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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八章 蛛網 文 / 不破

    第八章蛛網

    夜深,離天亮只有一個半時辰不到了,洞內寂靜無聲,只聽見單調的滴水聲。清風呆呆的縮在洞角,膽怯的看著空中飄忽不定的陰靈,就連黑影丟過來的食物都沒有心思去吃。

    「到時間了嗎?」,他看了不遠處的怪獸一眼,輕聲問道。

    這個陰冷詭異的地方,他連一刻都不想在多呆下去,只想快點辦完黑影交代的事情,能夠馬上出去最好。

    黑影轉身看看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清風猛的一下站起來,高聲說道。一隻陰靈好像發現了他,在空中一個盤旋,朝他飄了過來。

    「靜下心來,我可不希望你這麼早就死。」,黑影掠了過來,用力摀住他的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呼呼。」,清風死死盯著慢慢落下來的陰靈,他緊緊的按住自己的胸口,臉上已經憋的通紅。

    失去目標的陰靈疑惑的左右飄動了幾下,猶豫著浮了上去。

    「啊。」,清風再也憋不住了,他用力掙扎起來,使勁扒開捂在嘴上的手,吐出了一口長氣,,他雖然做道士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平時裡也就是讀讀經卷,坐坐雜務而已,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腿腳一軟,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知道厲害了把。」,黑影將他提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身邊坐下。壓低了聲音說道,他聲音嘶啞,好像兩塊鐵片在摩擦一樣,聽起來說不出的刺耳。

    「你,你的臉……」,清風失聲道,一步步朝後倒退過去。

    他剛才掙扎的時候手腳亂揮,將黑影遮在臉上的面巾扯了下來,此時兩人靠的近,他藉著瑩光看去,黑影臉上除了一雙精芒四射的眼睛還算正常,鼻子和嘴唇的地方竟然只有兩個大洞,整張臉看起來詭異無比。

    「怕嗎?」,黑影將面巾檢起,靜靜的戴在臉上,低聲說道。

    「我,我。」,黑影戴上了面巾,清風的心神也定了下來,好像覺得不好意思,他喃喃的說道。

    「哼,怕了就是怕了,我扶羅當年可沒有你這樣膽小。」,扶羅將掉在地上的小袋檢起來,解開袋口的繩子,取出一塊金黃色的肉餅放在手中。

    清風的視線頓時被死死的拉了過去,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嚕了一聲,他猛然記起,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食物的誘惑讓他克服了對黑影的恐懼,他怯生生的走了過來,將肉餅從扶羅手中飛快的拿了過來。

    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他一個人在洞裡摸索了半天,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香酥的肉餅吃進嘴裡,有一種讓人幾乎要咬掉舌頭的甜味。這塊肉餅烤的金黃鬆脆,裡面還裹了肉乾,胡椒和香料,雖然冷了點,但清風卻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他小心的吞進去第一口,就再也忍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一塊肉餅並不多,清風舔了舔手指上最後一點殘渣,眼巴巴的看著扶羅手中的小袋。

    「給」,扶羅將小袋遞給了他,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著,好像回想起了什麼,突然低聲笑道,「想不想看看有趣的東西?」。

    「什麼東西?」,清風抬起了頭,他嘴裡已經塞滿了肉餅,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

    扶羅並不說話,他突然將面巾摘了下來。

    「啊!」,清風剛要驚呼,卻又記起來,急忙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次摘下面巾的扶羅,卻是和剛才大不相同,方纔那奇醜無比的漢子,此刻竟已變作個貌比潘安的美男子。

    瑩光下,只見他唇紅齒白,一道劍眉斜斜揚起,面色紅潤如玉,只怕戲中的當班小生,比起他來,也要自愧不如。清風已經目瞪口呆,道:「你……你……」。

    扶羅笑道:「這副模樣如何?你可害怕。」。

    清風驚的說不出話來,他手中的肉餅噗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卻是渾然不覺。

    扶羅笑了笑,「再讓你看一個……這次換個什麼好了?」。

    他說話間又轉了個身,再回過頭的時侯,卻又變了一副模樣。只見見他面如洪鐘,眉字間英氣逼人,竟然由剛才的美少年,變作了一個錚錚男兒鐵漢,就連說話的話聲也跟著變的渾厚起來。

    他拱手沉聲說道:「如何?」

    「好!」,清風總算回過神,輕聲叫道。

    他畢竟是小兒心性,雖然身處險地,但見到如此神妙的事情,眼睛已經瞪的溜圓,如果不是怕引來陰靈,只怕他已經拍手叫起好來。

    扶羅見他這副樣子,眼中似乎也有了幾絲笑意,輕聲說道,「反正還有時間,再讓你看一個好了。」。

    他又轉了個身過來,卻又變了一副模樣。

    「我,是我。」,清風又驚又喜,他靜靜盯著扶羅的臉,想要在這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上找出點不同來,但努力了半天,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扶羅變化後不但容貌和他類似,就連神情語聲,身材高矮,也是惟妙惟肖,兩人並肩坐在一起,到像是孿生的兄弟一般。

