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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5章 砸窗警告 文 / 玉晚池

    廣寒中的弦月灑下一片皎潔的光芒,深沉的夜顯得那麼的寧靜和美好。石維民告辭了衛民生漫步在燈火閃爍的街頭,他無心欣喜城市美麗的夜景,心情難以平靜,腦海裡仍然翻騰著一年多來泰平憂喜參半的各種畫面。老衛說中央即將召開十五屆六中全會,從他的表情看,中央肯定會對改善和加強黨的作風建設,以及反**工作採取過硬的措施。老衛還說徹底解決泰平的問題已經為期不遠,為期不遠,還有多久?泰平的問題應該如何解決?

    街上的行人不多,石維民告別衛民生離開招待所,走過泰升大街插入通向市政府家屬大院的柳林巷,燈光漸漸暗淡下來,巷門早已關門閉戶,巷內寂靜無聲,只有自己的腳步叭叭地響個不停。他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已是凌晨一點,到家大約只需要七、八分了。「母親和珍子可能早已入夢了。」石維民笑了一下,然後加快了步伐。

    石維民又想起了家,想起了父母和大哥二哥兩家人以及那個爭氣的侄兒石小兵,想起了珍子和遠在京城的女兒毛毛。想起了女兒,一種慈祥的父愛之情猛地一下湧上石維民的心頭。毛毛會夢見爸爸和媽媽嗎?她會在夢中笑嗎?只難為和委屈了那個小不點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難見爸爸和媽媽幾次面。改天有空時再做做珍子的思想工作,把毛毛的戶口轉過來吧,以免得兩邊天天苦苦的牽掛。

    身後響起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是機關哪位夜貓子也才回家吧?石維民又笑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回頭張望了一下。遠遠的他看見是位個頭不高的男人,但奇怪的是那人也停下了腳步。也許他已認出了是我,不想跟上來碰面打招呼?也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夜行人吧。石維民不再細想,轉頭繼續朝家屬大院門口走去。身後的腳步聲又遠遠響起來,但好像更輕更遠了。前面的燈火明亮起來,家屬大院到了。石維民又回頭張望了一下,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石維民走進屋內,動作輕輕地洗漱完畢,走近母親的臥室門門,裡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鼾聲,知道老太太睡得正香,這才進了自己的臥室。林家珍也睡熟了,一身輕如羽翼的睡衣,難遮那凹凸誘人的**,像一具曲線優美的睡美人雕像,靜靜地側臥在床上。石維民拉過毛巾被輕輕為妻子蓋上,將空調溫度調高一檔,然後躺在床上。

    今夜好似無眠,石維民仍然沒有一絲的睡意,他躺在床上側首望著窗外,又從市裡想到家中,又從家裡想到市上,一個個人物先後躍入眼簾:……秦正聯、賀長生、史樹友、王名烈、羅林森、林家珍、李芳玲、劉明芳,還有石小兵、毛小偉、小馬,還有那個調皮活潑的楚小蘭……想到這些接觸最多的人,石維民時而皺眉,時而微笑,慢慢地一絲倦意終於隨之襲來。

    正當石維民似睡非睡的朦朧間,突然間聽見客廳的窗子「嘩啦」一聲玻璃的砸碎聲隨即又聽見「噹」地一聲好像有個什麼東西被拋進了室內。

    「誰!」石維民怒吼一聲,一下子從床上彈跳起來,他急促地跑到客廳打開了燈。客廳的窗子已被半截磚頭砸爛,破碎的玻璃撒滿了一地。

    「有賊!有賊!」母親和林家珍也大聲呼喊著從臥室裡跑了出來。

    石維民看了看對著窗戶的那面牆,那大半人高的護牆板上插著一把匕首。匕首顯然是被人砸爛窗子從外面拋進來的。匕首上還穿著一個紙條。石維民彎下腰來看了看,那紙條上用毛筆了草地寫著:

    石維民,小心你的狗命!

    「狗雜種!有本事就白天拿著刀子衝著我來!搞這麼一個下爛三的動作,老子又不是嚇大的!真是可恥到了極點!」石維民氣不打一處來,大罵起來。

    石老太太看見一地的碎玻璃和那把匕首,嚇得渾身直打哆嗦。林家珍還算沉得住氣,扶她進房,安慰了幾句,然後回到客廳連著打了幾個電話。不一會兒,市政府辦公室王主任、劉中義和保衛科陳科長來了,蔣真義親自帶著公安「110」的幾位幹警趕來了。幹警們察看了歹徒作案的現場取了證,帶走了那把匕首和恐嚇字條。

    王主任讓陳科長安排幾個保安來站崗,石維民擺了擺手說:「那倒不必,讓他們加強一下巡邏就行了。」

    王主任說:「陳科長,你通知一下市政府辦公室的所有科以上幹部到我家開個會。」

    石維民說:「王主任,會也不要開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要提高一點警惕性,內緊外松,注意人身安全,以防意外!今晚的這件事先不要聲張,也不要外洩,就像沒有發生一樣,我倒要看看這些卑鄙的小人還能玩出一個什麼新的花招來。」

    蔣真義離開不久就打來電話說,那匕首和紙條上未發現指紋。

    衛民生對這件事非常重視。第二天剛上班就給蔣局長打了電話要求公安盡早破案,並讓王主任召集保衛科開了一個會,加強兩院的治安保衛工作。史樹友知道砸窗事件後也十分關心,不但安慰了石維民,而且還親自找王主任和羅林森核實了事件的經過,而羅林森竟然什麼也不知道。

