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煉神訣 第二章 文 / 紫菜湯包
第二章
看到被救的兩人的慘狀，竹意不知道怎麼會攤上這樣的事情，其他的不說，光他現在還不到大成境界，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但現在，卻站在這裡，就差對方動手了。
「你什麼人？」三宮十二家族中高手甚多，就算在這裡的只是普通的士兵，他們的見識也比普通的神人來得廣，竹意救人的速度讓他們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
「說了你們也不認識！」竹意鬱悶地回答，「要動手的話就快點，不動手我就要把人帶走了。」
對方面面相覷，但見識過竹意出手速度，問不出竹意的底細後，猶豫踟躕著，畢竟他們只是三宮十二家族中微不足道的士兵，要多少有多少，平時他們囂張也只對普通的神人，面對高手他們比什麼人都要謙卑，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性命在各個勢力裡，什麼都不是。
竹意見他們不說話，當即帶了兩個受傷的神人，把因為他出現，而有空站著休息的苗冬丹一起帶走，八人雖然對竹意的舉動不滿，但也由著他們離開，然後瞧瞧跟在他們後面。
「今天還好有你在！」苗冬丹跟著竹意離開短暫停留的村莊，村莊因為突然的意外已經面目全非，暫時住在這裡的人大部分已經死去，還未死的也只剩下半口氣，不是他們不救，而是救了都未必活，讓他們少收點痛苦地走，這是他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
曾經共同面對生死，苗冬丹對竹意的態度不再像剛開始見面的時候，有點疏離和畏懼。
「恰逢其會罷了！」竹意淡淡地說，看了眼四人的身後，有點無奈。
「對了，我叫苗冬丹。」苗冬丹不在意竹意的態度，在他眼中高手就該冷漠，說話平板、毫無起伏。
「竹意。」竹意煩惱地看了眼身後，他不希望有人發現他修煉的山谷，那裡是神界難得的幾個安全的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竹意，我們現在要去你那裡？」苗冬丹雖然聽竹意說過，他無意中闖進去的地方不是他的住所，但苗冬丹執意認為那裡就是竹意的地方。
「再走走吧！」竹意現在的注意力幾乎都在身後跟著的八人身上。
「後面有人？」注意到救他們的人走路速度不快，而且動不動的下意識地側頭，被竹意救下的姚蔑問。
另一個被竹意救下的神人，聽到姚蔑的話側頭，一副和姚蔑說話的模樣，偷偷打量著身後的情況。
「不要轉頭！」提醒想轉頭的苗冬丹，竹意意外地看向姚蔑，「我的動作那麼明顯？」
「不算明顯。」姚蔑回答，「習慣性地觀察身邊的人，得到的結論。」
「你有這樣的習慣？」要觀察一個人容易，要時時刻刻觀察一個人，很難，要時時刻刻觀察身邊的人更難。要養成這樣的習慣得花多少時間去注意。
「習慣了！」姚蔑靦腆的笑了笑。
「那你說他們跟著我們幹什麼？」苗冬丹擔心地問，村莊中就只剩下那些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無非是想確定我們在哪裡落腳，然後再找更多人的過來……」姚蔑思索後回答。
「原來……」苗冬丹看向竹意，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
竹意淡淡地一笑：「他們不過是神人，我要發現他們很容易；既然已經讓我們離開，為何還要跟上，他們的目的昭然若揭。」
「……」苗冬丹對竹意本來還有些崇拜，但聽他話中的意思，不是他太聰明而是他太笨了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走在最前面的竹意，突然犯了難，「這附近你熟悉吧？」
「熟！好歹在這裡住了千八百年，有什麼地方是我不知道！」說道認路，苗冬丹問竹意，「你想去什麼地方？」
「先在山裡轉兩圈，把後面的尾巴甩掉。沒問題吧？」竹意問。
