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七章 藥?毒?(2) 文 / 不破
第二十七章藥?毒?(2)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掉了,如同滴入深潭中的水珠,沒有激起一絲漣漪,只有那無邊的寒意,幽幽的在空中擴散來,刺激著人的神經。
「我和你們拼了!」,何烈再也守不了這種壓抑,他大聲喝道,猛的的奔了出去。
「何烈!」,金禾一把沒有抓住他,可怕的鳴叫聲又在空中響起,他急忙退後了一步,長刀上射出團團青芒化為光罩將全身護住。
一陣如同雨點般的敲打聲在他布下的光罩上想起,晶瑩的白光如電般閃動,微一試探,又瞬間消失不見。
何烈狂亂而徒勞的在空中用力揮動著手中的長刀,不停的大聲喝罵著。和之前遇到的蜘蛛不同,這種躲藏在暗處,卻又無處不在的敵人,更加讓他煩悶。
「出來啊,出來!」,何烈雙眼瞪的血紅,夜風清冷,風中除了他的叫罵聲,卻是沒有半點人的蹤跡。
「何烈,快回來,我們慢慢的想辦法。」,金禾急聲喝道。
「噗哧」,一聲脆響,何烈怒罵的聲音驟然而止,就好像被人猛的捏住了喉嚨,他不敢置信的想要舉起手中的長刀,但手中已經無力,長刀叮的一聲落在了地下,溫暖而濕潤的鮮血從他喉嚨間緩緩流出,瞬間結成了一層血冰。
何烈雙手摀住喉嚨,眼中已經失去了生氣,但卻不得死,整個人伏在地上如同一隻沸水中的大蝦,不停的抽動著身體。
「何大哥!」,武慎驚聲喝道,剛要急奔而出,卻被金禾一把抓住。
「金大哥,你做什麼,何大哥還有救的!」,武慎掙扎了幾下,卻睜不脫金禾如同鐵箍般的雙手,急的滿臉通紅。
「不行,對方剛才殺人乾淨利落,為什麼偏偏給何烈留一口氣?」,金禾瞇著眼睛說道。
「金大哥,那你的意思是……」,武慎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遲疑著問道。
「不錯,應該是圍獵之法,故意將受傷的同伴留著,然後等我們上去察看時就進行擊殺。」,金禾沉聲說道。
「那怎麼辦,拖久了,何大哥可就沒救了。」,武慎也是極聰明之人,剛才只是關心則亂,現在雖然明白了這一點,但究竟應該如何破解,卻是沒有半點頭緒。
金禾深深的吸了口氣,低聲說道,「現在情況未明,你們呆在原地不要動,我去救他回來。」。
「小心。」,武慎看了看在地下痙攣抽動的何烈一眼,輕聲說道。
「嗯」,金禾應了一聲,慢慢的朝何烈走去。
越是接近何烈,那股寒氣就越重,雖然只是初秋的夜裡,但卻如同置身於三九寒冬,讓人嘴裡哈出的氣都變成了白煙。
金禾伸手搭在何烈的身上,觸手冰涼,他的手指一陣亂抖,這種冰涼的感覺他很清楚,何烈已經沒救了。
「那為什麼他的身體還在顫動?」,沒有等他弄明白這個問題,淒厲的寒風從四面捲起,晶瑩的閃光突然在他面前出現,如同利刃般割了過來。
「斬!」,金禾拼盡全力斬落,刀芒化為一道匹練,耀亮了整個夜空。但長刀卻軟綿綿的毫不著力,如同劈在虛空處,那種脫力的感覺讓他全身難受。
死亡的味道越來越近了。
「小武!」,金禾突然明白了敵人的目標究竟是哪裡,他轉頭大聲吼道,漫天的血霧回應了他的怒吼。
原來對方布下這個局,一開始就打好了將他誘開的主意,離開了刀芒保護的眾人,在閃光的攻擊下必定撐不過一刻。
武慎雙手無力在空中揮舞,他身上彷彿被無數利刃割過,鮮血噴灑而出,血霧在空中被冰凍成細小的冰粒,飄飄灑灑的落在地上。
沒有人看見攻擊,他就這麼莫名的倒下,血色的冰粒覆蓋在地上,瞬間給飛斷的野草染上了一層殷紅的顏色。
「都不要動!」,金禾厲聲喝道,但已經被嚇破了膽的幾人哪裡還聽的進去他的話,眾人四散而逃。
一陣冰冷的感覺從手臂上傳來,其中一人疑惑的想要舉起手臂,卻發現雙臂已經齊整的斷開,劇烈的痛苦沿著傷口處傳了上來,他失聲的哀嚎著,想要彎腰,卻發現整個人已經被切成了兩截,鮮血留的滿地都是,瞬間結成了晶瑩的血紅色。
黑暗中有個少女冷冷的走了出來,她手中舉著一把奇形長劍,透過被鮮血浸透的月色,金禾模糊的看見無數道細小的銀線匯聚在她手中的長劍上。
「收!」,星瞳低聲喝道。
銀線吸取了太多的鮮血,已經變的隱約可見,不過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隨著她手中長劍的鳴叫,黑暗中想起尖厲的破風聲。風中夾著重重的血腥味,濃的好像化不開一般,慢慢的瀰漫開來。
