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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 望江樓的才子 文 / 宋隱之

    章大人笑道:「這第一回便是陳公子先占,老夫當恭賀。」說著向陳堯咨拱了拱手,

    「這第二回,便是詞比,我朝盛行詞風,做的這一回,便是立分高下。」

    王若欽道:「章大人,在下以為,這詞作得有講究,不可再無韻而起了。」

    章知州笑道:「這是自然。今日重陽,便以此為題,限平起之韻,小令一首。仍舊以一炷香之時為限,若得眾位評判者之意,則方可取勝此回。」

    這無疑是增加了難度了,這作詞容易,限韻難,要得這平起之韻也甚是困難,因而作詞之人總選仄韻而作,今日比試,怕是甚為艱難。

    陳堯咨聽聞此語,也不覺的皺起了眉頭,作首小令容易,這限制韻律怕是困難了,這不得不費些思量。臨江之邊,王欽若聽聞此語,也是皺起了眉頭,頭陣認輸不免有些浮躁,這令也是刁鑽,想即便聖上出題,也未如此生僻,不由得雙眉緊蹙,站起了身子,來回的踱著腳步。

    這望江樓上,頓時鴉雀無聲,風流雅士,文人士子皆是仔細的瞧著他二人,似是焦急等待著,連那拿著茶壺遊走的夥計小二也是停下了腳步。只聽得望江樓外,嘉陵江水濤濤,急湍甚濺,猛浪若奔,潮浪之聲流與天際。

    約麼半柱香過,這來回踱步的王欽若突然停住了腳步,面帶笑意,對章大人施了一禮,笑道:「大人,學生已沾得一首。」聽聞此言,王奕蘇映亭幾人神色喜悅,期盼的看著王欽若。

    「不愧是才子,」章知州心裡暗自稱讚,笑道:「既是如此,便可道來。」

    王欽若朗聲吟出:「

    重陽過後,西風漸緊,庭樹葉紛紛。朱闌向曉,芙蓉妖艷,特地斗芳新。

    霜前月下,斜紅淡蕊,明媚欲回春。莫將瓊萼等閒分。留贈意中人。

    學生才學淺薄,還請大人指教。」

    章大人聽得此小令,心中如同觸景,稱讚出聲:「重陽之節,卻是寫的美景盎然,明媚欲回春,真個少年心情,絕佳好詞。」

    樓中眾人聽得此詞,也是讚歎,這卻是好詞,言語青色,頗有花間詞風,當得如此稱讚。一時間,議論之聲又起,章知州與范大人也是細細品評,言談著這詞。

    陳堯咨聽聞此詞,心中稱讚,「這王欽若果然有些才氣,難怪如此受的聖恩,這首小令便不是王奕這些三腳貓功夫之人可比,這對手怕是不好對付。」

    章大人起身,朗聲笑道:「此回合王公子得上乘之作,實為佳詞名句。未知陳公子可有佳作,不然,這一炷香將至,王公子便要勝得此回了。」

    陳堯咨一品香茗,起身對眾人行了一禮,笑道:「在下不才,見這重陽之景,心生感觸,也得小令一首,便請諸位高雅之士共評。」

    范寬也侃侃而笑,道:「既是如此,章大人,咱們何不聽陳公子之作,在作評判不遲。」

    章大人也是訕訕而笑,道:「既是如此,陳公子既有佳作,還可道來。」

    陳堯咨輕移腳步,吟道:「

    與客攜壺上翠微。江涵秋影雁初飛。塵世難逢開口笑。年少。菊花須插滿頭歸。

    酩酊但酬佳節了。雲嶠。登臨不用怨斜暉。古往今來誰不老。多少。牛山何必更沾衣。」

    「好,好一個『古往今來誰不老』,」卻是范寬忍不住的開口稱讚,「聽聞此作,老夫甚是同感,吾輩雖老,但學無止境,理當有此志向。」

    這首詞一拋前人寫詞之危微傷感,逝景傷懷,令人心裡振奮,舒坦之極,眾人都是稱讚。這詞風興起之年,哪有如此詞風,此令確實是獨闢蹊徑。

    陳堯咨拱手行禮,便退回座上,聽聞著對這詞的品評,兩詞皆是佳作,要分得高下,卻是艱難,恐怕要些時辰。陳堯佐卻是興致極高,細細的品味著,「塵世難逢開口笑,古往今來誰不老。沒想二弟雖是年少,卻是老成持重。這詞果真獨具匠心。」

    陳堯叟也道:「若父親、恩師在此,當為此句浮上一大白。三弟此言真性情,不像那些嬌柔捏造的,雖是細膩,卻是沉重。」

    這詞風不同,便卻是不好分辨,章知州也是難辨,本想判王欽若贏,怕是難以服眾,不得不向范寬詢問。而范寬卻是力捧陳堯咨之作,拋卻華詞麗章,留得精髓,卻又使得章知州心不知味。無奈,便起身朗聲問道:「在座諸位以為,這兩詞何為高下?」

