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一二九、新世界——聖盃戰爭(32) 文 / 渣子張
一二九、新世界——聖盃戰爭（32）
夜深人靜，正是最適合偷襲的時刻。
藉著夜幕，叛亂軍一行千餘人鬼鬼祟祟的接近了帝都外圍的城牆。
雖然盡可能的屏息靜氣，但那千餘人的集體行動所傳出的動靜，是絕對不可能僅僅憑借夜幕的遮攔，就完全屏蔽乾淨的。
金屬的碰撞聲，馬匹的嘶鳴聲，重裝騎士踏地所產生的震動，以及飛兵部隊的獅鷲拍打翅膀的風聲，將這些聲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幕極為鮮活的戰爭序曲。
即使在和平歲月中，這樣的動靜，也絕不可能瞞過城防的衛兵，更何況此刻的帝都已然處於備戰狀態，士兵們嚴陣以待，隨時迎接著叛亂軍的成員。
「敵襲！！！！」
城牆之上，眼尖的士兵們已然發現了那正在漸漸接近著帝都的敵軍士兵。
伴隨著那一聲劃破了帝都寂靜的嚎叫，頓時，整個帝都宛若炸鍋一般沸騰了起來。
士兵們拿起武器，以最快的速度集結了起來，組成一個個兵團，向著城牆發進。
作為整個帝國的都城，帝都雷卡爾特的守備力量居於大陸之冠，那厚實的城牆宛若最為優秀的屏障，阻擋著一切入侵者的襲擊，若不付出慘重的代價，想要從外部突破這道防線，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一次的破壞卻來自內部。
通常情況下，騎兵部隊是不可能參加攻城戰的。
在攻城的戰役中，魔法師，步兵，以及床弩等攻城器械才是戰場上最為閃亮的明星。
但是，這一次，叛亂軍的陣營中打頭陣的卻是在攻城戰中毫無發揮餘地的騎兵部隊。
那是原本作為海騎領主的利斯塔和老將軍阿倫。
此刻，那兩位將領正威風凜凜的騎在全身覆蓋則厚重金屬裝甲的戰馬之上，率領著身後一干騎兵，向著那完全無法跨越的城牆衝來。
難道那些叛亂軍想要利用騎兵來攻城略寨嗎？難道他們所騎乘的戰馬，是那傳說中只有純潔的少女才能夠駕馭，肋展雙翼，御風而行的天馬嗎？
無論腦中產生如何的疑惑，但是守衛帝都的指揮官依然冷靜的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弓箭手，射擊！！」
早已在城牆待命多時的弓箭手將那拉滿的弓弦鬆開。
「咻咻……」那是伴隨著死亡氣息的破風之聲。
隨著指揮官的命令，一簇簇箭矢宛若遮天的蝗蟲一般，兇猛的撲向了下方的騎兵。
但是，這樣的攻擊對於那些身著重鎧，連馬身也同樣覆蓋著鐵盔的騎兵們來說只不過是隔靴搔癢而已。
訓練有素的將負在坐騎身上的鐵盾舉起，抵擋在自己的面前，那些騎兵們輕易的擋下了飛射而來的箭矢。
除了幾個倒霉的傢伙被箭矢射在盔甲的縫隙處，翻落地面之外，其餘的騎士依然冒著那死亡的箭雨，向著城牆下方的城門湧來。
那些叛亂軍的傢伙究竟想要幹什麼？這樣的問題存在於每一個帝國士兵的腦海中。
然而，很快的，他們就知道了那令人無比憤怒的答案。
一夥帝國士兵背棄了帝國的榮耀，背棄了騎士的信義，在將身邊無辜的同僚屠戮一空，並打開了帝都的城門。
瞬間，原本固若金湯的防衛被扯開了一道口子，將自己最為嬌弱的部分展現在了敵人的面前。
宛若被脫去了華服的美麗少女毫無遮掩的暴露在色慾熏心的男人面前。
騎兵部隊在兩位將領的領導下，毫不猶豫的穿越了那帝都的大門，侵入了帝都的內部，駐守在城門的內側，抵禦著可能會出現的反撲。
而叛亂軍的後方大營，在見到騎兵成功入城後，也同樣迅速向著被攻陷的城門開始移動。
