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二章抽絲剝繭 文 / 宋隱之
第一百二十二章抽絲剝繭
第一百二十二章抽絲剝繭
「不錯,」陳堯咨點了點頭,「今日公主不是對在下說,從未發過任何施令嗎,可顧大哥卻多次受人宣公主旨意,尤其是居然要今晚徹夜趕路。若是如此,咱們定然走不出這山路,他們若是埋伏,豈不是正中下懷,佔盡了天時地利?」
「不錯,」趙璇沉思了片刻,笑道,「咱們欲要尋這些,還得從那幾個刺客入手啊,你們抓的可有活口?」
「有,」顧承棟點頭道,」方才嘉謨箭出必中,正是射中了其幾人肋骨,不至斃命,末將這就去將他們帶進來。」
「你的箭術,倒是越來越精湛了。」趙璇笑道。
「托公主洪福,還能打下幾隻大雁來。」陳堯咨微微一笑。
趙璇白了他一眼,唇邊微微的笑意如那晶瑩圓潤的珍珠,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愛之心。陳堯咨暗自定了定心神,眉心微動,暗道這公主,男兒裝扮之時,只覺有幾分英氣,這女兒裝了,綾羅披細腰,霞冠搖曳,這女兒家的柔美便自覺流露,風情無限。
「公主,這幾個刺客帶到「顧承棟走了進來稟告,也打斷了陳堯咨的遐想,他暗自罵了這不懂風情的蠢貨,怎麼盡擾人好事,心裡不覺又對這老粗鄙視了一番。
「跪下」兩旁侍衛大聲怒喝,把這幾人腦袋往地上一按,一腳踹在推腰處,這幾人的膝蓋不得不彎曲了下來。可身彎人不屈,這幾人雖是跪下,卻昂著頭,如倔強的驢子,一言不發。
「哼」幾人冷哼了一聲,最高大那人冷哼了一聲,掃了一眼眾人,待看到陳堯咨之時,頓時眼裡若冒出了火一般,咬牙切齒的恨了他一眼。
「這樣也好」趙璇也不在意,笑道,」蒙著個臉都還能無愧於天,本宮倒是佩服之極,本宮倒要看看你們的真面目。」
話才落音,他突然喝道:「扯些他們的面紗」
顧承棟早就手癢難耐了,聽得這號令,急忙身處雙手,頓時這些人黑紗落地,顯出了一張張臉來,這些臉什麼樣,陳堯咨也說不清楚,但在最後一個女子,他卻大吃了一驚
「是你?」
「哼」這女子冷哼了聲,臉頭轉向一側,不理會他。
「果然如此,本宮身邊,還真藏了內奸啊含珠,你倒是膽大,這麼幾年了,一直呆在本宮身邊,本宮居然未曾察覺?」趙璇自嘲的笑道,原來這女子,便是陳堯咨找趙璇時,那攔住他去路的小侍女。
「果然,狡詐之人,必定是這樣,是鬼鬼祟祟的。」陳堯咨深有同感般的笑道。
「你才是鬼鬼祟祟」含珠也不含糊,瞪大了眼睛望著陳堯咨,毫無一絲畏懼。
「喲呵還真喘上了「陳堯咨哼哼的笑道,「你不是阻撓我嗎,若不是我,怕是你們已經在那幾十里山路前等候了吧」
「不錯」這含珠雖是女子,卻也有不輸於男兒之豪氣,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冷道:「若不是你,這公主早成了我們劍下亡魂了,這不過是你們走運罷了。」
「這倒是很難說,」陳堯咨搖了搖頭,笑道,「說不定你們遇到什麼倒霉事,或者野外晚上膳食不好,或者傷了風寒什麼的,等到我們到了,你們早跑去找郎中了,哪有心思殺我們。」
「哼,花言巧語,怪不得……」
「含珠不准胡說」那男人怒道,身旁的軍士見此,頓時兩人一腳踹兩位過去,」啊「的一聲,疼痛難忍,便隨地倒了過去。
「難怪什麼?」陳堯咨見那男子昏迷了過去,也懶得去給他潑冷水了,在他心裡,這含珠的嘴是最容易說話的,若是沒有這男子在場的話。
「沒什麼,你絕不可能從我嘴裡知道一個字。」含珠也不說話了,依舊抬著她的頭,雙眼眸子裡若火焰在燃燒,但卻身處淡然,隨時準備慷慨赴死。
「這倒未必,」陳堯咨笑道,「若是你不說,那才是最好」
「哼」含珠不語。
「嘉謨,你這話什麼意思?」顧承棟蹙眉問道,他知道這廝心思極多,便是連安富那廝骨氣的嘴硬漢子,他也有辦法撬開他的嘴,何況是個小姑娘。
