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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3章 後院起火 文 / 玉晚池

    同一個星期天,在西子河畔的一座豪華的私人住宅裡,主人羅林森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頭痛,頭痛的非常厲害。羅林森不為安全穩定感到心焦,也不為重點工程所煩惱,是為女兒羅仁鳳的現實表現感到頭痛。

    女兒成了他最大的一塊心病。這怪誰?怪女兒還是怪自己?羅林森思來想去,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難道是自己真的不該與她媽離婚?不離,就這樣一輩子和那個木頭似的侯慧廝守一生?唉……羅林森深深地歎思了一聲。

    按理說,羅林森確實不應該和侯慧離婚,因為離她沒有任何理由。

    倆人本是青梅竹馬,都在農村裡長大。侯慧小學沒畢業,羅林森讀到中專畢業。羅林森好像命中注定的有官運,農機員只干了兩年,就被提為農機站長,又很快當上了副鄉長、鄉長、鄉黨委書記。身份和地位的差距越來越大,那時羅林森還沒有嫌棄結髮之妻。羅林森由鄉黨委書記提拔為副縣長,侯慧進城,因文化低,在園林管理處當花工。看著周圍和自己地位差不多幹部的老婆,個個有文化有姿色,唯獨自己的老婆還是一身「農皮」,不能體面地帶出來見人,羅林森心態漸漸不平,開始在外面花天酒地,但顧及自己的前程,始終沒有膽量提出離婚。侯慧儘管也聽到不少風言風語,為兩個兒女也只好忍氣吞聲。羅林森調到市建委當了主任直至副市長,侯慧隨調依然在園林處當花工。地位上的突飛猛進帶來了人生價值觀的變化,在他的潛意識裡,侯慧始終成為他追求新潮生活的累贅。轉眼就是五十多歲了,再不抓緊享受生活,只怕到時也只能是望洋興歎,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羅林森當上副市長的第二年提出了離婚。使他感到意外的是,侯慧平靜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沒有大吵大鬧。王升白當然不能虧待她,給了她一套三室一廳的住房,另送十五萬元作為生活補貼,還許諾說,以後有什麼困難同樣可以找他。

    離婚的當年羅林森就和任敏結了婚。任敏大學本科畢業,有體面的工作,雖然離了婚而且已經四十多歲,但因沒有生育,身材保持完好,曲線不亞青春性感少女,加上談吐高雅不俗,羅林森一見自然是心癢難耐。一開始任敏並未答應羅林森的求婚,他的形體不敢恭維,而且好像名聲也不太好:「愛追腥逐臭」。況且他還有兩個成年的兒女,後媽不好當。羅林森使出渾身招數,終於遂了心願,但遺憾是,兩個兒女都不願接受這個後母。羅林森先是耐心勸說,沒有效果。後來又拿出了家長威風,兩個兒女這才勉強叫了一聲阿姨。但在羅林森背後,儘管任敏作了很大努力,他們仍橫眉以對。特別是羅仁鳳從來不給任敏好臉色看。動不動,還要來上幾句。你算哪門子菜?竟想管我。我有媽,要你管什麼閒事?任敏也真有修養,還是笑臉迎合。羅仁鳳根本不買帳。磨合了一段時間,毫無效果,任敏深感傷心、失望和無奈,只好放棄努力。

    今天任敏知道羅林森要找女兒談話,早早就避開找人打麻將去了。

    羅仁鳳確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高中時曾和班上的一位男生相好,已經到了「非你不嫁非我不娶」的階段。那男生家住農村家裡條件差。羅林森知道後極力勸說女兒放棄這門婚事,但羅仁鳳猶當耳邊風,竟在高中畢業時跑到鄉下和男同學同居了一個月,直氣得羅林森暴跳如雷,大發雷霆。高考羅仁鳳落了榜,而那位男生卻幸運地考上了大學。這對年輕的鴛鴦只好以現代的互聯網絡qq視頻的形式,過起了遠水難解近渴的「夫妻」生活。兩年後那男生終以羅林森反對他們結合,不利今後的生活為由提出分手。而此時的羅仁鳳卻為這個薄情寡義郎墮了兩次胎。羅仁鳳雖感痛苦萬分,幾欲跳河,但終因分隔千里而只好作罷。剛好這時王名烈的兒子王文兵離婚,經市上多人搓合,羅仁鳳終於答應再嫁。其實王文兵早在高中時就對羅仁鳳這個低年級校花的小學妹窺視已久,因為羅仁鳳不但性格大方,而且模樣兒好,性感,極具誘惑力,這對於泰平有名的花花公子王文兵來說,怎能忍心放手。無奈當時羅仁鳳的父親也已坐上市計委主任的交椅了。王文兵不敢魯莽行事。直到這時才真正是天隨人願,美人自上門來。

    誰知婚後不到半年,裂縫自然而起。婚前的羅仁鳳在父親那裡學到了驕橫的脾性,婚後又跟羅文兵學會了玩社會的本領。新鮮勁剛過,王文兵又開始日賭夜嫖,羅仁鳳也不甘示弱,抽煙喝酒,成天在外泡。這種夫妻關係當然談不上什麼幸福,果然結婚才一年,就開始扯皮吵架,離婚已成定局,羅仁鳳又搬回娘家,再次待嫁閨中。任敏與羅林森剛結婚時總想與她搞好關係,甚至使出了討乖賣巧的手段,誰知羅仁鳳就是不買賬,就是要橫鼻子豎眼,還時不時地冒出一句:「你算哪一門子菜?成天嘮嘮叨叨,討嫌得很!看不慣就給我滾出去,免得我一天看著心煩。」直罵得任敏暗自流淚,羅林森也氣得七竅冒煙,還是束手無策。女兒大了,你能把她怎麼著?

