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文 / 宋隱之
眾人聽得他寫的這春字為題之詩,都爭相的看了過來,趙非走在最前,便拿起這書,朗聲念了起來,只見這字走飄逸,文風脫俗,不愧雅士,其曰:
詠春詩篇滿壇飛,帶春情思籠翠薇。大野有春萬叢綠,小院遇春海棠蕤。
春光到處奼紫紅,池塘綠波映春輝。花影春窗淡明月,相對春色把酒杯。
欲趁桃花付春水,堤邊春柳喚斜暉。青山一片春浮綠,庭苑四周春薔薇。
不向春風怨未開,築巢春燕成雙對。江南春雨籠煙寺,北國爭發被春催。
年年有春春年年,年年春色在人間。明春若是再相會,與君詠春再攜手。
這滿篇春色景致長詩,如美景在前,令人不禁心生嚮往,最為妙筆之處,便這每一句,皆有一春字,真春色滿園,皚香四溢,眾人聽聞這詩,都不禁暗自歎服。
陳堯咨絲綢長衫隨風微動,便走出了這酒樓,只是留得幾人在這樓裡嘖嘖稱讚不已。
忽覺身後有人呼喚,陳堯咨轉身一看,原是趙璇走也走出了這酒樓,急匆匆而來,在身後不斷地呼喚他。陳堯咨轉身過來,卻見他已是走了上來,迎風而走,面色有些緋紅,笑道:「陳公子走的可真是匆忙,在下雖是緊隨你身後而來,卻也是追不上你的腳步。」
陳堯咨奇異道:「你沒有與趙公子在一起?」
趙璇笑了笑,道:「家兄倒是為陳公子之才所折服,正在欣賞著你的詩作呢。只是在下見公子急匆匆而走,便追趕而來,還好趕得及。」說話之間,用衣衫輕撫額上汗氣,似是輕鬆一般。
陳堯咨笑了笑,道:「趙公子真是不尋常之人,也為這些閒暇小詩所動,在下倒是佩服不已。」
趙璇笑了笑道:「陳公子此言,在下倒是慚愧了,在下只是想,如是公子與在下親解這詩文之語,不是強過那聽人念誦,這本末相比之事,在下倒是還能分的詳細。」
陳堯咨不禁點了點頭,道:「公子聰慧之人,令在下佩服,這請教不敢擔當,便是探討罷了。」說著,兩人輕步慢移,往墨池書院而去。
…………
正是申時三刻十分,夕陽無限,正是霞染彩雲之時,秋日煙雲楓葉林,淡淡的紅葉浸些九月的淡蕩,使得這書香濃郁之地,更添一分畫中詩意。
陳堯咨回到這楓林小院,才與趙璇道別,卻是沒想到趙璇亦是在這楓林小院入住。小院不大,院中只有一小石桌,幾張小凳,一株楓葉映紅霞。小院亦是有書房院舍三間,乃是三人之所,中間一處為陳堯咨住所,靠近這院子一間,乃是范?起居,而這最後一間,卻是這趙璇之雅居,其他廂房無多,只有對稱兩間,按照這院門排開。
這三人,可謂之不是冤家不聚首,這本是書友同窗之人,卻也是如此的相聚一回,賀山這廝的吹捧,使得陳堯咨與趙璇得以初次相遇,本是兩才學橫溢之人,卻未曾想到以這樣之情,成為這同窗學子。
趙璇笑道:「沒想卻與解元公同窗進學,這倒是奇事一件了。」
陳堯咨亦是不覺莞爾,沒想著俊俏少年不僅是同窗,還是就在這隔牆之遠,不覺笑道:「與趙公子一同進學,可是美事一件啊。」
趙璇也是莞爾一笑。
正是兩人相談之間,范?也回到了這楓林小院。只見他一進門便笑道:「嘉謨,為兄說一事與你,你可是知曉了,趙公子……」正是還未說完,只見趙璇正與陳堯咨在這小院石桌之前,兩人相談甚歡,正是興致正濃,不禁笑道:「你可是知曉了?」
陳堯咨見是范?回到小院,緋紅的面色帶著滿臉笑意,青色的長衫略帶微風,不禁笑道:「范大哥莫不是與劉伶醉酒、共賞竹林去了。」
