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煉神訣 第二十一章 文 / 紫菜湯包
第二十一章
猛獸在神界對神人來說，一直都是威脅著普通神人的存在，但猛獸們從來沒有像最近一段時間瘋狂過，以前猛獸們都呆在荒僻的地方，不會主動侵入神人的地盤，但這次猛獸們全部瘋狂了，不止主動進入神人的城池、村莊，還那麼難對付，目前還沒有人殺死過猛獸，只有不斷傳出神人被猛獸吞噬的消息。
紫宸宮宮主一個小小的猜測頓時讓人眼前一亮，如果猛獸的弱點得到證實，神界中每天都很多人可以避免被吞噬。
黑堡堡主立刻派人，務必要找出猛獸的弱點，神界五大勢力實在不能再這樣下去。
竹意看過一幕幕神界各個城池中發生的事情、正在發生的事情，神界中神人本來就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猛獸成群的出現，對他們的影響最小，影響最大的是神界中本來高高在上的神君、神王，一夕之間從高處落回地面，除了適應不良外還帶著前所未有的惶恐。
「這些，為什麼會這樣？」竹意疑惑地看向老人和中年人，神界發生的事情，一一展露在他的面前，親眼看過後才知道猛獸和神人之間的勢同水火。
「我不告訴你了？」老人掃了他一眼，「就是我之前說的，因為你出現了，所以神界需要換一個新的時代。」
竹意沉默著：「那你們呢？你們煉神訣大成的時候，是否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把詢問的目光看向坐在他後面的兩人。
「已經是九個宇宙世紀前的事情了，誰還記得？」老人笑瞇瞇地撫著鬍子，「一個宇宙世紀就能看盡各界的盛興衰弱，何況是九個……」老人看向竹意，無奈地說。
竹意驚訝地發現，老人雖然嘴角帶笑，但說話的語氣無比蒼涼，眼中的滄桑看得他心顫，無法想像在一個沒有時間的世界裡，走過來是如何的不易。
「你還年輕……」老人拍拍竹意的肩膀，坐回，低頭算起桌子上的棋子。
這些話如果是其他人說，竹意雖然不會反駁，毫不在意地笑，但說話的人是老人就完全不同，老人生存的時間是竹意完全無法想像，從一個宇宙誕生到毀滅是怎樣一個漫長的過程，竹意無法體會，還未經歷過。
一個宇宙的誕生、毀滅，那得看盡各界多少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
「你先回去吧，神界還有很多你需要去做的事情。」中年人抬頭，對著竹意淡笑，「把你帶上來是我們的私心。」
「好。」竹意回答，卻看著茅屋四周的灰色空間發呆，沒有聽到老人和中年人的任何提示，竹意來到灰色空間和茅屋的交界處，灰色空間過度到茅屋所在的空間，在手上加了幾層神禁，小心翼翼地把手伸了出去。
「等一下！」老人突然抬頭，叫住竹意，「神界時代的更換勢在必行，你別插手，神界的天空重新綻放璀璨的光芒，就是一個時代的開始，神界將會在你意志下，慢慢的轉變成你理想中的模樣。」說完又埋首在棋盤上。
「沒事了？」臨走前竹意確認。
「走吧！」老人揮揮手，這次連看都沒有看向竹意。
「要我送你嗎？」中年人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竹意。
「不……不用！」竹意搖搖頭，再次看向中年人，又出現了眩暈的感覺。
「那好，就不送了。」中年人一步一步走回去，坐下。僅僅是來去簡單的動作，就讓竹意看得目瞪口呆，當真是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融合了宇宙至理。
竹意呆滯地看著，過了一會兒才回神，使勁搖搖頭，把注意力放在灰色空間和茅屋院子空間的緩衝處，灰色越變越淡，漸漸消失。
把手伸向灰色空間，沒有受到任何阻礙，手上附著的神禁也沒有任何反應，竹意稍微放心，在身上也佈置上神禁，走向灰色空間。
「這裡任何地方對我們都是安全的。」身後傳來中年人的聲音，竹意的身體一僵，撤掉身上的神禁，用最快的速度從茅屋的院子中離開。
「不早說，還逗他。」竹意的背影消失在灰色的空間後，老人抬起頭。
中年人笑了笑，並沒有否認。
竹意離開茅屋的院子，特別是撤掉了身上的神禁後，站在灰色空間中，全身上下快速地吸收著灰色空間中未知的能量，通體舒暢。
被收回的魂體一個個從竹意的身上鑽了出來，舒服地徜徉在灰色空間。