    也不知道她在外面惹了多少麻煩?這不!昨天晚上銀行行長終於打電話來,說她貸款炒股還有一百萬,快三年還沒還呢。

    銀行這件事非同小可,先要問明情況。羅林森慢慢喝著龍井茶,不斷抽著軟中華香煙,一任手上的香煙一縷一縷地上升,又慢慢地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等了一個小時了,羅仁鳳這才懶洋洋地提著漂亮的女式小坤包從閨房裡踱到客廳。

    「又準備出去?」

    「嗯。和幾個朋友約好的。」

    「哦。先吃點東西吧。」羅林森關心地說。

    「不餓。」

    「那,你就先坐一會兒,爸有話對你說。」

    羅仁鳳慢騰騰地理好絲織裙褲,坐上沙發,然後打開坤包,掏出一盒女式香煙和火機,叼上一支,啪地一聲,將煙點燃,順手放下坤包。羅林森耐著性子,和顏悅色地和女兒說了一陣無關痛癢的閒話,然後話頭一轉,「鳳兒,聽說你和王文兵在銀行貸款炒股,還欠一百多萬沒還哪?」

    羅仁鳳干沖沖地甩出一句:「你怎麼不去問羅文兵?」

    「我只想問你一句,有沒有這回事?」

    羅仁風倒很乾脆:「有!」

    「你打算怎麼辦?銀行行長打電話來要錢了。」

    「你看著辦!」

    「難道你這麼大的一個人,屙了稀屎還要我來為你擦屁股不成!」羅林森火了。

    羅仁鳳不語。

    羅林森怒目而視,吼道:「你到底讓爸操心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沉靜,長久地沉靜。羅林森低著頭一口接一口地吸著香煙,終於抬起頭。「鳳兒,以前的事我們就不去提它了。只是銀行貸款的事,還得好好琢磨一下,怎樣把那個窟窿堵上?」羅仁鳳不語。「我看是不是這樣?我哩,先給王書記他們通個氣;你也去找小王說說。兩個人的事嘛,共同承擔,要還錢大家都得出一點。」

    「要找王文兵,你自己去,他現在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這叫什麼話?你們兩人幹的事,現在能一推了之?」

    「我有什麼辦法?」

    「嗯?你看看,你、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婚姻也弄成這個樣子!」真是恨鐵不成鋼,羅林森氣極。

    「你也問問你自己像個什麼樣子?」羅仁鳳怒目相對。

    「我、我,我怎麼啦?」

    「媽在這個家好好的,你把她休了,討個風騷的女人給我做媽……」

    心痛,一陣剜心的絞痛。羅林森無語。

    「你正統,你檢點?你還不是一樣在外面鬼混……你當你在外面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不曉得,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你他媽的混帳東西,敢這樣說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羅林森終於惱羞成怒,忍不住叭的一巴掌甩了過來,羅仁風粉紅色的臉上頓時現出五根血紅的手指印。

    「你打吧!打死我更好。我也清靜……你也沒有負擔……媽,女兒命苦,攤上了這麼一個好爸爸啊……」羅仁鳳終於哭了,哭得好傷心。

    羅林森又快速地舉起手掌,但那隻手卻忽然在半空中停下了,片刻,然後緩緩收回。他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喘著粗氣,聲音慍怒卻似有氣無力地吼道:「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滾就滾,這個家我呆夠了……」羅仁鳳拿起坤包一頭子衝出門外。

    羅林森躬躺在沙發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冤孽啊冤孽,今年要走霉運?市政府來了一個楞頭青,真走初生牛犢不怕虎?家裡這個女兒又像一個小母叉,橫豎不講理。兩個燙手的山芋,如何拿下?羅林森左思右想,越想越模糊,總也想不一個道道來。唉……他深深地歎了一下。

    羅仁鳳一邊下樓一邊掏出香巾紙,輕輕擦乾淚痕。一上街口就伸手招了一輛的士,直奔江天大酒店。兩個要好的姐妹牌友早就在茶房裡等得不耐煩了,羅仁鳳馬上一掃滿面愁容,編了一個由頭解釋了一下。一陣打情罵俏之後,幾個姐妹開始了老套路:斗地主。

    晚上,羅仁鳳沒有回家,送走兩個姐妹,又返回賓館裡開了一個房間,馬上約市計委的賀長生見了面,又做了整整一夜纏纏mian綿的露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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