「轉兩圈不是問題，要甩掉後面的人有點難度，附近雖然是山，但要甩掉他們不太容易啊，何況我們這裡還有兩人受了傷！」苗冬丹為難地看著竹意，這裡只是一座普通的山，想靠這樣就甩掉後面的人哪那麼容易。
「你負責帶路，後面的人交給我！」竹意的神識在神界覆蓋的範圍很小，只有幾十公里的大小，和修真界的時候覆蓋整個太陽系不可同日而語，「最後就把我們帶到我山谷的入口。」
「知道。」苗冬丹表示，現在他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能到竹意的山谷中暫時躲避，另謀它路。
四人在山中走得異常沉默，竹意扶著姚蔑，苗冬丹扶著另一個被救的神人，四人就這麼在山中穿梭。
苗冬丹對附近的路真的如他所有一樣的熟，四人走過的路沒有一條重複，後面的人雖然對他們行動有疑惑，但想到他們把整個村莊給屠了個乾淨，怕附近還有他們的人，走遠點也不是錯。
在加上人數上的優勢和附近的同伴，八人放心大膽地跟著竹意他們在山中繞圈。
「喂，他們繞了那麼久，怎麼還在山中？」八人中還算精明的一個神人，在跟著竹意他們繞地暈頭轉向後，終於發現事情不對。
「對啊！他們不會迷路了吧？」經人提醒，其他人也發現不對。
「不應該啊……」疑惑地看向前面的四人，「他們就生活在附近，哪那麼容易就迷路，就算之前他們迷路了，過了那麼久我們都發現不對了他們會沒有發現？」
「是不是……發現我們跟著了？」懷疑的猜測，但前面的人沒有任何不對啊！
「快走！」最先疑惑的神人立刻就臭到了陰謀的味道，「不要再跟了，快點離開這裡！」
「為什麼？」但就是這樣，還是有人疑惑。
「快走！」整個人如離弦的間，飛快地往後衝，用最快的速度拉開了和竹意他們的距離。
「他們幹嘛呢？」苗冬丹突然發現在他們後面躲躲藏藏的人突然現身，並且快速飛退。
「在山上轉了那麼久，發現我們帶著他們繞圈，認為我們設計了陷阱讓他們跳吧！」姚蔑篤定的回答，「這才不惜被發現也要離開。」
「那我們有設計陷阱嗎？」路是他隨便帶的，路上沒看到誰停下來。
竹意和姚蔑聽到苗冬丹的疑問，沒有給他解惑。
「後面的尾巴走了，我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姚蔑提醒道。
「要去……」苗冬丹無言地問竹意，竹意點頭後，立刻帶著三人改變方向，如果然如他所說的，走最短的路程就把他們帶到了山谷的入口。
四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就被帶回了山谷。
「沒想到附近還有這樣的地方。」姚蔑跟著竹意進入山谷，四下一看大驚，「附近的山有那麼高嗎？」看不到山頂不說，山谷中除了入口和茅屋附近還瀰漫著水汽。
「反正我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苗冬丹從對附近的熟悉，在剛才帶著大家一起在山中兜圈的時候展露無遺，連他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三人若有所思地看著竹意，感受到他們的視線，竹意在心裡苦笑，走進陪了他將近二十。
「連住的地方都有？」姚蔑看到的全是山谷，在山谷下茅屋本就不起眼了，直到竹意走過去才發現。
「我就是在這裡發現他的！」苗冬丹對姚蔑解釋，「我不小心進到這裡，竹意就在這裡了。」
「我們能在這裡躲上一段時間嗎？」孔譚問，剛才受傷了，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如果能在這裡呆到把傷養好，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山上都是猛獸，白天還不多見，到了晚上那才恐怖。
「帶我們來這裡，就是想讓我們住上一段時間！」姚蔑歎氣著解釋，「我們完全可以住到把傷養好為止。」自從兩人先後來到附近的無名村莊後，因為實力相近，來往還算頻繁，對孔譚也有一定的瞭解，還能猜出他的想法。
「呃……我就問問！」孔譚怕竹意隨手打發他們，竹意為了救他們所展露出來的實力，不止讓進入村莊的神人驚訝，就是他們，在被拉起來前，他們也回不過神來。
