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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 狗急跳牆 文 / 玉晚池

    石維民在市委常委擴大會上的講話,猶如一顆炸彈,在市直機關幹部職工中產生了很大的震動和反響。人們議論紛紛,這個全面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年輕副市長,真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於揭露矛盾,敢於捅馬蜂窩,真是酣暢!試想這泰平的官場多少年來不是鐵板一塊,誰敢在上面鑽個眼兒?從來都是一團和氣,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貪我貪大家貪,哪管那老百姓在下面怨聲載道?人們還在猜測:石維民直擊問題,點了不少那些具體的歪事兒,又是市上哪個領導干的呢?

    人們猜測著,議論著,既欣喜又擔憂。石維民敢於在市委常委擴大會上講那番話,肯定是得到了市委書記衛民生和大多數常委的認可和支持。看來這機關作風整頓要動真格不會走過場。但那幾塊大頑石搬得動嗎?他們上面有人,下面勢力範圍也不小。他們會無動於衷任人清賬,不設置任何障礙嗎?石維民們能堅持下去,撐得起頂得住嗎?

    機關幹部職工的擔心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石維民講話實際上就是一篇反腐宣言,它的衝擊波影響卻實不小,已經讓泰平官場的一些人開始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了。賀長生就是其中之一。

    這天晚上,賀長生剛放下王名烈的電話,心情就又非常沉重起來,整個身體就像一陣強烈電流穿過,馬上起了化學反應,頭重腳輕,週身麻木。在泰平官場,他隱約感到自己已經走進了沼澤,而且開始下陷,越陷越深了。面前只有兩個枯枝,王名烈、羅林森就是那兩根乾枯的樹枝,只有牢牢的抓住他們,依靠他們了,捨此還有誰能救命呢?

    又要開小會了,還是老地方,還是三個人,也許今天這個會的內容更不尋常了。放下王名烈的電話,賀長生沒有猶豫,他不能猶豫,也無法猶豫,他必須馬上去。

    何小麗還在關著房門看電視,自從楊靜的事情暴露後,兩人的關係開始微妙,開了門像夫妻,關起門來就是一對陌生人,夫妻之間已是有其名而無其實。他知道何小麗不能原諒他,但她死要面子。這也沒關係,凡正沒有白熱化,而且自己也不乏女人,那邊還有一個風騷的方紅,再不行還可以去打打野食換個口味兒。所以這家裡的事兒也還平靜。

    賀長生沒有敲房門,也用不著給何小麗打個招呼,凡正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兩人都已習慣了。賀長生關了客廳的電視,披上外套換了鞋子,馬上出了門,快步走出建設局的家屬大院。

    這鬼天又掉下了雨滴,上次到王書記家也是這樣的鬼天氣,讓人壓抑鬱悶。秋風蕭蕭,細雨濛濛,小街冷清,路燈慘淡的輝光映照著不多的行人。賀長生形影孤單地站在大院門口,心裡不免又感到一陣淒涼。

    終於來了一輛出租車,一看手機已經十點半,賀長生馬上鑽進車內。

    「請問先生上哪兒?」聲音很甜。

    「到市委家屬大院。」賀長生側過頭定睛一看,司機是個女的,而且很年輕還有幾分姿色,心裡自是有點喜歡。賀長生正在幻想著如何yy,不曾想那女司機卻打開車上的收音機放出一首《豬之歌》來:

    ……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牛牛

    豬!你有著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邊

    豬!你的耳朵是那麼大,呼扇呼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傻

    豬!你的尾巴是卷又捲,原來跑跑跳跳還離不開它,哦……

    ……

    是香香唱的。賀長生跳出了yy,苦笑了一下,他實在想不通香香那個姑娘很漂亮,為什麼竟然喜歡唱這首歌?還有身邊的這位女司機好像也很喜歡《豬之歌》,你看她面帶微笑,搖頭晃腦地一邊開著車子,一邊還在跟著香香哼唱:

