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煉神訣 第九卷 煉神訣 第二十三章 文 / 紫菜湯包
竹意浮在虛空之中，神界大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除去被困在落日草原的天機殿和渡添等人，活下來的神人不過上幾十人，猛獸在最後時刻對神人也進行了瘋狂的反撲，數量銳減，更大的部分都被困在了落日草原。
神界現在相當空曠，三個聖王正在積極聚攏神人，神界僅存的幾十個神人被他們聚集在一起。
竹意沒有忘記，現在的神界將按照他的意志轉變成他心中最理想的模樣。
神界的三個聖王，掌管神界，他們記得神界還處在黑暗中的時候神人和猛獸之間的較量，神界也因為如此被破壞地不成樣子，但在那道聲音後，神界立刻變成了另一個模樣，死寂和黑暗消失，留下的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竹意走在新生的神界，神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極其稚嫩，竹意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輕輕顫抖著，以此來迎接他。
竹意停停走走，走遍了神界的每個地方，但各個地方都顯得有點荒涼，神人、猛獸、落日草原分為了三個不同的中心，聖王雖然掌管神界，但在神界有玖的情況下，也不敢太過為難散居在各地能化成人形的猛獸。
站得越高知道的事情越多，就算成為了聖王，聖王們也不敢太過得罪神界的第一個生物，存活了那麼多年，到現在依然佔據著落日草原，足夠證實玖的強大。
竹意親眼確定神界進入新的時代後，第一站就去了玖居住的落日山。
「恭候多時！」竹意一出現在落日山，玖的聲音就出現他的附近，態度謙和有禮，與以往大相逕庭，以往玖對竹意完全是以同輩的身份說話，先現在卻顯得非常恭敬，似乎他面對的是自己的長輩或者是身份尊貴的人。
「你知道我要來？」竹意往落日山頂地方向走去，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到旁邊來，我不習慣轉過頭去跟背後的人說話。」
玖緊張地走到竹意身邊的位置，沉默著。
「怎麼不說話？」竹意沉默地往落日山山頂走去。玖小心翼翼地跟在竹意身邊。
「今時今日。我們地身份完全不同……所以……」玖猶豫著。說出心中地顧慮。
「不同？這些你知道？」竹意好奇地問。神界中竟然有人知道。
「知道一點。」玖回答。「我從神界出現地時候。見過一次修煉煉神訣地人。是他賦予了我不同於一般猛獸地能力。甚至讓我可以和神界一起毀滅。」
玖說得越多。竹意想到地就越多。這個賦予玖能力地人。不是在灰色空間地老人就是中年人。只有他們才有能力作出這樣地改變。「嗯……」竹意閉上眼睛。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面。畫面中有一顆種子。努力地在神界地土地上生長發芽。
有一天。種子地附近來了一個中年人。扶著從地上冒出頭地種子：「神界地第一個生命。能夠見證其他生物地誕生是件有趣地事情。就讓你能一直看著。直到神界被毀滅。」
種子第一次見到雙腳站在地上而不是跟它一樣長在地上地人，好奇地一直看著他，不懂中年人話中的含義，只覺得被中年人撫過的地方特別舒服，舒服地他想睡覺。
然後。種子就睡著了，等他再次醒來後，他的附近多了和他一起生長的不知名的草，地面上也多了奔跑的小動物，他醒來的瞬間，整個神界的輪廓就出現在他面前，而他地腦海中也出現了中年人的聲音。
醒來後，玖就有了化形的能力，在當時的神界。連神人都極少見，更不要說能看破他化形的神王，當時玖在神界各處行走，最終選中了神界中央的一座小山丘做自己長年居住的地方，這座山丘就是日後神界中的落日山。
一瞬間竹意就看到了的玖地一生，包括在他還是一顆種子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人。
「你羨慕嗎？」竹意狀似不在意地問，卻並沒有問他羨慕什麼。玖跟在竹意身邊的腳步頓了一下，會意：「羨慕。但我知道。修煉煉神訣需要機緣，像你。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引導，窮其一生也無法接觸到，而我，能夠擁有如今的一切就該知足了。」
