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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文 / 宋隱之

    第四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第四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任何想要改變現狀的唯一辦法,就是從新開始,且決不能考慮現在與過去,只能想著將來。瞻前顧後,總是一種大忌,但凡是這類想法,從來沒有成功的例子。

    要變,就要新;要革,就要棄;抱著老底啃不是辦法,總有一天,老底會有被啃完的一天,所以只有新,才是生存的遏道理。

    陳堯咨想要新,他給太宗說了這一番話,雖是說的不過是一壺濁酒而已,卻暗含了棄舊取新的道理。可是他也知道,如今的太宗皇帝,朝危旦夕,豈能有這一番心思。問及他這些,不過是想太子能有一番遺志,大宋朝的弊病,能得以解除。

    或許在放在當年的晉王,決計不會在說出『在德不在險』的話來,因為這一番正氣凜然的話,給大宋朝帶來了無邊的苦楚,幾十萬禁軍加之邊境的混亂,可以說都與這繁華的汴京城有關。

    昔年賈長沙說秦始皇「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而今看來,雖民心所向,無險亦無法長久。

    陳堯咨雖是有心,卻也無力,畢竟他如今不過是十二品,六品加六品而已,放屁都不響,何況是說話,出了在樞密院與皇帝面前混的風生水起,其他的地方能不能買賬,還是個未知數。

    陳夫人是這些日子裡最忙碌的人了,原因無他,陳夫人總想著給陳老2娶個媳婦,可陳老2身懷公務,尷尬不已。這也有原因,柳夫人早些天便與陳夫人商議,柳府與陳府的婚事,已經如此多年,該是找個日子把這事給辦了。

    可陳堯咨並不傻,對於娶媳婦討老婆的問題,總是抱著保留態度,但從陳堯叟的身上他便有這麼個想法,他腦子裡總是把結婚前的結實飄逸與現在枯瘦風塵的模樣一比,不禁要打寒顫,這就是結婚的壞處之一,直接使得人體質變化;往日到千金樓喝花酒時,陳堯叟總能走在最前面,而今的陳堯叟,卻是平日裡大門不出,估計而今那狀元坊在哪條街都忘得一根二淨了。於是他認為,過早結婚,對男人來說,並非是什麼好事

    所以陳夫人說起此事,他腦子靈光一轉,直言二哥陳堯佐功名在身,卻未曾結親,自己不可在兄長之前,這堆大道理雖是看似荒謬,可在陳夫人眼裡,卻是極為孝道的,所以她想也沒想的便認為了此事合該有個著落了。於是,陳夫人為了此事,多日奔走,托了媒人說和,倒是上門提親的不少,可陳二公子看的上的寥寥無幾。陳夫人悵然,這兒子生的差了,讓人操心,若是生的太優秀,更讓人揪心。

    作為擋箭牌的陳二公子心裡自然有數,他也無法,只能見招拆招,仿似打不完的太極一般,道一時半刻的化解了自己的危機,可他也深知,這絕不是長久之計,他總要成家立業,如陳堯叟那般,每日和媳婦呆在一起。

    日子久了,卻是什麼都放下了一般,陳堯咨在扮演著自己的無憂無慮而驚險刺激的角色。因為這些日子,到陳府來的最多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太子太保呂端,陳堯咨在宮裡最久,也是最受常見,幾乎天天在帝王身前,對太宗的一眼一行,自然瞭如指掌,這些信息都是他們需要知道的,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手機,用腳跑是最好的技術了。

    月色朦朧,陳府裡依稀平淡。

    「嘉謨,不知這幾日,陛下可好?」呂端也不多話,直言問道。」陳省華也點了點頭,道:「如今聖上已經幾日不早朝了,每況愈下,咱們得多做準備啊。」

    「今日傳了兩次太醫,「陳堯咨歎道,「看陛下面色枯黃,手起無力,進食甚少,怕是太子要稍作準備。」陳堯咨搖了搖頭道,「相信如今一舉一動,已經被人看在眼裡了。咱們還得小心」

    「那咱們?」呂端不禁驚訝,這要小心行事,莫不是聖上有所耳聞。垂死之人,最不喜歡別人搞什麼詭計,你想我早死,我就想先把你搞死,這是不變的定理,可理解為對旺盛生命的妒忌。

    「若是此事一旦……」陳堯咨雙眼瞇著,良久歎道,」秦公公定會到大人府中,此時大人可親自去見陛下,然後主持大局,請太子入宮……」

    「此事最好」呂端點了點頭,道,「如今就怕有人作祟,不得不防啊」

    「而今殿前副都指揮使馬斌乃是馬尚書的公子,與我陳府是姻親,此事有他,絕不會有失」陳省華沉默了半響,突然道。

    「此事最好」呂端點了點頭。

    太子多密謀,吳王絕不少智慧,或是他手法通天,心思縝密,居然這麼些日子,居然沒有動靜,這似乎出乎了人的意料。

    吳王府來了一位年輕人,身著繁華錦衣,卻未曾坐馬車,一騎紅塵,到了府邸也不說話,舉了舉手中的牌子,下人們引了他去見管家,兩人同來見吳王。

    「事情如何?」吳王轉身問道。

    「事已鉅細吩咐下去了,那日自有人打開宣德門,請王爺入宮。公公最不放心的便是那陳堯咨」

    「陳堯咨?」

    「區區的起居郎,兩個六品官能有什麼能耐,就算他知道,又如何調得動大軍」吳王冷笑,「宮中大軍絕不是他想要調動就可調得,出了樞密之令之外,更要父皇聖旨,那日一到,父皇根本沒有下聖旨的力氣了。」

