摧枯拉朽，更是將所有掃蕩地空間碎片完全摧毀，越過懸空磐石中段的絕對真空，向風雲無忌轟去！
『滋滋！~『電花聲四起，風雲無忌右手五指猛然暴張。指間』劍之領域『閃爍不定，迎著蚩尤發出的那團如慧星般破空而來的焰氣轟去！
「轟！——『
一聲仿若宇宙初開的爆炸聲震動四周，震動的餘波，波及整個魔界。即便是正在光暗國度中忙碌工作的領主們，也感受到了這股衝擊。
『卡嚓嚓！——『
兩人腳下，那塊巨大的磐石首先承受不住勁氣地轟擊，由上而下，層層皴裂，一道道裂縫，將這塊完整的磐石整個切割成千萬份，籟籟的粉石不斷的從瞳面掉落。這一次，不管，是風雲無忌還是蚩尤都沒有利用所掌控的規則來維護這塊磐石，腳下磐石『轟然』崩碎，化為泥石而下，同時，兩人之間，蚩尤發出地攻擊與『劍之領域』對轟在一起。二者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更大的灼亮球體，然後爆炸開來。
『轟！』的巨響之中。風雲無忌與蚩尤同時被這股強烈的爆炸氣浪捲飛。
「就是現在！」雲天之上，各處緊盯著兩人交戰地妖魔強者們，瞳孔猛然收縮，大手一揮，身後，密如潮水般的魔族戰士瘋狂叫喊著，飛快的速過虛空，向兩人殺去。
天上地下，凡是看得見的地方，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魔影，隸屬於幾個王朝的大旗，在怒潮之中，若隱若現，數以千萬計魔識，也不鎖定兩人，乾脆的鎖定了那片虛空，天地間，無窮的威壓互相疊加，形成了一股無形風暴般地凌重氣息。
「殺！……」
「幹掉這兩個人類！」
「人類強者的血肉，一定很美味！」
「真是自找死路，居然敢跑到我們魔界來！」
四方一片嘈雜，這些王朝戰士之中，有不少都是高級惡魔，雙臂一舒，身後，一對對巨大的蝠翼從後背擴展而出，努力的伸展著，在虛空中舒動。
『咻咻！~』這些王朝戰士還沒有靠近，一柄柄長戟便脫手而出，帶著拖著濃濃的魔氣尾焰，銳嘯著，從天地四方疾速射來。密密麻麻的長戟，如蝗蟲一般覆來，根本無須瞄準什麼目標，全方面打擊下，再強的高手也不可能脫過。
「本座與別人的私下戰鬥，你們這些跳樑小丑也敢來插上一腿！！」距離風雲無忌千步之距，蚩尤猛地轉過身來，目中四氣四溢。想他蚩尤何等人物，與劍神戰，放眼太古，也無人敢說來插上一腿，來阻止兩人交手，而這些魔族戰士實力還不如太古地強者們，居然就想參雜進來，蚩尤頓時怒不可惡。
「給本座去死吧！」蚩尤魔身十餘丈，右掌抬起，重重一掌拍出，他在身後，虛空之中，出現一個淡淡的掌印，掌印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大。
『轟！——』虛空震顫，蚩尤一掌拍出，掌勢覆蓋身後數以百萬計地魔族。
「喝！」兩人的交手，不管是蚩尤還是風雲無忌，似乎都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這令眾王朝強者大吃一驚，眼見這一掌出來，恐怕就得將身後那半邊天空的王朝戰士全部給拍成飛灰，頓進身形激射，數名身著漆黑戰甲，體表鱗甲畢露的王朝將領發出一聲長喝，同時身化輕煙。躍至眾魔之前，方才回復身形。粗若蛇腰的手臂一舒，凌空由上自下，向蚩尤轟去，那數道魔氣融合在一起，化為一片滾滾魔潮，遮天蔽日，向蚩尤落去。
『轟！——』眨眼之間。那擎天掌影與那滾滾魔潮轟擊一起，蚩尤齒間迸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果然那漫天黑潮被蚩尤一掌轟破，掌印落在魔潮之後，掩勢而來的魔族戰士之中。
無聲無息的，無數妖魔化為齏粉，從天空籟籟而落。
另一側，在蚩尤出手地同時。風雲無忌也同時出手。眼不眨，身不動，也不見任何動作，漫天夾萬均之勢銳嘯射來的青銅長戟在離風雲無忌還有五十餘丈長時，停然極動而靜。一根根停滯虛空之中。很快，那如蝗雨般射來的長戟，戟尖一轉，向著來處倒射而回。其勢頭比之射來的勢頭還要猛烈。
最前方，眾魔族預料不及，頓時被長戟貫體，連人帶戟整根向後拋射開去，每根長戟至少穿透幾十人方才勢盡而止。