「你們別急,」陳堯咨笑道,「他們既然想我們早赴黃泉,我們正好送他們上路。」
「你要殺了他們?」趙璇問道。
「不」陳堯咨搖了搖頭,指著昏迷的黑衣人,冷笑道,「她若是不說,我便剮了這混蛋。一刀一刀的剝皮,能一百刀殺了,絕不在九十九刀讓他死」
「你敢,畜生」含珠急聲大罵,「我便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為什麼不敢」陳堯咨冷笑道,「你們殺我們是天經地義,我們要殺你們,便是要早天打雷劈了,這是什麼道理?」
「就是,」顧承棟大咧咧的怒道,「老子行伍這麼多年了,殺過的人都說不過來,要找老子填命的鬼多的多了,你算什麼東西」
趙璇見他兩人一搭一唱的,也不迴避,饒有興致的看著幾人你言我語,所謂身在局中不知迷,她倒是如同局外之人,絲毫沒有自己被刺的憤怒的覺悟。
「潑醒他」陳堯咨走到這人身前,冷笑道。
「你要做什麼?」含珠見他得瑟的模樣,心裡不禁有些疑惑,陳堯咨的性子,她絕不陌生,雖然只是一介小小的書生,可這個書生不是,他要隨便起來,很難堪稱人。
「不做什麼潑醒了好剮,這樣才知道痛」陳堯咨從懷裡掏出那把小劍,心想這玩意還真是不錯,既鋒利,有實用,還真不愧那熙雲拿的出手得東西。
「你……真是瞎了眼」含珠冷笑道。
「在下眼裡很好,亮著呢」陳堯咨冷笑,從她身上扯些一根青絲,放在這小劍上,輕輕的一吹,髮絲從中而斷,可見這劍身之鋒利,不可不謂之吹毛斷髮。
軍士端來一桶水,朝那人身上一潑,那人若被灌的憋了氣一般,突然醒了過來,突然見陳堯咨手中的在燈火下恍亮的耀眼的小劍,不禁大驚,怒道,「你……你這是從何而來」
「這你無須多問」陳堯咨回道,「你只管挨打就行了,其餘的事,就讓含珠姑娘代你說吧」
「你……」那人見緊身逼來的鋒利的劍,不禁臉上大變。
「哈哈哈哈」
陳堯咨正要接近之時,他突然大笑起來。
「每個人心裡恐懼之時,都會有不同凡人表現方式,有人發抖,有人打顫,有人驚的臉色發白……當然,放聲狂笑也是一種」陳堯咨見他放聲大笑,不覺一愣,隨即笑道。
「放屁」那人冷笑,「老子就是被千刀萬剮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那你浪笑個屁,」顧承棟冷笑,轉身施禮道:「公主,依我看來,陳公子不如一刀切了算了,咱們再換個俘虜,末將還真不信這個邪了,他們的嘴是被泥封了的怎的。」
趙璇微微一笑,搖了搖螓首,沒有言語。她知道,這其中必有古怪。而陳堯咨心裡也疑惑,這人既不是害怕,也不是狂妄,難道他是自卑?他心裡暗自否定了,這殺手哪有自卑的,殺人也是要勇氣的,便是若自己,若真要一刀剮下去,別說是別人,連他自己都受不了。因而,說大話只是嚇唬,威脅才是王道。
「那倒也是,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人,」陳堯咨似是給這人打了保證一般,笑道,「可是我信不行,還得大家信才好,我這劍也不甚鋒利,說不定一刀劃步下,還要扯上幾刀才好」
「你……你不准用那金劍」含珠見此,急忙道。
「為什麼我不能用?」陳堯咨一聽,頓時疑惑問道,「這可是我的,我怎不能用,非但可用,我還想怎用,就怎用。」
「哼這絕不是你的,它不屬於你」含珠冷笑,但語氣裡暗含著堅定,不可置疑。
「不屬於我?難道是你的,愚蠢」陳堯咨冷笑,暗道這人莫非與她扯上了關係,這麼一來,這遇刺一事,便變得有些複雜了。
「不准胡言亂語」那黑衣人怒道。
「你睡下吧」顧承棟眼尖,一腳踹了下去,那人又是一聲悶哼。
「你……你們……」含珠見到那人悶哼的疼痛,不禁大急,「你們把他怎樣了?」