「煉神訣……」竹意回想一開始接觸煉神訣的時候，記錄了煉神訣的功法，只有他一人能看，其他人無法閱讀，或者……這就是玖說的機緣，「現在這樣的機緣就擺在你面前，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竹意突然想到一個偷懶地主意，神界地變化產生了新的時代，神界自然有聖王打理，但聖王犯錯難道就任其逍遙法外？而且竹意對管理神界沒多大地興趣，再說神界有聖王管理，多他一個實在沒有意義。
「是什麼？」玖聽到竹意的話，激動地衝到竹意面前。
「呵……」看到玖此刻的模樣，竹意輕笑，「不用那麼緊張，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難。」
「是什麼？」玖追問。
「神界還缺少一個制裁聖王的人。」竹意也不繼續作弄玖，「在神界毀滅之前，你約束神界的聖王，不讓他們為個人的私利相互爭鬥，導致神界新一輪的大戰，那麼在神界毀滅前，我會引導你，讓你在下一世修煉煉神訣，在你煉神訣大成的時候，讓你恢復這一世的記憶，如何？」竹意的條件很優厚，玖平時做的就有竹意說的這些事情，是他為了感激中年人而做的。
「願意！當然願意！」玖激動地拉著竹意的手，對上竹意平靜的眼睛，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地放開竹意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
「我明白的！」竹意輕聲打斷他的解釋，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煉神訣的變態。想來他也會和現在的玖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修煉了煉神訣地人就相當於這個宇宙的主人。
「那……」玖搓搓手，期待地看著竹意。
竹意也是偷懶，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喜歡管理神界，所以找了玖。讓他代為管理、約束聖王。神界誕生以來，一共就出現了一位聖王，這人就是玖，玖的得天獨厚讓他修煉到了聖王，新的時代開啟後，玖也受到了賜予，從聖王升到了聖主，實力比聖王高了很多，讓他約束聖王。正好。
「嗯……」竹意踟躕了一會兒，看向一臉期待的玖，「你目前到了中級聖主了吧……」玖點頭等著竹意繼續說下去。「聖王無法威脅到你，但……知道神界東部的海吧？」
玖再次點頭：「神界東部地海以前也去看過，但是以我當時中級聖王的實力，竟然只能離開海岸一萬里……神界東部的海岸更是寸草不生，海中是否……」
「神界東部的海中，生存著一條幾乎和你同時出現的鯨，因為鯨本身的起點比你高，你雖然獲得了一份的賜予，但在某些方面。你還是無法和他相比。」竹意的看到玖遲疑的表情，就知道玖地猜想，事實和這個猜想相差不遠。
竹意的解釋讓玖吸了口冷氣，那麼多年來，他一直不知道在神界中還有和他一樣古老的存在，而且在實力方面，比他還要強上一籌：「他是否也得到了神界開啟新時代地賜予？」
「這倒沒有。」竹意看向東方，看到海中大發雷霆的鯨，在海中激起了層層巨浪。鯨是神界東海的第一個生物，但他沒有獲得任何人的垂青，只是日復一日地修煉、吸收著日月精華，然後在有一天幻化成人形，但他一直沒有離開海裡，始終一天不落的修煉著。
得到回答，玖放心了，現在他不再是以前聖王境界的他，現在的他已經是中級聖主。一條只到神王巔峰的鯨。現在已經放不到他眼中了。
竹意把玖的不在乎地態度看在眼裡，卻沒有點明。也沒有對他說鯨就在剛才，靠自己的努力突破到了聖王境界，帶著強烈的不甘、仇恨、嫉妒，正準備來找玖的麻煩。
「落日草原那些神人，還習慣吧？」達到目的後，暴走的鯨再凶悍還有神界的五個聖王和玖處理，反正沒他事情了，轉而問起落日草原中無法離開的兩百萬神人。
「這些人……很有意思……」玖的嘴角牽起淡淡地笑容，想到不久之前天機殿殿主極端的模樣，給他無聊的日子帶來了一點樂趣，活得太久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什麼都見過了，神界對他幾乎沒有任何吸引力了，突然多出個能讓他覺得有趣的人，偶爾逗弄，日子過得似乎也比以前快了。