    「可是最近呂相爺卻是不好應付,太子必然有所準備,公公請王爺殺陳堯咨」那人低聲道。

    「殺陳堯咨?怎麼下手?」吳王搖了搖頭,這是汴京城,而今又是風雨之時,若是一個不好,必然功敗垂成、甚至全軍覆沒,「殺不殺不重要,只要他不能在宮中便簡單之極」

    「王爺的意思?」

    「這幾日找他論論詩詞,也是不錯的選擇」吳王笑道。

    有人說:老虎殘了,貓也會出來肆虐一番。太宗這些日子已經無法處理政事,宮中的太醫束手無策,被皇后罵了個體無完膚,一群人束手無策,是在沒有辦法。垂垂老矣,想要睜開雙眼都很困難,太揮了揮手,秦翰連忙點了點頭,出門問道:「陳嘉謨何在?」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何故。秦翰搖了搖頭,忙的道:「陛下欲要親近,要陳嘉謨近侍。」

    「小的這便去宣「一個太監走了過來低聲道。

    「不用了,陛下聖意,咱家走一趟吧」

    秦翰備好馬車,出了宮門,轉過宣德樓,卻是未曾往汴河金梁橋而去,而是到了州橋便立即轉向,往浚義橋,至梁門,到了呂端的府上

    呂端這些日除了早朝便在府中,揮舞著大筆的湖筆寫字作畫,見秦翰此來,立即知道此事有了變化,二人出了府門,未曾去太子府,而是去了皇宮。兩人臉上皆是沉重之極,呂端再也沒有了平日的愜意,而今已經到了萬分緊要關頭,一個不好,可是流血汴京城了。

    「陛下如何了?」良久,呂端開口問道。

    「陛下駕崩了」秦翰咬了牙,突然說道。

    「那秦總管如何出了宮的?」呂端問道。

    「早在幾日前,陳狀元便與咱家商議,由呂相爺入宮主持大局,再迎太子入宮,即可登大寶」秦翰道。

    「那陳嘉謨在何處?」

    「探子來報,與吳王在千金樓狎ji,陳大人有幾天未曾進宮了。」秦翰低聲說道。

    「什麼?」呂端大驚失色,「這……他與吳王在千金樓?」

    「吳王似是有所察覺,怕是對他有些不利啊」呂端歎了歎道。

    「咱家又何嘗不知道,可咱們如今又能為之奈何,相爺,宮中要緊啊」秦翰急道。

    「唉」呂端歎了歎氣,突然道,「咱們快馬入宮,不然提防有詐」

    秦翰不知的是,他前腳一走,後腳總管王繼恩便悄悄出了宮門,往吳王府而去,且他這一去,引來的是五百騎兵直奔御街,絕塵滿地。

    呂端進入寢宮,再也沒有見到太宗睜開雙眼,在確信了之後,呂端出了寢宮,大聲宣聖旨,太宗駕崩

    眾人一聽此事,頓時跪倒在地上,皇后更是哭的天昏地暗,后妃淒淚,眾人悲不自勝。趙璇聽得太宗駕崩,頓時驚訝之極,淒然哭泣。太宗有五女,前四位公主早已經尚了駙馬,唯獨他一人至今未曾婚嫁,卻沒想等來的不過是太宗撒手而去。

    呂端雖是感慨太宗一生傳奇經歷,如今卻毫無徵兆的撒手而去,但他卻知道他該做的不是哭,而是迎太子入宮。太宗重病之時,太子便是受人矚目,呂端、李沆以為,太子該多修身而性簡,不可成為眾矢之的,以免徒招惹是非。而今看來,此言甚是有道理。

    「報」就在他準備起身之時,一個禁軍統領報來,「發現一對騎兵直奔宣德樓而來,請皇后娘娘、相爺定奪」

    「什麼?騎兵?有多少?」皇后嚇的花容失色,呂端更是大驚,他強自鎮定的問道。

    「不知」

    「立刻命禁軍加強守備,本相爺倒要去看看,這些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皇后娘娘、相爺無憂」秦翰冷冷一笑,「在下有一妙計,就在這囊中,不妨一看」

    呂端拿過那錦囊打開一看,卻是寥寥數字,他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來,「好你個陳嘉謨,這主意極好來人,命殿前副都指揮使馬斌前來見本官」

    「是」那禁軍將士領命跑了

    「相爺,你……你說的是……」皇后娘娘與秦翰忙的問道,連趙璇也停止了哭泣,一臉的茫然。

    「是啊,還好他準備的早「呂端捋了捋鬍須,臉上微微笑道,「料敵千里之外,古之太公望、張子房也不過如此」他把那章紙張遞給了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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