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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戰熊呼 一零一、亡命之徒 文 / 九氣

    忽騁黃眉稍揚,輕笑間神識輕起波瀾,傳音道:「鉤蛇族的浩海兄,不知你要拿何物做賭?」

    此番前來百數精銳,乘黃佔了大半,其中加上忽騁更有三名千主。以蟻獸奔走之速,鉤蛇、鳴蛇皆盡不如,唯有乘黃稍差一絲尚能跟上。若真是開盤做賭,乘黃勝面極大,已然是顯而易見,是以鉤蛇浩海竟敢提議,忽騁自然無懼,欣然應諾。

    「唔……」浩海沉吟片刻,鉤尾蹭著身旁樹皮,將血跡、碎肉抹去。待他再抬頭時,目光甚是自信,傲然邪笑,「各出十萬斤口識血肉、一萬斤眼識血肉做賭,如何?」

    「哈哈!」忽騁爽朗大笑,昂首睥睨,毛髮飛揚如若海浪,傳音如陰雷倏閃,「有何不……」

    「忽騁大兄,慢著!」

    忽騁話音未落,左側忽有一道神識驟然插入,打斷了忽騁的傳音。在忽騁身側,倏忽閃現一頭雙眼赤紅的乘黃,正是忽騁親弟忽季,蹙眉瞥了眼鉤蛇浩海,淡淡傳音道:「鉤蛇族的浩海兄,鉤蛇族的鉤尾毒箭,如若暗器無聲無息致敵死地,毒性天下聞名。鳴蛇族長乙鋒銳,拋擲如矢,亦能遙遙激射,佔足了便宜。若是做賭,恐怕不太公平吧?」

    浩海面色微微陰沉,冷冷望向忽季,心裡卻呸了一聲,鄙夷暗罵道:「小肚雞腸的貨色!連你乘黃族佔盡優勢的賭局,你亦如此斤斤計較,難成大氣!」

    心底罵咧了幾句,他臉上卻未如此無禮,反倒驟然露笑,笑吟吟看著忽騁與忽季,似有不屑之色,「乘黃族忽季兄此言差矣!此來百數精銳,乘黃佔了大半,且乘黃之速亦是聞名遐邇,與蟻獸相較也不差分毫,此番圍捕刀熊,你們乘黃精銳才是主力。若是我鉤蛇與鳴蛇一無所長,這賭局便也無從提起啦!」

    「鉤蛇毒箭,鳴蛇長乙,俱是遙攻遠擊的手段,莫不是我等兄弟奔波忙碌,終是讓鉤蛇族浩海兄或鳴蛇族獄啼兄拿了頭籌?」

    忽季笑得和煦,卻絲毫不鬆口,傳音道:「這賭注甚大,十萬斤口識血肉,一萬斤眼識血肉,好大的手筆!我等兄弟若是輸了,便是三份賭本,鉤蛇族浩海兄若是輸了,也不過一份賭本,這筆帳……」

    「忽季!不可如此小氣!」忽騁猛然揚臂,打斷了自家親弟的言語,朗笑傳音道:「我等兄弟眾多,這賭局賭得便是氣數,公平至極,公平至極!哈哈!鉤蛇族浩海兄既然有意提出,我自然要應下!不但我應了,更代我弟忽季與客夕兄弟應下啦!」

    「若是我乘黃一方輸了,這區區十萬斤口識血肉,一萬斤眼識血肉,當不得大數,我替兩位兄弟出了便是!只是不知鳴蛇族獄啼兄意欲如何?」

    忽騁神識綿延上百里,傳音的言語豪爽大氣,聽得眾生亦是豪氣頓生。遙遙又有一道神識陰寒瀰散,細聲陰笑,傳音應道:「這賭局有趣得緊!賭注也不甚大,輸贏均不會傷了我等和氣,眾位既然有意,我獄啼自然不能掃興!應了!」

    「且慢!」數十里外的乘黃客夕忽而傳音,質疑道:「若是這刀熊並未死於我等手下,反倒被我等麾下百勇斬殺,又將如何?」

    「哈!既已如此,那便看是誰麾下的百勇所為,算做誰贏便是!」鉤蛇浩海尖聲嘶笑,心裡卻愈發看之不起,鄙夷暗道:「呸!這些個乘黃,怎都是些不成大器的吝嗇貨!」

    「好好好!」乘黃忽騁大笑贊同,傳音朗朗道:「如此便好!小賭盡興,也不至於傷了和氣!客夕,你追趕那刀熊,勿要分心被他跑了!否則前功盡棄,便唯你是問!」

    「忽騁大兄儘管放心!」乘黃客夕似乎已然追隨呼延遠去,那神識傳來極為勉強,飄飄渺渺有些微弱,卻仍舊透出信心滿滿,「今日我等籌備周密,布的是無漏之陣,任這刀熊奸詐或驍勇,亦是必死無疑!」

    聽聞客夕如此作答,忽騁滿意點頭,隨意瞥了眼身旁鉤蛇浩海。便見浩海朝他淡笑點頭,蜿蜒蛇身倏然竄上左側樹幹,簌簌上爬轉瞬遠去。

    待見浩海遠去,忽季才皺眉瞪著自家的忽騁大兄,用乘黃族語低沉抱怨道:「大兄,我等雖說能追逐刀熊,但那刀熊奸猾陰險,我等又無遠攻之技,還是鉤蛇、鳴蛇易勝,否則這鉤蛇浩海怎會口氣如此之大?十萬斤口識血肉,一萬斤眼識血肉,哼哼!他倒也說得出口!恐怕他積攢經年,亦不過如此積蓄吧!」

