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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鎮 第23章 升職 文 / 錢棒棒兒

    第23章升職

    天色已暗,顧玉珍見兒子還沒有回來,心裡有些發慌,今天是兒子去鎮政府上班的第一天,可千萬不要出事啊,因此她做完飯,和老伴刑世國說了聲,就一個人來到村口公路上等兒子回來!

    剛到村口,遇到地裡回來的劉大嬸——劉明玉,外號牛快嘴,說話最為尖酸刻薄了,平時這牛快嘴對顧玉珍奉承有佳,這次看到刑明宇卻分到鎮裡,哪有不諷刺幾句的理,而顧玉珍本來心情極差,此時看到天都快黑了,兒子還沒有回來,一急一氣,就傷心得直掉眼淚。

    卻不想此時賀林東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幕,氣極上去對著牛快嘴吵了幾句、再推了兩把,嚇唬嚇唬這瘋言瘋語的劉明玉來,不想這牛快嘴不是個善家,大吵大鬧著嚷著說賀林東打了她,在地上又哭又叫地要住院醫生,要報警,結果搞得村子裡的人全都來看熱鬧。

    標著公安字樣的吉普書「嘎」的一聲停在村口路邊,村口裡的人群被洪德兵故意按了兩聲刺耳的喇叭震住了,全都瞪大眼睛,瞧著刑明宇和洪德兵從車上快步地走了下來,張大嘴巴驚呆了,就連在地上哭鬧的牛快嘴面露駭色,閉住鬧聲,盯著兩人,偷偷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在人後,慢慢地挪動著腳步……

    洪德兵看了看場面,故意板起面孔,拉了拉正要開口詢問的刑明宇,扯大嗓門,吼道:「剛才誰在哭叫,出了什麼事?啊?那邊那個,別走,嗯,說的就是你,站到起,沒有搞清楚之間,都別動!」他那粗大嗓門,把正在準備開溜的劉明玉嚇得腿軟了軟,差點兒倒在地上。

    賀林東從看到那石黃鎮唯一的警車時,做過虧心事的他臉色一下變得有些蒼白,不過看到宇子跟著石黃鎮派出所洪所長走了下來,心裡定了定,才堆起笑容,朝刑明宇走了過來,但剛走了兩步,愣住了,那是警車啊,怎麼跟著宇子來了,難道上次那事被人告了?來捉我的?正準備跑路時,卻聽到刑明宇向他叫道:

    「東子,過來,是怎麼回事,我媽怎麼哭了?」刑明宇看到自己最敬的母親正在擦著眼角,帶著明顯的淚痕望著他笑著。

    賀林東把心一橫,他知道,宇子不會害他,就快步走了過來,看了看刑明宇旁邊的洪德兵,指著那渾身發抖的牛快嘴叫道:「就她,一張嘴巴亂說,把顧嬸氣哭了,我氣不過,吵了她幾句,再輕輕推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亂蹦亂跳,不依教,這女人,說話最是惡毒,媽的,想起就是氣!」不過又發現自己粗口,偷偷瞟了瞟旁邊這個派出所的洪大所長,發現他沒有一絲表情,也就暗暗鬆了口氣,繼續道:「顧嬸看到天都黑了,你還沒回來,就來路口看看,卻不想……唉……」

    「你,唉,算了,不說你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派出所的洪所長,嗯,洪哥,這位是我媽,向這邊走來的是我爸,這個就是我給你說的那個賀林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還有那邊那女的是村裡劉明玉劉大嬸,唉,沒有想到,今天讓你送我,卻遇到這種事。」刑明宇指了指自己父母和賀林東,給他們介紹起來。

    九十年代,民怕官,就如老鼠怕貓般,而派出所的公安更是農民怕的對像,經常在電視裡,現實中,聽到某某某被公安抓走了,輕則坐牢,重則吃槍子,這種暴力機關,誰人不怕?

    這不,一群村民聽到刑明宇的介紹,全都嚇住了,這不是一般的公安,而是石黃鎮公安的頭頭,沒有想到這樣的大人物會親自開車送刑老二家的小子,此時,大家心裡一下把刑明宇的地位提高了幾個檔次。

    那牛快嘴更是嚇得哆嗦著,想走,又不敢,只得硬著頭皮,在大家注視下,抖抖撒撒地走了過來,被洪德兵那凜利的眼神下,「轟」的一聲,跪在刑明宇面前,哭道:「宇……宇子,是……是劉嬸不……不懂事,你……你就看……看到這些年……年鄰居的份……份上,你……你可……可別……別抓我啊!」

    刑明宇哭笑不得,這農民的法制觀點是弱的可愛,這點兒小事就要抓人,那不是大部分農民都被關起來了麼?不過他可不敢讓一個前輩跪在自己前面,連忙上前扶起牛快嘴,笑著勸道:「劉嬸,沒事,沒事,你也是心直口快,有事憋不住的人,呵呵,以後別這樣就行了,回去吧,呵呵,大家都回去吧!」說完又對著幾十個村民揮了揮手,說道。

    送走了洪德兵,刑明宇和賀林東這兩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坐在門前地壩的長凳上,旁邊放了個電扇呼呼地吹著,一人點著一支煙,端著茶,慢慢地聊了起來!

