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青猊 文 / 飄渺|法法
. 「跟那班弟子一同,你就沒有出手的機會,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咱兄弟二人自由行動。」一口氣飛出百里,戰鐵翼才帶著張濤在一株古樹上停了下來。
「我修煉合天功,難道是犯了什麼忌諱?」張濤猶豫了一下,終於把心中的疑問說出。這些年哪怕是宗派的大典,戰鐵也幾乎不讓他出現。他修煉合天功的消息,知道的也只有一小撮人,這顯然有些異常。
「我早知道你會有這一問。」戰鐵翼笑了起來,「你可知道婆羅戰主其人?」
張濤搖頭,卻好奇地看著他。
「婆羅戰主,本名戰玄羅,是十六宗裡裂風宗的弟子。不過六百年前,戰玄羅叛出裂風宗,在戰界無處容身只得去了婆羅界。當初,這戰玄羅修煉的,亦是合天功。」戰鐵翼一邊說,一邊看著張濤,看到他露出思索的神色後,又輕聲說道,「大約兩百三十年前,托庇於婆羅界徹塵神廟的戰玄羅重新入世,赴北方大強帝國,擊殺萬妙佛於金輪寺外堂。想那萬妙佛當時已經是婆羅界魔榜上的高手,即便是排名墊底,但也絕對不是一般的九品高手能相比的。」
張濤不由動容。戰鐵翼那最後一句,顯然是怕他不明白萬妙佛的實力和地位,這才加上去的。擊殺隱隱超越九品的高手,這是何等可怕的實力?
「婆羅界的魔榜雖只是一些好事者編排,但能名列榜上十大高手,卻都是名至實歸的超級高手。要說那萬妙佛即便只是排名榜末,但其早在四百年前卸任金輪寺主持的時候就已經是九品上的修為,戰玄羅能將之擊殺,修為委實可怕。隨後,戰玄羅更是獨力殺出金輪寺,擊斃重傷了不少金輪寺高手。金輪寺雖被婆羅界六大聖地指為魔道旁支,但本身實力卻足夠雄厚,寺內高手如雲,否則也不會千百年來屹立不倒。不過那一戰來得倉促,金輪寺四大護法尊者和一眾長老都沒能與他照面,否則我想他也不會那麼容易脫身。」戰鐵翼娓娓說著,語氣間卻透著一點神往。
「他憑的便是合天功?」張濤深深吸了一口氣,頗有些期盼地問道。
「合天功是他一身修為的根本。若非此功訣超越了萬妙佛所修煉的萬妙修源金身,他又豈能將之擊殺?不過戰玄羅托庇於徹塵神廟期間,早已投身該宗,並修煉了幾種具有大威能的佛宗秘法,這也是原因之一那一戰之後,戰玄羅自號婆羅戰主,接連挑戰了魔榜上的數名高手,隨後便開始轉戰各界,挑戰頂級高手。兩百年來,各界中大多數人已經只知徹塵神廟的婆羅戰主,卻沒多少人知道他實是我戰界之人。想當初裂風宗執法堂追殺他數年,卻生生逼走了這麼個絕代的高手。」戰鐵翼說到這裡,也是不勝唏噓。
「這段辛秘,如今就算在戰界也只有老一輩的人才知道。即便是我,若非父親告知,也不會知道這麼多。當初戰玄羅修煉合天功,其進度也遠遠不如你現在。現在你可知道父親對你的期許了吧?如今的安排,也都是父親的一番苦心。婆羅戰主聲名已顯,戰界各宗那些老傢伙只怕也都已經看到了合天功的可怕。雖說未必會有人來忌憚你如今的修為,但小心總無大錯。」戰鐵翼鄭重地說著。