「差不多可以回去了。」身體吸收灰色不知名物質的速度緩下來，竹意才想起來這裡不是為了吸收不知名的能量，而是要經過這裡回到神界。
不再有意識地吸收，看向四周，灰濛濛的一片，神識無法穿透灰色空間，叫仍在吸收的魂體們跟上，竹意在不辯方向的灰色空間認準一個方向前進。
滿眼的灰色，竹意看得已經麻木，在神界被人帶上的時候，似乎只有瞬間的功夫就到了茅屋，他從茅屋中出來，在灰色空間走了不知道多久，卻仍然沒有看到離開的出口。
還沒有達到灰色空間的盡頭，竹意一直堅持著。
終於有一天，在灰色空間飛行的竹意突然發現眼前的灰色慢慢變淡，一成不變的灰色空間不遠處，一個白色的光點出現在竹意的視線中。
竹意飛過去，興奮地鑽過光點。
光點後是一片黑色，黑色中有幾個孤零零的星球獨自旋轉，看到星球，竹意楞了一下，但卻突然明白過來，試了試空間的堅固程度，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
竹意的神識覆蓋整個空間，一個個星系，一片片星雲紛紛出現在他腦海中，直到看到某個熟悉的星球。
突然出現在月球上，看了眼被海藍和翠綠包圍著的星球，劃破空間，回到神界。
竹意回到神界的時候，神人和猛獸進行著最後一次交鋒，神人已經全部聚集在黑堡，黑堡中聚集了六十個神王，上萬神君，神人無數。
神界聚集的力量已經相當可觀，但和猛獸聚集的力量一比，這樣的實力和猛獸叫板無異於以卵擊石。
只見猛獸們在黑堡所在的城池外聚集，落日山的玖親自到來，此刻凌空站在城池最大城門的對面，閉著眼睛。
城池外，只有一種猛獸，粗短的四肢趴在地上，撐著厚重的身體，頭頂的兩個眼睛盯著前面的城池，尾巴貼在地上。猛獸疊了幾層，黑堡方圓上萬里只看到這種猛獸。
玖的身邊靠近體型巨大的猛獸，恭敬地在玖的耳邊嘀咕了一聲，玖張開眼睛看向城門：「開門，或者我們自己進來。」
等了會兒，城池中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你們自找的。」玖淡淡地看向站在城牆上的紫宸宮宮主、穆家莊園莊主、黑堡堡主，手上亮起黑色的強光，刺得黑堡中的人睜不開眼睛。
黑色的強光持續了很久，城牆上的人反映過來。
「快，快離開！」黑堡堡主緊張地在城牆上指揮著，他自己也從城牆上下來。光站在城牆上就被玖手上的黑色光線壓地喘不過起來，現在就如此，等他繼續完力量，光線落在城池上，城池肯定保不住了，「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紫宸宮、黑堡、穆家莊園為了這一戰準備了很多，甚至在前面就開始有計劃地放棄不重要的城池，準備著給猛獸大軍迎頭痛擊。
千算萬算，算不到的是落日山的玖，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出現後第一句話就是讓他們開城門，不等他們反映過來就已經開始準備動手。
「他怎麼會跑來這裡？」之前猛獸攻城的時候，玖從來沒有出現過，讓紫宸宮、黑堡、穆家莊園在計算的時候漏了他這一重要因素。
「誰知道。」準備了那麼久，就等著在這裡給猛獸一個難忘的教訓，誰想到落日山幾萬年也出去不了一次的玖，竟然出現在城外，果真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來得快。
「讓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眼看玖手中的黑線就要蓄力完畢，城池中的神人還呆呆的站在原地，抬頭看著空中越來越濃郁的黑色。
紫宸宮宮主的聲音，驚醒了神人，他們回神後不用人催促，就立刻向其他的三個城門湧去，不管城外是否還有成千上外的猛獸的圍攻。
城中的神人開始從三道城門撤離，每個方向都有十幾個神王，兩千多的神君。
城中的神人正在有序地撤離，玖手上的黑光在積蓄了良久後脫手，慢悠悠地飛向城池的中央，城池中央此刻已經沒有人，脫離了玖手上的黑光，從城池上空的中央突然折下來，插入城池中央的泥土。
城池在黑光插入底下後抖了一抖，從黑光插入的地方向四周亮起黑色的閃電。
「啊——」黑色的閃電射向還在城池中的神人，趕著離開的神人一不小心，就被閃電擊中，神人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被閃電擊成的碎片。
城池中不時傳來了慘叫聲，閃電的密度很大，射向城門湧去的神人，很多逼閃不及的神人紛紛被黑色的閃電擊中後粉碎。
