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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 何方聖土 三十一、徐一刀的刀 文 / 九氣

    徐一刀挑明了來意,讓呼延沉默下去。

    聽聞徐一刀的話,他便是嗜魔本門的翹楚,鑽研刀法到了癡迷的地步。以他的實力,口中所言的師父雖未言明身份,但呼延隱隱能夠猜到,恐怕便是入道前專修刀法的那位嗜魔道先祖,來頭可謂極大。

    能夠勸說嗜魔道先祖收下呼延,做這位先祖的門下弟子,便表明了徐一刀邀請呼延入門的拳拳之心,盛情之意。

    若是以往,聽聞能夠投入一位聖境道祖的門下,安心習練刀法,獲得這等難得的機會,呼延恐怕早已經眉開眼笑,撒著歡地點頭不迭。只是今夜的局面,他已然引得眾門窺竊,便是聖境坐鎮的大道本門,貿然加入怕也難保他的安危,事關性命的大事,呼延自不會輕易應諾。

    頃刻間心念百轉,呼延卻也不敢叫已透出危險氣息的徐一刀多等,沉默片刻後,便自苦笑問道:「恕呼某斗膽問上一句,我自問出門時已是極為小心,不知何處露了馬腳,叫徐兄弟發現了我的行蹤?」

    呼延這疑問似是顧左右而言他,有心拖延時辰,但徐一刀卻不以為意。他聞言卻是揚眉,看向呼延的目光變得古怪,撇嘴道:「要怪便只能怪呼兄弟你時運不濟。你出得先河樓,我恰巧趕到嗜魔城,在先河樓稍作歇腳時,便記住了你的氣味。待得聽過門下弟子的稟報,我匆匆又去了落安客棧,誰曾想在這客棧門口處,卻恰巧聞到了你兩股氣味。一股略帶酒菜餘味,自是入門所留,另一股氣味稍變,隱有氣血鼓脹留下的汗味,我稍作琢磨便已猜到了呼兄弟的手段,這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好在未曾誤事。」

    徐一刀也不嫌麻煩,將個中緣由娓娓道來,聽得呼延卻是猛然瞪眼,苦笑更甚,心頭忍不住又罵了一句,「娘西皮滴!這也能露餡?我這運氣實在『好』得沒法兒活了!」

    呼延行事縝密,自是極少留下破綻,只是這氣味,若非到了身識身境,或是能將週身掩蓋完全,否則萬難遮掩。呼延如今不過金體胎境,饒是精明如他,也難以想出好法子來,能將自家氣味也隱藏無蹤。

    但他此番隱秘行蹤,已然謀劃到了極致,唯一留下這氣味的破綻,料想定難被察覺。畢竟若非長待過的地方,行走而過之地,僅會留下細微一線氣味,並不會擴散開來。況且這嗜魔城人潮擁擠,落安客棧更是熱鬧,出入行人絡繹不絕,呼延出門所留一線氣味,除非極為巧合,恰駐足在這一絲氣味之上,否則在這萬千雜駁氣味之中,想要尋覓到呼延氣味,難如登天。

    唯一破綻亦如此隱秘,這才是呼延安心離去的緣由。可他如何猜想得到,這等萬中之一的巧合,偏偏便讓這徐一刀碰上了,而且來得如此之快,出乎呼延意料,足以讓他迷惘疑惑。

    只因這萬中之一的巧合,讓徐一刀相隔半個時辰便已尋來,叫呼延不得不讚歎徐一刀的氣運實在太好,而一經比較,他這氣運便更是糟糕得難以言述。

    再精密的籌謀算計,也敵不過這輕輕的氣運二字,人要是倒霉起來,當真喝涼水都塞牙。

    「呼兄弟,氣運差些也無妨,只需你安心在門中苦修,不惹塵埃不沾因果,這氣運也難以施為。待得你一朝跨入神境之後,便可體察自家氣運的陰陽變化,順好運而行,避霉運而去,便能免去諸多劫數。」

    看來這徐一刀當真起了惜才之心,但見呼延苦笑,便知他在為那氣運糾結,不由得和煦一笑,勸慰一番後,又將話題轉了回來,溫言道:「若呼兄弟應諾,成為我師弟,我門定會傾力栽培,讓呼兄弟盡快晉陞眼識身境。至於其後,尋覓你那入神之門,晉陞神境之事,卻又看個人造化了,他人幫不上忙。但有助益之事物,門中定會優先予你,盡我門力所能及之事,務求讓呼兄弟安穩跨入神境,日後氣運無憂。

    呼兄弟,我如此不辭煩厭的遊說,你該知曉我乃是盛情相邀。這入門之事,不知呼兄弟……考慮得如何了?」

    有意拖延時間,呼延是心有不甘,徐一刀卻是渾不在意,耐性十足。不過即便能拖延些許時辰,於呼延而言又有何用,該面對的總將面對,無論如何也躲避不開。

    呼延深深吸了口氣,轉瞬已然擠出憨直笑容,朗笑道:「徐兄弟如此盛情相邀,我若再推拒,便是不識抬舉了。這般優厚待遇,我自是欣然願……」

    回應之言突兀的嘎然而止,呼延倏然瞪眼,面容乃至肉身亦在瞬間繃緊僵直,被徐一刀忽而綻放的殺氣震得做聲不得。

    豈止是做聲不得,他不敢有絲毫動作,在這浩瀚冰寒如冰海的殺氣裡,他便好似化作了一粒木舟,隨著滔天巨浪起起伏伏,好像隨時會被波濤洶湧的浩海狂瀾吞沒,又或被週遭尖銳的冰山撞得粉碎,渺小性命危在旦夕,凶險得他不敢擅動,剎那間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徐一刀這殺氣來得毫無道理,料想以他胡一刀的睿智,不會看不出呼延笑容裡的善意,還有那未盡之言的投誠之心。眼見在他將要應諾的當口,徐一刀莫名其妙綻放如此威猛殺氣,實在叫呼延捉摸不透,卻也驚懼莫名。

