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二章 野心？(下) 文 / 血族皇儲
氣氛沉默了大概五秒，法爾松甚至快要忍不住起身離席的時候，瑞克突然發狂一般的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霍克咬牙切齒的問。
「我笑你目光短淺。」瑞克止住了笑，無視霍克殺人般的目光，環視四周道：「其實，現在的你們除了少了以前擁有的絕對權勢外，根本就沒有喪失什麼。你們一樣是這座城市地下世界的主宰，一樣擁有著這座坐落於凱斯特城至高點的莊園，這樣不好嗎？」
「……」瑞克的話讓霍克心中頓時一陣鬆動，不止是他，連菲南迪斯家的其他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都紛紛流露出瞭然的神色，相互竊竊私語起來。
先破滅他們的野望，再給他們一個小小的希望。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瑞克的潛力被無限制的迫發出來，幾乎是用完美的方式詮釋了不戰而趨人之兵這種無上的智謀戰策略。
過了許久，霍克原本激動而絕望的心境漸漸平復下來，他認真思考了瑞克所說的話，恢復了以往那種冷酷的氣質。
「你是說，我們保持原樣，按兵不動，幫凱斯特城營造出一個和平的假象？」霍克盯著瑞克的眼睛，試著問。
「當然不！如果保持原樣，我怎麼向老頭交差，他一定會撤了我的職，然後親自率大軍前來剿滅你們。」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瑞克雖然臉上保持著一貫的鎮定，但是其實他的手心早已緊張的滿是冷汗。畢竟，他只是個權謀的初學者，甚至那本心理學到現在也還沒看完，所以他根本不確定，自己的這句顯得有些過分的話，是否會徹底激怒霍克這條快要發瘋的鬥牛犬。
果然，在聽到瑞克的話後，霍克臉色大變：「這麼說。你準備與我們為敵？你一個人，與我們菲南迪斯家族為敵？」
「我沒有這麼愚蠢。」瑞克放緩了語速，努力尋找著合適地修辭說道：「你看，想要看到改變的人不是我，而是亞瑟。同樣，真正決定的人也不是你或者我，而是他。他想要看到改變，那麼就必須給他看到改變，不然對我們雙方都沒好處。」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們如果要保持菲南迪斯這個姓氏繼續流傳下去。那麼就必須做出一點犧牲。反正你們有很多人姓菲南迪斯是嗎。甚至很多人都不在我們地名單之上。那麼……送幾個給我怎麼樣？」說著。瑞克把目光望向那位菲南迪斯家族地暗棋萊克。卻突然發現這位看似斯文地傢伙。正在習慣性地撫摸著餐刀地刀背。而這一小小地習慣性動作。瑞克曾在另一個人地身上看到過。這頓時讓他愣住了。
至於霍克。現在顯然正在思考瑞克話中地深意。他並沒有注意到瑞克地走神。當然。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他們所在意地是。看起來菲南迪斯家族注定要犧牲一批人。而這批人中……會有自己嗎？
「你是說。我們菲南迪斯家族自動犧牲一批人。幫助你應付亞瑟地任務？」霍克心中似乎有了取捨。突然抬頭問。
而瑞克被霍克地話從那個細小動作地思考中驚醒。肯定地點頭：「沒錯。」
「哈哈哈……」霍克大笑：「我們做出犧牲做出讓步來成全你。憑什麼？除非你能付出相應地報酬。就比如你今天地募兵。」
霍克的這個表態頓時讓在場菲南迪斯家族成員地臉上閃過一絲黯然，霍克顯然已經決定要犧牲一批人了。現在不過就是在漫天要價，就地還價罷了。
「你想把人打入亞瑟準備組建的新軍中？」瑞克明白了霍克的意思。
「沒錯，這就是我向你索要的報酬。」
霍克在今天的談判中一直處於被壓制的角色，現在他終於可以在瑞克面前揚眉吐氣了。而且，在他看來，犧牲一些家族的外圍角色，來換取打入坦桑新軍的機會是個非常值得地買賣。只要順利實施，菲南迪斯家族不過是在明面上吃些小虧罷了，而在將來，等那些打入軍部地菲南迪斯家族成員在新軍中成為統御一方兵馬的角色時，或許菲南迪斯家族所能光復地不僅僅只是凱斯特城了，而能推翻亞瑟，將這個坦桑公國整個佔為己有。
這是霍克在腦子裡勾勒出的瘋狂遐想，而瑞克也隱約意識到了霍克地目的，閉目沉思。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募兵的兵源限定為賤民嗎？」突然，瑞克這樣問。
「難道不是你的英雄心理作祟？」霍克瞧不起賤民，所以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那些賤民會有什麼用，所以在他的眼中，瑞克這項行為的唯一解釋，就是瑞克那低賤的出身使他有種畸形的英雄心理。
「怎麼可能。」瑞克並沒有在意霍克對自己的刻意貶低，而是擺出一副笑瞇瞇的面孔，緩緩說道：「亞瑟剛剛得到了五萬枚赤蜂蟲卵，而這些赤蜂蟲卵是還沒有經過基因剔除的。」
「你想說什麼？」霍克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明白，瑞克為什麼會把話題扯到蟲卵上。
「你們知道你們所購買的戰鬥蟲卵，剃除危險基因需要多久嗎？」瑞克又問。