「啊,啊!」,一聲聲哀嚎尖聲想起,金禾怒目而視,星瞳卻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只是漠然的收割著被銀線困著的生命。
「住手,住手!」,金禾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這種方法他以前也用過不少次,但自己親身經歷,才體會到其中的悲慘。看著那些共同戰鬥了許久的屬下和同伴在黑暗中如同家畜般被宰殺,他心中一陣悲涼和無助。
「不要殺我……」,那個已經被截斷了四肢的男子在地下翻滾著,同伴濕熱的鮮血濺落在他的臉上,終於讓他鐵鑄般的神經崩潰,低聲的哭泣起來。
「晚了。」,星瞳低聲說道,手中的銀絲猛的收緊,如同被千萬把利刃同時砍殺,他的身體綻放成了一朵絢麗奪目的血花,瞬間消散在風中。
許懷軒躲在野草後面,死死的咬住了雙唇,逼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他和金禾分散了,卻是從其他洞口鑽出來的,但沒想到一出來正好看見同伴被殺的乾乾淨淨。
「噗哧」,一聲輕響,周圍的一切又歸於寂靜,他看到那個冰冷的少女提著生死不明的金禾轉身離開,飛快的消失在草叢之中,但他還是不敢起身。胳膊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口腫脹的厲害,壓迫著心臟的跳動,他只覺得滿嘴的苦澀。
長刀就在他的手中,但他的身體已經癱軟,全然沒有力氣再提起武器,修行三十載,手下殺生無數,但他的信心卻在此刻完全崩潰,許懷軒慌張的摸索著身上,卻沒有找到那個紙包。
「放在哪裡了?在哪裡……」,他急急的摸索著,面色已經變的極其難看,眼中滿是血紅。
「這不是許大哥嗎?怎麼變成了這副德行?」,一個譏諷的聲音低沉的從身後傳來。
「是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許懷軒猛的的回頭,看到過來的兩人,面上不由一怔。
「白大哥不放心你們辦事,所以派我們過來看看,沒想到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一個,看起來你們似乎碰上了扎手的傢伙啊。」,其中的一個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強忍著笑意說道。
「廢話少說,快把你的碧靈丹給我用用。」,許懷軒顧不上理會他話中的意思,急聲說道。
「每個月的碧靈丹都是定量的,給你了,我們用什麼?」,男子斜著眼睛說道。
他們這些新人被許懷軒這樣的老人不知道欺負了多少次,眼看有機會報復,兩人已經忘記了本來的目的,興奮的臉上都變了顏色。
許懷軒眼睛已經血紅,他低聲吼道,「你給還是不給?」。
「不給!你還敢動手不成……」,男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眼前已經一片血紅,他捂著喉嚨,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終於無力的栽倒在地上。
「許懷軒!你敢殺同門,就不怕那剝皮抽筋之刑嗎?」,剩下的一個男子嚇的面色煞白,他看著已經變的不似常人的許懷軒,厲聲喝道,但腳步已經悄悄的往後挪動,顯然想藉機而逃。
「殺一個也是殺,多殺一個又何妨!」,許懷軒冷笑了一聲,他不敢對星瞳動手,但這些新人卻不是他的對手。
「啊,救命。」,男子急聲呼道,還沒有奔出兩步,胸口突然冒出一截刀身,他努力的轉過頭咬牙說道,「我在下面等你!」。
「你一個人下面快活去把!」,許懷軒冷笑了一聲,手中用力一挑,男子懷中的一個小包被長刀挑出,飛落在他手中。
「好,好……」,許懷軒急切的將小包打開,看著包裡晶瑩的碧綠,他面上露出貪婪的神色。
「呼」,他用力吸了一大口,長長的吐了口粗氣,全身又浸入了那種飄飛的感覺中,周圍的一切都變的不再重要,恐懼也離他而去。
影子隨風飄蕩,黑夜伴我獨行。
這一刻,他就是大地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