張濤一臉感激地點頭,心裡卻終於釋然。戰鐵翼並沒有完全說實話,這很容易想到。婆羅戰主最初修煉合天功,但能有今日的威勢,跟他在徹塵神廟的修煉肯定脫不了關係。不過不難想像,戰界十六宗裡,只要有合天功功訣的,只怕早就已經秘密培養弟子在修煉。甚至,在碧瀾宗戰閣內部,也早有安排人手修煉此功訣。而自己,也不免有淪為試驗品的嫌疑。想到這裡,他對於戰鐵氏的感激已經淡了些,但卻沒有絲毫不滿。畢竟自己這許多年所獲得的,可以說完全是戰鐵的賜予。張濤雖不認為自己該做個好人,但感恩的心總是有的。不管戰鐵出於什麼目的,這許多年來的照顧和教導,已經可以讓無數戰界之人羨慕至死。
「莫非是歡喜得癡了?」看張濤久久不語,戰鐵翼卻是先笑了,「父親本不讓我這麼早告訴你,怕的就是你生出自滿之心而懈怠修煉。你若想要異日如戰玄羅那般名震各界,刻苦修煉和搏殺惡戰是少不了的。這莽原多的是凶戾的妖獸,正適合讓你鍛煉。」
接著,戰鐵翼又遞過來一塊玉簡,「這是本宗歷年來所整理的莽原地圖,雖然只是部分,但在這裡行走,卻非常有用,你且先看看。」
張濤接過玉簡,也不客氣,直接就看了起來。
「這裡依舊是莽原的外圍。你可看到自入口開始的紅線?這是歷次弟子試煉的路線,最後那標注著迦藍山的紅點就是試煉的終點。我們雖不與他們同路,但最終還是要趕到迦藍山。這玉簡你千萬要收好,萬一遇上高階妖獸你我失散,你就要自行趕往迦藍山。不過這莽原內的高級妖獸大多在更深的地方,如無意外,我們能碰上七階的妖獸就已經不錯。反正,六階以下的妖獸,我是不會出手。」戰鐵翼又仔細地說著。
「六階的妖獸,可不是我能對付的吧?」張濤不由苦笑道。
「所謂玉不琢不成器,若不經歷一些苦戰,難以將你的潛力發揮出來。再說了,妖獸又不是人,你打不過,還不會跑麼?」戰鐵翼的笑容裡,終於多了點狡猾,卻比之前始終掛在臉上的微笑多了幾分真誠。
張濤不再爭辯,提著長矛率先朝著前方而去。戰鐵翼見狀,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招牌式的微笑跟著而去。
莽原以盛產妖獸而出名,的確不同凡響。即便是在這外圍,兩人行進了不過三天,就已經碰上不少低階的蠻獸。不過,除了主動惹他們的蠻獸以及為了獲取食物,兩人並沒有胡亂出手。畢竟蠻獸也不是家裡養的牲口,一頭蠻獸從出生到成年,少則上百年,多則數百年甚至上千年,若是沒有節制地亂殺,這莽原只怕早就成了荒原。
戰界之人不忌酒食,即便修為能完全辟榖,但喝酒吃肉,卻依舊是習慣。戰鐵翼所用的百寶囊,比起張濤的不知道要高上幾個檔次,竟然連煮肉用的鍋子,酒壺,連帶佐料都有。按照戰鐵翼的經驗,張濤擊殺的蠻獸都是身型較小卻肉質鮮嫩的種類。雖說他們都不諳廚藝,但簡單地扒皮取血,割下四肢用泉水洗淨再放入鍋裡煮便是。蠻獸的肉裡大多帶有少許元氣,吃起來自是別有一番風味。
所謂的試煉,經過這三天的體驗,張濤覺得反而像是野外燒烤休假,活得異常滋潤。這一路上,他碰到的最厲害的一頭蠻獸,也不過是四階,少許費了點工夫就已經被擊殺。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依舊輕鬆。但十天後,兩人出了森林的範圍,開始進入莽原內的丘陵地帶。而張濤,也在這裡遇上了第一頭五階的妖獸,青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