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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戰熊呼 二十八、來意! 文 / 九氣

    呼延單膝跪地,垂頭張嘴,卻沒發出絲毫聲響。

    他便是個偷奸耍滑之輩,此時倒是謹記羆先前的交代,當真是一聲不吭。

    膝下那層金毛獸皮的地毯,跪下去如同陷在軟肉中,觸感柔滑厚軟,實在舒服。這便讓他分了神,或是佯裝分神,隨身畔眾熊一道張嘴,唇口開闔倒是似模似樣,可惜他左邊的羆卻未聽到他一絲吼聲。

    於是起身之時,羆悄然扭頭,朝呼延熊目瞪得滾圓,隱有怒意。

    見得羆責怪,呼延伸手撓撓腦門,咧嘴訕笑卻依舊無聲。這副憨直模樣,倒叫羆那心底怒意無處宣洩,自行散去,乾脆將頭扭向前方,懶得搭理這痞懶貨色。

    王與石階下眾熊一道起身,下得石階,各自尋覓自家位置。所幸這王家酒宴並非首次,便是沒有貴客來訪,王亦會偶爾召集各家家主,前來一道飲酒作樂,大擺酒宴,是以各自座位早已成了定制,不至於太過慌亂。

    只是各家小輩卻甚少有這等機會,參與如此層次的酒宴,大半不知該去何處落座,見得長輩均以坐下,又不敢兀自呆站原地,索性便隨意尋把石椅,扭『臀』坐將下去。

    於是爭搶座位,又是一番信吼鬧騰,過得半響才漸至消停。

    似呼延這般尾隨主子的近身侍衛,自然沒得座位,飲酒食肉就更沒他們的份。

    羆早已尋到一尊石座,離得一眾家主甚近,他旁邊那位子恰有兩頭黑熊,便因這石座爭搶毆鬥。呼延哪裡識得這是那兩家少主,見得兩熊打得熱鬧,那石座反倒空了出來,便尋得時機,大咧咧坐得端正。

    這時節可不必那眾熊拜見王之時,那時數百頭黑熊聚在一處,呼延便是不出聲響,除開週遭黑熊,甚難察覺。這時卻是散落酒桌,週遭均是各家家主或子嗣才敢落座,便是對頭亦算各自臉熟,這呼延不識得落座眾熊,眾熊更不會認出這羆新招的近身侍衛,兩相陌生之下,便分外顯眼。

    羆哪敢真讓呼延端坐石座,隱晦探手抓住這痞懶貨色的臂膀,神色不動之下,如同鐵臂鷹爪,倏忽便將呼延拉扯起來,甩到自家身後。他這力道運用精妙,恰巧讓他立得直挺,不至於讓這痞懶貨踉蹌摔倒,更會丟了羆的臉面。

    這剎那之間,羆終是尋得機會,暗地裡就手出了口怒氣,捏拿呼延臂膀的力道重如山嶽,對這痞懶貨色略施懲戒,好叫他知道不該。

    被羆自石座上扯起,呼延稍有恍惚愣神,面前景色已然大變,穩穩站在羆的身後。只是被捏拿的臂膀一陣隱隱劇痛,疼得他好一番呲牙咧嘴,暗呼厲害。

    這番暗中吃了羆的懲戒,戰熊呼終是懂得乖巧,挺胸昂首立於羆身後,裝出威猛侍衛的模樣,眼珠卻直愣愣望著白玉石桌上那精美肉食、王族密釀,垂涎欲滴許久,喉嚨滾動間,將唾液吞嚥得咕咚、咕咚沉響。

    半響後回過神來,他含糊悶吼兩聲,小聲嘟噥抱怨後,始知這美味佳餚斷無他這小小侍衛的份,這才猶自不甘的硬生扭動眼珠,朝腳邊滾扭、毆鬥的兩熊望去,亦是看得眉飛色舞,險些拊掌叫好起來。

    奈何這番好戲看不過片刻,那頭黃眼黑熊重拳捶在對手腰腹,乾脆利落地贏得勝局,狠踢一腳將對手踹飛數十丈,起身捶胸咆哮,興致勃勃扭『臀』坐到羆的身側,模樣得意非凡。

    「勒瓦家的鄂少主,果然厲害!哈哈!」

    羆見得這黃眼黑熊勝出,繼而咧嘴大笑,沉吼恭賀出聲。

    那黃眼黑熊得了羆這聲讚歎,立時愈發得意,嘴上倒懂得謙遜,「斯瓦匹剌家的羆少主,能夠力敵百熊的勇士,我哪裡是你的對手!只是這盧布家的矩小子,功夫不到家,每日只懂得玩耍、喝酒,自然不是我的對手!哈哈!」

    恭維羆一句,亦不忘貶低那落敗的黑熊,更能因此自我誇讚一句,這勒瓦家的鄂倒也十足聰穎。

    羆正要隨口回應,忽而見遠處王起身大笑,顯然便要說話,羆立時閉上了嘴。

    「哈哈!我戰熊族的勇士們,今夜酒宴,正是為了招待這群來自蒼狼族的勇士!」

    隨著王這一聲高吼,那十餘頭高大精瘦的奇異生物均是立時起身,朝週遭柔聲呼嘯,想來便是他們打招呼、傳達善意的方式。

    自打眾熊進到白玉殿堂中,各自尋覓位子便騷亂一番,呼延這時才有機會細細打量這些個來自蒼狼族的使節。

    立於王身旁的,是一頭近似黑狼的精瘦生物,亦是一身烏黑油亮的黑毛,只是根根粗長猶如鐵刺,比不得戰熊這身黑毛的細密柔滑。

    他身高與王相差彷彿,接近十丈,卻比王瘦了整整兩圈,闊背細腰,長吻細臉,尖耳縫目,長臂長腿,掌上尖爪比戰熊更要長出半丈,微彎如鐮,愈發鋒利尖銳。

    而近在王身側這頭蒼狼,應便是這次使節團的頭領,尖三角般的耳朵上,均有幾絲金毛。此時便見他姿態優雅,朝週遭略微躬身咧嘴,向各家家主傳達親善之意,悶吼出聲,似乎正是用的戰熊族語言。

