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一八四、亡之領域(3) 文 / 渣子張
一八四、亡之領域（3）
陰冷的月光照耀在惡魔城的外壁之上，反射出一絲冷寒的光輝。
那先前的暴走宛如虛假一般不復存在，城堡重歸寧靜。
阿爾正身處在這個陌生而熟悉的領域之中。
saber和實玖琉隨立在阿爾的身後，好奇或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景，而笑夜則笑瞇瞇的侍立在帕邱莉的身邊。
雙方宛若對峙一般的站立著。
【結束了嗎？春日……】
【這就是你的思念嗎……】
不自覺的，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
【讓你擔心了，真是抱歉……】
【但是，唯獨現在，我沒有辦法回應你……】
【在我，成為真正的我之前……】
【虛假的我，沒有那種資格……】
正視著那位紫色的少女，阿爾開口說道：「結束了麼？春日那邊沒問題嗎？」
點頭。那位少女以一貫的沉默回答了阿爾的提問。
悄悄放下提起的心，阿爾這才有機會打量四周的情景。
【很眼熟……彷彿回到了家中，令人安心的感覺……這裡是……】
是的，這裡正是阿爾曾經在夢中進入的領域，那存在著紫色的精靈，擁有著哥特風格的巨大房間。
【是啊，這裡就是惡魔城，我所居住的城堡，父親……所遺留的財產……】
【……】
【嘖……又是本體的記憶嗎？對於那樣的身份，完全沒有代入感……】
那是說謊……
【會對這樣的建築物感到熟悉，是因為和家中的建築風格類似的緣故吧……】
那是狡辯……
【不，家中的建築，是按照這裡的模式所修建，因此才意外親切吧……】
依舊在狡辯……
「回家的感覺如何？」那位紫發少女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了阿爾的沉思。
「感覺？沒有那種東西。」阿爾淡淡的說道：「這裡並不是我的家……」
那只是嘴硬而已，實際上，阿爾的靈魂正在為回歸家園而雀躍不已。
「是的……」帕邱莉淡然的話語揭穿了阿爾的偽裝。
「……」【已經確定的話，一開始就不要向我提問啊！】
但是，沒有反駁，阿爾沒有辦法反駁自己的內心。
「算了，融合或是其他什麼，儘管開始吧……」片刻的冷場過後，阿爾向那位紫色的少女說道。
「確定嗎？」
「肯定的。」
「master！！」就在此刻，一直沉默不語的saber開口了。
「master，雖然笑夜小姐向我解釋了許多，但是，如果讓另一個人格甦醒的話，那master的身份會變得如何，作為阿爾的人格又將如何？身為master的從者，我無法對那樣的事情置之不理！」
「少爺……」實玖琉沒有任何語言，只是眼淚汪汪的看著阿爾，宛若即將被拋棄的幼犬一般。
「……」
阿爾看著那兩位少女的姿態，突然，就這樣淡淡的微笑了起來。
「saber……實玖琉……」
「或許，的確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吧……」
「畢竟，現在的我，只是一個虛偽的人格而已，那是事實……」
揮手，制止的欲意反駁的saber，阿爾繼續說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麼，害怕就這樣消失嗎？不，那並非我所畏懼的東西……是什麼呢？？」
阿爾所述說的正是風子的事情，雖然由於存在之力的緣故，銀髮的少年已然完全忘卻了那位少女的存在，但由於作為軒轅一族的特殊身份，超越規則以上的存在，些微的，連阿爾自身都沒有察覺到的感情依然遺留了下來。
「真的很怕啊……」雙手互相交叉，緊緊的抱在胸前，雖然依舊保持著淡然的語調，但任何人都看的出來，那是真實存在的恐懼。
「總覺得，繼續這樣下去，會發生比死亡更加無法令人接受的事情……」
「抱歉，saber，膽怯的我，選擇了最為平穩的道路，將自己的未來，交託給了他人……」
「請儘管的鄙視我吧……鄙視我這個膽小懦弱的傢伙……」
「……」