范?見他如此風趣,呵呵笑道:「非也,非也。為兄今日與李太白同宴春景,正是興致盎然,這才折返。」
趙璇見他說的煞有其事的,不覺「撲哧」的一聲笑出聲來,道:「范兄倒是風趣人物,你二人這一回連吹帶捧的,也不怕笑煞了旁人。」
陳堯咨微微泛起笑意,道:「趙兄此言差矣,既是我輩自認風雅文士,何必計較旁人言。這世間之人,有義士,有狂士,有翩翩君子,也有奸詐小人,人便是稂莠不齊,如是每個人都要顧及旁人所想,這人該是如何個活法,不是讓人為難之極。」
趙璇不覺點了點頭,笑道:「陳公子言之有理,倒是在下落入了這世俗之見了。」說著略微拱手,站起神來,與范?施禮。
范?笑了笑道:「嘉謨心懷寬廣,與家父倒是有得一比了,怎會想及這些小事。」
「嘉謨,」趙璇聽他呼陳堯咨這二字,不覺問道:「陳公子乃是表字嘉謨?」
陳堯咨笑了笑,道:「正是如此。」
趙璇笑道:「既是同窗,咱們便可以表字相稱,在下草字子璇,嘉謨可是知曉了。」
這趙姓二位公子,他還真不是多熟悉,這才知曉這少年表字,不覺笑道:「在下倒是冒昧了,子璇真是玲瓏人物,考慮的如此周全。」
這范?又湊了這熱鬧進來,三人就在這楓林之下,小石桌之前,雖是無酒無茶,三人也是興趣相投,這范?出言風趣,陳堯咨錦上添花,使得趙璇知覺身在笑林,如春風拂過。
正是幾人閒聊之時,卻見一中年文士走進了這小院,其人身著文士衫,頭戴帕巾,盈盈邁步,雙手背向身後,見陳堯咨幾人,開口笑道:「幾位可是這墨池書院,入住這楓林小院的學子?」
陳堯咨幾人見有人進來,不覺轉身過來,見他如此之問,心中不禁疑惑起來,三人對這文士施禮,范?笑道:「我等三人,正是住著楓林小院,不知先生到此,可是有何見教?」
這文士捋了捋鬍須,自是受了這一禮,笑道:「老夫姓齊,添為這墨池書院教習,見有人在此,興致偶來,便走了進來,見幾位言談風趣,不覺出言相擾。」
三人點了點頭,原來這人乃是書院教習,幾人忙的行禮,這夫子說話之間,倒是也中規中矩,陳堯咨道:「夫子起來,還請入座。」
齊夫子那雙身後藏袖的手一直未曾移動,此時見幾人相邀,如小李飛刀般的伸出,忙擺了擺手,道:「這倒是不必了,幾位公子既是住在此處,老夫本不欲打擾,只是在下有一小友,甚是喜愛此處楓林晚照,這小院又是清幽之極,望與幾位公子相喚一住處,不知幾位公子意下如何?」
范?奇了,他也喜愛這小院之極。這地處清幽不說,便是隔牆那芙蓉書院,平日裡也少不得見著些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的,怎能便輕易地讓與別人讓出,隨即道:「這楓林小院,乃是楊院士所親批,我等三人入住,這要是隨意的便更換了,怕是不好遇楊院士交代啊。」
這廝也知曉這打太極了,陳堯咨沒有白教一回,把這責任往院士頭上推,這書院就楊院士最大,誰能管的著他,這齊夫子再大,手掌還能翻過天了。
齊夫子見他幾人不肯,略微捋了捋鬍須,微微笑道:「幾位公子不必擔憂,這小院清幽,乃是讀書之佳處,這住處找換,可以包在老夫身上,令給予三位公子紋銀白兩算是略作賠償,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正是:閒觀撲紙蠅,笑癡人自生障礙;靜覘競巢鵲,歎閒人空逞英雄。這小院竟是如此惹人喜愛,且看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