一溜溜的長戟破體而出時，帶起一抹抹殘血，在長空中濺灑，遙看甚是淒美。被長戟貫體的魔族一個個慘叫著從空中墜下……
風雲無忌一臉冷酷之色，雙手交錯揚起，天地之間劍氣大漲，一根根由極為凝聚的劍氣聚成的氣劍從虛空中漫漫滲出。
由地下到天空，密密麻麻，數以億萬計地灼劍劍影形成一道懸掛天空的銀河，那銀河靜立在天地之間，將風雲無忌裹入其中。
『嗖！——』只是一動停之間。一排排無以數計的銀色氣劍化化蝗蟲雨一般。由天空向著四面八方，紊亂的激射而出。
『嗤嗤！——』
劍氣激射。最為凌利的兵刃，穿地於骨骼之中的聲音在長空之中匯成一曲讓人毛骨辣然的交響曲。
『絲！——』虛空之中，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縱目四顧，大半個天空，安安靜靜地，空空蕩蕩的，虛空之中，殘留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味。
由天空俯瞰而下，風雲無忌腳下，密密麻麻妖魔屍體如同拼盤一樣，遠遠近近的鋪陳開去，每一個妖魔都死狀極慘。
風雲無忌一招出手，只剩下一些實力較強的大將，連同剛剛被他們護佑在身後地殘存的王朝戰士。每個魔，看向風雲無忌的目光都如同見著鬼魅一般，似乎這站在虛空之中，白衣黑髮的男子，不是什麼人類，而是一個手段殘酷地大魔王，在身下密密麻麻妖魔殘屍的映襯下，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
與蚩尤不同，風雲無忌發出的氣劍數以億萬計，而射出的方向紊亂無章，毫無章法，根本無法有效攔截，能剩下這般多，已然是諸王朝大將努力的結果了。
不遠處，蚩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風雲無忌。在蚩尤的認知之中，這劍域劍神似乎有些婦人之仁，下手不乾脆，該出去擊殺敵人地時侯，總是顧慮再三。
跟他立個賭約，他居然一再操縱空間規則，盡挑些渺無人煙的位面，最後移師到了這魔界大陸。他元神三分，卻偏偏跟以一份元神與自已立約作賭，不是過於陳腐，婦人之仁，便是過於自大。
然而直到這一刻，蚩尤才彷彿初次認識這名年輕人一般，重新在這個後輩身上發現那一絲冷酷與殘忍。直到這一刻，蚩尤才發現，自已錯了。他的仁慈，只是針對自已的族人，哪怕像自已一樣，是一個族人中的異類，與魔族無異的劊子手，但若是真的面對異族，其所展露出的冷酷手腕，絕對讓人驚心。
對於眾人地驚懼，風雲無忌只是露出一個冷冷地笑，頭顱慢慢的抬起，緩緩地從天空掃過，嘴唇一張，一張一翕，慢慢的吐出一句令眾魔心神震顫的語來：「馬上滾，或者，全部死！」
風雲無忌這句話，並沒有什麼刻意營造什麼氣勢，語聲也不高不低，但配上那冷漠無情的臉容與極端的手段，所產生的效果，卻比什麼都強，隱約之中，即便是蚩尤也感受到對面那年輕人身上一絲藏在風中，若隱若現的殺氣。
「路西法，你即然來了，為何還不現身？」面朝西地，風雲無忌冷冷道。
天地靜悄悄的，諸王朝大將面面相覷，不知他這是弄的什麼。墮落之王路西法的大名，在整個魔界也是如雷貫耳，他若出現在這裡，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
蚩尤在一旁漠然不語，心中漸漸有了些明悟，這場決鬥，選擇在魔界，真是極其失策，眼下，這麼多魔界強者參雜過來，賭約只怕是難續。對於這些魔界的強者，蚩尤倒是絲毫不以為意，以他蚩尤的名望，即便是當年在魔界，那是震懾群魔的。至於路西法此人，當初，路西法剛剛來到魔界不足，還未立穩腳根，是發，連蚩尤也就是稍微聽過他的名聲，並未與之交過手，也未縫過面。
風雲無忌鋒芒畢露的表現，讓蚩尤詫異不已，同時心中也打定注意，看他如何應付這等場面，自已則按兵不同，靜觀其變。
『轟！——』眼見半天無人應答，一道磅礡的神識突然毫無徵兆的破空而出，轟擊在虛空中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