    清風禁不住好奇,伸手朝扶羅的臉上摸去。

    「不是假的啊。」,他又摸又按,轉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臉,驚訝的說道,「娘啊,還真是一模一樣啊,這樣只怕是我爹來了,只怕也分不出來了。」

    「你變的戲法可真厲害。」,他抬起頭看著扶羅說道,「你能不能教我啊,我要是學會了這一招,師父再想要抓我,我隨便一變,他就找不到我了。」。

    「想學?」,扶羅面上突然變的難看起來,他嘴角抽動了一下,低聲說道。

    他一個轉身,又變成了最開始那副詭異的模樣,猛的將臉伸到清風的面前,厲聲說道,「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學了以後就要變的和我一樣,這樣你還願意學嗎?」。他聲音尖厲,雖然極力壓低了嗓門,但還是讓人感覺到一股寒意。

    清風一個踉蹌,駭的跌坐在地上,顫聲說道,「不,我不學了。」。

    「是啊,誰願意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一個聲音從他身後飄了過來,清風剛一轉頭,只覺得全身一麻,就再也感覺不到什麼了。

    「莫野,東西帶來了嗎?」,扶羅戴上面巾,沉聲問道。

    莫野輕飄飄的走了過來,他將手中提著的一個小罈子放在地下,「怎麼,碰到你的痛處了?不過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可沒有任何人強迫過你。」。

    他斜靠在洞壁上,看著扶羅微微顫抖的身體,淺笑了一聲,「當年你趁我養傷的時候盜去這血神經,練了這麼些年,看來是修為大增啊,只是可惜當年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卻變成了這副鬼樣,現在竟然要用法術變化了來騙小孩子玩。」。

    他彷彿再也忍不住,摀住嘴巴笑了起來,低聲笑道,「戲法,戲法,想不到你練了這麼久的血神經,竟然被人說是戲法。如果是我,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扶羅身上冒出一團血光,他低吼一聲,猛的踏前一步,地下堅硬的岩石被硬生生的踩了一個深痕,顯見心中甚是惱怒。

    「怎麼,想殺我嗎?你可別忘記了,我這只是個分身罷了。」,莫野並不畏懼,他抬頭看著洞頂,淡淡的說道。

    扶羅停住腳步,長吐了一口氣,血光慢慢的收回體內,身體平復了下來,沉聲說道,「莫野,當年確實是我不對,可我也有不得以的理由,這麼些年來,我修煉血神經,身體已經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難道還要恨我嗎。」。

    「大哥,你修煉的功法不對,自然會變成這樣,若是當年你和我明說,我未嘗就不會把血神經的全本給你,搞到現在你這副模樣,做兄弟的心中也不好受啊。」,莫野見扶羅態度緩和下來,到也不好再嘲諷他,笑了笑低聲說道。

    「這些都不必說了,都是為兄當年一念之差,只是你既然還認我這個大哥,那你這次的消息是否準確。」,扶羅抓起地上的小壇,輕輕晃動了一下,小心的放回到地上。

    「你儘管放心,這次我不光邀了你,還有天陰洞的黃珠,小蕩山的黑蟆上人,騙你還可以,他們可都不是好說話的主。」,莫野盤腿坐了下來,低聲說道。

    扶羅聽到這兩人的名字,眼角也不由微微一跳,他沉吟片刻,「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事先說好,要是破開了枯葉上人的禁制,我別的都不要,就要那瓶洗髓丹。」。

    「這個是自然,我都已經和他們說好了,現在只等他們兩人就位,我們這裡就可以行動了。」,莫野閉上了眼睛,伸手將伸手摸了一遍,輕聲歎了一口氣。

    「怎麼,這個分身又不能用了?」,扶羅低聲說道,雖然口氣關切,但眼中隱隱射出一道利芒。

    「用了這麼久,要壞也正常的很。」,莫野取出一道咒符,在空中輕輕划動,一團青芒鑽入他的身體,本來白的如透明一般的皮膚恢復了幾分血色,看起來暖潤了不少。

    「別怪做大哥的沒有提醒你,當年你就是傷在這個妖女手裡,今天你這樣費力幫她脫困,小心她反過來咬你一口。」,扶羅看著他的臉色,沉聲說道。

    「哼,你記住,以後別在我面前提妖女這兩個字。」,莫野眼中利芒一閃,整個人平地飛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扶羅說道。

