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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桃李爭艷若秋蓉 文 / 宋隱之

    一覺醒來,不知不覺已經艷陽高昇,陳堯咨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只覺得自己打小學上學以來,從來沒有睡過如此美妙的覺了。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丫鬟秋蓉端著一盆水,走進了陳堯咨的視線裡。「三少爺,起床啦,奴婢給你打了盆水,起來洗把臉吧。」說著就輕邁著碎步向他走來,就要翻開他身上的鋪蓋。

    「娘的乖乖--」當少爺的日子就是爽歪歪,連穿衣服也有人伺候。想想以前,就是住在希爾頓級別的酒店,也別想享受這種待遇,難道這個就是穿越者的特別社會福利?他無恥的胡思亂想著。

    殊不知他前幾日是由於才醒過來,母親陳馮氏擔心丫鬟們不能做好,所以自己照顧了他兩天。現在,見到他又如以前般的「飛龍在天」,也就放心了下來。自然,他從小便照顧她的貼身丫鬟也就該負責他的起居了。

    秋蓉本是他的母親的貼身丫鬟,但從他在這個屋子住下的時候,陳馮氏擔心小孩子難以為繼,也就把自己身邊最聰明伶俐的秋蓉喚過來照顧他。

    這秋蓉本也是生的乖巧聰明,嬌艷如花。看他的髮飾,已經是及笄之年,輕搖蓮碎步之間,清澈的臉上已經初顯嫵媚。但是,以前的陳堯咨就是黃口小兒一個,就只知道鬥雞走狗,這些哪裡是他瞭解的,以前的他,整日的就是對頑皮耍賴有興趣罷了。

    這小子從小就是個懶惰的傢伙,不到日曬三竿,從來不開眼皮。現在沒人約束了,自然也就更懶惰,這混賬東西居然連穿衣服也要人代替了,果真是悲哀無限啊。

    站在水盆面前,是一張俊美的俏臉,粉雕玉琢般的小手剛剛觸及到溫熱的水裡,一股暖熱傳到手心裡,陳堯咨暗自舒服的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丫鬟,道;「娘親呢--」,在現在這般情況下,令他最熟悉的就是他的娘親了。「夫人正在和老爺回話,讓奴婢告訴少爺,今天去給老爺請安。」小丫鬟回答不滿不緊,眼角一股戲謔的神色一閃而過。

    陳堯咨在心裡想,看她的表情,可能是那廝秋後的賬要算了吧。平時頑劣成性也就算了,居然在回鄉祭祖的時候,出現了那種事,陳省華的老臉還真是被丟到家了。還好,在一路上都風平浪靜,對看病的郎中也囑咐好了,要不然傳到外面去,也算副縣級的陳省華,作為一個縣尉、父母官居然放縱自己兒子去偷東西,還真是無顏面對同僚了。

    用濕毛巾捂了一把自己臉頰,又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學著陳省華的盈盈公府步,兩隻小辮子在腦上閃閃的,還真有別一般的情趣。

    轉過開滿滿枝椏艷紅桃李的院子,跨過大哥、二哥的小院,來到了正堂。此時,陳省華正同夫人陳馮氏漫不經心的聊著,大哥陳堯叟、二哥陳堯佐正站在旁邊仔細的聽著,臉上都是無可奈何的表情。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一步,是一步吧。

    「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陳堯咨走到跟前,對父母謙謙一禮隨即又對兩個哥哥打招呼「大哥、二哥」,兩個哥哥也對他回禮

    「三弟」

    「三弟」。

    這時,陳省華開口了,

    「嘉兒,你還有沒有感到不適之處?「

    「回父親,孩兒無恙。此次孩兒頑劣,勞煩母親掛懷,孩兒慚愧。」

    陳堯咨對待這種情況,來了個以退為進。這下子,陳省華還真不好過重處罰他了,都認錯了,你還體罰豈是君子所為。

    陳省華吃了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結果會這樣。按照以前的邏輯,至少這個逆子要鬼鬼祟祟的,說話完全接近於口吃。接著就是自己的嚴厲呵斥、甚至是懲罰,最後陳馮氏求情,才從輕處理。現在這種情況他完全沒有防備,仔細的瞪大了眼睛,一股驚奇的痙攣抽過全身的感覺蕩漾了一下,接著又恢復了平靜。

    他被事實接受了,」估計腦子在祠堂祖宗的敲打下,變得乖巧了吧,」他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他還得說下去。

    「嗯,我兒此言,為父深感欣慰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難得你還記得你娘親,這事就不在重罰於你。但是,你要給為父抄寫《論語》,以抵償你不務正業,褻瀆祖宗之過,你可願意?」

    陳省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樣更有利於三個孩子,即罰了,又能規勸,只是最好的辦法了。

