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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十字路口 文 / 玉晚池

    聽完文若梅的廣東打工經歷後,蘭草直覺得心口痛,同時又把一個港生和羅林森恨得咬牙切齒。港生雖然可怕還情有可原,但這個羅林森是個當官的,品行可憎,早已有所耳聞,竟然也要乘人之危,採取卑鄙的手段,將黑爪伸向了自己的好姐妹。蘭草不恨文若梅與羅林森的「情不自禁」,但心也在怨她為什麼不在k市的火車站裡,撥個114直把自己的電話查詢?

    文若梅見蘭草無語,也陪著沉默起來,終於還是忍不住又談起了回泰平後,那些蘭草知道的和尚不瞭解的苦衷……

    逃脫了一場惡夢,又掉進了一個陷阱,文若梅終於回到了泰平。但她心中的陰影久久難以抹去,心靈的創傷還有待歲月慢慢地撫平。回娘家後又接回了兒子,將近半個月沒有走出家門。丈夫依然陋習未改,整天泡在麻將桌上。這讓文若梅已徹底失去了信心和期望,離婚已成必然,倆人終於辦了離婚手續。離婚後的文若梅雖然有了一點輕鬆感,但她的心情依然感到沉重和灰暗。飯還要吃,生活還必須過下去,生計還得籌劃。

    文若梅不願再去找羅林森,她將羅林森所給二千元開支後剩下的一千多元,又找妹妹若竹借了一些,連同機票湊齊了一個全數,全部寄還了羅林森。文若梅又開始重操舊業,又去跑各種推銷,隨後又稀里糊塗地進了一段時間的舞廳,出了舞廳後又擺了幾個月的夜啤酒。這期間她一直沒有找過蘭草,她不願意見到蘭草,去廣東無功而返,她羞於啟齒。如果不是文若竹無意間說過她姐又在擺夜啤酒,蘭草還一直以為她仍在廣東打工。

    蘭草聽說文若梅已從廣東回來,但始終未見到人影,找了好多次,最後終於在她的娘家找到了她。倆姐妹已半年沒有聯繫,見面時自然高興萬分,親熱得幾乎就想親吻擁抱。

    當時文若梅對去廣東和回來的經歷只作了輕描淡寫的敘述,隻字未提那件令她難以啟齒和無比傷心的往事。蘭草卻興高采烈地談了不少姐妹飯店的新聞軼事,以及令她沒齒不忘的創辦家政公司的宏偉藍圖和美好前景。文若梅對這些顯然不是很感興趣,她最關心的卻是被她們一起撿回來的棄女小雲的命運。

    誰知一提到小雲,蘭草更是興奮不已:「小雲早已上幼兒園了,這孩子越長越乖,又懂事又懂禮貌,太招人喜歡了。」

    「平時她怎樣喊你們?」

    「早就喊我們爸爸、媽媽了。秦正聯也喜歡得不得了,回來就要親就要抱的,一有空就帶她到處玩耍,比對小兵還要親熱些。我總覺得這小雲不是撿來的,而是我們自己親自生下來的孩子。」蘭草欣慰地說。

    「她親生的父母找到了嗎?」

    「秦正聯又發了幾次信息,但小雲的親生父母仍然是杳無音信。可話又說回來,如果她的父母真的找到了,我們怎麼辦?我如何捨得小雲離我而去喲?所以我的思想一直非常地矛盾。一方面,迫切地希望能早日找到她的親生父母,讓他們骨肉團圓;另一方面,我又非常害怕她的父母真的找上門來。唉……真難死我了。」

    「如果找到了她的親生父母,你捨不得也得捨喲。到時候你怎麼辦?」

    蘭草心情十分憂鬱,「若梅,說心裡活,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恐怕我都難以活下去了,我怎麼也捨不得讓她離開我。」

    文若梅卻來了一句戲腔:「捨不得也要捨,分不開也要分!」

    蘭草嗔怪了,「我的心裡都難受死了,你好像還在幸災樂禍地。」

    「蘭姐,依我看,你要想不和小雲分開,其實辦法也很簡單。要麼,你全家人去她家鄉生活,要麼,就讓她親生父母來泰平安家落戶,免得到時兩邊都牽腸掛肚的難受。」

    文若梅腦袋還真好用,居然會想出這種辦法來。蘭草露出了一絲笑容,但轉而又呈現出一臉的憂抑和愁苦。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他們的家離這裡究竟有多遠呢。」

    「蘭姐,你也不要太操心,太著急,到時『過河只有擺渡的船』。我真佩服你的愛心和耐煩心。要是換上一個人,可能早就把小雲送給別人了。」

    「那也不見得,一定會有很多人像我這樣做。若梅,小雲能夠得救,你的愛心和功勞還小哇?當時在第一人民醫院門口被圍困,是你及時找來警察維持了秩序並為我解了圍。是你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面勇敢地講了話,使當場那些誤解的人明白了真相。小雲住院時,你又日夜守護在病房辛苦了那麼多天,也沒有提出要我為你付出一分錢的勞務費。如果沒有你的支持和幫助,我能順利地救下她嗎?特別是當時我被不明真相的人誤解和謾罵時,我真沒想到你解釋情況時,會說得那麼好,那麼有條理,引來了那麼多人的掌聲和同情心,簡直比我們廠的廠長作報告時還說得好。」蘭草語言中充滿了對文若梅的讚賞和深深地感激之情。