    「莫非這徐一刀練刀練得瘋魔,喜怒無常,是個實力狂霸的瘋子不成?先前我看他與我對答如流,章法井然,卻毫無瘋魔之意,為何卻在這當口露出殺意?哈……何曾想到,我呼延風光一時,到頭來竟會是死在一個瘋子刀下……」

    卻不說呼延心中淒苦歎笑,那徐一刀瞬息變臉,此時面色森然,寒目冷視呼延。好似右手輕微一顫,便乍現刀光如雪,刀氣凝實如彎月,初時不過一丈,剎那間逼近呼延面前時,卻已有百丈巨長,銳利鋒刃切開虛空如畫,威勢迅疾犀利,當真一刀擋者披靡!

    來得太快,比呼延那求快一刀「敢問路在何方」,更要快上十倍、百倍,快得超乎想像,快得讓呼延來不及動一動手指,幾乎在呼延眨眼之間,這百丈彎月已然臨頭。

    他在這眨眼間,竟能看見那彎月刀氣之上,道道氣勁如微龍,在這刀氣裡生靈活現,蜿蜒遊走,姿態各異卻各有威猛之姿、駭人氣勢,乍一眼望去足有數萬之數,拼湊出這輪淒厲彎月的刀氣,神妙近乎於道!

    「好刀法!氣力竟能衍化萬龍,且每條氣龍皆盡栩栩如生,這等演繹大道生機的刀法,才該是上界武技的模樣,的確勝過我人界刀法太多!能夠死在這等神妙刀法之下,足矣!」

    呼延不由得心中驚歎,哪怕已然臨近身死,亦不由得面露驚喜之色,實在難掩那見獵心喜之情。他一世習刀,自是將刀法愛到了極致,生平能見到刀法的更高境界,哪裡還想得起自家性命之憂,竟是看得癡迷,頓時覺著若能在臨死之前,能參悟出這一刀的些許皮毛,便是死也值了。

    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對於癡愛之事物,性命又何足道哉。

    奈何這一刀太快,饒是呼延凝神專注,亦僅僅看得一瞬,這數萬氣龍化作的彎月刀氣便已倏忽而逝。

    「嗙——」

    這一刀似該自他額頭平眉切開,便在呼延帶著滿腔遺憾等死之時,頭顱卻未曾傳來切開的劇痛,反倒是他身後極近之處,忽而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還未等他回過神來,身後猛然爆開掀天氣浪,沉重如山的氣浪驟然撞在他的後背,便讓他如遭重擊,撞飛在半空中狼狽翻滾,忍不住「哇」一聲吐出了大口鮮血,如泉湧一般。

    「來者何人?你亦是將入神境之人,卻藏頭露尾暗現殺機,怎能有如此宵小行徑?」

    待得此時,徐一刀翻身躍起,將半空呼延救下,緊緊護在身後,這才朝呼延先前落腳之處寒目盯視,厲喝出聲。

    在那參天古樹、茂密枝葉的斑駁陰影中,一道黑影飄忽不定,面巾遮臉亦不忘斗篷垂眉,氣息一絲不漏,竟是名隱藏行跡的高手,呼延這時模糊看清,頓時瞳孔猛縮,不禁暗自驚神。

    「這人不知何時來到,又來了多久,便在我身後二十丈外隱匿,我竟是絲毫不知!想來先前將要應諾胡一刀時,這人定是暗中對我下了狠手!原來胡一刀先前這一刀是救我性命,若非他發覺得早,及時出刀擋下這人狠手一擊,我恐怕死得不明不白。到死都不知道誰人殺我,我又如何死的,豈非死得憋屈?」

    待得被胡一刀喝破行藏,來人卻也不忙退走,反倒朝呼延嘿嘿沉笑,聲調陰陽難辨,似是刻意施為,不欲讓胡一刀認出他來。

    「胡一刀!你倒是好算計,若非我等尋氣追蹤而來,這武癡奇才豈非就要被你威逼利誘,悄然入了你嗜魔本門,我等還茫然不知?」

    在這黑影週遭,又若隱若現露出三、五道黑影,皆盡黑衣斗篷遮面的打扮,氣息絲毫不漏,恐怕也是有意隱藏模樣的身境巔峰強者。其中一人接口寒聲道:「嗜魔本門有了你胡一刀,已然壓得眾門俊傑透不過氣來,若是這呼延再落入你嗜魔本門,我等旁門更是無力相爭,還有甚盼頭?既然這呼延不識抬舉,寧願將他殺了,誰也得不到,也斷不能讓他再助長你本門威風!」

    「殺!」

    尖嘯聲如夜梟淒唳,古森陰影裡立時躍出五道人影,劍氣、刀氣、爪氣、拳氣五道狠戾勁氣,撕裂虛空鋪天蓋地,齊齊猛攻向呼延與胡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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