    「三公子、陳堯咨、陳公子……」此起彼伏之聲迴盪著整座望江樓。

    章知州無奈,示意眾人靜下聲來,道:「此回本州與范大人商議,便也是判陳公子取勝。因陳公子勝得兩回,今日比試便以陳公子得勝。」

    王奕突然出聲道:「大人且慢,在下不服。」

    此言一出,頓時議論之聲乍起,有言其無能者,有言其無信者,也有言其一大欺者,不滿之聲、斥責之言滿是的向王奕而去。

    章知州問道:「王公子,有何不服,難不曾本州評判不公。」

    王奕朗聲道:「大人評判,自無不公,但這詞本是不同之詞風,他陳堯咨不循詞風,怎能與報表兄之作並論。這望江樓又多是南部縣人,自是向著他陳堯咨了。在下以為,這一回評判不能以他取勝。」

    陳堯佐冷笑道:「王奕,你龜縮於後,尋人帶試便也罷了,居然出這不知羞恥之言,王都聖賢之書,與你齊名,陳堯佐之恥也。」

    王奕不理會他,這次比試對他而言,必不能輸,為此他請來表兄王欽若相助,卻仍舊不能挽回,「難道這陳堯咨這時文曲之星降世,」很快的他打消了這疑慮,定是輕敵所致,所以,比得第三局挽回,因而不得不出此之言。」

    陳堯咨笑道:「依王兄之言,當如何評判?「

    「當然是我表兄勝出了,你區區小兒哪是我表兄對手。」王奕仍是大言不慚的說道。

    陳堯佐冷笑道:「就是這小兒,卻是贏得你那名滿江南的表兄一回,王公子不會如此健忘吧。」

    王奕理屈詞窮,正諾諾吱吱之時,章知州卻是說話了,只見他站起身子,道:「既是不同詞風,卻是不好言判,不如此回便以平局如何?」

    王奕道:「大人,學生幾人遠離閬州,才到這南部縣望江樓赴約,被陳公子佔足這地利人和。因而,這第三回合,當以遠來之士出題,方顯比試之公正。」

    章知州轉身面對陳堯咨道:「陳公子以為如何?」

    陳堯咨心裡知曉他這是把戲,隨即笑道:「就以王公子之言,這第三局便以他出題吧。」

    王奕冷笑道:「陳堯咨,這可是你說的,休怪我無情。」

    陳堯佐冷冷譏諷,道:「快叫店家準備文房四寶,以免認輸之後又是推脫。」

    這掌櫃也是打趣,聽聞此聲,叫道:「文房四寶奉上。」說著捧出筆墨紙硯,擺到這崇麗閣之中間。

    王欽若、王奕二人被這氣的不輕,王奕冷聲道:「這未免為時尚早。陳公子,你那日寫的對聯與我等,我表兄已經對出,可以一觀。」

    王欽若站起身子,笑道:「陳公子那日出上聯: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在下對這下聯:

    迎客舫,迎客訪,迎客舫中迎客訪,客訪幾人,客舫幾人。

    不知陳公子以為如何啊。「

    陳堯咨笑道:「這還需兩位大人品評。」說完眾人目光都轉向章知州、范寬二人。

    范寬笑道:「老夫對這對聯之事,倒是頗為喜愛。但這幅聯子,上聯絕唱,下聯……卻是有些勉強了。不過,這王欽若公子能得對出,也是殊為不易啊。」

    王奕向范寬拱了拱手,道:「今日咱們這第三回,便以對聯。咱們各出一聯,以一炷香為限,如不能對出便是輸了。不知陳公子以為如何?」

    陳堯咨笑道:「無妨,王公子遠道而來,就由你先出題如何?」

    王欽若臉上笑容鋪面,他自有自信,便笑道:「即如此,在下獻醜了。」隨即看陳堯咨輕搖折扇,笑道「這上聯乃是:

    穿冬衣、執夏扇、不知春秋。」

    陳堯咨聽聞此言,隨即答道:

    「過北門、到南部、什麼東西。」

    此言一出,樓中眾人解釋轟然大笑起來,原來這南部縣城城門朝北,王欽若幾人要道望江樓,皆是過得北門而入,本是譏笑陳堯咨,卻沒想反被譏笑,王欽若頓時,覺顏面掃地。

    忽而,又赧然,笑道,「我出這上聯:

    雞隨犬行,遍地梅花竹葉。」

    原著上樓之時,陳堯咨在前,陳堯叟二人隨行,此言也是給他難堪。

    陳堯咨卻是笑道:

    「羊跟馬走,連路松子核桃。」

    這言一出,也是譏諷他王欽若似是羊馬,只是跟著別人跑罷了。

    陳堯佐笑道:「三弟妙語,委實暢快。」

    王欽若連吃兩個跟頭,性急起來,道:「不要得意,我還有一聯:

    東方朔,西門豹,南郭生,北宮黝,東西南北之人也;。」

    陳堯咨一聽此聯,頓覺不妙,這是諧音聯,這東方朔,西門豹,南郭生,北宮黝,均是歷史之人,卻是姓氏分得四方,極難對出。正是細想,只聽得望江樓之外濤聲洶湧,向東流去。腦子突然得現靈光一閃,笑道:

    「這有何難,我對下聯:

    前朱雀,後玄武,左青龍,右白虎,前後左右其神乎。」

    此言一出,范寬不覺稱讚叫好,「好個『前後左右其神乎,』這上聯出的好,下聯也是對的妙。」

    陳堯咨笑笑,沒有否認,笑道:「王公子三聯已過,該我出聯了吧。」

    王欽若見他全對兒出,工整之極,理屈詞窮起來,只能吱吱嗚嗚說到:「請陳公子賜教。」

    此情看來,這二人是要比的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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