顯然，若是讓敵人的大部隊侵入城內，那帝都將陷入淪陷的危機。
這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輕易預見的道理。
城牆之上，防守帝都的指揮官陷入了兩難的困惑。
即使此刻的騎兵無法攀上城牆對自己進行攻擊，但是自己所帶領的弓箭部隊同樣不可能離開城牆，將下方的騎兵驅逐出去。
難道要使用士兵的雙手，用這最為原始的武器攻擊那些身負重甲的騎兵嗎？
那是毫無價值，宛若『自殺』一般的行為。
若在平時，這只能成為宴會上某個看多了騎士小說，不通兵法的白癡貴族所引發的譁眾取寵的笑話，但是此刻，這種與『自殺』無異的想法卻被提上了指揮官們的議程。
若是這樣任由事態繼續發展，恐怕等待著自己的，就只有被敵人即將到達步的兵毀滅一途。
是放手一搏，以幾乎毫無近戰能力的弓箭兵去攻擊敵人的先頭騎兵，或是繼續駐守在城牆上等待那即將到來的覆滅。
指揮官們沉默，無論如何選擇，都只是加速或延緩死亡的時間而已。
結局在城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已然注定。
他們的敗亡已成定局，再也無法更改。
與此同時，頂著失去了士氣的防守部隊那稀疏的弓箭，叛亂軍的步兵大隊已然通過了城門。
這些能力並不是十分出色的帝國指揮官已然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步兵進入城門，並順著城牆內側的樓梯爬上了那原本高不可攀的城牆之上。
接著，是一面倒的屠殺。
弓箭手們毫無反抗能力的被那些手持長劍的近戰部隊屠滅。
那是宛若地獄一般的情景。
鮮血毫無留戀的脫離了人類的身體，濺射入空中，一塊塊血肉被撕裂成破爛不堪的形態，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無力的躺在地面上，一雙雙失去了生機的眼眸無神的仰望著黑暗的天際。
沒有憐憫，沒有慈悲，在戰爭中，弱者只有被徹底抹殺的命運。
當城牆之上的弓箭兵被完全消滅之後，那飛舞在空中的獅鷲部隊，以及孱弱的魔法師部隊開始向帝都內部集結。
「看來那個家族似乎真的是鐵了心要叛離帝國了呢，虧我還白白緊張了一下。」飛舞在夜空之中，那位小公主殿下嘟囔的說道。
「希望如此吧，不知為何，我總有不詳的預兆……」在他的身邊，是那位叛亂軍的軍師大人。
兩位飛行系的將領帶領著手下，那騎乘在獅鷲之上的飛兵們，兇猛的撲向城牆之上，佔據了原本屬於帝國士兵的城牆。
夜晚的空中是屬於獅鷲的天下，這些連作者都說不清是卵生或是胎生的生物並沒有一般飛禽的夜盲症，因此，即使是在無月之夜，也同樣能夠借助星星的光輝輕鬆的翱翔在天際。
那是其他系列的飛行部隊所無法具備的能力，除了傳說中的天使部隊之外，沒有任何部隊能夠在夜空中與獅鷲對抗。
然後，作為即使在整個大陸依然屬於稀有職業的魔法師，帶領著手下一眾弓箭兵的海恩及大魔法師捷西卡兩人終於姍姍來遲的進入了帝都內部。
帝都攻略計劃的第一步完成。
而此刻，駐守在各處的帝國士兵正在不斷的向這裡集結。
艾爾文甚至可以隱約的聽到自己的老對頭，同樣擁有著光輝末裔的血脈，那位里昂閣下從遠處傳來的呵斥聲。
城門邊，一名鬼鬼祟祟的帝國指揮官手持信物，來到了艾爾文的面前。
「在下是攀巒家族的人，奉家族的命令，特來為反抗軍的諸位帶路。」
根據之前的約定，叛亂軍的下一步計劃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攻克帝都內城，併入侵皇宮，也就是皇巴恩哈特的所在。