「不，master……」那位金髮的從者以前所未有的神情柔和的說道：「面對未知的道路，慎重的踏出選擇的腳步，那並非懦弱，而是決斷的體現，至今為止什麼都不明白的我，沒有資格評論master的選擇，那既然是master自身所作的決斷，作為從者的我，也會理所當然的支持。」
「……多謝……saber。」阿爾苦笑著說道。【雖然連我都明白那只是安慰……】
「可是……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少爺會消失不見吧，那樣的事情，我才不要！」含著淚的女僕姐姐奮力的搖著頭，伴隨著那大幅的搖晃，淚珠一顆一顆的滴落在地面上。
「那是已經決定的事情。」阿爾上前，伸出食指，擦拭著實玖琉的淚珠：「你是姐姐呢，要包容任性的弟弟啊……」
「嗚……」無法語言，哭泣的實玖琉撲入了阿爾的懷中，緊緊的，竭盡全力的抱住了那位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少年，那個稱呼自己為姐姐，從小養育至今的弟弟。」
「請原諒我的任性，但是，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約定哦！」強行停止了悲慟的哭泣，實玖琉帶著無法控制的抽泣，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會為阿爾準備美味的食物，那些都是阿爾最喜歡的中國菜，因此，阿爾……阿爾一定要回來，品嚐我所做的一切，絕對……絕對不可以浪費哦！」
「哦，中國菜嗎？真是期待已久的大餐呢，那樣的約定，我無論如何都會銘記於心。」阿爾笑著說道。
「真的約定了哦，絕對不可以忘記！」
「啊，約定了。」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約定了哦！！！」淚水，再度順著先前濕潤的軌跡滑落了下來。
「啊，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那與實玖琉的約定。」
「……」
再次，阿爾轉向了帕邱莉的方向。
「開始吧……去喚醒那個傢伙，你們的主人……」
「不需要存在那樣的想法，從一開始就只有單獨人格的存在，強迫分裂自我，只會引起反效果，自我的分歧沒有任何意義……」
「只有獨自一人存在的話，我又算什麼呢？？」
「你就是我唯一的主人啊。」宛若迷宮的輪迴一般，帕邱莉的話語再次回到了原點。
無話可說。
雖然每一個字都淺顯易懂，但組合起來的含義，阿爾完全無法瞭解。
明明被分裂為二者的靈魂，明明是分為彼此的存在，為何在帕邱莉的口中，仿若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人一般。
不明白，完全無法明白，就如同記憶中那位帕邱莉的主人一般，對於紫色少女的話語，永遠都不可能完整的進行解析。
「無論如何，在我的想法改變之前，開始吧。」阿爾無力的說道。
「請跟隨我前往心臟之間……主人……」點點頭，紫色的少女在前方帶路，阿爾則緊隨其後。
在帕邱莉的指引下，阿爾踏上了那無法回頭的道路。
背後，在笑夜的陪同下，saber與實玖琉默默的目送著那位銀髮少年的離去，彷彿此去即為永別一般……
實玖琉蒼白而冰冷的手掌，緊緊的握著saber的手，那是如此用力的握著，以至於手部的青筋完全暴露了出來。
「女孩子的手，這樣粗暴對待可不行呢……」笑夜上前，輕輕鬆開了實玖琉緊握著saber的手掌：「讓我帶你去廚房吧，實玖琉小姐，製作美味的中國菜，不熟悉廚具的話可不行呢。」
「嗯，那就拜託您了，笑夜小姐。」實玖琉戀戀不捨的觀望著那位銀髮的少年消失在門外，終於回頭說道。
「那麼，saber小姐，請跟隨這個孩子，前往為您準備的房間吧。」指了指不知何時隨侍在一邊的上海人形，笑夜帶著實玖琉離開了會客室。
「碩大的房間中，僅僅留下了saber獨自一人的身影。」
「加油啊，阿爾，希望再度見面的時候，你依然是存在於我記憶之中的那位master……」
另一邊，涼宮春日的新世界……
那裡是曾經只有經過天梯才能夠到達的所在，但如今，即使是如同螻蟻一般，存在與食物鏈最下層的那些猴子的後代，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利用名為科學的道具，來到這個荒無人煙的所在。
