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五章 湖州之戰 九 文 / 無赦
清軍進入雉城寨哨兵的視線時，雉城寨中的太平軍早已經進入防禦陣地，嚴陣以待了！
「報義王，清妖主力大軍全速向雉城寨接近，已距長橋不遠！」臨時指揮所中，哨兵向正靜靜等待獵物上鉤的張帥稟告道。
「好！終於來了！」張帥猛地站起身來，向地圖走過去，眼睛定定地看著地圖上位於湖州正北方位的雉城寨長橋，口中喃喃地道：「終於來了！」
轉過身來，張帥對著傳令兵道：「首王和錢軍師已經進入指定位置了嗎？！」
「稟義王！首王和錢軍師已經進入長橋防禦陣地，正在等待義王的指令！」傳令兵恭敬地道。
「好！速速前往長橋陣地，告訴首王注意敵軍動向，不可輕舉妄動，我隨後就到！」張帥鎮定的道。
傳令兵飛快地跑去了，張帥看著他漸漸跑遠的身影，輕輕地撫摩著自己腰間的七殺刀，低聲道：「夥計！是決戰的時候了！是飲盡韃子頸血的時候了！」
清軍緩慢有序地邁近了雉城橋，李續宜騎在戰馬上，滿臉得意地看著這有如玉帶一般的西苕溪，苕溪清澈而寧靜的河水，泛著輕微的漣漪在微風的吹拂之下安詳地流動著。雉城橋下，游魚可數。嬉鬧的游魚沒有為橋頭凝重的殺氣所驚擾，依然悠閒的游動。
一道臨時開挖的壕溝橫在雉城橋之南，正夾在寨與橋中間，壕溝和寨牆之上掛滿了裝填著浮土、木塊的布袋，一桿桿火槍從壕溝的掩體中伸出，烏黑的槍口冷冷地瞄準著越來越靠近橋頭的清軍。這開挖壕溝覆蓋木料和土是防炮土法，為了防止清軍火炮轟塌寨牆直接對防禦陣地造成直接性破壞，張帥早就命士兵將裝填了浮土和木塊的布袋沿著圩牆覆蓋了整整一層。高高的雉城寨牆之上，也站滿了手持勁弓的太平軍，這些太平軍早就利箭上弦，腰間箭壺也打開來，所有人都瞇緊了左眼隨時等待進攻的命令，沿著西苕溪南岸，太平軍向東、西兩方部署了臨時組成的標槍手。而且，在雉城橋頭，安置了龐大的拒馬。這樣一來，當清軍發動進攻時，他們可以憑藉著兩道圩牆交替輸送遠程火力，阻止清軍過橋，而沿河而設的標槍手，亦是為了防止清軍急切之下，泅水攻寨。這樣，小小的雉城寨，在多兵種合理搭配之下，儼然一副固若金湯的氣勢！清軍要想突破這雉城橋，無疑是頗為難能，而擅長以開花炮攻城的『常捷軍』又一早被古亞依義王之計極盡全殲，所以僅靠清軍的十餘門威力不大的火炮，想敲開佈置了防炮土法的雉城寨，很是不易！
西苕溪的北岸，李續宜看著嚴陣以待的太平軍，心裡疑惑著停止了前進，他策馬仔細觀察著太平軍沿著圩寨所布下的防線。不用多說，這裡的長毛逆賊兵種搭配非常嚴謹，遠攻、近攻交相糾集，而且這寨牆之上的布袋，很明顯是來防止己方火炮轟城的，而且，自己這邊要是進攻的話，要麼涉過深深的苕溪，要麼就突破長橋防禦，數十丈的狹長橋身本身便是極佳的防禦陣地，橋身狹窄，騎兵無法發揮作用，只有靠步兵一點點望前推進。如果對方和己方兵力相近，在缺少強大的火力支援的情況下，即使己方能籍屍斷流，也未必能夠突破這些長毛的雙重防線。
但是，對方很明顯看起來兵力不足，以區區數千人據險而守就想阻止我近八萬鐵蹄渡河，實在是不明智，只要自己這數萬人一湧而上，拼著前軍盡沒，也能殺開一條血路！難道他們從昨晚開始，不停地游擊、騷擾，煞費苦心就只是為了要在這裡憑數千人和我們決戰？這完全沒有道理！不過這些長毛為什麼要做出這種穩守橋頭的姿態呢？他們是要阻止我軍過苕溪？李續宜納悶了。
他猛地發現，眼前的這支拉開架勢要死守雉城橋的長毛，似乎少了些東西！對！是火炮！高高的寨牆之上竟無一尊炮口露出！難道那支攜帶了數十門火炮的萬餘騎步軍並沒有回到這裡？那也就是說，那攜帶了火炮的正是這支軍隊的主力，而此地僅僅是故佈疑陣！幸好剛開始自己沒上當去追擊那些小股軍隊！原來這些長毛真的把主力埋伏在城外，準備隨時圍殲己方！
對，這裡一定是故佈疑陣！李續宜猛地明白過來了！他心中大喜，對於先前自己的判斷更有了把握，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在那些攜帶了強大火力的長毛主力趕到之前，強行撲渡西苕溪！騎兵無法在狹窄的橋上發揮優勢，那就建早寬敞的浮橋！只要騎兵衝過去，那麼，這雉城寨就穩被自己攻下！
清軍兵勇們在將領的指揮下，布成整齊的兩個方陣，一路奔雉城橋而去，另一路則緊張地準備著架設浮橋，無數的清兵抬著架橋的材料衝向了河邊！與此同時，大批的清軍登上的雉城橋頭，開始了沿橋南攻，展開衝鋒！
太平軍陣地上勁弓散射，齊齊地向橋上用盾護住前方的清軍發動了進攻，無數的箭矢凌空高飛，然後齊齊墜下，劃過漂亮的弧線，落到了盾牌之後清軍大隊中，數以百計的清軍被貫通腦際，鮮血激飛，慘聲四起，響亮的慘叫之聲彷彿震動著周圍的空氣，也震動著陣後數萬清軍兵勇的膽魄！數十名清兵倒栽下橋，濺起丈把高的水花！鮮血立刻染紅了清澈的河水，那些悠閒自得的游魚亦驚慌著竄入深水之中！
橋上的清軍頂不住對方強大的火力剛想後撤，督戰的將官立刻揮刀而上，斬殺數名掉頭敢於後撤的兵勇，提著血淋淋的鋼刀指揮著另一批人又衝了上去！
密集的箭矢不停地散射著，一支支離弦的怒箭蜂擁著在大隊的清兵陣中造成大量的殺傷，壕溝處的火槍手也在首王范汝增的指揮下爭先恐後地放著排槍，隱蔽在掩體之後的太平軍，正用各種嫻熟的射擊手法向拚死望前衝的清軍開火。箭林彈雨中，被射中的清兵身體像觸了電般地抽搐著，在橋頭搖晃著不得倒下，直到毫無生氣地栽倒在地上…
清軍調集了更多兵力以密集隊形衝上來，此時衝上來的清兵完全處在瘋狂狀態，全然不要命般地望前衝，鋒利的勁箭與致命的槍彈在清軍兵勇身上尖嘯著掠過，發出陣陣揪心的輕響，暴起層層氤氳的血霧，不斷有人慘叫著翻身墮入苕溪，雉城橋上，鮮血橫流，屍身狼籍，橫七豎八地在橋頭堆積著。死亡，在這時只是一種代名詞，而奮力廝殺的兩軍，也只為殺與被殺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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