    「你今天又去找他們了?唉,那些人,不比得我們兩個,還是少接觸的為妙,今天下午就有人去派出所告你,幸虧這洪所長中午一起吃飯,知道你是我兄弟,才給壓了下來,但這事包不住,你明天就去找他,把案結了,我包裡還有條紅塔山,你拿去撒撒,以後不要再幹這事了!」刑明宇轉過頭,看著呵呵笑著的賀林東說道。

    「嗯,好,明天我就去,嘿嘿,宇子,看來你混得不錯啊,洪所長專門開車送你回來,這下好了,我看村裡還有哪個敢說閒話,對了,宇子,你現在在鎮裡負責什麼工作?」跟刑明宇從來都不見外的賀林東裂動著臉上那寸長的刀疤,呵呵笑著問道。

    刑明宇往旁邊挪了挪,給父親刑世國讓了位來,看著老人坐下接過自己遞過的煙,點了起來後,才說道:「嗯,從明天開始,主要負責全鎮的經濟調查,看能不能找條出路,讓全鎮的經濟快速發展起來。」

    「唉,這山溝溝裡,還能怎麼發展?就連鎮上的主路都是坑坑窪窪的,更別說村路了,我看啊,每年繳它那麼多的錢,全都給鎮上當官的貪了,宇子,我給你說,你別像那些貪官啊,我不想有人在背後戳我脊樑骨啊,我刑家的男人,行得端,坐得正,不要做那些被祖宗咒罵的事啊!」刑明國聽到兒子這話,咒罵起鎮上當官的來,不過想到自己兒子現在在鎮裡工作,也仔細囑咐起來。

    刑明宇看著旁邊頭髮鬍子花白的父親,心裡又是微微一酸,自己這父親可是個忠厚老實之人,最是看不慣那些長得胖頭大耳的貪官,連忙點著頭,瞪了眼正準備反駁的、一臉不為意的賀林東,受教地回答道:「嗯,爸,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說我又沒有當什麼官,只是搞個調查,想貪也貪不到啊,唉,不過這石黃的公路,確實太爛了,得想得法子,重新修修,嗯,這重修嘛,還得考慮三峽電站的問題,得修高點兒!」

    刑明宇幾人就這樣你一句的我一句,聊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快到八點半,刑明宇就提著個大包,快步走進辦公室,看到張毅正坐在辦公桌前,拿著張報紙,靜靜地看著,旁邊那電扇呼呼地轉動,讓感覺有些熱的刑明宇湊到電扇前,看著抬頭望向他的張毅,呵呵笑道:「張兄弟,你也來得太早了吧,我看其它辦公室都是關著門的啊,呵呵,你小子也太勤快了吧,哦,這報紙哪兒來的?我們鎮上好像沒有報社啊!」

    「嗯,我們這窮鎮,哪兒來的報社,這是縣報,昨天客車從縣城裡帶回來的,嗯,你看,這三峽大壩真的在修了啊,媽的,這麼大的工程,不知道要用好多錢?對了,昨天中午喝麻了吧,你到底喝了好多酒哦?醉成那個樣子?」張毅看到刑明宇跟他打起招呼,原本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也笑了起來,拿起報紙遞給刑明宇,似乎一改常態,呵呵地聊了起來。

    其實張毅平時話並不少,只是辦公室裡的人都不願意找他聊天,純粹把他當作個工具在用,因此又不佔關係的他只得一天悶悶不樂地做起事來,這次看到刑明宇一個堂堂大學生一進門,居然找他說起話,讓他心裡特別舒服,因此話也就多了起來。

    由於今天不是趕集,沒有多少人辦事,所以辦公的人都直到九點,才陸陸續續趕來。冉茂勝一進辦公室,就看到門旁邊那灰白的凡布大包,再看到坐在那兒看報紙的刑明宇,立刻明白道:「哦,刑大學來了啊,昨天喝多了吧?哈哈,沒有想到你酒量如此厲害,下次我都不敢跟你喝了,我可是聽汪鎮長說你一個人空腹喝了兩斤多啊,厲害,真是厲害!」說完看到刑明宇站了起來,向他問好,又佯裝著想起什麼來,繼續道:

