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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3章 兄妹之情 文 / 玉晚池

    李芳玲躬著身子坐在地上,兩手半握支著一個腦袋,一對美麗的大眼睛充滿驚悚、茫然若失的光澤,眼角已落下幾顆淚珠。她就那麼憂傷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一尊美麗的女神雕像。貴族小姐?完了,也許一切都完了,十多年的渴望、十多年的夢想從此結束了。她不是一個小心眼兒,但此時連她自己也鬧不明白,今天她何以說出了那種醋意十足的話?報社的小記者——這種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口吻,已讓石維民十分反感。

    她本來就清楚石維民是一個十足的平民市長,他原本就出身在一個地道的農民家庭。記得在大學,在海外求學時,他就曾經多次說過,他是一個農民的兒子,他永遠都是農民的兒子。他在說著這句話時沒有一絲的卑微的感覺,反而分明顯露出了一種愜意的自豪。自己怎麼就忘了呢?忘了他說這句話時他那種孤傲和倔強的眼神:世上沒有貴賤之分,人人平等。

    其實石維民什麼都不知道,確切地說他並不知道李芳玲究竟出身於怎樣的一個家庭。他只是隱約地感覺她像一個出身於高貴家庭的驕傲小姐,她口氣太大,就像省委書記李康民說的那樣:有點刁蠻和霸氣。這確實讓他心裡有些不快。還有,你既然能和李書記那麼隨便,就肯定存在著一種非常親切的關係,即使說,你就是李書記的親閨女又有什麼了不得?你也應該對我言明,何必還要藏著掖著那麼躲躲閃閃?要知道我們是一對戀人啊?總要結婚的,遲早總要讓我面對的,何苦非要這樣?

    這次見面真是無趣、無聊、無味……石維民收回遠眺的目光,低頭望著身邊的李芳玲,忽然又覺得心痛起來:她正在無聲的哭泣。十多年了,石維民一直看到的就只有一個開心微笑的李芳玲,從來沒有看見她哭過,而且還哭得那麼傷心。剛才自己的那句脫口而出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還有,你看她乘坐快艇過江時被飛濺的浪花打濕了的那身衣裳,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干哩。

    「玲子,我們走吧,回去換了濕衣服,別感冒了。」石維民終於笑了一下,聲音裡充滿憐惜與溫柔,一隻大手又馬上伸了過來。

    李芳玲一聲好馬上破涕為笑,拉著石維民的手站起來,還沒站穩就一下子撲進了戀人的懷抱裡,嗓子依然哽咽著,「石頭哥,對不起啊……我實在捨不得你……我太愛太愛你……」

    「玲子,沒什麼。那麼大一個人了,還哭呢,羞不羞啊?真像一個嬌小姐……」石維民摟著李芳玲,輕輕撫開她臉上的頭髮,為她拭去那上面的淚珠。

    李芳玲又噗哧一聲笑了,並舉起一隻手握拳不停地拳打著石維民的後背,聲音馬上嬌嗔起來「石頭哥……我們是冤家……又見不得離不得了……」

    冤家?見不得又離不得?又是這種柔柔的聲音,石維民突然一陣劇烈的心痛。他緊緊地閉上了眼前,林家珍那親切和善的嬌容馬上呈現在眼前,「珍子,你在哪裡?石頭哥好想好想你啊……」石維民心裡不停地呼喊著,那一對雙手也突然使出勁來,只把一個懷裡的李芳玲抱得細長了,嘴兒也被堵上了,是珍子的那兩片香唇,真的好香好香……

    「哎喲,石頭哥,哎喲,你快把我搾出油來了……你怎麼在使蠻勁抱哩。」李芳玲渾身搖了一下。

    石維民一驚睜開了眼睛,眼前卻是李芳玲一對柔情似水的眼睛。他苦笑了一下,「干啦?」

    「石頭哥,什麼干了?」李芳玲不解。

    「你身上的衣裳。」石維民又笑了一下。

    「哦,謝謝石頭哥。走吧。」李芳玲吻了他一下,開心起來。

    ……

    李芳玲第二天下午離開了泰平,沒有帶走毛毛,也沒有帶走婚期的許諾,帶走的只是一片惆悵和憂傷。一連好幾天劉芳玲都沒有過來接送毛毛,石小姐天天都在念叨著姑姑,吵著要見到她。家裡沒有她的電話,石維民早出晚歸,又不好來問他。石老大爺和石老太也很是奇怪,咋那個報社的小劉就幾天不來了呢?多好的姑娘,別說幾天,就是一天沒見到,這心裡也是想得慌了。又是一個星期六要到了,星期五晚飯後毛毛又吵著要跟姑姑出去玩。

