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九十五章 風雲徐州路 文 / 煮酒斬英雄
第九十五章風雲徐州路
韶華流逝,轉眼又是一春,已是初平三年。
關羽在長安娶了貂蟬之後二人一起回到河東,正妻胡氏已經為他生下了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孩,取名關興。
關羽對於這個自己親生的兒子喜愛有加,準確的說,應該是自己這個靈魂親生的兒子,隨後關羽在河東過了大半年相對安定的相妻教子的生活。
在這半年內,天下諸侯都在暗中積蓄力量,時局相對平靜;除了北方的公孫瓚與河北袁紹不斷的進行著小規模的戰役,江東的孫堅七月份起大軍五萬攻略了江夏一次無果之後,天下度過了相對安定的半年。
在這諸侯割據的世界,而往往過於的異常的安靜都是將要爆發戰亂的前兆,而且極有可能比以往來的更加猛烈,更加殘酷,更加讓人驚心動魄。
北風凜冽,天將拂曉,一匹快馬揚起塵土,歇斯底里疾馳在趕往許昌的路途上,馬上的人拚命的用手裡的馬鞭驅趕著坐騎,得得的馬蹄聲踏破了黎明的寧靜。
清晨,旭日照耀著許昌城,曾經的「大將軍府」門前異常熱鬧。
「好,掛的再高一點,對了,就是這樣,這樣看上去才有氣勢,這樣才能顯示出本相的氣魄!」
曹操在手下文武幕僚的簇擁下,背負雙手,正站在府邸門口,指揮著家丁把以前的「大將軍府」的門匾換成「丞相府」的牌匾。
半月前,經過荀彧的提議,由程昱、毛玠、戲志才、滿寵等一干幕僚對獻帝軟磨硬泡,逼迫獻帝下旨冊封曹操為大漢丞相,總攬天下政事,並詔告諸侯受曹操節制。
袁紹在冀州聞之大怒,拍案怒罵,恨不得立即發兵討伐曹操,幸虧被眾謀士以「方今公孫瓚在北方勢力尚為強盛,不可再北犯曹操,宜先定北方,方可徐圖中原」為由勸阻,袁紹方才作罷,不過自此常有討伐曹操之心。
曹府大門上高懸著的紅底金字的「丞相府」門匾,在朝陽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在場的人觀之無不齊聲喝彩,高呼「丞相英明!」。
一片駿馬由遠處疾馳而來,驚擾了街道上的百姓,急促的馬蹄聲讓所有人內心忽然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駿馬轉眼間奔到曹操身前,馬上之人滿臉佈滿血污與塵土,顯然經過了長時間的長途跋涉所致,來人來到曹操身前之後滾落馬下,納頭跪倒泣拜道:「丞相,大事不好了……」
「起來說話,作為我曹孟德的部下應該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怎能這副模樣?豈不讓人輕瞧!」曹操氣定神閒的背負雙手吩咐道。
「丞相,老主公他……老主公……他在前來許昌的路途之上,途徑費縣之時被陶潛的部將張闓所殺……隨行二百多人全部罹難,老主公並曹德先生以及鄒夫人全部死在徐州兵的刀下,輜重全部被劫……小人拼卻一死方能逃脫,還望丞相為老主公報仇雪恨啊!」來人說完之後痛哭流涕。
「什麼……!」曹操聞言之後,一陣眩暈,急火攻心之下大叫一聲昏厥了過去。
部下急忙七手八腳的把曹操抬近了府邸,丞相府前頓時亂成一團,本來晴好的天空忽然飄過團團烏雲,遮住了旭日,天際瞬間佈滿了陰霾。
丞相府的臥室裡,擠滿了一屋子的文臣武將,以及曹操的幾個兒子,一個個焦急的等待著曹操的醒來,曹操的正妻卞氏坐在床沿,兩位妾氏環氏、劉氏各自站立在一側垂淚。
經過郎中的一陣推拿揉捏,曹操悠悠醒來。
睜開眼睛之後,曹操以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咆哮道:「出兵,出兵,給我出兵!!!命令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於禁、樂進……統統出兵,若不血洗徐州,屠盡城池,我曹阿瞞誓不為人!」