「快！」黑堡堡主一邊躲著沒有目標亂射的閃電，一邊催促離開的神人。
玖手上的黑光落在城池的中央後，玖從空中落到猛獸中，這時已經能看到一些神人出現在城門口，可到了城門口，看到了外面黑壓壓一片猛獸，對著他們齜牙咧嘴，心中一驚，發覺要衝進猛獸群中，需要很大的勇氣。
但很多人等著離開城池，光那麼幾個站在城門前的神人，如何能抵擋住來自後方的推力，還沒來得及後退，就被推到了猛獸中間。
城池中的神人快速從城門離開，最前面出來的神人早就被眾多的猛獸吞噬，後面不斷從城門口出來的神人，一處城門立刻就布上之前神人的後塵。
等到神王出現，城池中的最先出去的神人全部被猛獸吞噬了。
紫宸宮宮主、黑堡堡主、穆家莊園莊主，跟著最後的神人來到城池外，每人負責一個城門，神人們因為力量分被玖分散，來到城門外的神人，人數已經少了十分之一，這還是因為黑堡向神人們公佈了猛獸的弱點，不然損失的神人還要多。
等城池中出來的神人在城門口站穩腳，又損失了十分之一的神人，等到在城門口組織起有效的防禦和攻擊，神人和猛獸開始了消耗戰。
玖一開始把城池中的人逼出來後，就沒有動過手，一直站在猛獸中，閉著眼睛，玖一副「不要打擾我」的表情，但還是有猛獸不時的把情況轉告給他。
從三個城門口出來的神人，往中間的城門口聚集，中間的城門口的神人穩定住情況後，派人想兩邊慢慢地拓展，給兩邊過來的神人減小壓力。
「往東城門集合！」紫宸宮宮主在把南城門口的情況控制後，馬不停蹄地準備向東城門口轉移，於此同時，負責北城門的穆家莊園的莊主也在這個時候準備向東城門口靠近。
三個城門的動作引起了猛獸們更加瘋狂的進攻，通常都是以命換命的方式進行著消耗，對此時的神人來說，任何人的性命都是寶貴的，他們此時的性命比猛獸珍貴百倍。
猛獸死了有後面的猛獸補充，神界中有源源不斷的猛獸往這裡趕，猛獸死多少都能補充，但現在的神人不一樣，神界中被猛獸殺死的神人不知凡幾，最後集中在這裡的神人幾乎是神界所有神人數量的八成。
所以，紫宸宮宮主、黑堡堡主、穆家莊園莊主很注意保護神人，神人是他們以後的希望。
在三個城門的神人往東城門匯聚的時候，玖張開眼睛，守護在他周圍的猛獸馬上站起來。
玖看了眼戰場上的情況，起身離開戰場，往落日山飛去，後面的猛獸對著他離開的方向，揚起頭注視著他離開。
神界的神人盛極一時，但在猛獸的狂轟濫炸下終究大勢已去，玖出現在黑堡的城池外，就是要確定神界再無人能威脅到猛獸們進攻的步伐，神界無人能阻攔神界被猛獸佔領。
自玖離開後，神人和猛獸之間的戰場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原本懦弱的神人在見識到猛獸的瘋狂後，不再甘心被保護著，從第一個神人開始，往東城門靠近的隊伍幾乎都是神人犧牲自己的性命自爆換來的。
神人的犧牲給猛獸們減少了準備的時間，猛獸們在東、南城門的神人匯聚的時刻，只準備了一次攻擊，就讓兩個城門的神人匯合，這些全部是神人自爆的功勞。
但神人依舊沒有脫離出猛獸包圍的範圍，而且神界的猛獸都在向一個匯聚，神人能否從眾多猛獸的包圍中逃脫還是未知數。
神界發展無數年，神界神人的力量絕對不會只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猛獸中有玖這樣的存在，神人中也有。
這樣的人在到了神王的巔峰後，就一直閉關修煉，神界中的紛擾和他們再沒有關係，但只要神人出現類似滅族這樣的大事，就會站出來力挽狂瀾。
這次，在神人努力從猛獸的攻擊中脫身、付出了不少神人代價的時候，兩道白光由遠而近，降在了神人的頭頂，自光芒消散後，兩個神人出現在了眾多神人的頭頂。
「玖呢？」兩個出現了神人，全部都是一身白袍，區別在於一個是白色的長鬚，一個是黑色的長鬚，兩個一出現在戰場，時間就彷彿停止了一樣。
「你們兩個終於來了，欺負地上那些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上落日山來找我！」玖的聲音出現在戰場的上空。
「哼，找你？」白色鬍鬚的中年人，看起來瘦小文弱，可說話半點都不拐彎抹角，「然後看著神界最後的神人被地上那些東西全殺死？」
「呵呵……這些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神界的神人都要死！」玖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這麼急匆匆地過來救不了神界的神人……」