    「蘭姐,我做的那麼一點事,與你的付出相比又算得了什麼?簡直不足掛齒,還值得你一天記在心裡。說到那天被圍困的事,至今我也沒鬧明白,怎麼會說出了那麼多的話,也可能是急中生智吧?還有……可能就是因為你抱著小雲站在那裡,是你的精神和愛心鼓舞了我。」文若梅笑得非常開心。

    「若梅呀,我們在一個車間裡工作了那麼多年,還真沒有發現,你居然有那麼好的口才。要讓我說哇,讓你當個什麼廠長經理的,也準能夠格。你完全可以自己辦個小企業,自己來當老闆。」

    「蘭姐,太過獎了,也太抬舉了我,其實我哪有那個本事。我看事只看眼前,只看到腳背上那麼一點點。我一無靠山背景,二無資金來源,還談什麼自己辦企業喲。眼前我只想盡快找個相對穩定的工作,也就心滿意足了。」文若梅苦笑著,露出一絲淡淡地憂傷。

    「若梅,說到這裡來了。我想問一句,你回來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也不吭聲?你目前到底怎麼樣?婚姻的事,還有工作的事,到底怎麼樣了?」蘭草十分關心地問道。

    「婚已經離掉了,對此我一點也不感到後悔。我受夠了那個賭鬼的窩囊氣,離了反而覺得突然輕鬆了自由了。」文若梅長長地噓出了一口,顯露出一絲快感。

    「那你現在有沒有一個合適的人呢?」

    「像我這種人,純粹的窮光蛋一個,到哪裡去找個合適的,還有哪個人會要我?我已下了決心了,這一輩子一個人過。」文若梅很傷感。

    「瞧你想到哪裡去了?你也太悲觀了一點吧。你人年輕,又長得那麼漂亮,你熬得過去呀?只怕到時候,那些男人要排起隊來搶呢。」蘭草開了一句玩笑。

    文若梅也笑了,「有什麼熬不過的。人家西方國家那麼多有錢的女人,那麼多的富婆,還興獨身主義呢,也照樣過得快快樂樂的。何況我窮得衣服都沒有幾件好的,還想什麼談婚論嫁?熬不過?實在熬不過就找個情人唄,還不是一樣?」

    「若梅呀,真想不到你去了一趟廣東,回來才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思想竟然變得那麼開放了。」

    「改革開放嘛……思想首先要大解放。」

    「若梅,你現在的工作問題到底怎麼樣了?」

    「哪有什麼工作。還不是在打爛仗,跑跑推銷,擺夜啤酒。」

    「太不穩定,也太辛苦了。若梅,如果你不嫌棄我委屈了你的話,乾脆來我們姐妹飯店工作算了,起碼也不會風裡來雨裡去的整天奔波,現在飯店的生意也漸漸地好起來了。要麼……你跟我合夥也行,要麼……你來負責管理。你看怎麼樣?」蘭草一臉地真誠。

    「蘭姐,飯店是你一手辦起來的,現在生意好起了,我合個什麼伙?又拿什麼來合夥?更談不上負責什麼管理。我心裡十分感激你的關心,我非常願意來。但我也要把話先挑明說清楚,我要來就當個實實在在的打工妹,工作跟其他的姐妹一樣幹,工資也跟其她姐妹一樣開。只有那樣,我才感到心裡踏實。」

    「若梅……我只覺得如果那樣,就太委屈你了。」蘭草十分惋惜。

    「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我樂意!即使生意不好,你一分錢工資都不開,只管我三頓飯,我也心甘情願。蘭姐,如果你誠心要我,明天我就來上班。」

    「那太好了!若梅,我們倆姐妹又到一起了。」蘭草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文若梅也興高采烈地笑得合不攏嘴。

    文若梅就是文若梅,她就是這麼樣一個人。說哪樣就是哪樣,心裡怎樣想,嘴上就怎樣說。今天話怎樣說,明天就要怎樣幹。蘭草知道跟她說多了也沒有用,只好笑著搖搖頭,讓文若梅第二天就來姐妹飯店上班。

    第二天早上七點,文若梅準時來到姐妹飯店,拿起拖把就拖地板,然後又將幾張飯桌抹得珵亮。七點半,蘭草來了,見文若梅一大早就將店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嗔怪她起得太早。文若梅說打工的就要有個打工的樣子。幾個服務員都來上班了突然看見了文若梅,都驚呼起來:「哎喲……文姐什麼時候也來了?」文若梅也驚呼起來:那幾個原來都是一個廠的姐妹。蘭草非常激動,慷慨激昂地當場表態:大家都是一個廠的姐妹,今後不管大家有什麼困難都照直說。只要有我蘭草一口飯吃,就有大家的一口飯。

    姐妹飯店有了文若梅的加盟,生意越來越興旺,越來越紅火。特別是她那張「相逢開口笑」,很會見機說話的一張甜嘴,很逗食客們的開心,回頭客越來越多。

    胡一發作為泰平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也居然屈駕經常帶人光顧小飯店,而且和文若梅說話非常隨便,關係非同尋常,蘭草雖然心存疑間,但不好直接當面問她。

    其實這時的文若梅已經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她沒有走如蘭草想像的路,而是走的另外一條路,一條看似鮮花叢叢而充滿險惡,一條看似燦爛而極其陰暗的路,一條毫無結果的路。雖然那已是後話,但那卻是她的人生之必然。因為聰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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