    「各位戰熊族的勇士,我是來自蒼狼族王家的騅!我帶著蒼狼族的友誼,從兩族相鄰的疆土一路奔襲兩個月,才到達了戰熊城!有幸獲得友族的盛情款待,我代表我們蒼狼族的王及各大家族、勇士,向各位友族勇士們,還有友族尊貴的王,表達最真摯的謝意!」

    他悶吼之時,與其餘十五頭蒼狼一道,將狼臂折於胸口,向週遭彎腰垂頭,當真是誠摯躬謝。

    如此恭謹,便贏得在場眾熊隆隆大笑,捶胸悶吼已示盛情。王咧嘴露笑,俯身抓起面前白玉石碗,揚聲高吼道:「各位!這就是蒼狼族的少王,最有希望接任王位的王之子騅!我們友族這一輩裡最傑出的勇士!代表友族的王前來傳達友誼!」

    「來吧!讓我們滿飲這碗王族玉釀!然後暢快飲酒食肉!定要盡興!」

    有王這聲招呼,殿堂中數百頭黑熊立時齊聲高吼,轟隆隆盡數站起身來,端碗痛飲後,隆隆大笑。

    待王與蒼狼族的騅坐回石座,眾家家主落座,其餘子嗣才陸續坐下,敞開熊臂抓來面前肉食,撕扯吞嚥之時,已是滿嘴流油。

    隨各家家主而來的侍衛,倒也在角落處得了石椅端坐,亦能得飲美酒、食好肉,溶入在這歡慶之中。只是如呼延這類,隨各家子嗣而來的近身侍衛,身份便有些尷尬,不能落座入席,只得佇立在各自主上身後,眼巴巴望著眾熊吃喝歡談。

    放眼望去,如今尚立在堂中的侍衛已然不多。其實僅有斯瓦匹剌家、屈臣家、都黎厄家、毋猖家這戰熊族四大家的傑出少主,亦或是最權貴的十餘個家族的傑出子嗣,才有資格攜帶自家侍衛入堂。

    羆尋找座位時,正是緊跟在尹身側,此刻自然是坐在尹的旁邊。兩熊均帶了侍衛,呼延身邊正是尹那牙尖嘴利的母熊侍衛,似乎名為季娃,有她在旁陪伴而立,呼延倒也不算身單影只。

    只是羆與尹似有間隙,讓忠於尹的母熊侍衛季娃,連帶著看呼延便也不順眼。先前見這痞懶貨色竟敢落座,甚是不識大體,季娃更是不願搭理呼延,瞪眼以示厭惡之後,便扭頭望向天頂高粱,渾然視身旁呼延如空氣一般。

    既然不招這母熊待見,呼延自然不會熱臉湊人家冷面,眼珠直愣愣看向尹的背影,卻是被她那吃相吸引了目光。

    這被傳是戰熊族最漂亮的母熊,吃相與週遭這些魯莽、直率的黑熊倒也有幾分不同。但見她兩根尖爪夾起一塊精瘦肉食,另一支熊掌亦分出兩根尖爪,將肉食撕出一絲,這才夾住這一小條肉絲,優雅送入嘴中。

    她吃食的模樣,近乎與身旁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羆雖是大家子嗣,卻是兇猛勇士,熊臂大開大闔,撈過一塊肉食,哪管得肥瘦,猛地運力撕做兩半,分別扔入血口,囫圇咀嚼、撕咬一番,便咕咚吞了下去。這食相豪放兇猛,與週遭黑熊無異,自然談不上有絲毫美感。

    似是偶然見到呼的目光,竟瞪直望向尹,尹的母熊侍衛季娃登時怒目而視,沉吼道:「你這戰熊怎麼如此無禮?看著我家主上,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要是放在外面,我一定挖了你這對狗眼!」

    這一聲沉吼,根本沒給呼延留下臉面,奈何呼延臉皮厚得厲害,反而瞪圓那對熊目,毫不躲閃地與季娃瞪視,理直氣壯地吼道:「我看我家主上的母熊,你管我作甚!」

    「你!」

    遇見如此不知羞恥的貨色,季娃氣得呲牙怒吼,卻半響沒能續上怒罵言語。

    聽得身後響動,羆倒是隱隱露出一抹笑意,對呼延那回答,心底自然分外讚賞。奈何瞥見尹蹙起的眉頭,他面上卻不能顯露絲毫,剛想要假意訓斥一番,便見到那坐在王身側的蒼狼騅,忽然緩緩站起身來,似是有話要說,他就樂得閉口,對身後之事佯裝不知了。

    蒼狼騅起身後沉吼了一聲,欲圖吸引眾熊的注意,待殿堂中漸至安靜,他才揚聲高吼。

    「眾位友族的勇士們!這次我前來,還帶著蒼狼族的期望!也許有戰熊族的勇士已經聽說,我們蒼狼族被搶了一塊疆土!這是對我蒼狼族的羞辱!我們的王下了指令,這次正要開戰!希望獲得戰熊族勇士們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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