瑞克的話讓霍克他們一臉的茫然，沒錯，身為貴族的他們是購買天價戰鬥蟲卵的主力，但是只是玩票性質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深入的瞭解過這種危險的東西，更不明白，他們所使用的安全蟲卵所必須經過的那些複雜程序。
瑞克環顧四周，「不知道嗎？那麼我來告訴你們，是一周時間。每一顆戰鬥蟲卵，要完全改造都需要蟲類專家一周的時間，那麼五萬枚呢，需要多久？」
「五萬周？」霍克的腦子裡泛起了這個可怕的數字，他並不是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只是一直以來都忽略了這個他們唾手可得的東西的珍貴罷了。確實，如果基因剔除真的容易且高產的話，那麼戰鬥蟲卵也就不會那麼珍貴了。
看著四周眾人臉上震驚地神情。瑞克冷笑：「亞瑟大帝絕對不會花費這麼久的時間來改造這一批蟲卵，所以，幾乎所有的蟲卵都只回接受最起碼的基因剔除，或者說乾脆不接受改造。它們和野生蟲卵沒什麼不同，而植入野生蟲卵會發生什麼。想必不用我多做解釋了吧。」
到此處，霍克總算明白瑞克所說的意思了。瑞克正從側面向他說明，要把他地人安插進軍隊並不是不行，但是那些安插進軍隊的人同樣會像其他賤民一樣被植入野生蟲卵，而植入野生蟲卵後的生還幾率……
「瑞克。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你早就打算把賤民就這樣犧牲掉？」突然，坐在瑞克身旁的米莎驚訝的問道。
「沒錯，我早就知道這些事，而且我在募兵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並沒有保證加入軍隊後地安全。」瑞克表情冰冷的說。
被瑞克這麼一說，米莎也想起，似乎他確實說過一些相關的話，但是對於米莎來說，這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而瑞克顯然從米莎臉上的神色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平靜的說道：「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個他們改變人生地機會，而且，我也是這麼走過來的，很公平。」
「你也是？」霍克驚訝的看了瑞克一眼，這讓他重新有了希望，試探著問：「那麼，成功的幾率是……」
「不到百分之二十。由於會經過一些簡單的剔除。所以相對安全一些。要知道，植入純粹地野生蟲卵的話。甚至連萬分之一的幾率都不到。」
不到百分之二十，這還是瑞克口中的安全？
霍克很難理解瑞克心中那對於自己生命的定義。至少在霍克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傢伙來看，他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命交到百分之二十的幾率上地。不過，在百分之二十地幾率背後，卻是一個菲南迪斯家族可以成為霸主的可能，而這就不得不讓霍克仔細地思考一下了。
理論上說，十個人中可以活下來兩個人。那麼，菲南迪斯家族有二十二位核心成員，如果全部算進去的話，或許會有四個人成功，並真正打入亞瑟地新軍。
在霍克看來，甚至只需要有一個人成功打入新軍，便是一次菲南迪斯家族的成功，至於犧牲……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可以犧牲，雖然這次的犧牲實在有些太大。
「我會仔細考慮一下。」霍克揉著自己骨骼分明的下巴，狹長的眼睛流露出危險的光芒，「今天與瑞克大人的交談讓我受益非淺，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確認一下，那位叫曼妮的財政官今天突然撤消了萊克，這也是出自亞瑟的授權嗎？或者，是你……」
瑞克今天的表現顯然讓霍克有了更多的遐想，在全盤改變自己的計劃之前，他首先就要摸清楚瑞克和曼妮的底細。
瑞克早知霍克有此一問，氣定神閒的抿了一口酒：「我們兩個擁有不同的職權，我只管軍事，而她只管財政，我們相互之間並沒有交涉。」
「但是，我聽聞你曾經是她的保鏢……」法爾松突然試探的問。
「保鏢？」瑞克眼中突然流露出了危險的光芒，死死盯著法爾松：「現在我與她平級，而在你的眼中，我只是她的保鏢嗎？」
「這……」法爾松顯然沒了然瑞克會對自己的這個問題如此激動，一時間慌了神。
而看到瑞克此刻的表現，霍克流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他覺得自己開始明白瑞克的思維模式了，在他看來，瑞克並不掩飾自己的賤民出身，是因為瑞克把這視為一種資本，只是他施展自己的野心拉攏賤民這一支未來有可能成為坦桑主要軍事力量的手段而已。而保鏢，這才是對於他來說的不光彩生涯，就像如果有人現在問霍克，你不是曾經給艾德華當過保鏢嗎？如果真的有人這樣問，霍克一定會活撕了那個人。
野心，霍克認為瑞克擁有不輸於自己的野心。至少，從瑞克的一番言談上，瑞克並沒有表現出對亞瑟的尊敬，和對於這個便宜女婿身份的重視，再加上瑞克之前的暗示，和此刻對法爾松的表露無疑的敵意。
「我當地下世界的皇帝，而你則是陽光下的凱斯特城主宰。這就是你內心的野望嗎？」霍克把目光撇向戰戰兢兢的法爾松，冷笑：「也許，站在陽光下的人，是該換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