不，荒無人煙，那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這個名為月面都市，存在於月球背面的封閉空間，已然充滿了生機。
一個巨大的，半圓形的魔法結界，將相當於地面上阿爾所居住的城市一般大小的空間完全遮蔽在其中。
當然，這裡所生存的並非人類，而是名為名為貝納雷斯強大妖怪所聚集的部下。
在那個月面都市中心地帶的高塔之上，貝納雷斯正在通過名為靈子視屏的稀罕之物，與某人進行通訊。
「貝納雷斯大人，感覺到了嗎？那令人毫無頭緒，宛若星辰的咆哮一般，壓倒性的巨大力量……」
「哼，有意思，能夠將那種程度的力量完全隱匿，使用那種手段的傢伙，在這個星球上也僅僅只有那寥寥幾人而已，而我的那位前任盟友，正是其中之一。」貝納雷斯無所謂的笑著，彷彿在討論無足輕重的事情一般。
「哦，是認識的人嗎？貝納雷斯大人。」屏幕中，那個將一切野心與慾望完美的隱藏在黑框眼鏡之下的男子攜帶著溫柔的笑容，不疾不徐的說道。
「不，自從破棄盟約的那一刻，就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人。那樣的事情，你不必在意。」
「啊，真是抱歉，是在下逾越了。」視頻中的那位男子歉意的架了架自己的眼睛。
「哼……虛偽的男人……」貝納雷斯毫無掩飾的表示著對於那位男子的厭惡之情：「計劃，準備的如何……」
「請放心，一切已然準備就緒，等待大人您的降臨。」男子依舊保持著那溫文爾雅的微笑，彷彿沒有察覺那赤裸裸的厭惡一般。
「很好，那就立刻執行吧，已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
「哦，難道那位大人的情況已然如此危急了嗎？」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子若無其事的說道。
「……」貝納雷斯充滿殺氣的瞪著那位男子。
「真是抱歉，詢問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男子繼續攜帶著那宛若面具一般的微笑，歉意的說道。
「哼……」伴隨著憤怒的冷哼，那由靈子所構成的屏幕猛然顫抖，並在瞬間成為了虛無的存在。
接通著月面與某處的聯絡就此中斷。
「哎呀呀，真是可怕呢，我們的新上司……話說，那樣挑釁真的妥當嗎？小心被秒殺哦……」躲藏在那位眼鏡男子身邊，並未映入屏幕的某位白髮男子笑著說道。
「你似乎樂在其中的樣子呢，銀，在那壓倒性的力量面前，卻依然能夠坦然面對的你，真是不簡單的傢伙，我啊，這一生中所做的最為正確事情，就是收下了你這樣的部下。」
「哦，面對那樣的差距卻依然想要利用的你，豈非在我之上的恐怖怪物了嗎？藍染……」被稱呼為銀的男子宛若狐狸一般的笑著。
「怪物嗎？」戴著眼鏡的男子，藍染惣右介取下了那宛若封印一般的黑框眼鏡，並在下一刻露出了梟雄的真容：「若是能夠得到那股力量，成為壓服一切的人上之人，即使成為怪物又有何妨，況且，作為死神，卻在虛圈建立了勢力的我們，從一開始就已然是怪物了吧……」
「呵呵，怪物嗎？靜靈廷裡的那些傢伙，若是看到了你現在的樣子，恐怕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哼哼哼哼……誰知道呢，愚者的想法，永遠是那麼天真……」藍染不屑的說道。
「真可怕啊，這真的是那位溫柔的五番隊隊長所說的話嗎？藍染，你果然是一個可怕的男人呢……」
「多謝你的讚美……」藍染再次戴上眼睛，宛若人格轉換一般，恢復了最初的溫柔。
「我並不是在讚你啊……」名為銀的男人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哼哼哼……」
「呵呵呵……」
兩個人的笑聲交織著，迴盪在這個清澈的靜靈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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