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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一章清語自樂說佳人 文 / 宋隱之

    過了片刻,趙璇頓覺耳旁沒了聲息,不覺轉身一看,卻見他正在臨貼練字,心思歡喜不已,柔唇不覺微微淺笑,看來他還是能受自己管束的|com|

    可這男人,畢竟如那流水,豈能賭的住的,就是他身在此處,怕是早飛了老遠。趙璇只覺心裡美滋滋了一回,也不忍看他這般委屈,笑道:「你為何不去了?」

    陳堯咨抬頭看了看她,道:「你不是說不讓去嘛。」

    「誰不讓你去了,別人遞請柬上門,你卻如此不通情理,這要傳了出去,這長沙城豈不是又要流言傳遍市井了。」

    陳堯咨心裡不知道她如何做想,看了看她,道:「那依你之意,我當如何呢?」

    「豈能負了別人心意呢,你還不快去?」趙璇瞪了他,不在理會他了。

    「真的?你真的讓我去?」陳堯咨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忙的揉了揉,確認自己未曾聽錯。

    「你願信不信,愛去不去,管我何事?」趙璇氣呼呼的道。

    「好好」陳堯咨忙的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嗖』的一聲,早已跑了老遠。

    「你……」趙璇看了這急如閃電的身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男人都是這般的德性,去見那些女子,都是飛似的一般。好似自己從無吸引之力,怎能令她欣喜。

    「哼」柔荑輕甩,棋盤的棋子散落了一地,只有她粉臉粗紅的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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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這趙璇看他這般的欣喜的跑了出去,無端的又生了氣來。但說陳堯咨問明了掌櫃那「麝香樓」的位置,理了理長衫,逕直的走了而去。

    可要說到這逛窯子,他卻是頭一回。前些日子與范漘倒是去了那麼一回,可那一回不是去找樂子,他是去收拾人去了,今天不一樣,這艷陽高照的,最適合遊山玩水趣。

    長沙城不比成都府,在成都府,走在大街上,都有幾人與他相熟,可在長沙城,他陳堯咨還是放屁都不響的人,在說這學子都快集聚至長沙城了,就算要隨便在路上找個讀書人,也能胸中筆墨萬千言。

    三三兩兩的學子你來我往,這長沙城算是書生卷濃了。有人說,荊楚多才,於斯為盛,這話看起來,的確不假。

    來到這麝香樓,已是快至巳時三刻了。雖是白日,這麝香樓居然也是盈盈門客,三兩的學子在這裡與這些姑娘們打笑著,看那些學子們搖曳著身姿,怕是比這些姑娘們扭的更俏麗。

    「學術滋生**,這話果然不假。「陳堯咨心裡暗暗的道,」這些學子們,不去溫書,居然跑來喝什麼花酒,這風氣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的,開來這個王朝的衰敗,絕不只是皇帝的行為。若是把這些人拿去治理國家,豈不是把百姓的稅收都送到這裡來了。」