    「孩兒願意,父親教誨,孩兒名記腑內。」

    說完,陳堯咨對父親施了一禮。

    雖然,陳堯咨的認錯悔悟對陳省華來說是一種奢侈,但他還是盡最大的希望說服自己,相信幼子已經浪子回頭,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退下吧,」

    陳省華開口道,

    「明日我到書房檢查,還有唐夫、希元,每日讀書習字必不能少,雖然你們已將年及弱冠,但需知人之學無止境。」

    這唐夫,就是陳堯叟了,這也是歷史名人了,本是太宗端拱年的狀元,真宗年官至宰輔,也是歷史名人了。但在史書中最為深刻的,便是他在宋遼大軍澶淵對峙的時候,大力鼓吹真宗南下遷都了。

    這希元,也是大名遠揚了,他中進士比起其兄長還早,仁宗年間官至宰輔,他的名聲卻倍受世人稱讚。

    「孩兒知曉,謝父親訓示。」兩兄弟答道,施禮完畢,三兄弟有序而退。

    …

    …

    吃過早飯,陳堯咨便來信步閒庭似的回到自己屋子。在這個家庭的時間雖然非常短暫,陳堯咨仍然感受到了這個家庭的嚴格的教。

    他必須完成每天的書法練字,本來正愁寫字單調的他,被父親罰來抄習《論語》,這也令自己喜出望外了

    「至少不會那麼單調的寫揮舞著毛筆吧,」他暗自想到。

    腦子裡回憶著趙孟?的書法精要,一邊暗自的研磨。鋪開紙,翻開旁邊的《論語》開始練起自己的字。現在的這個年代對《論語》的喜愛程度遠遠超過其他時代,宰相趙普就以「半部論語治天下」而聞名於後世。

    「學而第一。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已經是午時三刻,此時的陳堯咨還在出神的慢慢的揮著自己手中的狼毫,絲毫不覺腹中已經「咕咕」著響。午飯時刻,陳夫人見不見了幼子,便令丫鬟秋蓉去尋。

    秋蓉已經對陳堯咨習慣了,按照她的經驗,此刻,不是在找幾個斗蛐蛐,就是還在哪裡爬樹抓鳥窩。秋蓉奉夫人之命,除了陳府,沿著熟悉的路尋去。

    走了片刻,忽覺得不對。「小少爺不是盡早才被老爺罰抄《論語》嗎,怎麼敢才幾個時辰就又跑出去。對、絕對不會,但在府內,為什麼不吃飯了?」

    她當然知道,已經被撞昏過一次的陳堯咨現在可是處在被保護的狀態。就連陳老爺的體罰也改成了罰抄書。

    「抄書,對,少爺不是在自己房裡抄書嗎?難道是偷懶睡著了?」

    以前,陳堯咨拿著書就是呼頭大睡,絲毫沒有最為士子應有的對聖人的敬意。

    「對啊,我怎麼現在才想起來,肯定是在書案邊睡著了。」

    她心裡釋然之下,疾步轉回陳府。待走到陳堯咨窗前的時刻,突然被自己的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只見窗前上,正是總角插頭的陳堯咨一邊細聲微頌著「篤信好學,死守善道。危邦不人,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隱。……」,一邊用自己粉嫩泛白的小手拿著湖州筆,仔細的寫在筆下宣紙,寫的不快,反而很慢。但其嚴謹、其專注與牆外熱鬧滿枝的艷桃交相輝映著。

    不知覺得,秋蓉的臉頰被熱艷春紅的桃李感染了,一層淺紅的桃枝粉淡淡的點綴在她的腮邊,如蜻蜓點水一般,微微泛著細紋而又消散在桃葉裡。回過神來的秋蓉暗自唾棄了自己一口「呸,沒出息的丫頭。」

    這時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來覺小少爺吃午飯的,怎麼到了這裡全忘了。她急忙輕移碎步,推開陳堯咨的房門,走到他身邊道:

    「三少爺,該吃午飯了,夫人命奴婢來尋您。」

    「該吃午飯啦,」

    同樣回過神的陳堯咨,不知覺的抬起頭,卻發現正午時分了,「是該收工了,」他暗自說道。

    突然她發現這個婢女臉紅得堪比桃花,煞是好看。處於前世調戲女孩子的本能,開口聞道「秋蓉姐,你的臉怎麼了,這麼紅就像屋外的桃花?」

    秋蓉暗自羞愧,繼而微微泛出薄怒,出手就要輕拍他的粉白小臉。誰知這廝又一句「難道是今天天太熱,把連曬紅了?」

    秋蓉聞得此聲,嬌羞之下轉身而輕跑遠去。這混廝居然又一句:「還好,今天我沒有出門,不然也要變的紅紅的臉?」遠去的秋蓉聽聞細聲傳來,頓時連夫人的吩咐忘的一乾二淨,只顧跑開了。

    真是個桃李爭艷了,陳堯咨看了看花園裡怒放的滿園春色,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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