「放心吧！」苗冬丹最早認識了竹意，早在這裡見到竹意的時候，就覺得他不是普通的神人，剛才一出手，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而且竹意這人沒有其他神君的驕傲，對普通神人的愛理不理，從他見到竹意開始，竹意的態度雖然冷淡，卻沒有瞧不起他們，還把他們從三宮十二家族的士兵手中救出來。
「你們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復原了就走吧！」竹意帶著他們來到茅屋的院子裡，跟他們交代了幾句，就匆匆去修煉了。
才離開那麼會兒功夫，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讓竹意頗為掃興，也讓他徹底地認清神界不太平，三宮十二家族為什麼會開戰他沒興趣知道，他只希望在這神界中能安身立命，然後下界尋找爺爺。
竹意的離開，讓被他拋下的三人面面相覷：「他幹什麼去了？」
「不知道……」苗冬丹也算來過一次，但是上次來的時候竹意站在茅屋前等他，這次就直接把他們丟在這裡，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那我們呢？」孔譚看著關緊了門的茅屋，吶吶地問。
「找個地方恢復！」姚蔑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找了個空地，毫不在意地坐下，閉上眼睛，不再管一臉吃驚的孔譚。
「我……」來到姚蔑的附近，學著他的模樣閉上眼睛，身體被朦朧的白光罩住。
「那我到處看看吧！」苗冬丹比較走運，從一開始，三宮十二家族的人就沒想過要殺他，讓他在兩人的圍攻中支撐到竹意展露出真實的實力，所以他很幸運地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苗冬丹看著霧氣瀰漫的山谷，有點猶豫地折了回來，在茅屋附近找了幾塊石頭，試了試山壁上岩石的硬度，拿著手上的石子劃在岩石上，什麼都沒有留下。
遺憾地看著巖壁，苗冬丹想在山谷探險的願望暫時無法實現了，回到茅屋附近，開始研究山壁上的岩石，先後試了幾次，不管他沒有用上神力，用了多少神力，岩石上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手上的石頭卻鈍了一角。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了幾百年，之前被重傷的姚蔑和孔譚已經恢復，苗冬丹還想著到山谷的深處去探險，這樣的山谷，裡面說不定有什麼天材地寶。
「你還不死心？」看著緊鎖眉頭，在山谷外張望的苗冬丹，姚蔑歎口氣，「裡面真有什麼，也不是你的，不要忘了我們只是暫時在這裡療傷、休息！」這點姚蔑不得不提醒他，竹意是他們的恩人，能把他們帶到這裡，讓他們暫時停留已經夠大度，現在被他帶來的人還想著山谷中的寶貝，實在過分了。
「我只想進去看看。」苗冬丹最初的想法和他說的一樣，村莊附近有這樣的一個地方，他好奇想摸清楚，但到了後來他想法就有點不同，或者裡面真有什麼寶貝，帶在這裡時間越長，越是瞭解這個山谷的價值，再讓他呆一段時間，他估計就不想離開，要死皮賴臉地呆在這裡了。
「真的只是這樣嗎？」姚蔑懷疑地問，「我們始終只是外人，要進去也只能讓主人請我們進去。」
「可是……」苗冬丹相信竹意多半會同意他進去，可現在他在閉關，修煉的時候最忌諱有人打擾，修煉的時候誰不會習慣性地在自己身邊放幾個神禁，竹意已經進入神君境界，他的神禁沒那麼好進。
「過幾天我和孔譚就要走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姚蔑問。
「我再呆一段時間，看能不能等他醒來，同意我進去看看！」苗冬丹沒進到山谷裡的不甘心，情願在山谷中多呆一段時間，看不能不等到竹意醒來。
「那我和孔譚就先走了，多保重吧！」姚蔑交代了幾句，就和孔譚兩人離開了山谷。
茅屋附近少了姚蔑和孔譚，苗冬丹的日子突然沉悶起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苗冬丹在附近等著竹意出關，但他一等又等了幾百年，橫豎等不到竹意，苗冬丹把心一橫，給竹意留了話，就一個人進了迷霧中。
