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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風雨晦兮,擾我心傷3 文 / 東風西浸

    第三節

    難道羯胡打了過來?

    張定衝出大帳,卻被眼前嚇了一跳。看見密麻麻地新附之民圍攏與大帳之外,竭力喧嘩。數百人列陣持槍持矛,列於遠處,虎視耽耽。張慶手持短矛,正在與宋頌搏鬥,宋頌彷彿戲耍他一樣,臉上笑容滿面。遠處,其他地幾個原來地親衛,正騎在昨日繳獲之馬上,正手持長矛,狠狠將那些四處流竄地人趕回營地。

    他臉色一冷,大概已經知道又是宋頌鬧事。他看到齊單正在勸阻流民,趙封立在旁邊。

    「趙封,怎麼會事?」心情鬱悶,忘記了應該稱呼趙封地字仲廉。

    趙封被他地語氣嚇了一跳,看到他黑著一張臉,心知他氣惱異常,也不敢怠慢,離開將事情稟告了出來。

    原來宋頌與趙封交接之後,挑出400精壯,對於剩下的狐疑地新附民又大肆宣講,將不禁他們回家。趙封與齊單連忙阻止,卻卻已經造成騷動。趙封令張慶將人趕回營地,張慶大怒出手,卻不是宋頌之敵。這種喧嘩,傳遍了整個營地,其他人以為羯胡來襲擊,因而列陣以待。

    張定回頭,看到臉色鐵青地崔甸,冷冷問道「此為崔公之意?」不待崔甸答話。他向趙封說「與伯盛說,若有意離開者,少等片刻,容我講話。若片刻之後仍欲離去,再走不遲。」不待趙封回答,就向正在打鬥地宋頌與張慶兩人走去。隨手間拿過一根短矛和一把盾牌,喝道「張慶,下來。」

    宋頌正戲耍與張慶,聽到張定大喝,心中高興。長劍一收,放開狼狽不堪的張慶,正欲向張定示威,卻見一根短矛呼嘯而過,斜插在他的身旁。以為張定有心示威,心中振駭。他卻不知張定心中怒極,欲下殺手,只不過準頭欠佳,才擦身而過。

    張定冷哼一聲。揮手讓張慶跟了過來。兩人又走向眾人喧嘩之處,只留下留著冷汗,心中暗暗得意的宋頌。

    「諸位,我是張定!昨日從羯胡手中救汝等而出,汝等今天以之報我呼?」他大聲喝出,喧嘩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宋先生雲我等可以回家,請張公恩准,張公之恩,我等不敢或忘。」為首者立刻明白了張定的身份,並且抬出宋頌對他們的諾言。

    回家?哼哼,不敢或忘?只怕不等離開,你們都會忘記的一乾二淨了吧。

    「宋頌,卑鄙之人也。你等欲回家,有家可回嗎?」不等下面的反映,又補充到。「汝等回家,羯胡豈不會再來?羯胡如何,汝等當清楚。汝等之糧,搜刮殆盡,戰時驅汝等為肉盾,以擋刀箭,閒時以姦淫汝等子女為樂,無糧時以汝等為兩腳羊,汝等還欲歸呼?」

    他幾聲大喝,立刻將人群壓制了下去,眾人才想起,回家之後又能夠如何?不過是被羯胡擄掠一遍罷了。只是留在這裡,也無非驅戰以死,心中又不禁擔心起來。

    「我等或可有豪強可依,未必是死。」底下的人說話聲音小了很多。

    「哼,豪強?羯胡殘暴,無依著死傷殆盡。余著盡附豪強。然,羯胡欲糧,豪強敢不給?羯胡欲子女,豪強敢不給?羯胡無糧,以人為兩腳羊,豪強以自身子女代之呼?羯胡索豪強,豪強敢抗之?」他頓了一下,順了一口氣,指著齊單說,「齊伯盛曾為豪強,又能如何?羯胡擄掠,家破人亡。他尚且如此,汝等能倖免?」

    眾人被他的厲聲大喝壓制了下去,幾個人領頭的人立刻失魂落魄。正如張定所說一樣,依附豪強同樣是不可倖免。豪強多為同族而居,以外人而依附之,不過是羯胡勒索之的替罪羊而已。眾人神色黯然,惶惶不知所措。張定立刻讓趙封與齊單勸說眾人回營地休息,如果有願意走的,等到移營的時候再放走不遲。

    待眾人回到營地,十幾個親衛又回到了身邊。他回頭望去,看見崔甸彷彿有些茫然,心中暗想是否宋頌自做主張而為。不過自己也不會說破,借此機會,與崔甸剪斷糾葛,也許是一件好事情。如果崔甸耳根甚軟,自己留在這裡,不過是更加難受。還是尋機脫離的好。

    他卻不知崔甸心中氣憤異常,原來以為宋頌心中有智,卻不想只是一個賣弄小聰明之輩。雖與張定相交甚短,但以之行為,心中雖有怨言,自己有事,當不至袖手。卻不想宋頌賣弄聰明,激怒了張定。張定一矛拋出,他自然認為宋頌已經死定。卻不想只是擦身而過。心中對張定的氣度又佩服了幾分。卻不想只是張定失手而已。當看到張定從容間將喧嘩蠱惑的新附眾給彈壓下去,只說道眾人恐懼不已。心中對宋頌產生激憤惱恨。