    ……

    傳說你的祖先有八釘耙,算命先生說他命中犯桃花

    見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不會臉紅不會害怕

    你很像他

    ……

    在罵我呢?你爸你媽才是豬!「小姐,關了它,難聽死了。」賀長生突然煩躁起來,先就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好。」女司機雖然關了車上的收音機,還是有點不解:這先生是不是喝了酒,這麼煩?悄悄偏過頭快速地瞄了賀長生,暗自笑了:豬!胖得真像一頭豬。

    賀長生何止是今夜有點煩,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心裡就一直煩,不但煩而甚至還有一點擔心和害怕。特別是機關開展作風整頓以來,賀長生基本沒有睡過安穩覺。這次市委真正是逗了硬,一步一步環環相扣,措施有力,群眾敢說話了,蓋子很難悟住了。賀長生盯到了兆頭,也自然檢點和收斂不少,賭博不敢搞了,小姐很少泡了;而且還花了近十萬元,遣送了方紅。雖然心裡有點捨不得錢也捨不得美人,但江山最重要,也只好暫時忍痛割愛且把那金錢美女拋。儘管如此,建設局的幹部職工還是幫著自己查擺了一大堆存在的問題,而且有的問題甚至掛上了違法違紀的邊兒。這是當面公開的活兒,還不知道那些混賬的刺頭兒暗地裡又給書記、市長,還有市紀委和市委組織部寫了幾封告狀信呢?你說這怎麼能讓賀長生安生睡穩覺、吃好飯呢?

    豬!都是他媽的該挨刀的豬。尤其是石維民、衛民生更是他媽的搗蛋的豬。你要做官就做你的官,想撈點你就撈點;你不想撈或者撈不到,也不能怨誰。又何必非要來一個什麼作風整頓,搞得人人自危,恍恍不可終日?

    豬!還有那個秦正聯也是一頭操蛋的豬。就愛管閒事,到處找岔兒挑刺。這次收拾了你,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整輕了點,就是整死了你,也是活該。

    豬!劉明芳、楚小蘭……也是幾頭騷-哄哄的小母豬。跟屁點題,還經常在那個爛報紙上含沙射影傷人,批什麼歪風邪氣。

    豬!豬!豬!全他媽的都是豬……

    賀長生雙手摟著肥肚皮,仰靠在座椅上,瞇起一對豆豆似的小眼睛,咬牙切齒,心裡不停地哼唱著他的《豬之歌》,恨恨地竟情不自禁地狠狠跺了一下腳。

    女司機一驚,「先生要下車?離市委家屬大院門口還有幾米路呢。」

    「行啦,我下吧。」賀長生睜開了眼睛。

    雨又下大了,淅淅瀝瀝地。一股寒風突然吹來,奇怪,這個季節泰平怎麼會有寒風呢?剛下車的賀長生一陣寒顫,趕緊縮進脖子小跑起來。那股寒風好像跟著賀長生追,你跑得快它也來得快,你跑得慢它也慢下來。賀長生終於跑進了市委家屬大院,那身後的風也終於不見蹤影了。是一股鬼風,賀長生心想。

    穿過迷宮般的院內小路,抵進大院縱深處,一座黑漆漆的小院落,一扇陰森森的防盜門終於凸現眼前,賀長生左右環顧一下,深更半夜哪裡還有一個鬼影?一隻肥胖的手毫不猶豫地舉起來,門鈴被摁響了。

    華小雪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出去打牌了,是王名烈親自開的門。見面也就點點頭,沒有熱情的問候。羅林森已先來了,正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喝茶抽煙。

