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卷 雁塔題名 第七十三章 誰為狀元 文 / 宋隱之
章大人的一番言論,陳堯咨也是震驚不已。.|com|沒想到這本就是合謀黨項、賣國求榮之人,居然說出了這一番言論,就連范寬也吃驚不小。
蜀王趙元侃想了想,笑道:「這章大人朝中必有同黨,咱們若是不揪出此人,恐怕這朝中將無寧日了。」
陳堯咨心裡還是想著章知州的話,這些書聲士子,詩詞歌賦,真的是在敗國,還是在強國。他不在朝中,本不應該插手此事,但太宗正是因他身無官職,才避免了官場爭鬥,能無所顧忌。
蜀王心裡知曉,這章大人口中是不能知曉什麼線索了,揮了揮手,讓這幾人把他帶了下去。又命人去帶王縣令上堂。
陳堯咨忙的阻止了他,道:「既然這章大人都問不出所以然來,那王縣令定然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蜀王問道。
陳堯咨拿著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想尋思一些辦法。想著自己自從在南部縣而來,遇到的事哪些不是一番風順,突然,腦海裡蹦出了一個人影。
陳堯咨微微笑道:「王縣令不會說,那王縣令的公子王奕,也在大牢吧。」
蜀王點了點頭,「這刺殺朝廷命官、勾結外族可是欺君大罪,是要滿門抄斬的,那王奕想來離死不遠了。」
「不,」陳堯咨搖了搖頭,笑道:「咱們今日就問他,這王奕的嘴可比那兩人好撬,說不定他會全盤招來。」
蜀王會意一笑,忙的命人去押著王奕走了上來。王奕這些時日,從縣令公子、州府舉子,徹底的成了階下之囚,本是富貴公子,過慣了錦衣玉食的他,怎麼能受得聊這些刺激。
陳堯咨看著渾身的凌亂,衣衫不整,再也沒有了當年的風度翩翩,綸巾羽扇,心裡不禁有些歎息起來。望江樓之上的身影依稀的浮現在眼前,陳堯咨很難把那位俊秀公子與眼前的階下之囚相提並論。
王奕眼神閃爍,似是迷茫不已,看著堂上之人,心裡不知長短,待看到陳堯咨之時,雙眼突然睜了開來,瞪的老大,眼冒著精光,看著他,雙眼卻不動了。
「王公子,」陳堯咨微微一笑,拱了拱手,笑道:「咱們又見面了。」
「陳堯咨……」王奕口中恨恨的道,緊咬著嘴唇,道:「沒想到,真是沒有想到。」
「沒想到什麼?」陳堯咨笑道。
王奕歎了歎氣,道:「章公子欲在下屢次皆想置你於死地,可是在下二人都一敗塗地。我時常尋思,你為什麼就如此好運,原來是有王爺相助,難怪如此,是在下們這些人以卵擊石罷了。」
陳堯咨搖了搖頭,笑道:「這與此事無關,今日請你來,一來也好與咱們敘敘舊,畢竟你我二人算是同鄉,你曾與我二哥齊名。咱們總該好好談談吧。」
「你要談什麼?」王奕哼了聲,問道。
「不談什麼,」陳堯咨笑道:」問問你與墨池書院齊夫子是何關係,為什麼他總是如此袒護你二人呢?」
「齊夫子?」王奕蹙眉一想,道:「那齊夫子是章公子的舅父,而在下與章公子相善,這才能與之交好罷了。」
陳堯咨點了點頭,笑道:「恐怕沒有這麼簡單,那齊夫子與你非親非故,怎麼會袒護你,依在下猜測,是你父親也與齊夫子交好吧。」
王奕心神一震,看了看他,眼睛不禁眨了眨,冷道:「是又如何,家父只是與齊夫子交好,又不是結黨營私。」
「無事,」陳堯咨仍是笑道,「自然無事,但這足以證明,你並非與章公子交好吧,你二人是如何相識的,不會是如同咱們兩人那樣吧?」
「當然不是,」王奕臉上一絲得意,道:「章公子與在下自幼便相識,這有什麼稀奇的?」
「不稀奇,」陳堯咨笑道,「你與自幼章公子相識,那章大人與王縣令是多年交情了。「
王奕冷笑道:「那是自然,誰會像陳大人,毫無交情,憑著一張聖旨陞遷的。」
「原來是這樣,」陳堯咨笑道:「王縣令在閬州已有十幾年了,而章大人在成都府,才不過區區三四年時光,你與章公子也不是幼年了,那兩位大人是何年便相識?」
王奕一聽,忙的道:「這無須你管。」
陳堯咨一笑,臉色突然變得鐵青,衣袂一揮,冷聲笑道:「你今日不想受這皮肉之苦,最好從實招來。」
「你敢!」王奕大聲怒道,「我有功名在身,見官不跪,不受刑具,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規矩?」陳堯咨冷冷一笑,「規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讓人改。今**牽扯反叛之罪,豈能不上刑法。」
「來人,大刑伺候!」