    「哦,對了,等下我帶你去後勤安排房間,這是昨天下午汪鎮長專門交待的事啊!」

    冉茂勝自己都不清楚,平時看什麼人都看不慣的汪鎮長為啥對這才來的小子這樣關心,難道就因為他是大學生啊,不過也是啊,別人是大學生,水平肯定高比我們這些粗人高多了,那自然要得到重用的嘛,看來以後得好好對他啊,媽的,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昨天我可真的是失策啊,唉,誰會想到這小子才半天功夫,就傍上了上面的幾個大爺呢?

    刑明宇想起昨天說的話,雖說對這冉紅鼻極為不感冒,也不好失言地從包裡掏出兩包紅塔山,笑著臉,遞給正在喝水的冉主任,笑道:「冉主任,這煙您拿著,呵呵,我還是習慣抽點兒狗兒煙,放著也是浪費啊……」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汪鎮長背著手,仰著他那胖乎乎的頭,挺著如七八個月的孕婦似肚皮,走了進來。

    刑明宇連忙道了聲好,趁汪明華還沒有看到手上的煙,就偷偷地塞進了冉主任的手上,用自已那壯實的身體輕輕地擋著冉茂勝那乾瘦的身材,隨手掏出包裡的煙,遞上一支,笑著臉,說道:「沒有想到汪鎮長這麼早就來了,呵呵,我說啊,您還是多注意身體啊,工作雖然重要,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哦!」

    原來就面帶笑意汪明華一聽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刑明宇,說道:「你小子,呵呵,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說話都比別人聽起舒服,呵呵,嗯,我來找你了,你跟我來,我們幾個黨委上午開會,你也參加,老冉,小刑的寢室安排好了沒有?」

    刑明宇道了聲好,跟著汪明華走了出去,轉到門口時,他偷偷轉過來頭,對著後面站起的冉主任使了個眼色,讓感激不盡的冉茂勝微紅著臉,全眼感激得如蔥頭般直點頭。

    汪明華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刑明宇誇他工作認真、負責,雖說不是上級領導說這話,但出自一個大學生之口,也讓他心裡興奮不已,越來越覺得這小子能幹,比起下面那些傻不拉璣的同志好多了,而且還是自己這邊的人,嘿嘿,汪明華腦裡想著,所以也特地關心起刑明宇的住宿來。

    上午,石黃鎮七個領導全都碰面,在四樓小會議室開了個黨委會!

    會上,特別討論了經濟調查問題,由汪明華鎮長提名,鎮政府裡重新設立一個經濟發展辦公室,主任由才分來的刑明宇擔任,下面人員則從其它辦公室裡抽出前、去年分來的高、中專生,並且成立一個調查組,由卜楊書記任組長,汪明華任副組長,刑明宇則為幹事領隊,主要負責帶領經發辦的人員,對全鎮各村調查。形成文件,即日執行,最後會議在刑明宇站起來對著這七個石黃鎮老大表了態,一定按照領導的指示走,不辜負領導的信任而結束會議。

    這樣的安排,讓刑明宇既是興奮不已,又是哭笑不得。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正式上班第二天,就混了個主任職務,這種好事,可謂是祖墳上冒煙,百年難遇,沒有想到,給他刑明宇這個農家小子遇上了。

    只是,這兩隻老虎的鬥爭也太烈了,按理來說,只有一個領導任組長,他任副組長,現在卻硬生生的搞了個什麼領隊出來,看來這兩人都不想失去那份如果成功,將名留石黃青史的機會。

    會議內容被很快執行下去,就在刑明宇從那住宿樓304、自己的二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房子裡出來,經濟發展辦辦公室就整理出來,在三樓12號房,一個二十平方左右的大辦公室裡。動作之快,讓刑明宇大吃一驚,歷年來政府的事都是拖拖拉拉,怎麼這次卻如此之前,前面不到二個小時,讓刑明宇又感到兩位大老闆的急切心理,自己心裡也感到任務重大,如果不成功,那就真的成仁了。

    剛進辦公室,刑明宇就看到三男一女四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正整理著各種資料,依次地往旁邊書櫃裡堆放著。裡面赫然出現張毅和王倩的身影。

    看到刑明宇進來,四人連忙停下手中的活,齊聲叫道:「刑主任好!」讓刑明宇聽得心裡直冒花,暗歎道,人人都想當官,看來當官的感覺硬是不一樣啊,才進門,這些小子又是倒茶,又是遞煙的,哈哈,更他媽的爽!

