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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三章 秋闈州試 文 / 宋隱之

    陳堯咨與范寬二人是暢飲至夜,他年紀雖小,言論卻是獨到精闢,往往兩人不由得拍手叫好。他給范寬的建議,也是使得范寬深思不已,似是將要與眾將探討。而這樣的相聚,陳堯咨也是獲益良多,除了給他的那幅作為回禮送給柳青瑤的畫作,還許諾教授他學畫。當然,他必須要考科舉,只有拿到進入州府書院的資格,方才有學畫的時機,這些也暗示著陳堯咨必須要努力。

    范寬也停留了幾日,便因軍機重大而不得不離開,柳開、陳堯咨二人為他送行。時至縣城長亭之外,柳開與之話別,不覺得又是擺酒設宴,閒來幾杯,范寬道:「此去一別,卻是不遠,咱二人同為進士,卻又同為蜀官,此乃幸事,他日必有相聚。」

    柳開也點頭,道:「中立兄,此次為任,卻是手握重兵,本是可喜可賀之事,但此次吐蕃來勢洶洶,也要早做準備啊。」

    范寬笑道:「來此之前,老夫倒是頗為憂慮,但驚賢侄一言,老夫甚是寬慰,雖不能絕患,也可使其退兵。昨日我以連夜派人送信去往西川,想此計而下,也能防的蠻夷困擾。」

    柳開也是欣慰,這女婿真是有遠見,能以機動作戰,相必還是有些門道。但兵法無常,形勢萬變,由此才出言提醒范寬而已。

    范寬又轉身過來對陳堯咨笑道:「賢侄小小年紀,如此才華橫溢,必能名聲鵲起於天下。如能到州府唸書,實為美事。老夫亦是期待與你相見成都府。」

    陳堯咨拱手,說道:「堯咨定不負師伯美意。」

    范寬又向二人道別,轉身登上馬車,身影漸漸地遠去,默然,消失在兩人視線。

    看著范寬的馬車遠去,二人才折返回城。兩人而行,也就產生些許話題。

    柳開問道:「嘉謨,唐夫、希元二人為何這幾日不見蹤影?」這幾日,他與范寬也是暢談言歡,也就無心去管其他事,知曉二人幾日不見,也未細問,今日方才有此時機。

    陳堯咨道:「秋闈州試將近,大哥、二哥正是閉門苦讀之期,時有懸樑刺股之志,望此次解試能得高中。」

    柳開聽了此言,道:「沒想時光流逝,轉眼已是將近八月,秋闈解試也快了吧。這些年朝廷一直未曾開科,秋闈之試也未曾有定期。前次科舉已是四年之前,期間從未有過。今年解試,正逢恩科,想參與之人不勝枚舉,唐夫、希元確實應有些許緊張,此情理之中,他二人也當有雅量之志啊。」

    陳堯咨也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秋闈的緊,可比那些高考殘酷多了,幾萬人參試,就那麼兩、三百人上榜,誰能保證就能高中。這些時日,眼看大哥、二哥隨時準備赴身成都府,陳堯咨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在壓力面前,他只能努力,才能真正的聲動天下,名顯四方。

    …………

    …………

    這宋初科舉,僅有兩級考試制度。一級是由各州舉行的取解試,一級是禮部舉行的省試。太祖為提拔真正踏實於有才幹的人,於開寶六年實行殿試。自此以後,殿試成為科舉制度的最高一級的考試,並正式確立了州試、省試和殿試的三級科舉考試制度。

    殿試以後,不須再經吏部考試,直接授官。太祖還下令,考試及第後,所有及第的人都成天子門生,殿試後分三甲放榜。南宋以後,還要舉行皇帝宣佈登科進士名次的典禮,並賜宴於瓊苑,故稱瓊林宴,以後各代倣傚,遂成定制。宋代科舉,最初是每年舉行一次,有時一、二年不定。英宗治平三年,才正式定為三年一次。每年秋天,各州進行考試,第二年春天,由禮部進行考試。省試當年進行殿試。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今年州試之期也已發佈,各縣士子皆籌集盤纏,備上書囊,三三兩兩之人約定,啟程趕往成都府。

    陳氏兩兄弟業已準備待發,府門前的馬車已是準備,陳馮氏卻仍是叨叨擾擾,陳堯咨不覺想起往事。這世間親情血濃於水,卻是未曾因歲月流逝而淡化。

    陳堯咨心思仿似被觸動,嘴裡不覺吟出小詩:

    「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

    杖劍對樽酒,恥為遊子顏。

    蝮蛇一螫手,壯士即解腕。

    所志在功名,離別何足歎。」

    陳堯叟、陳堯佐聽聞此詩,不覺內心觸動,躊躅滿志,對陳省華道:「孩兒定得功名。」有對陳堯咨笑道:「多謝三弟以詩文相贈,咱兩位哥哥當有你之志向,此去定要高中。只是每日無人陪你去漱玉洞練拳誦書了,想來你有母親照顧,也放得下心。」陳堯叟說完,拍了拍陳堯咨的肩。

