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零八章 暗流洶湧 文 / 白面小生
第二零八章暗流洶湧
楊威並不急於登上大總統寶座,對於他來說,實際上的大總統比名義上的大總統更要有意義的多,就像曹操之於漢帝,雖為人臣卻高上一頭。
目前局勢上有不明朗之處,雖然全國的大局已經盡在手中,兵力也已經整肅個**不離十。但他的資歷畢竟還有些淺,還不能手拿把攥的掌控整個國家,比如說海外的孫中山等一幫革命黨,雲南的蔡鍔唐繼堯等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遍佈於各地的封建地主階級,這些人不整頓,還真說不定像袁世凱一樣,屁股沒坐穩就讓人給掀了。
那個時候沒有什麼地主階級農民階級甚或於無產階級一說,大家也不明白階級鬥爭的可怕之處。但是楊威明白,他學了那麼些年的馬克思主義,深深的知道自己正處在階級鬥爭的風口浪尖上,每一朝代的開立,當局者都要選擇一個立場。你是站在地主階級的立場上還是站在農民階級的立場上或者站在資產階級的立場上。一旦自己有了選擇,那必然會受到對立階級的反對與反抗。
對於楊威來說,毫無疑問,他是會站在農民階級和工人階級的立場上的,倒不是因為思想有多先進,而是因為如果不站在廣大勞苦民眾的立場上的話,自己過不了幾年就會被推翻,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當初學習近現代史的時候,可是知道目不識丁的華夏老農民們是怎樣消滅了國民黨八百萬大軍又怎樣在鮮卑和聯合國浴血奮戰的。楊威有這個自知之明,可不敢以一人之力和歷史作抗爭。
所以,他不急於選舉正式大總統,而要在這之前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到時候即便選了孫中山或者蔡鍔或者別的什麼人做大總統,自己也照樣可以掌控整個國家。
大宴群臣之後,楊威一個人坐在總統府的金鑾寶座上呆呆的發愣,侍女丫環一概被趕了出去,沒人知道他在琢磨什麼。
從早上到中午,他整整把自己關了半天,最後還是二夫人秦椒紅推門而進:「我說老爺,這可都到了中飯的點兒了,您擱這兒發什麼愣呢?外頭熊希齡、徐世昌可巴巴的等了好幾個鐘頭了,老頭兒夠可憐了!」
楊威緩緩的把眼睛睜開:「你吩咐下人將午餐端到廳裡來,我和兩位先生共進午餐,其他人等不准靠近。」
秦椒紅點了點頭,下去吩咐一番。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大小小的餐碟兒擺了一桌。熊希齡和徐世昌兩人恭恭敬敬的在下首落座。
楊威眉頭舒展開來,抄起碗筷先扒了幾口,一邊吃一邊說:「哎呀——京城的飯菜就是地道——不過好不容易打完仗了,這飯卻也難得吃的安生——」
熊希齡和徐世昌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楊威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問道:「兩位可知我為何單單請你們過來而沒有請梁啟超、孫寶琦抑或馮國璋、同鐵民等人?」
兩人對對目光,都有點不解,還是熊希齡說道:「這個——老朽不知。」
楊威呵呵一笑,拿過手巾板兒擦擦嘴巴:「因為兩位都是老奸巨猾之輩也!呵呵呵——」
徐世昌莞爾一笑:「老奸巨猾,必有所圖之事,所謀之人,想必楊總統與我等兩人有秘事相商。」
徐世昌故意把秘事兩個字咬得極重,眼中冒著不易察覺的狡黠。而旁邊的熊希齡則微微合目,雙眼半開半閉,手捋鬍須,搖頭晃腦,高深莫測,不知所思所想。
楊威看他倆這個樣子,不禁嘿嘿一笑,心說不愧是老奸巨滑,看來我找人還真找對了。
「既然徐先生如此說,想必心中有幾分計較,不如說來聽聽?」
徐世昌滿面笑容,似乎胸有成竹,他是鐵心要在總統面前表現一番,所以早早就做足了功課:「以老朽看來,楊總統所慮最大非國會選舉莫數,雖表面平靜,但暗潮洶湧,各方勢力摩拳擦掌,不甘人後啊——」
楊威挑了挑嘴唇:「噢?說說看,都有哪些勢力?」
徐世昌頓了一下:「所說無忌,楊總統賜我免死金牌?」
「哈哈哈——這是哪裡話來?我怎麼可能定您的罪呢?但說無妨!」
徐世昌似乎還是有些虛心,扭頭向四下看了看,然後將聲音降了兩度說道:「此時雖無人敢與楊總統明爭寶座,但覬覦副總統、政治局常委、各部部長、各省主席的人可是如過江之鯉啊——以老朽看來,有三個人注目國家權柄,心存野心要跟楊總統分權啊!」
「噢?哪三人?」
「其一孫中山,其二蔡鍔,其三——馮——國——璋!」
楊威頓時一瞇眼,臉向下一沉,一股冷森森的氣息頓時冒了出來。徐世昌馬上知趣的閉嘴,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等候楊威發落。
他知道說這話有點兒冒險,因為馮國璋可是楊威的政治盟友,說這話可是有點兒大不敬,如果楊威真的和馮國璋一條心的話,自己可就糟了秧了。不過徐世昌早有準備,富貴險中求,這樣才可以向楊威表明,自己是忠心不二的。
果然,楊威慢慢緩和下來,連連點頭:「嗯,很好,徐先生所說極是,那徐老可有應招教我?」
「楊總統,這在國會中的聲譽,恐怕孫中山為最,蔡鍔中庸,馮國璋極差,但對您的威脅卻是倒了過來,孫中山手無一兵一卒,不成氣候;蔡鍔偏居一隅,雖驚材絕艷亦不可為,只有這馮國璋乃天下之大患,進可起兵犯上,退可稱霸一方,我等不可不防啊!」
「嗯,言之有理。」
「老朽認為,事不宜遲,您應該盡快將這三位大員招入京城,撥給豪宅闊院,賦予高官厚祿卻不授予實權,名為入京實為軟禁也!」
楊威呵呵一笑,心說歷史上的袁世凱不就曾經採取過這樣的措施麼?結果被蔡鍔來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偷偷溜回去起兵北上,莫不成也是這徐世昌出的主意?
