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夜醉酒樓 文 / 包子有餡
孟婆湯忘憂，芙蓉醉不愁。芙蓉孟婆若見一，奈何橋邊一定走，閻王不敢三更留……
－－《殺手暗榜·孟婆芙蓉》
「喂！老大，能不能松點？你勒得也太緊了吧？」二丫一個勁兒的抱怨著。
掌櫃笑道：「沒辦法！這是規矩……」
二丫嘟囔著：「這算什麼規矩？再說這一招兒有時也沒啥用！」
「哦？還有人蒙著眼都能知道路的？」
「別人我不知道，不過我們現在正在鎮東十里的官道上……」
前面駕車的夥計大驚：「掌櫃的！你怎麼給他蒙的眼？快再綁緊點兒！」接著就聽見豬被殺的慘叫……
「老大！我只不過恰巧猜對了，用不著這麼虐待我吧？」
掌櫃的一臉抱歉：「誰讓你走了狗屎運－－正好猜對……」
馬車漸行漸遠，終於在三天後的深夜到了一處民宅中，二丫暗無天日的日子到了盡頭……
進的院中，夥計去安置踏燕和馬車，而二丫則跟著掌櫃來到屋中。掌櫃的臉上收起懶相，在門外恭敬道：「白虎堂掌左旗懶財神李富貴求見座師！」
「進來吧~」一個老邁的聲音顫悠悠的傳來。
掌櫃的小心的推門而入，二丫可不管這些，跟著就是……進去之後，房中並無一人坐地，一條簾幕直垂下來，卻看不清幕後情景。
掌櫃恭謹的肅手而立，二丫卻不管這些，逕直佔了一個椅子，靜待屋中人發話……
時間慢慢流逝，對方卻遲遲無語。掌櫃的姿勢絲毫未變，站成了一個蠟像。二丫心中嘀咕，乾脆閉目養神……
一個時辰將至，原來那個蒼老的聲音終於發聲：「鳳凰三天，煉獄十五天，涅磐一天……」話音倏止，再無聲息……
掌櫃的略微一呆，再次恭敬的打了個躬，一扯二丫，慢慢退出，將屋門帶上……
掌櫃的輕輕呼出一口氣，面色古怪的望著二丫：「小子！今兒晚上我請客，得勝樓給你接風洗塵！」
二丫看了他一眼，對剛才那個蒼老的聲音所言不問，淡淡一笑：「好！」
等到夥計匆匆出來，三人走到了街上，夥計臉現擔憂：「掌櫃的，聽你說座師要將這小子送到『不毛之地』去？」
掌櫃的面色一沉，瞟了二丫一眼，歎口氣，道：「是啊！這小子不知道是幸運還是點背……這次的磨刀石聽說是『虎兕』和『龜玉』……」
夥計同情的看了二丫一眼：「你小子這次九死一生，我說這個守財奴怎麼肯花錢請你吃『得勝樓』呢！」
掌櫃的歎口氣：「現在我有點後悔把這小子引進門了，讓他做個飽死鬼，省得回來找我索命……」
夥計看看二丫默不作聲，那淡淡的笑臉依舊，道：「這小子還真的沉得住氣，一聲也不問……」
二丫淡淡言道：「問了你會說嗎？」
夥計搖搖頭：「不說！」
「先前我要是不答應入伙，會不會消失？」
「會！」
「有的選嗎？」
夥計撓撓腦門：「沒！」
二丫一翻白眼：「那我還問什麼？」
掌櫃看著夥計吃癟，一笑：「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兄弟或許還真能從『不毛之地』回來哦！」
夥計撇撇嘴：「一線生機罷了－－那些關卡都是個『殺手之王』預備的，可不是這個毛頭能受住的……」
二丫忽的插言：「多謝二位！要是我能回來，一定再和兩位把酒言歡！」
夥計大訝：「謝啥呀？我們什麼都沒說呀！」
二丫輕輕一笑：「心照不宣而已……」
三人相視一笑，再無話……
來到一個燈火通明的三層閣樓面前，二丫差點以為到了死地－－竟然鴉雀無聲，不過難怪，畢竟已經深夜了，只有牌匾上的「得勝樓」標示著它是什麼樣的所在。誰知二丫進去之後，卻發現酒樓裡高朋滿座，客人中三教九流服色應由盡有，稀罕的是竟然不發出一點聲音－－客人們面目粗豪如屠戶者也是輕咂小菜，淺酌美酒，說不盡的斯文……
二丫心中納悶，卻還是入鄉隨俗－－緊閉嘴巴，跟著二人進了二樓的一處雅座。
三人坐如席中，卻是當真入樓隨俗，也不言聲，只是舉杯示意，一飲而盡而已……慢慢的幾人都有了酒意，二丫年少更是不堪，一聲酒嗝響起，卻如發令槍一般，他的頭主動向桌面表示親近，卻再也不肯起來……
席外一聲雅致的輕笑響起，終於打破了酒樓裡的寧靜：「阿婆，這次不知是你的孟婆湯還是我的芙蓉醉見的效啊？」
一個阿婆的聲音乾巴巴的應道：「他喝了孟婆湯三十一杯，芙蓉醉二十五杯－－孟婆湯後勁十足，芙蓉醉綿軟性子卻急－－普通人一杯即已忘憂，他卻喝了這麼多，在凡世中也算酒缸之流了。正因為如此，難說到底是誰的見了效！」
「阿婆！你就不能讓孫女兒一回……」那個優雅的聲音響起，一個柔軟的小手在二丫懷中摸索了一會兒，從他的袖筒抽出一根黑乎乎的細刃，驚異道：「這就是他的兵器？當真古怪……不過卻真是鋒利，這還有個細槽－－嗯，應該是放血用的……用這種兵刃，這小子天生就是個殺手……」無人注意，一絲光芒在二丫眼縫中一閃即逝……
掌櫃的冷冷道：「別亂翻人家東西！」奪過細刃，放回二丫袖中，道，「叫他們上來吧！」
女聲不高興的嘟噥著：「看看怕什麼？」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輕拍兩聲手，就聽一陣淅淅索索的腳步聲陸續進了雅間，一個個排著隊將倒在桌上的二丫好好打量了一番……
待人群將二丫形貌記個清楚走下樓去，女聲抱怨道：「座師怎麼想的？為這一個毛頭小子，把我們四旗所有的好手都招了過來……」
掌櫃冷冷道：「照做就是，哪那麼多話？」
女聲氣道：「哪有你這樣的哥哥，一點都不讓著小妹！來人，將這個小子送到地點……」說著，自己也氣哼哼的跟著那個扛著二丫的大漢下了樓……
掌櫃的忽然眉頭皺了皺：「好像有點不對……」
一直默不作聲的夥計忽然笑嘻嘻道：「眾人皆醉他獨醒……哈哈！」
孟婆詫異道：「你說他裝醉？還瞞過了我們這幾個老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