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二二四、宛若天國(終) 文 / 渣子張
二二四、宛若天國（終）
「雖然想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但現在，真的是毫無辦法了呢……」彎下腰，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膝蓋，令自己得以繼續站立著，口中不斷喘著粗氣，麻倉葉苦笑著說道。
在他的身後，漂浮著與之極為相似的靈魂。
「附身合體吧……」靈魂淡淡的說道：「那是如今唯一的選擇。
「好的，我明白了……」麻倉葉點頭說道。
「哦，你可以信任我嗎？我可是時刻都想著要吞噬你的靈魂，並得到你的**哦……」那個靈魂一怔，並淡笑著說道。
「我相信你……因為你是我的哥哥……」
麻倉葉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你這份隨便將信任交託給他人的幼稚，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稍微收斂一下呢……」身後的靈魂無奈的笑了起來。
「太渺小了……是嗎？」模仿著對方的語調，麻倉葉笑嘻嘻的說道。
「呵……」露出了與那位少年相似的笑容，靈魂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自動的轉化為圓形的球體。
「真厲害，不愧是哥哥……」望著自動成為了靈魂單球的麻倉好，葉驚歎的說道。
接過那漂浮在空中的靈魂，猛然按入了自己的體內。
「附身合體！！！」
在少年和靈魂的對面，那位在額間生長著第三隻眼，似乎是本故事最終boss的男子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的觀察著眼前的一幕。
沒有阻止，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力量有著絕對的自信，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男子僅僅只是懷抱著「有趣」的心情觀賞著。
觀賞著那些螻蟻最後的掙扎，以及，在掙扎中所閃現出的那宛若流星一般絢爛的光輝。
「很好……這份光輝，即將成為屬於我的東西……」
當少年與靈魂的附身合體完成後，那位少年緩緩張開了緊閉的雙眼。
那是仿若一泓深潭一般，閃耀著悠遠雅致光輝的雙眼。
少年望著自己的雙手，握拳，放開，再握拳。
口中念出了不知名的咒文，瞬間，千年前所收服的前鬼和後鬼赫然映現在少年的左右。
「現在的我，不是麻倉葉，也不是麻倉好，而是千年前的大陰陽師：麻倉葉王……」
淡然，典雅，平淡而出塵的聲音，那是10多歲的少年絕對無法擁有的心境。
「千年？」
鬼眼王失聲笑道：「對於人類而言，千年或許是長久的歲月，但你那構築了千年的經歷，在我的眼中，也只不過是彈指一瞬而已。」
「若論年歲，頑石之流，比之你我存在於世的時間更為長久，存活了萬年，卻被封印了萬年的你，相對與廣闊的宇宙而言，也只不過是渺小的存在。」
鬼眼王高傲的笑道：「如今，那個宇宙，也即將成為我的所有物，在萬物統一的意志之下，我將成為唯一的存在，並君臨這個宇宙。」
麻倉葉王垂目輕笑：「妄想並不僅僅只是人類的特權，任何生物都存在著這樣的本質，這是我們的創造者所遺留下的原罪。而背負著這份原罪的你，又能夠做到什麼呢？」
「將一切，歸於我的手掌之中……」那位鬼眼王輕輕的抬起了手，與此同時，四周的氣勢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勉強自己，只會引起反效果而已……」麻倉葉王的身下，一道道複雜的符咒宛若漣漪一般漸漸向外擴散，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陣法。