「神界的神人十不存一，你就真的要趕盡殺絕？」黑色鬍鬚的中年人，體格碩壯，個體超過兩米，聽著玖的話，皺著眉問。
「非殺不可！」玖非常無奈的說，「你們兩個還是回去繼續閉關修煉吧，神界這次的事情你們摻和不了。」玖對兩人非常熟悉，兩個人都是在他的注視下誕生的，不想他們因此而隕落。
「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落日山的玖，是神界最強大的存在，聽說也是神界第一個生物，一直居住在落日山中很少外出，神界也很少有他的傳言，直到有一天神界中出現了落日草原，玖的存在才被人發現。
「沒有。」玖回答，慢慢出現在兩人面前，「這件事情，你們插不了手，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玖再次勸說。
「那麼……沒有辦法了……」兩人均是搖搖頭，在玖面前半步都不肯退讓。
兩人避世並非不理神人的生死，像如今在神人的生死關頭，他們出現了，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就算得到的答案不如他們預期，也沒有放棄過。
「那就隨你們了……」玖歎了口氣，理解他們的做法，但要親手殺死他們對他來說有點殘忍，畢竟是看著他們一步一步成長的，如今要親手毀掉，讓他於心何忍。
「玖，那麼多年了，看看你這神界的第一有多少進步。」兩人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看到他們的笑容，玖的表情一僵，沒想到兩人一上來就用上了自爆，他們兩人是神王巔峰的存在，神界自誕生以來也就出了他們兩個人，如今他們要一起自爆，整個神界都不會好過。
「唉……你們這是何必呢？」玖站在他們面前沒有退卻，平靜地看著他們的身體慢慢地膨脹，身上亮起強烈的紅光，在這裡個黑暗的神界中傳出好遠。
「不管怎麼說，我們終究是神人，如果連自己的種族都無法保護，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就和其他的神人一起消失吧……」臉上淡淡的笑容，絲毫不為自爆時強烈的疼痛所苦。
「神界中神人是不會被毀滅的，落日草原上……」看著為神人自爆的兩人，玖開始把落日草原上渡添和天機殿殿主的事情傳告給他們。
「什……什麼？」兩人皆是驚訝地看向玖，甚至他們身上的力量更加不受控制，「你說神界中還有其他的神人？」兩人閉上眼睛，在神界仔細產看後，發現在落日草原上確實呆著兩百多萬的神人。
兩人身上的紅色火焰熄滅：「你怎麼不早說，差點就害了你的兩個好友！」
「現在不自爆了？」玖無奈地看著兩人，從兩人準備自爆開始，就把目標放在下面的猛獸上，所以沒有攔他，甚至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被逼急了……」兩人不好意思的解釋。
「行了，你們回去吧，這件事情就不要管了。」玖皺著眉說。
神界神人的毀滅勢在必行，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光景，不是他能決定的，決定權在新一個修煉煉神訣功法的人手裡。
「果然是越老越囉嗦，都說了幾遍了！」白鬚的神人抱怨，「行了，既然神人不是全都要死，那這事我們就不管了。」
兩人去時和來時一樣，化作兩道白光消失。
城池外已經聚集起來的神人，滿懷希望地看著從天而降的神人和落日山的玖浮在天空說話，甚至兩人身上出現隱隱的紅光，這樣的光芒在向東城門口靠近的神人看過太多次了，那是神人自爆時特有的光。
神人期待的畫面沒有出現，兩個神人自爆進行了一半就中斷，還跟猛獸一方的人站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之後就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回。
他們離開後，玖低頭看向已經把三個城門連在一起的神人，沒有出手阻止，回頭往落日山方向飛去。
去而復返的兩個巔峰神王，給城池外的神人希望，但也親自打破了希望，神人和猛獸在城池的東城門口開始了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