王奕一聽,臉上頓時嚇得鐵青,他從來沒有受過這些刑具,可對這些刑具,他從不陌生,王縣令審案,豈能無刑具在旁,他看的自然不少。有痛死昏去的,有當場流血的,更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陳堯咨看他嚇的臉都變了色,心裡暗自一笑,肅然道:「王奕,你今日可是要說,還是要試試這刑具的滋味,你自選吧。」
「你……」王奕指著陳堯咨,驚的說不出話來。
「上刑具!」蜀王見此,大喝一聲。
王奕嚇的渾身一抖,忙的跪了下來,急道:「我招、我招……」
蜀王揮了揮手,笑道:「早知如此,為什麼不早些說呢,非要走到絕路。」
陳堯咨看了看蜀王,心想這王爺還有些心思,這一震一喝的,王奕沒見過什麼世面,還真被喝住了。
「那你告訴王爺,王縣令與章大人是怎麼相交的?」
王奕沉思了片刻,道:「有些模糊,只知道父親常提及,章大人乃是他舊年至交,兩人在吳王麾下任職之時,兩人便素善。」
電~腦訪吳王?」陳堯咨看了看蜀王,蹙眉沉思了起來。
蜀王趙元侃更是驚奇不已,此案怎麼牽扯進了吳王,這就難以圓滿了。官家素來不喜王爺相爭鬥,而今此案卻扯進了吳王,他也不得不細細思量了。
「五弟?」蜀王沉思著,口中喃喃的道。
「你可知道,欺瞞王爺,罪名不輕!」范寬見此,急忙道。
王奕搖了搖頭,忙道:「在下怎敢欺瞞王爺,可這是家父所言,在下也是聽聞而已。」
蜀王揮了揮手,命人把這王奕帶了下去,這審訊也就此終止了。王奕說出了吳王,這不得不令蜀王謹慎而行了,不管是否與吳王有關,這都涉及皇家內事,陳堯咨也不便插問。
蜀王看了看兩人,歎了歎氣,道:「范大人,嘉謨,你們二人認為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范寬想了片刻,道:「王爺,吳王不管是否對此案有關,咱們都必須謹慎。吳王位在揚州大都督、淮南忠正軍節度,與王爺皆屬正一品銜,這要處理不當,咱們反被倒打一耙,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蜀王默然點頭,道:「那咱們該如何是好?」
范寬粘著鬍鬚,想了想道:「王爺立刻對朝廷上奏,此案所有詳情一字不漏,至於吳王之事,王爺大可不必顧忌,直言便是,陛下自會有斟酌。」
蜀王點了點頭,道:「本王這就上奏,加急送入汴京,想來過不了幾日,便有消息。」
陳堯咨與范寬點了點頭,也贊同此意。蜀王當即寫好奏折,命人送入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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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這幾日有些心思不寧,看著御花園爭相綻放的桃李,突然湧出一股沒有來的倦。就連吏部尚書郭大人稟明今歲恩科一事,也沒有了興致,只是問道:「這今歲會是,三甲是誰?」
郭尚書忙拱手道:「陛下皇恩浩蕩,今歲恩科,比往年添了不少舉子,這三甲,老臣親自閱卷,特來呈現與陛下定奪。」
太宗點了點頭,拿過一疊卷宗,仔細的看了看起來,一疊卷又一卷的翻過,太宗專注了起來,似是忘記了眼前的尚書大人。
看了許久,太宗搖了搖頭,道:「這些卷宗,美則美矣,可言語空洞,毫無實意,吟詩賦文還可,真要能入得朝堂,又是一群酸腐的書生而已。」
郭尚書一聽,老臉頓時漲紅的脖子都粗了,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了。
太宗有些倦怠,隨手的有從中拿出一卷,仔細的看了起來,幾句之後,微微點了點頭,聖顏有些舒緩,微微一笑,又是接著看了下去,居然忘記了拿筆注寫。
「好!」太宗一拍龍椅,站了起來,嚇得郭尚書一身的驚汗,看這管家言笑起來,才偷偷的抹了一把冷汗。
「果然是好文,此文氣勢磅礡,針砭時弊,這才是棟樑之才。依朕之意,這比那些酸腐的駢文好的不知多少倍。」太宗笑道,一掃方纔的倦意,笑道:
「此文,可為狀元。」說著,手拿御筆,大手一揮,點了頭名。
太宗拿起文章,仔細的看了看,道:「此文風,與柳卿之文風甚似啊。」
郭尚書一聽,心裡一驚,道:「可那陳堯咨並未參加今歲科舉,那會是誰?」
太宗呵呵一笑,「咱們一看不就知曉嗎?」
話才說完,便撕開那卷宗的糊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怎樣朕所言不差吧。」
郭尚書接過卷宗一看,這名下赫然寫著三個字:陳堯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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