踏著越發流暢的瞬動術，阿爾來到了通道的盡頭。
那裡是一扇在門楣處雕刻著三眼標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的樸素的大門。
伸手，推開石製大門，阿爾進入了三眼的房間。
那是一個四面沒有任何牆壁遮掩，零散的立柱散佈在房間邊界處支撐著天花板，通風和采光性能無窮大的房間。
【仿若神明一般，高高在上的俯視眾生嗎？真是惡趣味的傢伙……】
顯得無比狼狽和淒慘，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的人們，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戰鬥，但地面卻完全沒有戰鬥所遺留的痕跡，依舊顯得平整而光滑。
其中，阿爾見到了認識的人，那個橘子頭的少年，阿爾的同班同學，黑崎一護的存在。
身著一身黑衣，即使狼狽的倒在地上，手中卻依然握著一柄純黑的日本刀。目光緊緊盯著房間的中央，黑崎一護甚至連阿爾的到來都沒有察覺。
順著黑崎一護的目光看去，在那房間的中央，一場驚心動魄的碰撞正在發生著。
「轟！！！」在阿爾尚未掌握事態的同時，前所未有的爆炸產生了。
雙耳在迎來第一波猛烈的轟鳴之時，就已然變得完全無法聽到任何聲音，超越了極限的聲波，令阿爾的陷入了暫時失聰的地步。
爆炸所產生的氣息，將房間中所存在的一切吹飛。
然而，那些躺在地上，顯然身受重傷，無法動彈的人們卻完全沒有移動，仿若被釘在鐵釘上無法動彈的青蛙一般，絲毫沒有因為爆炸的緣故而被吹飛。
連身上的衣物，都沒有產生哪怕最為細微的飄動，而是緊緊的貼在身上。
【那個是……重力的運用？是誰做的？那個陰陽師？我不認為他擁有那樣的餘裕，難道是鬼眼王？！】
當爆炸結束之後，顯得極為狼狽的麻倉葉王無力的半蹲在地上，而另一邊的鬼眼王卻依然顯得毫髮無傷的樣子，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個向自己挑戰的螻蟻。
「是你失敗了。」三隻眼的鬼眼王說道：「僅僅只是千年的沉澱，果然顯得不堪一擊呢……擁有了整個世界的力量，背負著所有生物的悲願，選擇這樣的我作為對手，你是沒有勝算的……」
「那只是一廂情願的認為……」葉王艱難笑了笑：「算了，此刻已然失敗的我，已經沒有資格再說什麼，隨你的便吧……」
「我不會消滅你的靈魂……」鬼眼王淡然笑道：「為了最終的統一，你那靈魂中的光芒，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啊……」
話畢，轉過頭，鬼眼王將目光放在了阿爾的身上。
「哦，是新來的訪客嗎？」
「……」阿爾緊皺著眉頭，細細打量著那個三隻眼的男子。
作為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另一個罪魁禍首是帕邱莉閣下），那個男人並非顯得面目可憎，相反，那是十分出色的美男子，高大的身材，完美比例的身形，強壯的**，以及俊美的外表，那是宛若天神一般被世間萬物所眷顧的男子。
望著那個傲然微笑的男人，阿爾的內心陣陣發涼。
【層次完全不同……先前的那個是什麼？使用陣法的陰陽師完全被自己的力量所打敗，而鬼眼王所做的，僅僅只是逆轉了那股力量而已……】
【即使是借力打力，也必須有極限，完全沒有使用任何力量，卻完完全全的逆轉了對方所有的攻擊，那個已然超越了力量的範疇，昇華到規則的地步了吧……】
【逆轉，再加上之後的重力，這個傢伙究竟掌握了多少規則？】
【春日啊，把自己的東西看好，不要讓別人偷走啊……】
「……」對於鬼眼王的疑問，阿爾保持沉默。
「呵呵，原來如此，在擔心同伴們的安危嗎？」鬼眼王微笑著說道：「我的僕人總是會過多的關心我的安全，真是壞毛病……」
彷彿與自己的僕從進行心電感應的聯絡一般，鬼眼王向著虛無的前方說道：「貝納，讓客人們過來。」
【最惡的狀況，連逃跑的機會都封死了嗎……】
雖然面無表情，但阿爾的內心則連連苦笑。
