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一八九、亡之領域(8) 文 / 渣子張
一**、亡之領域（8）
靜默……
地面橫七豎八的躺著死神們支離破碎的屍體。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些生活在屍魂界的靈魂們，原本還可以在這塊清淨的大地快活的生存好幾個世紀。
此刻，所有的一切，全都成為了無法動彈的死物。
沒有歡樂，沒有悲傷，無法繼續體驗這個世界的美好，沒有生命的東西。
死神的鮮血將雙亟所在的大地染成鮮艷的紅色。
那是彷彿生命最後的吶喊一般，讓依然存活的東西永遠銘記曾經的榮耀，一片無比鮮艷的猩紅。
在場依然存活著的，只有作為入侵者的貝納雷斯，作為叛逆者的藍染和銀，作為流魂街平民的志波巖鷲，作為被拯救者的死神朽木露琪亞，以及作為禍旅的黑崎一護，石田雨龍、茶渡泰虎和井上織姬。
身體無法移動，仿若被天敵盯上的食草動物，光是在那爆炸性的氣勢之下站立著，就已然花費了那些倖存者的所有力量。
「這裡交給我，你們快逃……」黑崎一護擋在眾人的面前，勉強轉身，向著身後被救出的露琪亞等眾人說道。
但那也只是裝腔作勢行為而已，藍染的計劃極為成功，在先前的戰鬥中被削弱了戰鬥力的並非只有死神，作為入侵者的禍旅們也分別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作為最後滅卻師的石田雨龍甚至由於強行使用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而失去了全部的靈力。
經歷了最多的戰鬥，禍旅中最強者的黑崎一護先後度過了數次超越極限的戰鬥，在那場與朽木白哉的戰鬥之中，這個半路出家的死神已然用盡了最後的力量，此刻的他完全只是依靠著信念在強撐而已。
不能倒下，必須保護身後的人。這樣的信念支撐著黑崎一護。若是在眾人之中最強的自己倒下，那身後由於自己的緣故而牽扯進來的同伴必定將遭遇不幸。
無論如何，至少，能夠讓他們得以存活。
「逃跑？」此刻，原本站立在貝納雷斯身後的藍染開口了。
「這是你認真思考之後的發言嗎？黑崎一護？」
作為藍染的上司，貝納雷斯並沒有指責擅越的屬下，或許，對於僅僅憑借一人的力量掃平了整個屍魂界的存在而言，無論藍染，或是黑崎一護，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存在。
而唯一能夠威脅到貝納雷斯存在的那對主僕二人，則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
「來吧，黑崎一護，展現出你的力量吧。」藍染繼續說道：「你那介於死神和虛之間的力量，令我頗為吃驚。」
「你，你在胡說什麼？！」桔子頭顯得有些驚慌，望向了輕鬆點破了自己秘密的那個男人。
虛化的死神，那是絕對不可以暴露在他人眼前的禁忌。
「你認為那種淺薄的隱瞞會有效嗎？」藍染微笑著說道，自從你踏入屍魂界的那一刻，不，在更早之前，從朽木露琪亞在現世被虛所襲擊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然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存在於現世，擁有著強大靈力的你，以及你的父親，死神，黑崎一心的存在。」
「開什麼玩笑，我的父親只不過是普通人而已！」黑崎一護反駁道。
「連親近之人都無法看清，愚昧的存在啊。」藍染居高臨下的說道：「那個男人，名為黑崎一心的男人，作為死神卻能夠在現世結婚生子，那的確是令人詫異的事情，從那時起，我就注意到了你，同時擁有著人類和死神的特質，將這兩種特質完美融合在一起，名為黑崎一護的存在。」
「最初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這種程度的融合能夠創造出如同你等自然虛化的死神，因此，當時的我，所追尋的目標是能夠改變靈子特質，那個由浦原喜助所發明的名為崩玉的物體。」
「作為自然虛化的死神，你意外的出現，令我眼前的道路豁然開朗。但是，那樣的東西，在此刻看來，除了能夠證明我當年的構想，其實用程度降低到了無足輕重的地步。」
「自從得知了貝納雷斯大人的存在之後，那宛若玩具的東西已然無關緊要。」
「在投靠了貝納雷斯大人之後，我的目的已然改變，按照貝納雷斯大人的命令，謀劃著屍魂界滅絕的計劃。」