    「豎子不堪謀。」狠狠的說了一句,看了一看失魂落魄的宋頌,就進了大帳。

    從那日喧嘩事件之後,張定便將營地移駐到距離崔甸五里遠的另外一個地方。崔甸雖然時時派人來示好,但張定卻沒有修復兩人關係的意思。根據崔甸邀請他回去的書信。崔甸在自己走後,山間選一處立寨,與河間的幾個豪強暗中聯繫,四處紛紛,彷彿在準備什麼大事。雖然隨著時間增加,他對崔甸並沒有當日那麼氣憤,心中不過怨恨他被宋頌所迷惑而已。但一想到鉤心鬥角,總是十分頭疼。於是放下崔甸的心思,完全投入了自己帶領的這一波流民,雖然人數不過七百,青壯之數目,不過四百,但是再張定的安撫下,人心逐漸安穩了下來。當日的跟隨他的漢子,每人帶領50人進行訓練,每日的訓練科目,就是狩獵。或者是山中尚村的野獸,或者是小隊的羯胡。齊單被他派出去聯絡附近的流民,如此一個多月,歸附著日眾,到七月中旬的時候,人數已經超過千五。能戰者已經超過千人,青壯者也有八百。但是已經讓他有再一次尋覓羯胡的糧隊的能力。

    從七月開始,張定便連續的夜間行動,隊伍中開始出現怨言。等崔甸立寨之後消息傳來,隊伍中人人都等待張定立寨,以便有比較安穩的生活。但是張定彷彿對立寨沒有任何興趣,他一個月多連續轉移五次營地,逐漸的從河間移動到東南的渤海境內。七月中下旬,他們對三股五百人左右的羯胡進行了打擊,人口立刻增長到了3500餘人。羯胡上報,石勒與祖逖相持急,急切間不能分兵。羯胡遂千人以下不復來往欲河間,渤海。

    連續地勝利之後,立寨地呼聲大大提高。看到原來見之如虎狼地羯胡不過如此,眾人心中更加浮躁。

    「我等處處以多擊少,眾人愚昧,你能不知?我等奪羯胡糧為食,羯胡豈能不知?今若立寨,羯胡來而圍之,我等恐蹈乞活之舊轍。」看著同樣對羯胡不屑一顧地趙封來為眾人說話,張定不禁有些惱怒。從齊單口中,張定知道了乞活的具體情況。當日陳午領導乞活駐於黎陽,死後。石趙圍之。陳午之子欲降,冉良(冉閔之父)殺陳午之子擊石勒,最終被殺。乞活因為冉瞻(冉良之弟,之前被石勒俘虜而降)才沒有被屠殺,不過卻成為石趙砧板上的魚肉,被石趙趨勢與匈奴趙相爭。

    「只是我等如此移動,老弱不能跟上,因而下面怨言甚多。」趙封管理輜重,那些老弱任務繁重,修理兵器,製造器具,時常不能休息。因而怨言最多。

    「崔甸今日來信,其欲連河間豪強而據河間,仲廉以為如何?」

    「恐不能如崔公意。河間豪強首鼠兩端,對羯胡兢兢不敢為,豈能以之為援而抗石趙。」

    「呵呵,我亦有此意,崔甸來信,欲我等樹旗幟攻渤海,以為河間之屏障。我軍人少,兵不過石趙之百一,縱有善戰之名,但相差慎多。」他其實令趙封早已經回絕了崔甸,並且已經詳細解釋了一番。卻知道崔甸此人耳根極軟,萬一下面的一唆動,那麼就有可能衝動起來。佔據河間,對於石趙來說,並無多少損失,他們真正依靠的是自己本族的士兵以及其他依附的胡人士兵。而自身卻亂成一團。縱是一心,可戰之兵不過數萬而已,更何況那些豪強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一心。如今石勒在南不可動,但石虎在西也屯有重兵,此刻佔據河間,不過是讓段氏得利罷了。

    「或可讓崔公稍等兩月?」再過兩個月,如果還在河間,渤海兩地,那麼就是不自立,恐怕石勒也能夠覺察到此處必有大顧的軍隊。翼州北部的糧草勒索,將完全中斷。

    「恐不可能。齊單聯繫渤海豪強如何?」

    「渤海諸豪強允許我等與渤海無主之地築塢堡而居住。只是要我等與之蒙誓共進退。」

    「呵呵,他們倒是有趣。不會出賣我等吧。」

    「如今亂世,諸人皆如此。張公無須過濾。我等可將老弱留於渤海立寨,號稱豪強,青壯與外狩獵,號為乞活,如此兩便,到也可行。」

    「容我細想,你可語諸人。暫且在此的休息。」糧食已經足夠吃1月有餘。暫時休息一下也是無妨。不過如果再次立塢堡,終究是好事還是壞事。實在不可預料。

    不過,這些事情,很快就不用煩他了,因為真正地危機已經開了。

    有漢522年八月初,并州崔甸陷河間。自表晉翼州刺史,幽州,翼州流民歸附著日眾,聲勢大壯。聚民萬餘,號稱五萬。

    又表長安張定為平東將軍,令其攻打渤海。

    石勒大怒,著其子領兩萬兵至翼州。祖逖壓力稍解。

    匈奴趙攻石趙河內,石虎應之。段氏壓力稍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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