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五章 上古秘聞 文 / 蒼暝
第五章上古秘聞
黛伊雯所指，便是和宸與崔詩琀二人。
「不可！」右國師忙道。
「為何不可？」黛伊雯側顏道。
「呃……」右國師忽然發覺，自己一時還找不到理由。
右國師之所以會出言阻止，便是因為若和宸，成為黛伊雯的使節隨從，必定與黛伊雯一樣，受到保護，自己便無法對他公然下手。就算暗算，在這皇城之中，也容易曝光。一旦被查出，自己怕是，要被歸到謀害整個使節團的兇手行列。
如今大祈天朝，還正愁尋一替罪羔羊。政治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半分仁慈，即使是一天朝國師，也隨時可以犧牲。
楚斯渺見國師無言反對，便准了黛伊雯的要求。不就兩個修道者而已，此刻正求與元赫天朝修好，楚斯渺還希望，能多賣黛伊雯幾個面子。
這時，恰好又有人傳報，元赫天朝新遞文書一份。楚斯渺拿來看過，便對黛伊雯道：「貴國又來文書，告知此次歲幣及賠償之事，可由黛使節全權負責。」
說著，楚斯渺便將此文書，傳遞到了黛伊雯手上。黛伊雯翻看過後，道：「此次雖不能履行雙方鬥法之事，但因責在貴天朝，所以歲幣必須支付。另外再一次支付二十年歲幣總額，以作賠償！」
楚斯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黛伊雯居然如此獅子開大口。他的臉色，亦不再如之前一般隨和。他雖有心反駁，但以他的地位，卻不好出言。
右國師也是察言觀色，知道楚斯渺心中所想，便代為道：「貴方雖是在我天朝之土上受到襲擊，我方也應承擔相應責任，但若將責任，全部推諉於我大祈天朝，未免太過。此事也難分清虛實，不如日後細細查來，再作打算。」
右國師所指，便是元赫天朝使節團受襲一事，不過全是黛伊雯一面之詞，沒有切實證據。
楚斯渺其實也早就想到這點，但見元赫天朝兵勢強大，才想乾脆以賠償了事。哪裡知道黛伊雯漫天要價，若真個付了這筆帳，他這皇帝不僅臉面丟淨，而且這項支出，也足夠應付一場戰爭了。
由右國師開過口，楚斯渺亦附和道：「國師所言有理，此事不可莽撞。」
這番表演，乃是坐地還錢之舉。但黛伊雯絲毫不理會，仍然堅持要求她所提出的賠償數目。
黛伊雯卻是不得不如此。元赫天朝的這份文書，實際上乃是一份權力鬥爭的產品。黛伊雯身為使節團之長，卻令整個使節團覆滅，雖不是她的過錯，但元赫天朝同樣需要一個替罪羊。若黛伊雯不能利用這份文書所賦予的權力，爭取到必要籌碼，怕是回國之後，就要被朝中仇敵滅殺。
和宸卻是通透之人，見黛伊雯如此堅持，必有難言苦衷，便忽然提議道：「不若如此。我與詩琀，如今也算是元赫天朝使節團一員，就以我等使節三人，按照以往規矩，與大祈天朝高手鬥法，來定這歲幣與賠償歸屬如何？」
楚斯渺與右國師聞得此言，二人各有心思。楚斯渺認為，和宸與崔詩琀，俱是本天朝子民，鬥法中應不會盡上全力。何況他們二人的修為雖然看不大透，但怎麼也不會超過渡三次天劫的仙人。就算黛伊雯一人手段通天，應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這種鬥法，怕是不要贏得太得意。
右國師則對和宸提出這等鬥法，感到驚喜不已。若是能在鬥法上，將和宸滅殺，便能從他身上，將天磬、玄煌收回。
既然兩位大祈天朝的最高實權人物，都對此持贊成態度，自然是雙雙點頭同意。黛伊雯表情不變，但看向和宸的眼中，卻露出了驚異目光，顯然是一時沒有猜透此舉用意。
但和宸馬上回了一個示意勿驚的眼神，更流露出滿滿自信。黛伊雯似有所悟，便也就同意了和宸的這番提議。
回到驛館，黛伊雯卻對和宸道：「你那番提議，固然解了我的困局，但如若與大祈天朝的高手鬥法，我們卻是勝算難料，十分冒險。」
和宸則道：「我已有計算。大祈天朝這邊，最多也就以三個大羅金仙應戰。我的金甲神將化身，當可頂一大羅金仙。你亦可與其餘一人持平。至於詩琀，我只要將幾件天庭法寶給她，也就足以抵擋最後一個金仙。」