    年輕氣盛的石維民對砸窗事件不以為然。恐嚇事件不但沒有嚇倒他,反而增強了他徹底查清腦海裡一直存在的幾個疑問的信心和決心。只有老母親一直擔心著兒子的安全,天天提醒兒子要早點回家,不要單獨活動,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老人家每天都要向觀世音菩薩祈禱,祈求著菩薩保佑兒子平安。自從那夜恐嚇案件發生後,市政府機關家屬大院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就像那件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林家珍心裡再也不能平靜了。她非常害怕擔心遲早會有什麼不測將降臨這個家庭。從嫁給石維民那天開始,林家珍從來沒有指望他這一輩子能夠飛黃騰達,她壓根兒就不希望丈夫做官,她寄希望過上一種毫無一絲波折的平靜生活。石維民留學回歸分在部裡工作,自己也調到了京城,原以為這一輩子一家人就能朝夕相伴了,誰知部裡卻安排他下派北河縣。她通情達理,因為這是組織上的安排,石維民是不能夠左右自己的。兩年也快,林家珍經常安慰自己,從他出發那天開始,她就天天數著日曆,盼望著丈夫能早日結束基層的工作回到京城。可誰又知道兩年期滿,組織上又一紙公文將他調到泰平任了一個副市長,林家珍沒有一絲的驚喜。為了照顧石維民的身體,這幾年來,她丟下年幼的女兒在京城。結果除了牽掛那頭,這頭也這麼讓人擔心。

    石頭哥究竟是為了什麼?圖個什麼?工作環境沒有京城好,成天沒日沒夜東跑西顛累死累活;除了這套一百四十個平方住房寬敞外,工資收入和生活條件也沒有部裡高。石頭哥無意做官。在時下的官場,讓他這樣一個率直的人也根本不適合做官。都說朝裡無人難做官,他在官場又有什麼過硬的關係,一個純粹的農民的兒子。這組織上究竟是怎麼考慮的?難道就僅僅憑他文化層次高?是個海歸博士就安排他做了一個官?

    他從不在家裡談工作上的事,不議論官場上的人長人短和恩恩怨怨,除了為了想收養秦正聯的養女小雲外,工作上的事他從來隻字不提。他在市上究竟得罪了誰?又究竟得罪了一個什麼樣的人,要使出如此下爛三的手段啊?值得砸窗威脅?還有那封「石維民在外面有女人」的匿名信,究竟都是什麼人幹的啊?石頭哥,你難道就心裡沒有一點譜兒,再三問你,他也不願意開腔。要知道我是你的妻啊,你要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和毛毛怎麼辦?這個家又怎麼辦啊?

    人生苦短,歲月滄桑,為人一生就圖一個平安。石頭哥,你究竟是要圖一個什麼?!

    看見母親已不似以前的活躍了,話也漸漸少了;望著妻子一副愁容和日益消瘦的臉龐,石維民心痛了。他知道母親和妻子都在時刻擔心著自己,成天在為自己的安全擔驚受怕。思考幾天,這天晚飯後,當著母親的面他終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珍子,你乾脆休個假陪媽去京城看看毛毛,在那裡住段時間吧。」

    林家珍苦笑了一下,「你呢?你也可以休個假呀,衛市長已經回泰平了。」

    石維民笑了,「我怎麼走得了?你知道的,衛市長剛回來,還要熟悉一下情況。石化城馬上就要開工建設了,這是我負責的一項大工程啊,出不得一點紕漏。」

    「離開你,泰平人就不生活了?」

    「珍子,話不能這麼說,工作總有一個連續性。這樣吧,你和媽先過去幾天。我忙完了這段時間就休假,到京城陪毛毛。好嗎?」

    「石頭,你什麼時候能閒下來?這話我聽多了,從北河聽到泰平,我擔心你狠心丟來了。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打個報告,請省委網開一面放你走,這泰平實在沒法讓人呆了,連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套用這句俗話,石維民卻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因為他是一個『共產』黨員,一個經受了黨多年培養教育的領導幹部,而且他的秉性也不容許遇到問題和波折,為了個人的私利抬腿就跑,在他心裡,在他骨眼裡早就滲透了「人民」和「責任」這兩個個概念。他理解妻子的心情,但他也知道以自己蒼白的語言就能讓她馬上放下心來,他只希望林家珍也能理解自己。

    「珍子,你言重了。泰平還有幾百萬人呢。再說,治安出了一點小問題,我這個常務副市長也有責任啊,總得把問題解決了才能考慮調動啊。」

    林家珍無語。她理解石維民,她知道她的要求不大可能實現。

    石維民又笑了一下,「珍子,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如果沒有黨和人民的養育,就沒有我石維民的今天。不說是當不當一個什麼官不官的,而是不會有大學、研究生的學歷,也不會有讓毛毛和你落戶京城的可能。今天黨和人民已經把我推到了這個位置,推到秦平這一方土地上,當這一方土地上的人民正需要我的時候,我能當逃兵嗎?」

    林家珍還能說什麼?她理解丈夫的心。石維民好說,婆媳這才同意去京城暫住幾天,畢竟那裡還有一個毛毛,而且石老太太還從未去過京城。臨時前石老太太左叮嚀右囑咐,讓兒子一定要注意身體和安全,石維民只管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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