楊威轉向熊希齡:「熊老怎麼看?」
熊希齡眼皮緩緩的抬起來:「說實話,我不太贊成這樣的做法,這樣會給下一次紛爭打下伏筆,把狗逼急了它會跳牆的——可是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或許也只有這樣做——不過我認為楊總統已經有了計較,我是深知您的睿智的,呵呵——要說老奸巨猾,我們兩個和您可差得多了——」
嘿?這熊希齡反倒小將了一軍。不過楊威心情很舒暢,他和這兩個人商量本來就沒指望他們能提出多好的主意,更重要的是讓這兩人主動的表示忠心,表示和自己堅定的站在一起,然後自己就可以放心的交給他們任務了。
楊威大手一揮:「徐老的計策很好,但不是上上策,身居高位者要通陽謀棄陰謀——跟兩位說實話,我並不著急當大總統,而是打算在這之前落實幾項政策——」
兩人趕緊淨耳傾聽,不敢漏了一絲半點。
「其一,要把孫中山先生隆重的尊敬的請回來,請他擔任農林工商部部長,負責經濟改革事宜;其二,要把蔡鍔調入京城,委任他暫代陸軍總長之職,負責陸軍革新;其三,蔡鍔接手後,讓其迅速推行各省軍團長對調;其四,在中央政治局以下設政治委員會,各部、各省、各市、各鄉、軍隊各軍團、各軍、各師、各旅、各團、各營、各連都要設政治委員會,並委任委員會書記一職,級別和各部門長官齊平,主抓政治、思想、組織、人事。」
兩人聽的面面相覷,他倆都不大明白。
徐世昌問道:「這馮國璋不收拾了?這大總統也不急著選舉了?」
「呵呵——不急不急——」
「老朽還有不明之處,委孫中山蔡鍔以重任我倒還明白一些,一則調虎離山,二則牽制馮國璋等人,各省軍團長對調我也明白,可以防止地方官員坐大,可這最後一計我就不明白了,自有史以來,國有一君,家有一長,方能長幼有序團結一致啊!這個政治委員會和委員會書記是從來未有啊?省長和省委員會書記平級,內鬥是必然的啊!這——恐怕不利於上通下達、共力齊心!」
「呵呵!徐老說得很對,一山存二虎必定不得安寧,但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甚至我還要故意把兩個對立的人放到一起——我不怕他們內鬥,怕的就是他們不鬥,鬥起來了才不敢徇私枉法貪污**,鬥起來了才不能做大一方稱王稱霸,鬥起來了才會力爭上游不敢懈怠——華夏五千年的歷史,貪官污吏從來沒有禁絕過,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一爛就從頭爛到腳,歷朝歷代大多是因為**而民不聊生、義軍四起、外敵入侵——好了,現在是民國,就要有點兒不同的東西,我意已決,你兩位準備實施。」
「是,我等知曉了。」
「熊老可繼續擔任內閣總理一職,你以我的名義請孫中山回來;徐老可擔任第一副總理之職,主抓內政、組織人事,進政治局常委序列,在孫寶琦、梁啟超之前,你以我的名義調蔡鍔進京。」
「是!我等這就去辦!」
兩人興沖沖,尤其是徐世昌,這麼容易就撈了個副總理當。
他倆一走,楊威就笑了,笑得很詭異,接著他吩咐請梁啟超和同鐵民進總統府。
「嘿嘿,有些事情卻是不能讓熊希齡和徐世昌來做了,這件事還是非得梁啟超同鐵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