    石維民苦笑了一下,「石小姐,別吵別鬧呵,爸爸明天帶你出去玩好嗎?」

    「不。我要跟姑姑出去玩。」毛毛撅著小嘴巴,非常乾脆。

    「也許姑姑這幾天太忙了,或者出差了。」

    「好幾天了耶,咋就不來一次。爸爸,爸爸,乾脆我們過去看看她,好嗎?」

    石維民搖搖頭,又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女兒也很強。當石維民告訴李芳玲毛毛不願意去深圳時,李芳玲又買了一大袋禮物趕了過來,想與毛毛好好套套近乎,親口請她去深圳生活一段時間。小傢伙見到李芳玲依然很高興,李阿姨長李阿姨短地一直喊個不停,但當提出帶她去深圳時,就把一個小腦袋搖得像個貨郎鼓。石維民也在一旁勸了半天,回答也只有一個不字。李芳玲無奈之下也只好放棄了這個計劃。

    「石頭,你乾脆給劉姑娘打個電話吧,說不定病了呢,也應該過去看望一下她。」石老大爺在一旁插了話。

    石老太也在一邊咐和,毛毛更是積極,馬上抓起座機話筒遞給石維民。石維民無奈,只照掏出號碼本先撥手機號碼卻關了機。再撥家裡座機通了,是劉明芳的母親接的電話,她以為是找老伴的,馬上就說出差了。石維民自報了身份,劉伯母自然高興。石維民也直截了當,問劉明芳怎麼樣?劉伯母說病了幾天,目前基本好了。石維民說他要過去看看,就放下了電話。

    「石小姐,我們走吧。」

    「老石,別慌。姑姑病了,我要帶點吃的去看她。」毛毛開心地笑著,飛快地跑進房間拿出一盒點來。

    石老太太誇了毛毛兩句,很快就準備了一袋禮品讓兒子擰著,又囑咐代她和老爺子向劉姑娘問個好。

    父女倆出了大院馬上坐上了出租車。石維民當初去過一次劉明芳的家,那路線還算熟悉。而毛毛人雖小,對姑姑的家早已是熟客了。一路上這一大一小兩個嘻嘻哈哈不停地說著話,不大一會就到了江邊。下了車,父女倆走了幾步路,雖然天色漸暗,但毛毛眼尖遠遠地早就看見劉明芳母親正站在小院門口眺望,馬上劉奶奶,劉奶奶地喊了起來。

    石維民也喊了一聲伯母,穿過小院進了客廳。毛毛要上衛生間。劉明芳的母親朝小樓上欣喜地喊了一聲:「明芳,石市長來看你來了。」馬上牽起毛毛去了衛生間

    「馬上就出來……」也是一句驚喜。

    「石頭哥,你好!」片刻,亭亭玉立的劉明芳終於走出了閨房,走下樓來。石維民眼前一亮:一件米黃色的低口羊毛衫緊繃在上身,外套著一件梅紅色的毛線勾花小馬甲,纖細的腰上很隨便地繫著那連著半毛衫的米黃色的帶兒。下身一條潔白的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帶暗花的紅色軟皮鞋。頭上暗紅的頭髮已攏起挽起了一個小鬏兒盤在腦後,完全亮出她那張清秀的瓜子兒臉龐。整個人看上像是瘦了點,但那一米六五的身架兒,又被這身打扮襯托著,依然凸顯了那前突後翹優美的曲線來。

    「明芳,你好些了嗎?」客廳裡只站著一個石維民,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微微笑著,目光充滿和善的關懷。

    「基本好了。石市長,你請坐……」一觸到石維民那對炯炯有神的目光,劉明芳馬上紅了臉,心裡一陣慌亂,趕緊低下頭將眼光移向腳尖。

    「哈,姑姑,姑姑,姑姑好!」劉明芳的母親陪著毛毛剛好從衛生間裡出來,就見到了劉明芳,馬上高興地飛奔過來馬上撲進她的懷裡。

    「毛毛,毛毛,姑姑還以為你走了呢……」劉明芳抱起毛毛,眼裡泛出了激動的淚花。

    「怎麼會呢?毛毛就是要走,怎麼的也會對姑姑說聲再見呀。姑姑,你病了,毛毛好幾天都沒見到你,好想著你耶。」毛毛貼近劉明芳親了她的臉。

    「姑姑也很想你。」

    毛毛跳下地,拍拍茶几上的口袋,「姑姑,這是毛毛給你的點心,這是爺爺、奶奶給你拿的。只有爸爸沒送你東西,哼,爸爸最摳。走,姑姑,我們上樓去,不理他了。」說完就將劉明芳拖上了樓。

    劉伯母泡了一杯茶端來,見此景早已是笑得合不攏嘴。石維民也是非常開心。

    「毛毛,我帶你去江邊去看燈火,好不好?」劉明芳的母親朝樓上喊了一句。

    「好。等兩分鐘。」

    「毛毛,你和奶奶去玩一會,我和爸爸說幾句話好嗎?」

    「好呀,好呀,你們要說悄悄話?」毛毛舉起一雙小手放在面前扮了一個鬼臉。

    「小調皮。」劉明芳開心地笑了一下,輕輕地拍了一下毛毛的屁股,然後牽她下了樓。

    「石市長,明芳陪你聊聊。我們出去散散步。」劉明芳的母親牽起毛毛推門而出,直至關了院子的大門。

    室內突然靜了下來,劉明芳突然覺得有點不自在起來,聲音很小,怯怯地,「石頭哥,是上樓坐,還是就在這裡坐?」

    「就坐客廳吧。明芳,我非常感謝你。去年當我人遭受最大痛苦和折磨的時候,你伸出了極其真誠的友愛之手,安慰我鼓勵我,讓我心裡十分感激。而且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一直盡心地照顧著毛毛,這讓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石維民非常真誠。