「那你就繼續擔待吧！」拍拍玖的肩膀，「不過……聖王境界才能離開，這點似乎苛刻了點，神界自誕生以來，也就只有兩個人自己修煉到聖王的境界，這兩人得天獨厚，幾乎和神界一起出現，這次有了突破，普通的神王要突破，難啊！」
玖默默地站在竹意身邊，聽著竹意的自言自語，腦袋開始活絡起來，特別聽到有兩個自己修煉到聖王境界的人後，玖一下子就悶了：「自己修煉到聖王地，目前為止只有我一個吧……」
「忘了告訴你，就在不久之前，神界東部海中地鯨也突破到了聖王境界。」竹意似笑非笑地看著受到驚嚇的玖。
「一旦達到聖王境界，神界本身對他束縛就消失了。」在最初地震驚後，玖恢復了冷靜，「凡是和神界一起誕生的生物，在到達聖王境界前都被困在自己出生的地方，除了我，無一人例外。」
竹意點點頭，繼續往落日山頂走去。
「但凡和神界一同誕生的生物，因為與神界一同誕生，都有著極其強大的能力。」玖擔憂地說，「神界中目前的五個聖王不一定能守護神界。」
「所以，才需要你！」竹意笑著說，「如果什麼事情他們都能完成，我何必多此一舉？煉神訣是一部了不起的功法，需要從凡人開始修煉，並且一步登天。各界中修煉這功法的也就只有我一人，我傳授你煉神訣，總不會讓你什麼都不做，就在落日山上看著神界各種事情發生？」
「我明白了！」玖點頭，認真的答應。
「明白了，就隨我去落日山頂去看看！」竹意帶上玖。把到帶到落日山頂，從落日山頂仰望落日草原，鬱鬱蔥蔥地草原迸發著勃勃生機，草原上神人和猛獸相處融洽，沒有神人和猛獸發生爭端。
落日山頂的風吹拂起竹意的長髮，站在落日山頂，俯視著神界，心中升起無限的感慨和寂寞。
煉神訣果真不是普通地功法，待到大成。關於宇宙中的一切無一能逃脫他們的查看，僅一個念頭，不管多隱秘的消息都會出現在他們心中。整個宇宙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秘密，在這樣的情況下，讓竹意產生了無限的寂寞，不被人瞭解、無處尋找知音便是寂寞。
從他把記載著煉神訣功法地玉簡拿在手裡開始，竹意的命運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神界並不是煉神訣的終點，掌控宇宙才是煉神訣的終點。
「……」玖站在竹意身後，同竹意一樣看著落日草原，但他心中升起的卻是萬丈的激情。在神界他是最巔峰的存在，更因為竹意的托付有照看神界地責任，神界的人無人能威脅到現在的他，再加上神界走向毀滅後，他能獲得新生，獲得修煉煉神訣地機會，美好的未來正要開始展現。但越看竹意的背影，玖越是覺得蒼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看著竹意的背影。他流著淚。
「走了。」竹意從落日山的山頂跨出一步，站在虛空中，看著熟悉又有點陌生的神界，慢慢地走出了玖的視線。
「為什麼……看著他的背影，會忍不住流淚。」直到竹意的背影消失在盡頭，玖摸到臉上濕漉漉地，嚇了玖一跳。
從他還是種子、有記憶以來，他從未哭過，沒什麼事情能讓他哭。但剛才看著竹意的背影。他卻忍不住哭了：「難道……煉神訣不好嗎？」疑惑地看著竹意消失的方向，玖自問。
竹意離開後。漫無目的的在神界穿梭，神界的荒涼、廣袤，讓竹意能隨心所欲地到處行走。
走道今日，竹意疲憊，當初踏上修真無非是想再見到已經是九劫散妖的爺爺和竹海中的朋友，誰能想到他這一走就走了那麼遠，甚至遠在其他人之上，竹翁曾經說過，他的資質一般，若非煉神訣實在太過逆天，修煉了其他功法，或許他是一個連仙劫都過不了地修真者，最終在散仙劫下灰飛煙滅。
可如今，站在宇宙的巔峰，掌控了所有人的生死又能如何，天意不能違抗，就算掌控了宇宙，該走的人還是會走，宇宙還是按照著他既定的軌道運轉著。
「小傢伙又陷入矛盾中了！」灰色空間，老人擰著鬍子，皺著眉看著坐在修真界某個星球上的竹意，無奈。
「讓他去鬱悶吧……到了我們這個時候他就會明白。」中年人自從從老人手中贏下一盤棋後，每次找到機會就會損上老人幾句，說的無非都是些老人那麼多年來對自己棋藝的「自吹自擂」。
「你的棋什麼時候能長進一些？」草草看了眼竹意地背影，老人為難地說，「就算你贏過我，也不是靠自己地實力，靠的是我犯錯。」
「這不也是實力地一部分，你不犯錯我就完全沒機會了！」中年人毫不在意地反駁，詭異地笑著，「而且，我很自豪，能讓你在這裡多留兩個宇宙世紀。」