    「大兄,你應得魯莽啊!莫非我等兄弟費時費力,最後不僅軍功便宜了外族,還要賠出你這萬年積蓄不成?」

    忽騁遙遙看去,那鉤蛇浩海的斑斕蛇身,在樹冠枝葉間若隱若現,飛快竄向更遠處。他聽著耳畔忽季的抱怨,依舊笑意不減,只是轉為乘黃族語,淡淡道:「無妨!他鳴蛇族請求我族出軍,已然承諾了海量賠償。既然如今協同作戰,便不可傷了和氣。即便輸了,這些許口識、眼識血肉,予他們便是!」

    眼見鉤蛇浩海身影消失無蹤,忽騁扭過頭來,深深看了眼自家親弟忽季,若有深意地道:「弟,若是你不想輸了,送與外族這些血肉,便盡力去做吧,你殺了這刀熊,這獎勵便是你的,而不是他們的!」

    「是!」忽季眼中暴出精芒,心裡已然敞亮,朝自家大兄恭謹垂頭,沉吼應諾下來。

    忽騁輕拍他的肩頭,嘴角似有一絲溺愛的笑意,繼而嘶鳴如長嘯衝霄,渾身精肉如波浪滾動,揚爪摳地,已然朝前方猛奔而去。

    先前他們的神識傳音交流,並未避諱這近百里方圓中埋伏的屬下們,更是未曾避諱呼延。這等囂張狂妄的言語,好似在狩獵之前的閒賭一般,將呼延看做這網中獵物,已是再無生機,無非是喪命在誰手上的區別罷了。

    這區別於呼延而言,實在無關緊要。但當這囂張言語傳入他腦海,饒是他此刻正疲於奔命,亦難掩心頭噴薄升起的羞怒之氣,當下將「何方」舞動如風,向身後狂斬百刀。

    只是他已非第一次出刀,在他第二次見得有鳴蛇擋在前路時,心底已如吞了黃連,苦澀至極。那次他自知全無生路,於是毅然出手,揮刀劈向那擋路的鳴蛇,結果凜冽刀氣飛去,那鳴蛇竟不閃不避,硬受一刀亦要擋在呼延之前,逼得他不得不再次折轉。

    那一刀呼延拼盡全力,自覺已然用上了最狠戾的刀法,結果刀氣斬在那鳴蛇身上,僅破開不足一尺的淺傷,劈碎十餘塊斑斕蛇鱗,濺出一線血跡,那鳴蛇卻半步未退,猶自朝他獰笑著刺去長乙。

    這結局呼延隱隱預料到,但那時親眼所見,依舊苦不堪言。這只說明今日前來圍捕他的,想來儘是身境修為的高手,實力勝過他千百倍,任他刀法精妙絕冠,亦難彌補這巨大的實力差距。

    刀氣縱橫,氣浪紊亂狂暴,肆虐狂風緊隨其後,捲起漫天塵埃落葉,向他身後那十餘乘黃襲去。

    但這氣勢洶湧的一招,百道刀氣倏然射去,那十餘頭乘黃亦是獰笑依舊,未曾被這百道狠戾刀氣駭退,硬受了呼延這全力劈出的刀氣,只在身上劃出些皮肉之傷,濺散了些許鮮血與皮毛,無傷大雅。

    呼延此時心知肚明,來的都是身境修為的高手,劈出這百刀不過洩憤,便也未抱多少希望,妄圖這百刀能有何建樹。

    只是除開那洩憤之心,呼延亦有其餘的打算,便是借此機會揚起塵霧飛灰,遮擋這些乘黃的視線,伺機轉道向外衝去,只望能跑出這必死之圍。

    困獸猶有凶性,漫說是呼延,他哪能甘願受死。若是絞盡腦汁求生路,仍舊難逃一死,到時也算是盡了全力,雖死而無憾了。

    只是他這突然變道,未能甩脫身後乘黃,眼前卻又出現三頭乘黃,不僅在前擋住他的去路,更是一撲而來。但見那鋒銳頭角、利爪撕裂虛空,勾勒出淒厲呼嘯之聲,鋒利之氣如驚濤駭浪,逕直刺向呼延。

    呼延大駭,不得已只能匆忙扯韁,馭使蟻獸再次折轉,企圖繞過這三頭擋路乘黃。可他這手段全無用處,那三頭乘黃何其靈活,反應更甚這蟻獸數籌,待見他這架勢,已然猜出他的意圖,哪裡還能如他所願,一個折身已然再次封堵住他的去路。

    「哈哈!這便是勞什子刀熊?好似喪家之犬一般,實在貽笑大方!以你這等實力,相差我等千百倍,隨便一位百勇前來,亦能輕易將你斬殺!莫非逃竄難捕,如何能活到今日!」

    便在呼延身前,那居中而立的乘黃傲然望著他,鄙夷嗤笑間,竟是神識抖動,傳音諷刺道:「不過能勞動我等百位身境高手前來,捕殺你這區區金體胎境的熊貨,不得不說你是好本事,等到待會兒你身死之時,亦該覺得榮幸之至了!」

    呼延早已雙目猩紅,忙於駕馭蟻獸與這群乘黃周旋半響,卻終是難以擺脫,悄然間已被圍在中央進退不得。他聽聞這乘黃的冷嘲熱諷,雙目盡赤粗氣連喘,猛然間一聲怒吼狂嘯,凶狠瞪視這頭乘黃,神識傳音怒吼出聲。

    「勿要逼我!」

    那乘黃嬉笑促狹,竟也回應一聲,嗤笑傳音道:「便是逼你,又能如何?」

    「我能……要了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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