「我對於計劃的最終步驟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原本倚為臂膀的存在已然不再重要，原本可以繼續利用的存在也變得可以被遺棄。最終，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你做的很好，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料，僅僅依靠你自身的存在，沒有借助黑崎一心的力量，就出色的將這個屍魂界顛覆，為我製造了大量的機會，這樣的你，實在是幫了我的大忙呢。」
「我要感謝你，黑崎一護。」
無法反駁。
黑崎一護死死的瞪著那個侃侃而談的男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牽扯如如此巨大的漩渦，更沒有想到，一時衝動而做下的決定，居然會引發如此不可想像的後果。
渾身在顫抖著。
這個為了同伴，義無反顧的衝入屍魂界的少年在顫抖著。
那是憤怒，或是畏懼呢？
「來吧，黑崎一護。」藍染說道：「使用那種力量，讓我看看那曾經追求的東西，是如何的存在吧。」
「你這個傢伙，怎麼可能如你所願？！接招！！」
似乎是為了抹去先前的恐懼，黑崎一護無謀的出擊了。
「已然狂亂了嗎？始終，我曾經所追尋的東西，僅僅只是如此淺薄的存在嗎？」望著那個吶喊著向自己狂奔的少年，藍染顯得失望的說道。
「小子，不要看不起別人的兒子啊。」一個聲音在瞬間越過了黑崎一護的身邊，並將那個貿然上前的桔子頭踹回了同伴們的身邊。
接著，那個身影現出了原型。
那正是先前所談論的黑崎一心，一護家脫線的父親大人。
「老……老爹……你……」雖然已經聽藍染訴說了自己父親的事情，但此時此刻，見到了父親的真容，一護依然顯得不可置信。
「一護，你老爸我身穿死霸裝的樣子果然很帥吧，有沒有稍微崇拜我呢？」那個脫線的老爹向著身後的兒子炫耀一般的說道。
「你，怎麼會？」
「是浦原喜助那個多管閒事的傢伙送我們過來的。」另一個一護所不認識的聲音從遠方響起：「好久不見了，藍染。雖然在許久以前就已然預料到你會做些什麼，但沒有想到事態會變得如此無法控制呢。」
「許久不見，平子隊長。能夠見到平安健康的你，比起任何事情都要令我欣慰。」藍染向著那位新來者微笑的說道。
「是因為看到了第一批試驗品的存活而感到高興嗎，你這個性格惡劣的傢伙。」名為平子真子，原5番隊隊長向藍染說道。
「不，只是因為當年的理念能夠得到確實的證明而感到欣慰。」
「只要能夠證明你的理念，我們的存在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嗎？！你這個始終惹人厭惡的傢伙。」
「哼哼……」藍染笑而不語。
「藍染，交流到此為止，退下。」此刻，靜默了良久的貝納雷斯開口了。
「是，貝納雷斯大人。」藍染微微欠身，並向後退去。
「貝納雷斯……嗎？」黑崎一心向著即使單單只是站立在那裡，就彷彿能夠毀滅一切的男子說道：「為何要入侵這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的屍魂界？我不認為強大如你，會無聊到幫助一名叛徒顛覆這個世界。」
「那種事情，沒有必要告訴即將消失的你。」貝納雷斯說道。
話畢，那名強大男子的身影緩緩浮向空中。
「變成靈子的狀態來到這個世界，是你們的失策，如此一來，連最後的抵抗，也變得無法辦到。」
在半空中，那個男人的身體產生了奇妙的變化。
光。
無窮盡的光輝，從那個男子體內向外發散。
男子的身體，在光芒的包圍下漸漸縮小，凝聚，成為了球體的形態。
那是表面散發著流轉的光輝，宛若琉璃一般的圓球。
物極必反。
那凝聚在球體之上，宛若實質一般龐大而不可思議能量，在那一刻炸裂了。
在那無法直視的爆炸中，巨龍……盤旋在整個空間的光之巨龍誕生了。
那是曾經在光龍升空之年吞噬了大半三眼神族的族人，持續不斷吞噬了3天3夜之後，突然擁有了自我智慧的光之龍皇，貝納雷斯的正體。
接著，那條貪婪的巨龍張開了龐大的巨口。
那一刻，注定了屍魂界的最後。
以靈子作為基本構築的屍魂界，通過靈力具現構成一切的屍魂界，這個屍魂界，正在被貝納雷斯的本體迅速吞噬。
靈子幻化為巨大的漩渦，向著中心緩緩流去，而存在與漩渦中心的，正是那巨龍的本體。
作為靈體的構成，在場所有人都被那巨大的漩渦所吸引，身體漸漸變得崩壞。
受到了重創，原本就顯得萎靡的黑崎一護首先無法承受那龐大的吸力，身體變得淡薄了起來。