竹意一閉關修煉，把帶進來的人忘了，不知道他帶進來的人此刻已經離開，苗冬丹進了山谷深處。
這次閉關，竹意勉強進入馭神階段，這馭神果然如他想的一樣，重點在於一個馭字，練到極致甚至能駕馭附近的萬物，煉神訣果然逆天到了極點。
閉關的時候，竹意以剛進入馭神階段的境界試了試自己能完全駕馭的空間，讓他哭笑不得的是，現在他想要完全控制萬物，只能在距離身體一寸的範圍內，這樣的能力，有和沒有，沒有多大的區別。
不過竹意也不沮喪，現在畢竟才剛剛進入馭神階段，能有這樣的成績應該滿足了，開頭難，後面反而比前面簡單。
竹意算了下時間，這次是來到神界後閉關最短的一次，只用了一萬年，靜下心來後，竹意終於想起了被他帶來這樣的三人，發現三人都已經不再院子中，院子裡是苗冬丹給他留的一行字。
「進到裡面去了？」竹意來到院子中，複雜地看著山谷，不知道山谷什麼時候出現了水霧，苗冬丹進去又是為了什麼，「姚蔑和孔譚已經走了。」
看了一眼山谷深處，竹意來到山谷的出口，站了一會兒，離開了山谷。
竹意早年在山谷中反反覆覆地穿梭，從來不曾出過意外，苗冬丹在裡面最多只是迷路，不會有其他的危險。
山谷的出口附近早變了模樣，雜草叢生，附近的山似乎也染上了黃色，草木全部枯萎。
尋著記憶來到曾經來過一次的村莊，在原來的地方，有一個新的村莊，依舊沒有名字，竹意像上次那樣，慢慢走進了村莊，再次遇見苗冬丹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個位置的房子裡早已經有人住下，裡面的擺設和記憶中也完全不同，忍不住感慨，想起進如山谷深處的苗冬丹。
離開村莊後，竹意在山中轉了幾天，終於找出了離開的路，附近全都是連綿不斷的山脈，一路走來，竹意在山中遇上了猛獸，這些猛獸見人就撲上來，還好這些野獸雖然兇猛，但沒有智慧，只知道見人就撲，見人就咬，只要警覺幾分，猛獸不足為懼。
竹意離開山谷後遇上了第一個人，他一個人呆在山中，就是為了躲避三宮十二家族引起的戰火，已經在山中躲了幾千年，也是第一次在山谷中見到人。
竹意和他兩人坐在樹上，聽他講三宮十二家族的爭端，平時參與爭鬥的都是普通的神人，這些神人屬於三宮十二家族培養的很少，大多數都是在神界各個地方徵集的，許給他們神石，然後給三宮十二家族的人賣命，這戰爭到了最後也變味了，死的都是些神人，真正三宮十二家族的人很少。
竹意沉默的聽他說著，猜測著這人的身份，直到察覺竹意的視線，才知道自己講得太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這些事情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擔心地囑咐，又懊惱自己一時興奮，竟然把這些事情告訴了一個陌生人。
「你繼續吹吧，三宮十二家族是什麼地方，就算找人也不會找你吧？」竹意發現他不過是個初級神人，和剛飛昇的神人差不多。
「嘿嘿……你還別說，他們只收神人，反正只是收人去送死，管他們是什麼神人！」再次說起這些，講著往事的神人還有點憤憤不平，「三宮十二家族的人精明著呢，才不會白白便宜了神人，被他們招收的神人歡天喜地的拿到五塊神石，轉眼就死在了戰場上，五塊神石又回到了三宮十二家族的口袋裡！」
「三宮十二家族為什麼會打起來？」竹意問出困惑了很久的問題，聽說三宮十二家族本來是一同掌管神界的，既然那麼多年都一起掌管了，現在又為什麼為打起來，又是為什麼打了起來。
「我們不過是他們的棋子，哪會知道他們為什麼打起來。」說著不免歎氣，「他們都打了十幾萬年了……」
「……」竹意深鎖著眉頭，本來一同掌管神界的幾個勢力打了起來，肯定不會沒有原因，下面的人不知道並不奇怪，真正的秘密從來只掌握在幾人手中。
不習慣沉默，何況那麼多年才見到一個能和他說話的人，不想那麼早就陷入沉默：「我在見過他們的戰爭後，在戰場上撞死，把附近神人的神石都收了起來，然後避到了這裡……」
偶遇的神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竹意卻想著三宮十二家族為什麼會如此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