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同樣管用，若是計劃能夠成功，將會對帝都士兵的士氣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你們做的很好，帶路吧。」艾爾文不願與那位攀巒家族的使者多說些什麼，即使與對方合作，但骨子裡浸透著騎士精神的艾爾文同樣看不起那個為了家族的利益而不惜背叛帝國的家族。
若不是攀巒家族的長子昨日突然來到自己的營中充當人質，艾爾文絕對不會信任這個反叛了帝國的家族。
即使是現在，這位光輝的末裔依然對於自己的盟友抱持著警戒的心態。
但是，為了大義，這樣的心情只能隱藏在心中。
此刻的艾爾文已不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長期的戰爭令他脫胎換骨，過去那幼稚的思想早已不復存在。
在那位使者的帶領下，艾爾文一行人在突破了幾個臨時集結的兵團之後，向著帝都內部發進。
一路上，居住在帝都外層的平民們噤若寒蟬，將大門死死的關上，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帝國士兵，或是叛亂軍士兵，兩者都是能夠輕易抹殺他們，宛若死神一般的存在。
他們並不在意那些叛亂軍的來意，對於這些早已習慣了在帝國的支配下享受繁榮的平民來說，叛亂軍的那一套自由理論並不能引起他們的共鳴。
早已習慣了帝都的繁榮，在他們的眼中，相對於自稱正義的叛亂軍，那些帝國士兵反而顯得更為親切吧。
然後，是內層的貴族區域，在這裡，艾爾文等人遭受到了一陣陣猛烈的抵抗。
那些貴族私兵的戰力並不遜色與帝國正規部隊，但是，在皇帝巴恩哈特的高壓政策下，帝國貴族所豢養的私兵在數量上卻被死死的壓制著。
這在平日看來對於帝國基業極為有利的做法，此刻卻全然成為了導致帝國覆滅的元兇。
在海恩的密集火球轟炸之下，整個貴族區域成為了一片火海。
空中，獅鷲部隊高高在上，監查著大地上的一切，一旦發現反抗者的聚集地，便會凜冽的向下方撲去，將敵人的軍勢撕裂殆盡。
而衝鋒在最前方的重甲騎兵們宛若一道鋼鐵洪流，最為徹底的將一切阻擋在眼前的反抗者碾碎，在他們的身後，只留存了毫無意識的血肉。
通過了貴族居住區，叛亂軍終於來到了帝都的核心，也就是皇帝巴恩哈特所居住的皇宮外圍。
整個皇宮是被一層相對外圍而言略微薄弱的城牆所包圍著。
在那裡，等待著他們是剛剛從四面八方集結起來的帝國士兵。
城牆上，稀疏的佈置著一些弓箭手，他們是隸屬於皇帝的近衛，雖然擁有著不遜與低級指揮官的戰鬥力，但是數量的稀少卻成為最為致命的缺憾。
而那些來不急進入皇宮內側的帝國士兵，只得匆忙的集結在內城的下方，擺開陣型，迎接叛亂軍的到來。
佈置在最外側的，是那宛若鋼鐵森林一般的槍陣。
這道由鋼鐵所鑄成的防線有效的遏制了叛亂軍那橫衝直撞的騎兵大隊。
天空中，從四面八方漸漸升起了一系列小小的黑點。
那是在遠方不斷升空的帝國飛行部隊，這些機動力超越了騎兵的部隊已然不再顧及叛亂軍的弓箭部隊，豁出性命的向著叛亂軍所在的位置衝去。
皇宮被叛亂軍包圍，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陷入危機，這是作為光榮的帝**人最大的恥辱。
這些帝國飛兵宛若瘋狂一般，不要命的向著叛亂軍撲來。
他們的攻擊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叛亂軍所屬的飛兵部隊雖然拚命迎擊，但是無法抵擋那些已然陷入了瘋狂的帝國士兵。