    「哈哈,就當大哥什麼都沒有說好了。」,扶羅退後一步,將清風抓起放在自己身邊,低聲笑道。

    洞頂的水滴如沙漏般緩緩落下,嘀嗒的聲音在空曠的洞穴內徘徊,空中盤旋的瑩光覓著聲音,不停的來回飛舞,看起來煞是好看,讓人渾然忘記其中的凶險。

    風天翔慢慢的走在竹林間,地上的竹枝沾滿了雨水,人走在上面,傳來一陣陣的灑灑聲,打破了林間的寂靜。

    隨著乾空那一聲驚叫,他就追了出來,但途中突然分出了兩道氣息,讓他只能選擇其中一道繼續追下去。對手為什麼要冒險引開他們而擄走小道士清風,讓他也很是不解。

    「希望自己運氣夠好吧,如果沒有追錯,那就都清楚了。」,他無聲的笑了笑,小心地避開地上的泥濘。

    風天翔目光忽的一閃,看向了後面的幾根楠竹,多年來在島上雖然並沒有遇到什麼外敵,讓他的感覺也變遲鈍了不少,但並不代表他已經腐朽無用了。

    他並沒有動,籠在袖裡的手中捏住了幾根金針,低聲喝道,「出來吧,已經躲了這麼久,也該見見面了。」。

    竹林後隱隱有人在走動,那種無形的壓力刺的他肌膚生痛,彷彿被針扎一般難受。

    「喀嚓」,一聲悶響,小腿般粗細的楠竹被人一把捏爆,一個巨大的黑影撲了出來。風天翔眼前突然一陣黑暗,眼前的黑影竟然連天上的月色都遮住了。

    「叱」,他一聲低喝,人急速後退,手中的七根金針化為七團金光從袖中暴射而出,金光首尾相連,如同一把金色的長劍,猛的朝黑影刺了過去。

    這是靈醫門的咒法,這七根金針是入門的時候在成千上萬的金針中由本人自己挑選出來的,從入門開始,每天除了練功和醫人之外,就是不停的粹煉這七根金針,直到將金針煉化到體內,人針合一後,才算的上是靈醫門的入室弟子。

    身為靈醫門前長老的風天翔,這七根金針已經在體內祭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靈醫門雖然沒有多少有攻擊力的咒法,但這七星北斗針卻絕對不容小看,只要被這針刺中,雖然不會身死,但卻會被禁錮不動,現在清風下落不明,用這個來制服敵人最為方便。

    七團金光在空中一轉,分為七星,如電般刺入了黑影體內,將他擊的倒飛了出去。

    雖然成功命中,但風天翔面上卻沒有一絲喜色,七星北斗針已經被他煉化,就彷彿是他手臂的延伸一般,這幾針刺下,明顯的感覺不對,那絕對不是刺中人的感覺。

    黑影轟然倒在地上,竟然四散開來,藉著月色,風天翔看的仔細,竟然是一個拼湊起來的竹人,北斗七星針準確的刺在他的關節和丹田、咽喉之上,但卻完全沒有意義,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竹傀儡為何會這樣靈活,完全不像是用咒符驅使的,但像它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糟」,風天翔一驚,手中光芒閃動,急急將金針召了回來。

    一陣涼意從地下傳來,風天翔低頭看去,無數道銀色的光弧在腳下射來,好像一張巨大的網,要將他網在其中。

    他急忙抬頭,果然不出他所料,頭頂也同樣是一張銀網,上下的路已經被封死,他已經飛快的收起,銀光化為一個光球,將他緊緊的包裹在其中。

    銀光還未收攏,上來傳來的利芒已經將他外衣割破,看起來皎潔如月的光球,其中蘊含著無比的殺機,只要被光球裹實,只怕就要被切的片片飛落。

    北斗七星針被隔絕在光球之外,金光不停的和銀光碰撞在一起,發出聲聲脆響,化出片片光芒,在黑夜裡璀璨生光。

    風天翔咬咬牙,將手伸入懷中,猶豫了一下,又伸了出來,現在情況雖然危急,但他還是決定把這個東西留到最後。

    他雙手合抱,一團血霧從身上湧出,化成一個血色圓球,將他全身牢牢護住,但銀光尖利無比,血霧被飛快的蠶食,只是轉眼之間,血霧就去了大半,僅剩下薄薄的一層。

    「噗」,風天翔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週身的血霧猛的一震,發出淡淡的紅光,將銀光擋住,兩者僵持了起來。