    陳堯咨也是點頭,道:「大哥、二哥,這次秋闈定是當展抱負,小弟靜候大哥、二哥佳音。」

    陳省華也笑著點了點頭,道:「此次秋闈,路途遙遠,當一路當心,秋闈之後,給家裡捎信,免得你們娘親掛念。」

    二人點頭,當即登上了馬車。趕車的小廝順溜馬頭,向城門而去。

    陳堯咨回頭看了看父親陳省華,只見他雙目注視著馬車,直到消失在街頭,仍舊屹立,久久沒有回頭。

    看著馬車遠去,陳堯咨回過頭,卻看見秋蓉扶著母親,站在陳府門前,眼裡杵著凝視。陳堯咨道:「娘親,回屋裡去吧。」

    陳馮氏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屋子。陳堯咨卻是往陳府外跑去。秋蓉笑著看了他一眼,笑道:「少爺,你不是要練字嗎,怎麼又跑了。」

    陳堯咨笑道:「紙張不多了,我欲去買些上品的宣紙回來,你要不要一起去玩會?」

    秋蓉也想有機會去買鞋胭脂紅粉的,這女人都是好這些,可夫人那裡誰去照顧。一時之間,躊躇不定,也是欲言又止。

    陳堯咨看她似是有些疑慮,笑道:「娘親今兒要去柳府,今日不在府中。」這也是,自陳堯咨得柳大人女婿之後,這陳夫人也是喜愛往劉夫人處,這一來二往的,也就差不多成了習慣。

    秋蓉聽聞,也放心下來,隨著他往街上行來。

    兩人走在街上,雖是年小,也是俊俏,不時的有商賈小販眼神飄來。陳堯咨來到這一筆墨文齋,這老闆迎了出來,笑道:「三公子,今日可有興致到小店,今兒可有上好宣紙,您可曾要一些。」

    陳堯咨笑道:「這是自然,今日特地為此而來。」

    這老闆笑道:「您稍等,馬上送來。」

    陳堯咨並不著急,也是悠閒,秋蓉笑道:「我說你今兒怎麼出來,原是為了散心的。」

    陳堯咨笑道:「怎麼如此言呢,我可是專程出來買紙張的。」

    秋蓉卻是嬌媚的看了他一眼,柳眉微微泛起,笑道:「別人不知,怎能將瞞得過我。你是因大少爺和二少爺走了,沒人陪你玩,心生清冷吧。」

    看著這侍女姐姐,還真別有一番風情,「這十四五歲的年紀便是如此,要是在過些年頭,怎麼得了。」陳堯咨想到這,不覺得心裡輕輕發顫,這還真考驗人的本性。

    「你卻是什麼都知道,」陳堯咨笑了,沒有多少人算是瞭解他的,這秋蓉卻是對他最為之心,「清淡倒是有些,只是想出來透透氣罷了。」

    秋蓉盈盈笑道:「你為何不去尋柳小姐處,她倒是可陪伴你啊。」也是有些疑慮,他未找那柳小姐,卻是帶自己出來,不覺得有些欣喜。

    她哪裡知道陳堯咨的盤算,今日母親過府,都是談女紅針線的,他一個男子,做的如何起勁,不如自己出來逛逛更好。而帶著秋蓉,卻是秋蓉對他甚是知曉,免得她把自己的那些懶惰之事說給柳青瑤聽,最好是她二人不相見,更為放心。

    他正要回話,卻是見這文齋外又進來二女子,只見其頭戴髮髻,身量高挑,體型修長,臉嬌勝似雪,手如玉雕琢,有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步履輕盈的走了進來,卻是柳青瑤與俏麗盈盈的丫鬟芷荷。

    陳堯咨看此情形,心裡暗道,「這也太巧合了吧,她不是應該在柳府陪著娘親閒聊嗎?」陳堯咨心裡已是來不及疑問,只有叫苦的份,這這樣的巧合和令人壓抑。

    只見柳青瑤走了進來,看著秋蓉,心裡也不覺震驚不已,暗歎其資質之好,丰姿綽約,風嬌水媚,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還未細想,便看到陳堯咨,心裡頓時欣喜,輕移蓮步,走了過來,笑道:「師弟,你也在這裡。」

    陳堯咨不由得心裡叫屈,可怎生是好。卻不得不回禮,臉上立即露出滿臉的微笑,道:「師姐,你怎麼也來了這裡,不是跟娘親在一起嗎?」

    柳青瑤還未回答,便聽見嬌媚的聲音響起:「少爺,這就是柳小姐嗎,真可是仙子般的人物啊。」秋蓉在柳青瑤進來之時就在大量這位小姐,生的如此動人,一顰一笑之間,仿似讓人沉醉,不覺心裡讚歎。見她叫陳堯咨師弟,當即明白原來這便是艷名遠播的陳府大小姐,心裡好奇,不覺得開口問道。

    陳堯咨笑著點了點頭,笑道:「這是我娘的丫鬟秋蓉,從小就照顧我的。」

    秋蓉笑道,原是柳小姐,秋蓉有禮了,說著對柳青瑤行了一禮。

    柳青瑤本就驚其容顏,見此如此有禮,不覺得心對自己引以為傲的容顏自信全無。心裡不住的想了起來,他的身邊有如此俏麗女子,自己又何分,她心裡不免淡然,看來自己卻是不如這秋蓉對他知心,要真的成婚,哪能不過秋蓉的這一關。

    想到此,她也面露微笑,道:「秋蓉姐倒是客氣了,小妹倒是想多與秋蓉姐多多親近,今日倒是有緣。」

    秋蓉本以為,這柳府小姐從來清高,今日一見卻是如此親近,想來傳言不實,笑道:「哪裡的話,夫人倒是常念著你呢,倒是想你多多陪伴她。」

    兩人相視一笑,你言我語的,看似無比的親密。陳堯咨心裡暗暗地舒了一口氣,暗自想到:「這女人和女人的相識速度,哪是能是自己相當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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