【這樣下去就只有敗亡，這就是無謀的決斷所帶來的惡果嗎？該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夠破解目前的局面……】
【果然……】
【無論怎麼想，可以想到的方法，都只有那一個吧……】
鬼眼王閣下悠哉的站立在原地，而阿爾則渾身上下緊繃著，緊張的注視著那個企圖毀滅一切的傢伙。
望著如此的阿爾，那個男人友好的笑了笑。
【惡劣的感覺……完全變成小嘍囉面對boss的模式，而我則是那個可憐的小卒……】
片刻之後，與阿爾一同前來的同伴們在貝納雷斯的帶領……或是威逼之下，一齊來到了這個位於城堡頂端的房間。
而與貝納雷斯纏鬥的那名長髮魔人也同樣到來。
進入房間後，那位鬼眼王的從者一聲不吭的向前走去，並恭敬的侍立在鬼眼王的身後。
長髮魔人浦飯幽助在克勞德等人的幫助下，將自己的同伴們一一聚集起來，集中在阿爾等人的身後。
saber來到阿爾的身邊，仔細觀察片刻，確定阿爾並沒有遭到任何傷害，才向著自己的master點了點頭，慎重的站在了阿爾的身邊。
「各位，歡迎來到我的城堡。」鬼眼王高高在上的說道：「我就是鬼眼王，濕婆，被世界的意志所選中，即將統一一切的存在。」
「……」所有的人都沉默著，望著那個彷彿渾身散發著光輝的男人。
「各位貴客降臨，不知有何貴幹呢？」
「為了打到你……」阿爾沉聲回答到。
「打倒我？」鬼眼王依舊微笑著：「為什麼，我不明白，為何總是有人接二連三的要來與我為敵？」
「那是當然的！」巴瑞特咆哮道：「你的目的是毀滅人類，作為人類的我們，當然要反抗了！」
「毀滅人類？」鬼眼王露出了微微錯愕的笑容：「我沒有那樣的意思，我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順應這個世界所有意志的請求，將一切回歸世界最初的姿態……統一」
「所有意志？別開玩笑了，我可沒有那樣請求過你！」巴瑞特大聲說道。
「有的！」鬼眼王說道：「在那腐朽的**之中，被蒙昧的靈魂所包裹的那唯一的光明，正在不斷的引起意志的共鳴，那是污穢的人類本身所無法察覺到的聲音……」
鬼眼王侃侃而談。
「生物，總是在下意識的尋求統一，無論是妖魔，或是人類，都不曾例外，妖魔會吞噬其他的同類，借此來完成最為基本的統一，而人類的做法則高明的多，通過一次次的戰爭，將所有的意志集合起來，形成名為國家的存在。」
「然而，那樣的統一同樣無法滿足靈魂中那光輝的渴求，而我，則是被世界的意志所選擇的存在，將會完成所有生物的悲願，將一切融合為唯一的存在。」
「看，在你的體內，也有那樣的光存在著，他們正在渴求著脫離那污穢的**……」凝視著著那個黑人壯漢，鬼眼王慢條斯理的說道。
「在我的體內？」巴瑞特的眼神漸漸變得凝滯。
「人類，順應世界的意志，讓真正的自我得到最初和最終的昇華吧……」
「真難看！」阿爾上前一步，擋在了巴瑞特的面前。
渾身一顫，那個黑人瞬間變得大汗淋漓，彷彿大病一場一般，一下子萎頓了下來。
「人類的戰爭，是渴求統一的意志在作祟？」阿爾強撐著不遜於鬼眼王的氣勢，沉聲說道：「胡扯也要有個限度，所謂的戰爭，只不過是個人私慾碰撞的產物，而在人類的世界中，有一個專門的名詞來形容你所描述的統一……」
「獨裁者……」
「為了自己的慾望，將意志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存在，此刻的你，和那樣的獨裁者有什麼不同？」
鬼眼王毫不在意自己的魅惑被打斷，憐憫的說道：「無知的你，終究無法感受到那意志的潮流，渺小的人類，終究無法看清未來的道路……」
「無知嗎……」阿爾玩味的說道：「那麼，全知全能的鬼眼王啊，在我的體內，也有那渴求得到統一的光輝存在嗎？」
「無數的光輝組成了世界的意志，即使是最為渺小的生物，也同樣存在著光的碎片，任何生物都無法例外，你也同樣如此，而被選中的我，將會執行那最終的統一……」彷彿凝視著溺水的幼貓一般，鬼眼王微笑著說道。
「我真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大傻瓜……」