搖搖欲墜，神智漸漸模糊，那名少年無力的跌倒在地面上。
「黑崎同學！！」井上織姬驚叫到，並向著那位少年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舜櫻！菖蒲！雙天歸盾！我拒絕！」
一道奇異的屏障在黑崎一護的上方升起，並迅速修復了那位少年身上所有的創傷。
「哦？那是……」藍染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的那一幕，作為貝納雷斯的手下，叛逆了屍魂界的二人得到了一絲貝納雷斯所種下的靈力，借此得以在這個即將崩壞的世界中安然無事。
「藍染，那名少女的力量對我主非常有用，去將她帶過來。」天空，那光之巨龍的聲音宛若轟雷一般，傳向了破碎的大地。
地面上，原本正在使用各自的斬魄刀，向著天空施展最強攻擊的死神和面具軍團們同樣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話語，警戒的望向了地面的藍染。
然而，實力的差距，令他們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眼睜睜的望著藍染踏出瞬步，將那位少女掠走。
並非實力不濟，在這靈力不斷流失，稍有不慎便會被吸收殆盡的空間中，這些後來的增援者甚至連瞬步都無法做到，只能屈辱的看著藍染的動作。
「這位禍旅，我確實的收下了。」藍染彬彬有禮的向著怒視著自己的眾人說道。
「你這個傢伙，唯獨你，唯獨你是不可饒恕的！！！」
最後的一絲理智被繃斷。
黑崎一護狂亂了。
面具，白色而森然的面具覆蓋了黑崎一護的臉龐。
事到如今，這個桔子頭的少年終於不顧一切的虛化了。
「很好，就是現在。」藍染從懷中取出了奇怪的卵狀物體。
「失去了人類的心靈，成為了魔獸的存在，在此，成為我藍染的所有物吧。」
輕鬆的避過了虛化少年亂來的一擊，並利用自己的斬魄刀在那位少年的身上劃出了新的傷口，接著，藍染將那個奇妙的卵拋向了少年。
藍染所拋出的卵，在接觸到傷口的那一瞬，表皮突然裂開，從內部生出一堆不斷扭動，噁心的觸手，並迅速而敏捷的鑽入了黑崎一護的身體之內。
接著，那位少年的行動驀然終止了。
仿若受到了極為痛苦的刑罰一般，少年渾身痙攣著，在地面上不斷翻滾著，抽搐著。
「一護！！！」黑崎一心不顧一切的衝向自己的兒子。
「刷……」
「一……一護？」
迎接那位父親的，是黑崎一護的斬魄刀，天鎖斬月毫不留情的穿胸一擊。
黑崎一護的面具，那宛若無底深淵一般凹陷的雙眼之中，流出了絕望的，同樣也是最後的血淚。
接著，被控制的少年毫無憐憫的抽出了插入父親胸口的斬魄刀。
「嗚……額……」黑崎一心癱軟的跌倒在地面上，並在下一刻成為了最為基本的靈子，流入天空中貝納雷斯的口中。
攜帶著面具的黑崎一護宛若機械一般，死板的來到了藍染的面前。
「新生感覺如何？」藍染微笑著向那位剛剛殺死了自己父親的少年說道。
「很好。」那是平板的，毫無感情，宛若死物一般的聲音。
「呵呵，哈哈哈哈……」藍染無法抑制的笑了起來。
毫無克制，此刻，在這個即將滅亡的空間中，往日的克制已然毫無必要。
跟隨黑崎一心一同前來的假面軍團已然無法抵擋天空中龍皇大人越加強大的吸食，其中最弱的幾人終於成為了空間中無所不在的靈子，並被瞬間吸收殆盡。
通過不間斷的進食，由於作為主人的鬼眼王被封印而陷入虛弱狀態的龍皇貝納雷斯終於恢復了最強的狀態。這位即使處於虛弱狀態也依然輕鬆的屠殺了所有死神的存在，在此刻進一步升級為無法估量的怪物。
地面上所散佈的死神的屍體漸漸消散，成為了龍皇大人的盤中的晚餐。
望著那一個接著一個熟悉面容的消散，望著被拯救的朽木露琪亞和禍旅一行人絕望的面容，望著那曾經彷彿永遠都不會倒下的山本總隊長在瞬間轉變為基本的靈子，藍染終於無法壓抑的開懷大笑起來。
【這只是最初踏出的一步，未來，我終將站立於萬物之上，任何人，都無法阻擋我所選擇的道路……】
【任何人……】
流魂街已然崩塌，四散的人群正在做著最後的掙扎，然而，在這個世界即將終結的這一刻，這一切顯然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靈魂的歸宿，這個死後的世界，即將迎來最後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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