「就是一腳而已」陳堯咨笑道,「當然,他待遇如何,就要看你是否能聰慧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堯咨看了看趙璇,又對含珠笑道,「公主待你有恩,你為什麼要欲殺之而後快呢?」
含珠看了一眼趙璇,眼眸裡如有些恍惚,半響道:「道不同,不相為盟」
「那好,這也可理解」陳堯咨點了點頭,雖然她說了等於沒說,但他卻覺得這是好的開始。隨即笑道,「你才如大帳之時,你們看到我的小劍,都有些眼神驚異,刺公主那人更是目光發呆,這不是刺客所謂吧。」
「你想說什麼?」含珠問道。
「你認識這寶劍?」陳堯咨問道。
「不關你的事」
「這很難說,」陳堯咨看了看倒在地上那人,意味明顯,笑道,「你若不說,他便有難了。」
含珠看了看那人,俏臉漲的通紅,怒道,「你……你,你想怎樣?」
陳堯咨拍了拍她的肩,笑道,」我從未想過怎樣,只想知道,這小劍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含珠冷笑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因為你說了,我就放你們走」陳堯咨笑道。
「你能做主?」含珠看了看趙璇,嘴裡儘是嘲諷的意味。
「他能做主」趙璇秋水般的眸子望了陳堯咨一眼,毫不猶豫的道。
「哈哈哈哈」含珠大笑,「一向主見夫人公主,居然也會聽一介書生之言。陳堯咨,你果然不同凡響,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陳堯咨心裡一笑,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有怎能聽不出其中的意味,趙璇聞此,都圓潤的臉蛋兒通紅,他又何嘗傻癡。
「難怪你能得到這小劍,這也不奇」含珠慘然一笑,心裡第一次對主上的決定有了一份懷疑,難道她早已知曉這次刺殺必定失敗。
「你的話中有話」陳堯咨沉默了片刻,哼然一笑道。
「我的話只能說到此,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含珠再也不肯多說,昂著美麗的臉蛋,心裡打定了主意一般。
「那好,你不說,且讓我猜猜,你定是遼國人」
「你……你怎麼知道?」含珠聞此大驚,睜大了雙眸看著陳堯咨,眼裡儘是疑惑的眼神。
「看來我說的是真的了」陳堯咨看他的模樣,笑道。
「胡亂猜測,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含珠冷笑道。
「好吧,我告訴你」陳堯咨頭微微一偏,眉眼一挑,心裡大有得意的表情,笑道,「你們刺殺的用的是劍,可你們卻用的書劈砍,哪有寶劍這麼用的,這是你們遼人的武器的刀法。」
「只是因為如此,便這麼猜測嗎?」含珠突然笑了起來,仿似在笑他的無知。
「這不過是方才猜測罷了,」陳堯咨笑道,「你們遼人做事,最喜備足糧水,遊牧而居,此多年之風俗,方才見你們快馬如斯,馬上功夫如此嫻熟,有跨馬捉人的功夫,這必然是從小諳熟此道,否則怎麼會這麼利索。」
「這也不過是你的猜測。」含珠冷道。
「不錯,這也是猜測,」陳堯咨不可置否,接著道,「最主要的,還是這把小劍」
陳堯咨拿著手中的劍恍了恍,笑道:「你們對他最是忌憚,這劍上些許文字,我卻一竅不通,這不得不說這些玄乎其玄,若是我沒有猜錯,這必定是遼國的文字。」他拿著那劍恍了恍,只見那劍身之處有幾個小字,但是何字,他卻不識。
「那為什麼不會是吐蕃、黨項文字?」含珠道。
「黨項文字,我自然知曉,」陳堯咨笑道,賀山對黨項文字,也不是陌生,他怎麼會不知,「至若吐蕃文字,都彎彎溜溜,那會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