「要不是竹意那小子，你哪能讓我在這裡多留兩個宇宙世紀！」老人的溫和、慈祥消失，咄咄逼人地看著中年人，「這小子偷懶，把神界的事情都丟給了玖這個小傢伙。」
「你的模樣，真該讓竹意看看！」中年人隨手放下手中的棋子，「你的慈祥全是裝出來的，而且最容易記仇！」中年人看到老人臉上露出氣呼呼的表情，更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是竹意害你下棋輸給我的嗎？」
「怎麼不是！」老人氣呼呼地等著中年人。
「竹意是起因，但如果你專心下棋。如果你不下錯子……」
「這麼說全是我的錯？」老人截斷中年人地話，不甘心地等著。
「呃……」中年人有點忌憚地看著老人，就在剛才，中年人忘了老人的斤斤計較和小心眼，和他大聲理論，肯定被老人給惦記上了。想到老人層出不窮的報復手段。中年人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但老人卻步步緊逼，不想放過他：「是或不是？」
「是！」反正都得罪了，中年人也不矯情，直接大方地承認了。
正待老人開口的時候，竹意突然出現在他們下棋的桌子邊，一臉的迷茫和疑惑。
「年紀大了不禁嚇，回來地時候出個聲。」老人看到竹意出現，突然改口，「你不是坐在修真界個一個星球上發呆。突然過來是有事情？」
「沒事就不能回來啊！」中年人給竹意一條凳子，「別理他，有人很多年前輸了棋不爽到現在。小氣得很……」
「……」老人難得地沉默，看著一語不發的竹意，關心地問，「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你們……修煉到如今，可曾後悔過？」竹意沉默地看著引導他走向宇宙巔峰的人。
「後悔？」中年人苦惱地皺眉，「那麼多年前的事情，誰會記得那麼清楚。但最初總會不習慣的，要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一個個死去，難受。但只能看著他們走，其實凡人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中年人說的這些竹意都知道，他相信現在的他看著他地親人一個一個在既定的命運軌跡中死去，他能理解亦能接受，但他心中不甘。
他——掌握了宇宙，卻無法保護自己的親人，若是凡人絕對不會妄想著讓自己地親人永遠陪伴在自己身邊，如果他是個普通修真者。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壞就壞在他掌控了宇宙，手中的權利越大，心中的想法就越多。
「那……我們是否也會有一天面臨死亡？」竹意疑惑地問，掌控宇宙就跟掌控神界的聖王一樣。
「我們怎麼會和聖王一樣呢？」洞悉了竹意想法的老人笑起來，「聖王雖然不易出現，但自神界誕生以來出現過兩位，在宇宙自然毀滅前，神界靠自己的力量修煉成為聖王的一共有十一人。這和我們怎麼能相比？」
竹意安靜地聽著。聖王看似掌管了神界，但他們的行為都在玖地控制下。而他們掌控了宇宙，他們的行為又在誰的掌控下？
「胡思亂想什麼，你現在安心管理神界才是真的，別以為把神界的事情丟給玖就萬事大吉了！」老人的手重重地拍在竹意的頭頂，「這是你的責任，安靜下來你就會得到答案。」從竹意的頭頂收回手，「來，我們繼續！」拉著中年人繼續他們地棋局了。
感動的竹意突然被頗了盆冷水，感動老人的勸導，一回頭，老人就把他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拉著中年人，兩人繼續在棋盤上廝殺，把他晾在一邊。
竹意聽老人的話，回到神界，發現神界又變了模樣，神界不像剛開始那麼荒涼，偶爾會有神人在神界各地走動，下界有新的神人飛昇上來，補充了神人的數量。
初掌握神界生殺大權的五個聖王，其中兩人整日閉關不出，讓剩下的三個聖王打理神界，兩人和從前一樣，不捲入神界地爭鬥，安心修煉。
從神王巔峰突然晉陞到聖王巔峰，兩人對新地能力有更多的好奇，不斷試驗，沒時間去管理神界，有人自告奮勇，他們也樂意順水推舟。
竹意回到神界地時候，落日山頂修煉的玖，心有所感，看向竹意出現的方向，再次閉上眼睛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