    艷陽照進了這麝香樓,陳堯咨走了進來,立即便有姑娘迎了上來。

    「這位公子,可是到咱們麝香樓溫書來了?」那脂粉之氣濃郁,一股胭脂透香而來。

    陳堯咨頓時打了個寒顫,搖了搖頭,也不說來。

    「哎喲,這位公子,難道你來這裡不是溫書的?」

    這不是屁話嗎,誰那麼蠢,到這裡來不喝花酒,跑來溫書。這時,隔壁的樓台上傳來嘻嘻的打鬧聲,「公子好壞,不是再誦《論語》麼,怎的到奴家懷裡來了?」

    「唉,聖人云:食色、性也。我輩豈敢相違?」那一人哈哈笑道。

    「果真畜生」陳堯咨暗罵了一句。從懷裡掏出了一張請柬,遞個這姑娘。

    「原來是貴客啊,奴家就說嘛,公子怎麼瞧上了奴家這些胭脂俗粉?」她呼來丫鬟,領了陳堯咨往樓上而來。

    穿過這珠簾盈門,便來到了這香閨小院。

    「請公子稍等」那丫鬟微微施禮,便走了進去。

    陳堯咨往對嘍看去,卻見著了那方才大呼聖人的年輕的華服公子,手執折扇,左擁右抱的,好不快活,卻是不見一本《論語》在什麼地方,但見兩個如水的姑娘香巾輕搖。

    「唉,果然是**,這年頭……」陳堯咨搖了搖頭,他或許都忘了,他也是來逛窯子的,可似是沒有給錢,便不算逛了吧。

    「陳公子,小姐有請。」這丫鬟輕聲道。

    「哦、哦」陳堯咨緩緩回過神來,嘴角微微輕笑,自己還真有欠賬的潛質。

    走進這香閨,陳堯咨頓覺那淡淡的芬芳襲來,幾株芳草在珠簾的台前微微的迎著朝陽,珠簾的身後,便是那絕色的身影輕坐在案幾,纖手按琴,水眸盈盈脈脈而來。

    「陳公子光臨,妾身有失遠迎,望請恕罪。」檀口輕啟,熙雲清脆的聲音傳來。

    「哪裡哪裡,熙雲姑娘言重了,今日前來,不過赴約而已。」陳堯咨深呼了口氣,他喜歡美妙,但卻不喜歡濃郁的脂粉氣。這些女子雖是不可置否的身不由己,可在此光顧的,無外乎是那些達官貴人,為政一方之人,這大宋朝堂,若都沾染上了這脂粉,那大宋江山豈能不拱手相讓。

    范仲淹、王安石,這些響徹史書的名字,那個不是被那些紙醉金迷的酸腐所擊退。在朝堂,他們張口聖言,閉口祖訓,可在這青樓,他們便只是風花雪月,其他隻字不提了。

    「陳公子,在想什麼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陳堯咨轉過頭去,卻見熙雲已經起身,輕移蓮步,走到他身前道。

    「無事,只是想著,熙雲姑娘邀在下前來,不知有何要事?」陳堯咨微微而笑。

    「你這人啊……「熙雲搖了搖頭,別人到青樓,都流連忘返,可這人倒好,反倒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人心裡摸不著頭腦。

    「妾身只是想請陳公子討教些許詩文?」熙雲笑道。

    「詩詞?」陳堯咨忙的搖了搖頭,「這東西最是麻煩,在下才疏學淺,不敢妄言。」

    熙雲從丫鬟手裡接過清茶,捧到他身前,笑道:「陳公子可真會玩笑,你可是柳學士的門生,你若是不知,還有幾人可知了?」

    陳堯咨一聽,頓時心裡一緊,「不知姑娘你怎會知道在下師出?」他拜在柳開門下,這雖不是秘密,也不是天下皆知,這熙雲既然知曉,定是對他有些詳知。

    熙雲淺笑道:「陳公子說笑了,你是柳學士的門生,誰人不知。妾身還聽聞,今歲的文人雅集,評判者就有留學生的知己王禹偁王大人,陳公子可是志在必得啊。」

    陳堯咨心裡更是疑惑,這文人雅集,向來不洩露評判之人的姓名,就是為防這些學子們暗地打聽,所以他也不知,沒想到這小小的女子,居然能夠知曉,看來此人,頗不簡單。

    「熙雲姑娘說笑了,」陳堯咨微微搖頭,「這文人雅集,誰不想爭鋒,可在下知曉自己的斤兩,一切隨緣吧。」

    「好個一切隨緣,」熙雲咯咯一笑,美目流轉,「陳公子心性豁達,果然不同凡響。」

    陳堯咨輕輕的端起清茶,用茶蓋撫了撫漂浮的茶——然的閒雲野鶴罷了。閬苑瀛洲,金谷凌樓,美不如茅舍清幽。野花繡地,莫也風流,也宜春、也宜夏、也宜秋。此不是更美哉。」

    「是啊,美哉美哉」熙雲有些癡了,志同者甚少,聽到陳堯咨之言,心裡頓生出嚮往的情懷,那些日子,她也曾無拘無束,放野蒼穹。

    「依妾身之言,有一去處,最適公子居所。」熙雲笑道。

    「什麼去處?」陳堯咨問道。

    「廣闊之地,綠野蒼穹,一望無垠,莫過於大草原了。」熙雲輕聲柔道。

    「草原?」陳堯咨搖了搖頭,「草原雖美,並非是吾鄉,豈能有這閒情。」

    熙雲也不管他,笑道:「那可是甚為可惜了。」

    陳堯咨起身,伸了伸腰,笑道:「熙雲姑娘難道是邀在下來談及那草原的?」

    熙雲忙的心裡一顫,剎那見臉上變幻,笑道:「妾身今日是邀公子相助。」

    「哦?」陳堯咨奇道,「在下可有何能幫的上姑娘的?」

    熙雲笑道:「他日文人雅集,妾身將獻上一曲,可卻是苦無好詞,妾身想請公子填上一詞,妾身譜曲,這豈不是沒事?」

    「要我填詞?」陳堯咨心裡一想,笑道,「這長沙城聚天下學子,熙雲姑娘何不找其他名士,非要找到在下呢?」

    熙雲嬌媚一笑,依稀的萬種風情流露在俏臉上,柔聲笑道:「這長沙城裡,陳公子已是出類拔萃之士,長沙城的歌女們,誰不想幸得公子一詞,妾身又何嘗不是如此?」

    陳堯咨沒有說話,這熙雲見此,忙的喚來丫鬟,捧來文房四寶,只等他揮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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