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飛昇為魔

首卷 二十三、尋功引 文 / 九氣

    所謂功引,倒是個新詞。

    其實這功引所言,功效便似那藥引、酒引一般,與那功法尋一個引子罷了。若缺了這東西,《古碑萬變》又如此靈異詭譎,便是呼延及老匹夫,亦覺得這功法未免太過逆天霸道了。

    作為一套逆天秘法,若是難度不大些,所需條件不夠苛刻,在兩人眼裡,反倒沒了逆天秘法該有的味道。

    想要練成《古碑萬變》,必須一件事物,充作練功的引子,才有功成的機會。

    這功引便是……血脈!

    是的,血脈。天地生萬物,萬物生萬族,自此萬條血脈綿延不絕,匯聚成上界的歷史長河。

    饒是呼延如何變化,道行參天,力可拔山氣蓋世,亦難改他肉身人族血脈。因血脈而定肉身,血脈不改,肉身亦不可變,這便是呼延欲圖重塑肉身而屢屢失敗之因。

    《古碑萬變》,於兩人推衍之中,可行千變萬化之能,僅此一點,就能稱之為功參造化的逆天功法。

    但想要功成,唯有血脈更改,才能行肉身重塑的逆天之道。

    這血脈本是天生已定,常理而言,斷難後天再改,但悟出《古碑萬變》之後,形勢又有不同。只需尋到功引,便是如圖變化的他族血脈,重塑時一道融合成漿,才可變化肉身,行這逆天而行之事。

    比方《古碑萬變》第一篇戰熊篇,呼延肉身煉化再重塑,欲圖變化戰熊那十丈身軀,黑毛密佈,便要尋到戰熊血脈當做功引,天火熔煉時,將這戰熊血脈與自家肉身同時煉化,溶於一體,重塑戰熊身軀便如水到渠成,自然能功成身就。

    尋到關竅,呼延又是眉開眼笑,賊氣十足。

    想要重塑他族,血脈定然萬難尋覓,但這戰熊血脈……

    正所謂冥冥自有天定,古人誠不欺呼延。他偶有靈光,將這《古碑萬變》第一篇定為戰熊篇,此番恰是對景至極,他自然是喜上眉梢。

    被斯瓦匹剌家的小兒羆擄到戰熊城,已過五十二年,作為戰熊族的王城,除開人族僕役,往來遊走均是十丈黑熊。在呼延想來,只需稍作留意,那戰熊血脈唾手可得。

    說是血脈,其實但凡那十丈黑熊身上掉落之物,毛髮、血液、骨骼、肉塊、筋膜均含血脈。僅有毛髮唯恐不夠,他若要重塑肉身,血脈耗量必然巨大,血液、肉塊已然極好,若是能尋到完整骨骼,那才是最佳功引。

    乍然一想固然美妙,但細細琢磨下來,亦有難處。

    那黑熊毛髮,倒是隨處可見,呼延若是細心收斂起來,也能找出無盡之數。但這毛髮纖細,內中血脈恐怕稀疏至極,且遇火即燃,難以達到抽取血脈之用。

    些許血液、碎肉,也難不倒呼延。

    戰熊之所以名為戰熊,而不是黑熊,一方面是好聽,另一方面便是善戰,甚或嗜戰。每日不盡興打鬥一番,這戰熊便從骨子裡發癢,難以忍受。在戰熊心中,但凡戰鬥,若是不打出血來,甚至砸碎肉塊,打落一嘴熊牙,怎能稱之為戰鬥,亦不能叫做暢快淋漓。

    是以這戰熊城一到深夜,總有酗酒鬧事者、調戲母熊者、呼喝邀戰者,尋個由頭,或是無需尋甚由頭,便是兩頭黑熊滾將一起,酣戰纏鬥。

    待來日,只留下一地散毛、血跡、碎肉,呼延有心去尋,收穫也能頗豐。

    這等傷勢放在十丈黑熊身上,無傷大雅,過得幾日好生調養,又是一頭大好黑熊。想要留下傷疤卻成了難事,這戰傷便是榮耀標記,若是能留住滿身傷疤縱橫,這頭黑熊必是戰果纍纍,極容易獲得母熊的愛慕,公熊亦是艷羨不已。

    但對於呼延而言,收斂落地殘渣,想要憑這些戰熊血脈達到重煉肉身之效,數量仍嫌不夠。

    他如今身不過一丈,重煉肉身要達十丈之巨,其中填補所需,稍作揣測便知數量極大。

    肉身之中,骨骼乃是血脈精粹,呼延想行逆天之事,尋到大量黑熊骸骨,效果最佳。所以呼延首要念頭,自然是尋覓戰熊骸骨,那戰熊墓葬之地倒是好去處。

    既然有了目標,呼延便開始留心,每日出工返工,兩耳直豎,偷聽週遭黑熊用神識閒聊,只欲尋到戰熊墓葬所在。到得夜間,更是將自己監察之職拋諸腦後,在戰熊城裡滿大街溜躂。

    倒不能說呼延玩忽職守,只是他做了五十年僕役監工,其中行道熟稔之至。

    上界人族奴性甚重,通常安於現狀,即便每日勞役極重,但傍晚能得幾塊契,他們便甘之如飴。工地反叛鬧事偶有發生,那是不堪因打罵而身死,怒極而發。但夜裡逃逸之人,呼延倒是五十年未曾見過。