「但即使如此，勝負恐怕也只在五五之數。」黛伊雯憂鬱道。
「錯，我方勝率，應可佔到九分！」
黛伊雯看和宸如此自信，不由得奇怪道：「你的腦子沒有燒糊塗了吧？」
「雖說我有了玄煌，但也不至於熱火上腦，但有人卻可能，借玄煌之力燃燒一番。」和宸說著，腦後驟然升起一道金光，裡面裹著一隻三足金烏之影。
而在另一邊，皇宮之中，楚斯渺卻穿起一身道服，然後親自駕清雲，朝天上飛去，待到皇宮之上的萬里高空，默運了法術，便從虛空中打開一條裂縫，他人也就鑽了進去。
裂縫之內，居然又是一片天地，但見這裡清氣裊裊，玄光照耀，乃是一個清明而玄妙的世界。楚斯渺一直向前，終於抵達一座青翠小山，山腰處立一間簡樸道觀。楚斯渺入了進去，內中有一道人，端坐於蒲團之上，面容清矍，白鬚及胸，正閉目養神。
楚斯渺站在道人面前，恭敬道：「師父！」
那道人睜開眼睛，道：「下方皇宮內的事情，我已知曉。沒想到『七魔童』又現世了！我已讓你師伯，率人前往永涼郡內，捕捉那洪瑛。只是元赫朝使節獲救的消息，已散播太久，怕他已潛逃走了。」
「只要在我大祈天朝境內，便必定逃不出師父和師叔師伯們的掌握！」
「不錯，只要明瞭了七魔童中任一人的現世身份，我們便有辦法在大祈陣內，將其捕獲！只是若逃到元赫朝中，便無可奈何了。」說到這裡，這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同時也包含了幾分殺意。
「那截教之人，著實可惡，自上古封神一戰，便是助紂為虐，卻還封入天庭為神，留了禍患。若非他們自私自利，我闡教大祈陣，早已覆蓋盡這一方人間之域！」楚斯渺面上對此憤憤不平，實際上卻有著其他的理由。
「奈何他們也有一本盤古天書！」道人哼道：「當年天庭覆滅，三清尋了我等祖師，幾個諸般道門的人間末徒，傳下盤古天書，並各自吩咐，緝拿七魔童餘孽！可惜截教妖人，後來自內嘩變，爭奪盤古天書廝殺，居然將當初三清囑托遺棄，自顧爭那人間正統，想以扶持人皇之功，重立天庭！」
楚斯渺雖說知道的也不少，但這等上古秘史，他也是第一次聽說。又聞那道人道：「若非有我闡教阻擋，雙方定下約定，各不插手人間紛爭，否則便又是一場封神之戰，人間將再受劫難！」
楚斯渺忽然問道：「天庭究竟是因何殞滅？」
道人搖頭道：「我等祖師當時，只是闡教十二金仙座下，初入門庭的末徒，對此也知道的應該不是太多，只是三清尋到祖師們，要他們憑盤古天書重新立教，對抗七魔童。後來祖師們將此重任，傳於我等之手時，更對天庭殞滅真相，沒提半個字眼。」
講到這裡，道人便對楚斯渺吩咐道：「你還是先下界去，好好治理大祈天朝，日後憑人間國力，自滅元赫朝，截教妖人亦無話可說。那時之敵，便只有西方教爾！我等再出得元始仙境，助你滅那西方教，統一神州寰宇！」
楚斯渺自告退了下去。
三日後，鬥法當日。這鬥法之場，正擺在皇宮南天門前不遠，以陣法構架，居然是衍化一重世界的「八荒奈何陣」。這陣法能自須臾方寸之間，衍生出八荒無盡之地，天仙也難破出。這樣裡面的鬥法，便不會波及到無辜。而觀陣之人，自能憑陣法中所設玄關，以專用法寶，看到裡面鬥法的情景。
因元赫天朝只有三人可戰，大祈天朝這邊，亦只能派出三名高手。其中之一，便是右國師自告奮勇。右國師本名錢萊。還有二人，則都是大羅金仙。一為皋途派金仙絳松，一為泰冒派金仙陸弛。
雙方即將入場，首先卻到場邊，拜過了原始天尊之像。
和宸卻奇怪道：「三清並列為道門之聖，怎的只拜元始天尊，卻不拜三清中其他二位？」
黛伊雯悄悄道：「據說大祈天朝，乃是當年元始天尊座下，闡教一脈扶持而上，自然只拜元始，不尊通天、老君二清了。」
簡單禮儀之後，比鬥雙方，便進入到了八荒之地內。
這二國間的歲幣比鬥，俱是以混戰形式，直到一方最後一人認輸、或被滅殺。因鬥法本就凶險無比，難免死人，故有人因此身死，也不計責任。
兩方在八荒之內站定，各準備好自己的手段，這番鬥法，便馬上就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