然後，地面的弓箭部隊出手了，那些由魔法師帶領的部隊向著空中傾射出死亡的箭矢。
不斷有零散的飛兵被箭矢擊中，慘叫著落入地面，但這樣依然無法阻擋那些帝國士兵的決心，飛兵依然不要命的向著叛亂軍撲來，死纏爛打的糾纏著對方，拖延時間，令叛亂軍無暇發動全面攻擊。
而四周漸漸出現了一系列地面部隊，雖然此刻依然只有零散的部隊出現，但是，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位青龍騎士團的團長所攜帶的大部隊將會出現在叛亂軍的身後。
「久戰不利，為了避免被內外夾攻，必須迅速擊破那些臨時集結起來的士兵。」那位叛亂軍的軍師基斯落入地面，向著艾爾文沉聲說道。
「我明白的，捷西卡大師，這裡就拜託你了。」
「那位身穿著紅色的緊身長袍，將自己美好的曲線完全展露出來的大魔法師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轉向內城的帝國士兵，高聲念起了神秘的咒文。
皇帝近衛中僅有的幾位魔法師敏感的感受到了空氣中那令人不安魔力集合，拚命的召喚著作為同僚的弓箭部隊以及城牆上僅有的幾架床弩向著敵人射出致命的箭矢。
於此同時，那些魔法師發射出帶著絢麗光芒的火球，狠狠的砸向了叛亂軍之中。
但是在叛亂軍的層層保護之下，箭矢無法令捷西卡受到任何干擾。而那飛舞在天際的火球，被精通魔法的海恩一一攔截，絲毫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遠程攻擊無果，危機關頭，那些不擅長攻擊，單純為了防守騎兵的長槍兵部隊被迫開始向著敵人推進。
然而，自從命令的下達到長槍兵的行動，寶貴的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大魔法師捷西卡已然完成了那足以毀滅天地的魔法。
「落雷！」
並不是作為最強力量象徵的隕石魔法，捷西卡選擇了落雷這個威力略微遜色，但範圍和精準卻能夠完美控制的魔法。
天空中瞬間醞釀出一朵朵攜帶者雷電與轟鳴的烏雲，將原本晴朗的星空完全遮蓋。
叛亂軍的飛兵部隊向後撤離，遠遠的離開了那帶來死亡的烏雲。
緊接著，一道道青色的落雷脫離了烏雲的束縛，砸向了地面的帝國士兵。
一片死寂……
那從天而降的神之威嚴，豈是人類的軀體能夠抵擋，由大魔法師召喚而來的，那理應只存在於上古神魔大戰之中，宛若神罰的攻擊，將駐守在內城之外，所有的地面部隊一掃而空。
沒有慘叫，沒有鮮血，被雷電轟擊的領域，唯一留存下來的，只有那焦黑的盔甲，以及一片片黑灰。
毫無反抗，原本鮮活的生命在此刻毫無價值的成為了大地的一部分。
「趁現在！出擊！！！！！！」
艾爾文拔出腰間的長劍，大吼一聲，並重重的向前揮去。
「吼！！！！」
伴隨著艾爾文的命令，士兵們發出沖天的吼叫，士氣高昂的向著內城城牆衝去。
此刻，唯一能夠做出細微抵擋的，就只有那幾十個站立在內城城牆之上的皇家近衛而已。
在大勢面前，這些僅僅擁有著不錯戰鬥力的皇家近衛又能夠改變些什麼呢？
況且，在之前那猶如天威一般的魔法的洗禮之下，這些空有力量，卻完全沒有接觸過血腥的戰爭，宛若溫室花朵一般，由各個家族的貴族子弟所組成的皇家近衛早已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只是失魂落魄的看著不斷接近的叛亂軍。
失去了戰意，等待著他們的，只有敗亡一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