    一方面是僕役甘於這般苟活,另一面便是矮房,看似簡陋,其實難破。

    搭砌石房用的均是石塊,呼延也曾做過搬運石塊的僕役,這石塊重量他深有體會,每塊重過十萬斤,一面牆壁便是萬萬斤重量。以人族僕役之力,想要轟破萬萬斤牆壁逃遁,如同妄想。

    石門內嵌,上有千萬斤鎖鏈,比呼延身為僕役時那身枷鎖更粗大,也更重上十倍有餘。若非用鑰匙開啟,外力難開沉重門鎖,這才是呼延敢於夜間出來逍遙的依仗。

    日間夜間探尋線索,可惜半個月過去,夜裡戰熊城的繁華與喧鬧他倒是感觸極深,那墓葬所在,卻從未聽到有戰熊提起過隻言片語。

    奈何他此時身為人族,混跡在戰熊之中已需謹慎至極,通常若有黑熊注意到他,他便佯裝是尾隨某頭黑熊的貼身僕役,才能瞞騙過去。想要直接開口問詢黑熊,呼延想想亦是不寒而慄,這行徑太過膽大妄為,不過是上前送死罷了。

    半月未得寸功,他心裡焦躁,倒當真開口問過,卻不是問黑熊,而是問茲慎。

    他本以為,茲慎當這人族僕役已有千年,跟隨薯莨混跡在戰熊城時日極長,想來對戰熊族自然知之甚祥。某夜兩人對坐暢飲,他佯裝隨口問起,哪知茲慎一臉茫然,對那戰熊墓葬所在竟也全然不知。

    預想中葬墓所在應是名勝之地,如今看來反似是戰熊族秘辛,線索全無。

    雖然尋找葬墓困難重重,但呼延每夜在戰熊城裡晃蕩,卻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路邊遇見的肉塊、散毛,他也不曾嫌棄,盡數收斂帶回。

    某夜尋到幾塊黑熊指骨,更是讓他欣喜不已。

    手頭材料應該夠一次局部重塑,呼延立時嘗試起來。這便是體悟,對於驗證秘法正謬至關重要。

    盤坐床榻,長鞭在手,天火搖曳而出,他右手拇指頃刻間燒得通紅,足足放進兩塊黑熊指骨,與拇指一道融成血漿,心念化作刻刀、小錘,敲打雕琢。

    肉塊鼓脹起來,微細血脈初成,再鑿出竅穴,拉扯筋膜形態,隱隱便是一根三尺熊爪。最關鍵依舊是其中骨骼,成敗在此一舉,呼延目光冷冽,心念小錘重重砸擊,恍惚中似有鏗鏘脆響。

    熊指內輕微振蕩,引得呼延一陣心悸,哪想這振蕩之後,熊指內在沒有潰散,反而更見清晰,這才讓呼延吁了口氣。

    自此之後,心念化作萬千小錘,歡暢敲打,熊身指骨形態初現。

    塑骨難關已過,尚缺指背上一層黑毛,這倒是小事一樁,心念捏拿抽拉,濃眉黑毛根根舒展。一眼看去,當真便是一根活生生的熊指,神形兼備,心念所至靈活自如。

    只是這半尺人掌上,多出一根三尺長的熊指,乍一看卻是詭異絕倫。

    證實秘法可修,呼延哪還顧得感觀怪異,凝神望向這根熊指,此時正在隨心而動,彎曲繃直,無不如意。親眼見到這詭譎景致,想到這等功參造化的逆天秘法,竟能被自己所創而出,他慨然長歎之中,嘴角笑意濃郁至極。

    未免被人瞧出端倪,他只得再受一番罪,忍受劇痛,將那熊指重新熔煉成漿,又拋出大半肉漿,剩餘小塊重塑成人指模樣。

    許是血脈有染,自那之後,他這根拇指黑毛滋生。所幸破綻極小,哪怕親近如茲慎,也沒能察覺這異變,倒省卻了呼延細心遮掩之事。

    這次只是驗證秘法正謬,雖然尚有瑕疵,血脈互染難以改變,日後恐有隱患,但呼延已是心滿意足。

    只待尋到海量戰熊血脈當做功引,便有呼延日後的逍遙自在,海闊天空。

    戰熊葬墓之地難尋,呼延卻不是不懂變通之人,豈會日日糾結於此。

    此計不成,他心念轉動,又生一計。

    欲尋到海量戰熊血脈,並非唯有骸骨不可,收斂戰熊遺落的碎肉、血跡或是殘骨,若是數量巨大,也可堪大用。

    這些天他夜裡出來晃蕩,一對賊目隨時掃視週遭,時常見到有戰熊當街邀戰,兩座肉山迅速滾做一團,照理說機會頗多,其實不然。

    但凡有戰鬥,四周均會圍滿黑熊,或是觀戰,或是起哄,或是呼喝,都免不了湊熱鬧的嫌疑。這便增加了呼延竊取血脈的難度,遺落在地的血液、碎肉、熊牙,他若是當眾收取,眼見一個人族如此怪異行徑,必有黑熊起疑,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苦了呼延,求之若渴的功引在面前隨地散落,他卻不敢上前收斂,那等撩人滋味,實在難熬至極。

    這情景,有一夜忽生變化,呼延瞳孔倏縮,終是被他尋到了良機。

    ;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