    不過接下來就讓刑明宇哭笑不得了,那穿著件黑色的緊身長裙、把胸口摭得嚴嚴的王倩擺了擺她那苗條的腰枝,皺了皺那可愛的小鼻頭,嘻嘻笑著叫道:「刑主任來了,嘻嘻,你現在可是全鎮的大紅人啊,才來一天,就升了級做了主任啊,別人可是干了好幾年都不一定能混到這位置的,看來,還是大學生厲害!」

    看到那亮麗動人的王倩,刑明宇咧了咧嘴,故意板著面孔,指著王倩說道:「倩美女,我可沒有得罪你啊,諷刺我幹啥子?哼,看我以後不給你小鞋穿,才怪,呵呵,呵呵,你們,你們以後別叫我什麼刑主任不刑主任的,我今年二十三,比你們大不了多少,叫刑哥就行了!」說著說著,他自己也笑了起來!

    是啊,刑明宇做了經發辦主任,這消息在機關裡如打雷般傳遍了,人人都議論著,有人說是他文平高,有人說是他會拍馬屁,還有人在亂猜,說刑明宇是汪雙耳的親戚。一時間,機關裡的所有人都為這石黃鎮官場新貴議論開來。

    不管那個地方,都有些無聊之人,喜歡給別人取些不雅的外號,書記卜楊,平時板著一張白臉,得來個「白臉虎」的稱號,鎮長汪明華,那兩邊耳門子上的子耳朵格外顯眼,便得了個「汪雙耳」的大號。

    只是,這些,刑明宇還不清楚罷了。

    刑明宇的確是走了狗屎運,縣裡剛給各鎮下達了硬性任務,挖掘各鎮的經濟發展潛力,但鎮裡黨委人員心裡都明白,就他們那水平,當官管理下屬還可以,找出快速發展經濟的道路,那可是小屁孩挑水,全都壓死,可縣裡硬性要求,必須一個月之內要拿出具體方案,否則追究領導責任,因此,黨委一聽這話,都不敢輕意成頭,過了近十天,沒有哪個領導自動站出來說句話,而刑明宇一來,就打破了這種潛在寧靜,全都看到了希望,必竟是學經濟的大學生,那水平,是一般人能比的麼?所以卜汪二人任用刑明宇就又掙了起來,都想分點兒這巨大功勞。

    經發辦辦公室裡一陣笑聲,五個人員都是年輕人,年輕人的性格活躍,而刑明宇又不是那種死板的人,因此兩個刑明宇只覺得面熟的同事自我介紹起來。

    高得白白胖胖的,一米七身高、二十歲的年輕人叫廖海,從文化辦調來,前年從沙縣財貿中專畢業,石黃鎮鎮上的人,財務方面有些專長。另外個則恰恰相反,瘦矮瘦矮的,只有一米六多點兒的是陳輝,從林業辦抽來,去年從陽雲農校畢業,熟悉農林業產業,今年才十九歲,石黃三田村人。

    原政府辦的張毅也才二十歲,去年從沙縣水利學校畢業出來的,老家在石黃老屋村,以前學校是學習電力水利的,但是寫作方面有一手,在刑明宇沒來之前,可算是石黃鎮第一桿槍。而王倩比這幾個都大,二十二歲剛滿幾天,中師畢業,去年前還在小學教了二年書,後來因姐王麗的關係,調入政府辦工作,不過在刑明宇眼裡看來,這小少婦,弄來純粹是為了養眼吧,除了教書,胡亂抄點兒文章,其它的狗屁不通。

    整個辦公室就刑明宇最大,也當之不愧地稱起大哥來。

    五人上午收拾完後,開了個短會,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這個經濟發展辦是新設立的部門,以前沒有一絲經驗,全憑五人搗鼓起來,而且現在領導只看成果,不管過程,讓他們全都感到壓力重大,特別是張毅,如果這次失敗,那他勢必又要回到原來辦公室裡去繼續受罪了,因此行動也最積極,到底翻資料,找數據。

    整整一個下午,五人全都忙碌開來,但是以前資料有限,而且很多東西都是假報、謊報,從資料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來,讓刑明宇心裡一陣揪心,自己可是在領導面前立了軍令狀的,搞不來了,那他以後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那主任的位置恐怕也要易主了。

    至到晚上,刑明宇和賀林東從洪德兵家喝了酒回來,心裡還在思考著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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