低下頭，阿爾淡淡的說道。
「居然會愚蠢到和一個瘋子進行辯駁……根本就沒有勝算吧……」
鬼眼王的笑容一斂。
「讓我悄悄的告訴你一個秘密，實際上，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只是來串門的……即使如你所言，這個世界所有生物的體內真的存在著所謂意志之光，那樣的東西，也不可能存在於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我的體內。」
「你根本就看不見所謂的光輝，聽不到所謂意志的吶喊，從頭到尾，一切都只是你那自以為是的臆想！被選中？依靠力量來進行恐嚇，魅惑，壓迫，強迫他人順從你的意志，進行所謂的統一，這樣的事情，我也辦得到……任何稍微擁有力量的人都可以輕易辦到。這就是所謂的被選中？這樣的選擇，實在太過廉價了吧……」
「鬼眼王，你並不是被選中的人，你只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說的好，master！」身邊的saber振奮的說道。
「小哥，雖然看似和克勞德那個冰塊差不多，沒想到你還真會說話呢，對你改觀了哦！」尤菲在一旁嚷嚷著說道。
剩餘的眾人紛紛點頭，即使是被保護在阿爾一行人身後的麻倉葉王那一夥人，也不由得贊同起來。
「我明白了……」鬼眼王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以加復的陰沉：「從世界之外流竄而來的渣滓啊，如此下賤之物，沒有資格被納入偉大的意志之中，我將賜予你等同的毀滅，永遠的消失在世界的盡頭吧！」
「從神話故事中殘留下來的亡靈啊……」阿爾針鋒相對的回應到：「在這個連基督教都已然沒落的現代，這裡已然沒有了神魔的容身之處，回到作為亡靈該去的地方吧……」
「哼！」鬼眼王抬起手，對準阿爾的方向：「渺小的人類，你的尖嘴薄舌到此為止了！」
「不錯，到此為止，這一次的結局已然注定，是我勝利了！」阿爾的嘴角微微翹起。形成了一個頗有魅力的微笑。
「帕邱莉，笑夜！」那個銀髮的少年高聲叫道。
「笑夜的世界！」微笑的女僕輕聲唱起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輓歌。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規則強行的介入，並將屬於那位銀髮女僕的世界之力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
時間被暫停，即使是得到了gs力量，掌握了一系列規則運作的鬼眼王，也無法抵抗域外規則的入侵，變得無法動彈。
是的，僅僅只是無法動彈，笑夜的時間控制在鬼眼王的身上似乎失去了效果一般，僅僅只是停滯了那個身體的時間，而無法將意志也一同凍結。
鬼眼王猛烈的反抗著，整個空間都在隨之震動著。笑夜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勉強起來。
與笑夜同時出現的帕邱莉以最為迅捷的速度布下了事先設定好的魔法陣，伴隨著耀眼的光輝，片刻之後，空曠的房間中除了鬼眼王和貝納雷斯之外，再無他物。
「再見！」在消失的瞬間，阿爾說道。
在最後一刻，鬼眼王所看見的，是一雙如水般淡然而無垢的雙瞳。
沉默……
無言的沉默所帶來的壓抑，甚至令侍奉著那位大人的貝納雷斯變得不安。
「時間和空間，連我都無法掌握的規則之力嗎……」那位大人緩緩說道。
「之前的辯論，僅僅只是激怒我的計策嗎？」
「真有一套，完全失算了……」
鬼眼王的腦中再度浮現出那最後的驚鴻一瞥。
紫色的雙瞳，在腦中印刻的如此清晰，久久不願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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