    「羅大哥,你來得早啊」賀長生歉意一笑。

    「也剛到一會。」羅林森點點頭,然後慢悠悠地掀開茶杯抿了一口。

    「來,長生,先喝口水,我們馬上商量事兒。」一杯茶遞過來了,接著一支軟中華香煙也很快地遞過來了,王名烈卻沒有一絲笑,仍是板著一副苦瓜臉。

    「兩位大哥有事儘管吩咐,老弟我兩肋插刀也再所不辭。」賀長生點了煙,言詞鑿鑿,擲地有聲。

    「好。我們都到了兩肋插刀的時候了。」羅林森插了一句。

    「這次機關開展作風整頓,市委研究整個活動計劃和具體工作的幾個會,我和老羅自始至終都參加了,所有的內容和安排我們都十分清楚。但是,我懷疑衛民生和石維民背著我和老羅開了小會,或者是他們兩個在一起開了一次小會……」王名烈停了一下,狠狠地吸了兩口香煙,然後抿了一口茶,像似故意給面前的兩個哥們留下一點思考的空間。

    「原定的市委常委擴大會的程序突然變了……本來是安排衛民生主講,結果他們臨時改變程序讓石維民唱主角。這下倒好,有機會了。石維民借貫徹中紀委和省紀委工作會議精神發揮,開始攪渾水發難……」

    「石維民那臭小子的講話通篇充滿火藥味。含沙射影地發起了攻擊。很顯然肯定是得到衛民生認可和支持的。」羅林森又插了幾句。

    王名烈繼續說道:「毫無疑問,石維民和衛民生已經聯手了,開始宣戰了。市委常委擴大會一結束,衛民生就找我談話,後來也找老羅談了。名曰談心,交換意見,實際上是在打招呼,敲警鐘了。什麼老同志要高風亮節,要正確對待群眾意見,正確對待批評與自我批評,就好像他們已抓住了什麼把柄,掌握了我們什麼真憑實據一樣。」

    羅林森又插話了,「那臭子石維民大放噘詞,唯恐天下不亂,點了不少現象,主要是針對我和老王,也包括你賀長生在內。」

    石維民還點了我?點了我一些什麼問題?賀長生一驚,渾身頓時一陣寒顫。因為那個市委常委擴大會他沒有參加,也沒有人給他傳傳小道消息,真是蒙在鼓裡,暈了。完了,這次恐怕是徹底的完了。

    王名烈使動地摁滅煙頭,陡然一下站了起來,一種惡狠狠的聲音脫口而出,「我們決不能任人宰割,坐以待斃,必須予以堅決的反擊。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羅林森也站了起來,語氣有點傷感,「現在史老大走了,泰平的天下變了。不靠神仙不靠皇帝,只能靠我們自己救自己了……」

    賀長生突然一陣熱血沸騰,也陡然一下立起了肥胖的身軀,直將一個肉鼓鼓的胸脯拍得咚終作響,「請兩位大哥安排吧!」

    王名烈終於露出了一點勉強的微笑,「都坐下來吧,我們坐著談。」

    這三人一談就是幾個小時。時至凌晨兩點,羅林森和賀長生才離開王名烈那座陰氣濃濃的小院。兩人分手後賀長生沒有回家,而是乘著出租車去了另外一個家。這個家也不是他為方紅構築的小巢,方紅已回鄉下,小巢也轉到何小麗的名下出租了。這個家是羅林森的公主、泰平大姐大羅仁鳳位於郊區龍子山腳下的臨時住宅。

    自從羅仁鳳半年前搬到這裡後,賀長生來的次數並不多。一是路遠,二是人雜。賀長生只和羅仁鳳保持單線聯繫,並沒有再與其他人接觸。按羅仁鳳的規矩,他也不能接觸其他人。多年以來,賀長生一直保持著當初他在市建委當科長時,與這位稱為妹妹的羅仁鳳所建立的曖mei情人關係。他只所以喜歡羅仁鳳,是因為她帶有一種原始野性的風騷,見面就主動zuo愛並且板眼多,過程長。

    但如今這種情哥情妹的關係已不同於從前了,除了那層**關係之外,他們還有了另外一層秘密的關係。這種關係是一種買賣關係,一種相互依存的生存關係。

    雨還在下,出租車駛進了龍子山腳下一條三岔路口,賀長生下了車,走進了鄉村小路,遠遠地他看見那座漂亮的農家已亮起了燈光,任務的目的地到了。賀長生已提前打了電話,羅仁鳳已經起床正在室內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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