    「咦?」,黑暗中發出一聲疑問,聲音輕微,轉眼飄散在風中。

    「刺!」,風天翔又是一口精血噴出,血霧忽然漲大了幾分,將銀光擠開了一些,他趁這個機會,迅速驅使金針朝剛才出聲的地方射去。

    金針去勢如電,黑暗中爆出一聲輕響,一團黑影被逼了出來,但金針的作用也僅限於此了,黑影身上射出幾道銀光,將金針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好,今天竟然碰到個高手,被我的蛛絲困住後還可以攻擊,想不到靈醫門人還會邪術,難道我隱居的日子太久,這個世道已經變了?」,黑影嬌笑著說道。在月光的映射下,她的身材高挑,面容嬌好,到是頗有幾分姿色。

    風天翔並不答話,剛才連續兩次噴出精血,已經讓他元氣受損,雖然成功的將黑影逼了出來,但他已經沒了再進行攻擊的能力,只能消極的防禦著蛛網。

    他一開始就落了下風,雖然兩人修為相差無幾,但卻讓風天翔處處被動,竟然被攻的無還手之力,他搖了搖頭,全身突然蜷成一團,倒在地上飛快的朝竹林外滾動起來。

    「你想做什麼?突然學起了烏龜嗎?」,黑影輕笑了一聲,手中青芒一閃,四道光芒射出,從蛛網的縫隙中鑽了過去,不停的在血霧上鑽動。

    「砰」,一聲脆響,一道青芒硬生生的擠進了血霧,朝風天翔射來,蜷成一團的風天翔已經無法躲避,他全身如蛇般扭成一團,青芒錯過了要害,在他的肩膀上劃過。

    風天翔的胳膊感覺像是被蚊子輕輕叮了一口,但轉眼間,難忍的痛苦就讓他全身痙攣起來,胳膊上被劃開了長長的一道血口,鮮血瞬間就將他的上身染的一片血紅。

    他強忍著痛苦,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速度滾動,已經到了竹林的邊緣。

    風天翔終於停了下來,他伸手在胳膊上點了幾下,鮮血慢慢的止住了,血不能再流了,否則大量的失血會讓他眩暈,對敵的機會將會更少。

    這裡下去就是一個下坡,只要他能成功的滾下去,就可以和那個女人拉開一段距離。她的蛛網雖然可怕,但風天翔自信只要能夠脫出,就有好幾種辦法來對付。問題是對手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你下不去的。」,女人低聲笑道,她慢慢的從後面走來,臉上帶著一絲殘酷的笑意。

    她就如同蜘蛛一般,布下陷阱,然後趁獵物不注意網住他們,再看著他們在網中拚命掙扎,但全然不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粉碎所有的希望,這種高高在上,肆意操縱生命的感覺讓她很是舒服,並且樂此不疲。

    今天的這個獵物讓她很是滿意,在這樣逆境下還在拚命掙扎,並且將自己逼了出來,也算是難得了。她手指微微轉動,蛛網壓力突然加大,將風天翔牢牢的固定在地上,雖然離下坡只有一線之隔,但他就是無法再滾動一步。

    「很失望嗎?你開口求我啊,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可以放了你。」,因為興奮,女人面色已經變的潮紅,她看著風天翔說道。

    「快了,快了,在他還抱有希望的時候殺了他,這樣的元神吞噬起來是最美味的。」,女人舔了舔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

    風天翔嘴角蠕動了幾下,但女人卻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她踏前一步,獵物現在並沒有反擊的能力,這一點她很自信,在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之前,聽聽他最後的聲音,也算是一種仁慈把,她心中想道。

    風天翔將頭埋在地上,嘴裡喃喃的念著什麼東西。

    女人慢慢的走了過來,她現在很高興,興奮讓她忽略掉了一些本來應該注意到的事情。

    「五,四……。」,再走近幾步,她已經聽清楚了風天翔嘴裡念叨的東西,她搖了搖頭,俯身問道,「你在說什麼?」。

    月光如水,她清楚的看見風天翔嘴角的那一絲笑意,「他已經被嚇瘋了嗎?」,這是她最後一個念頭。

    下一刻,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

    「噗哧」,隨著風天翔手指輕輕揮動,在她站立的位置突然冒起一團黑顏色的火,瞬間就將她全身籠罩,衣服和**被燒焦的糊味在空中瀰漫。她痛苦的大叫起來,整個人在地下翻做了一團,但黑色的火卻如同鑽入她的身體一般,不管她用什麼辦法,就是無法將火熄滅。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風天翔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只是可惜現在什麼都沒有用了。

    她咬了咬牙,銀色的光華從風天翔身上落下,將她自己裹了起來。只是輕輕一閃,她已經被切成了無數的碎片。銀光也隨之消散在風中。

    風天翔坐下大口喘著粗氣,剛才真是危險,若非她過於自信,只要錯開一步,之前布下的陷阱就沒有用了,那現在被切成碎片的就應該是自己了吧。他心中想道,不由一陣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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