看著曹操這副發狂的模樣,荀彧躬身道:「丞相急火攻心,還是暫時先休養一日,興兵之事明日再議吧?」
「不行,今日就得出兵!」
曹操披著衣服站了起來,衝著幾個妻妾揮揮手道:「你們都退下,統統退下,我要商議軍事!」頓了一頓,曹操又跺腳道:「隨我來大堂!」,話畢只穿著白色的內衣,當先引路,帶領一幫文臣武將逕自去了自己的議事大廳。
曹操在桌案之前坐定,雙眼如同要擇人而噬的獅子一般,重重的拍著桌案道:「馬上派人到陳留、洛陽二地,讓夏侯淵、夏侯惇、曹仁全部出兵,只留下幾千人守城就可以了,統統給我上陣,誓要掃平徐州,見人殺人,逢狗屠狗,無論男女,不分老幼,我要讓徐州雞犬不留!」
下面的人都知道曹操此刻**有些激動,傾巢而出豈不是開玩笑?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列應聲。
「混賬,都聾了嗎?」曹操咆哮著將桌案的上的令箭、文書全部摔到堂下。
看著曹操的情緒一時無法控制,荀彧出列道:「丞相請暫息雷霆之怒,曹公已去,還請節哀順變,否則主公急火攻心,於身體不利,可先派一員大將率兵質問此事,若是陶潛不能給個滿意的答覆再動兵不遲!」
「混賬!荀文若你難道沒有爹娘麼?若是你爹娘全家被人殺了,你還會冷靜麼?」曹操咆哮著將手中的文書一下子丟在荀彧的臉上。
自從追隨曹操以來,曹操對荀彧都是待若上賓,似這般失態,還是第一次,顯然巨大的仇恨已經讓曹操快要發瘋了。
荀彧面無表情的道:「丞相息怒,也許此中另有隱情也不一定,當先派遣一名使者前去下邳質問陶潛,弄清了原委再做決定,況且就算是陶潛縱兵行兇,罪責也只在陶潛一人,只拿陶潛一人問罪就可以了,休要禍及百姓,否則丞相您苦心塑造的形象將在萬民心中毀於一旦!」
「嗆啷」一聲,曹操順勢將身後掛在牆壁上的倚天劍抽了出來,一劍斬下,將面前的桌案斷位兩截,木屑紛飛。
「誰敢再阻我血染徐州之事,便如此案!」曹操紅著眼睛道。
曹操彷彿受了傷的獅子靠在身後的座椅上,閉上眼睛,頭後垂在靠背上大口的喘氣,堂下見此情形,一片沉默,無人敢再出列多言。
過了半天,曹操的情緒稍微平定了下來,抬手輕輕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痕,長歎一口氣,紅著眼睛掃視了眾人一眼,輕聲道:「本相失態了,諸位勿怪!」
眾幕僚齊聲道:「請丞相節哀順變,保重金體!」
曹操揮揮手道:「沒事,沒事,本相一時還死不了,適才我有些激動了,語無倫次……」說著抽搐一聲道:「不過,操能有今日,全靠先父之功,而今與母親以及二弟無端慘死在陶潛的刀下,若是不血洗徐州,實在難雪我心頭之恨!」
對於曹操來說,也許除了殺父大仇之外,剛剛做了丞相不幾天,以天子的名義下了一道節制諸侯的詔書,居然就弄得父親全家身首異處,這對他來說與殺父之仇一樣不能忍受。
「曹純、曹休何在?」
麾下兩個同樣紅著眼睛的將軍出列,咬著牙應聲道:「末將聽令!」
曹操丟下兩隻令箭道:「命你二人各自率領五千虎豹騎分為左右兩路,剋日起兵,殺奔徐州,入徐州境內,無論老幼,給我一律誅殺,以祭先父在天之靈!」
「末將領命,誓要掃蕩徐州!」曹純、曹休二人答應一聲,接了令箭出了大堂。
「曹洪何在?命你率一萬人為第二路,剋日起兵,尾隨虎豹騎掃蕩徐州,務必堅壁清野,雞犬不留!」
「孟德放心,俺曹洪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為伯父大人雪恨!」曹洪咬著牙接過令牌去了。
「速速派人飛騎入洛陽、陳留兩地,命曹仁留下一萬人守陳留,命樂進率兵兩萬為第三路,命夏侯淵留下一萬人守洛陽,夏侯惇起兵兩萬為第四路,速速出兵,不得有誤;留下荀文若與於禁守衛許昌,本相自起五萬大軍隨後進軍徐州,誓要將徐州夷為平地!」
頓時,許昌城內外人喊馬嘶,戰鼓隆隆,旌旗獵獵,刀光劍影直衝天際,之前的寧靜蕩然無存,冷風更甚,天空陰霾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