    劉明芳笑了一下,聲音甜甜的,柔柔的,「石頭哥,你不必太客氣,既然你不嫌棄,你認了我這個妹妹,能夠幫哥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也是當妹妹應該做的。」

    「雖然如此,但我心裡還是有些愧疚。還有你給我寫的那封信,我也一直沒有時回復,要不是聽說你病了,我甚至連幾句感謝的話都很難有機會對你說。真誠的謝謝你,明芳妹。」

    「哥,我知道你成天太忙了,太累了,沒回信我不會有什麼想法。我不能有更多的機會照顧你。只希望你自己多多注意保重身體……」

    「哦,明芳,雖然我沒回信,但你的那首詩,卻讓我經常想起呢,哈哈,我並不孤單,我還有一個妹妹……當黑夜來臨的時候/我多想牽起你的手/輕輕擦乾你的眼淚/慢慢扶起你的頭/給你一片溫柔/融化你的憂愁/讓力量緊貼你的心口/伴你走過那坎坷的路……寫得很好,意境很好,而且還做得很好。謝謝你,好妹妹。」石維民十分開心,禁不住朗誦了劉明芳的那首《多想牽起你的手》。

    「當黎明來臨的時候/也許我會鬆開你的手/輕輕對你說聲再見/慢慢轉過我的頭/心裡為你祈禱/春暖花開已有陽光雨露/好人已自平安/開心快樂已在風雨後……」劉明芳沒有搭話,只是輕輕地朗誦了那首詩的後一段,聲音好似浸著一種淡淡的憂傷。

    石維民並沒有再意劉明芳表情的微微變化,依然爽朗地笑,「哈哈哈……恕我直言,明芳妹妹,我不太喜歡這一段中間的幾句。既然黎明都已經來臨了,為什麼還要鬆開手,還要說再見,並且轉過頭去呢?難道就只施予那一段困難的幫助?友誼是永恆的。哈哈哈……」

    石頭哥,難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妹妹的心?還是有意在這裡裝糊塗?我曾經在封信上說過,對你我曾有過十分幼稚的愛的幻想,並且騙了你,說我已有了意中人了,可是今天那幻想何以埋葬得了?我為你祝福,卻為毛毛而憂傷。因為你有了一個李芳玲,你是幸福了,可毛毛呢?以前我仰視李芳玲,因為我敬佩她的美麗和才幹。

    但今天我不了,我不能武斷地認為她的心靈就不美,但至少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就有一種天生的高傲和霸道,甚至漠視別人的存在。你藐視我可以,輕淡我可以。可你不能對毛毛粗暴。什麼「小孩子家還要商量什麼?」這叫什麼話?她是小孩子,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地將自己的任何意志強加於她,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強迫她做任何事了?你還沒有正式當上後母呢,就這樣了,那以後呢?毛毛能開心嗎?

    「明芳,你為什麼不說話?」

    石維民打斷了劉明芳的沉思。劉明芳終於抬起頭笑了一下,「哥,什麼時候接新嫂子啊?」

    「哈哈哈……什麼新嫂子?在哪兒?」

    劉明芳露出了真誠的微笑,「你的老同學啊,李總,李芳玲小姐,就是我未來的嫂子。怎麼樣?這次你們倆商量的怎麼樣?婚期定下來沒有?」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石維民不解。

    「你別問我了,我在問你呢?哈哈哈……我的石頭哥,別打岔啊。」劉明芳沒講李芳玲那個神彩飛揚的新聞發佈會,也沒講李芳玲對自己咄咄逼人的個別採訪,她不想讓石維民反感李芳玲,她不想讓她心中永遠的石頭哥哥,再有什麼不開心。她心中最大的缺憾和傷感就是:以李芳玲那個霸道樣,不但自己以後很難接觸到毛毛,而毛毛也不會太開心。

    石維民笑了一下,直言不諱,「玲子這次來除了公務,還有兩件私事。一是想接走毛毛,毛毛不願去。二是想把婚期定下來,但我、我推了一下。」

    劉明芳一驚,「為什麼要推?」

    石維民苦笑了一下,「有些情況我還不太清楚,我還要仔細地想一想,再等等吧。」

    劉明芳又是一驚,「什麼情況你還不清楚?」

    「李芳玲的。」

    劉明芳臉紅了一下,終於鬆了一口氣,「哦,她歲數也不小了,別拖得太久。」

    「我知道。明芳,我也可以問問你嗎?你的個人問題什麼時候操辦?去年你寫的那封信上說過的,你已經有了意中人了。今天有了這麼一次見面機會,剛好可以當面問問你。怎麼樣?小伙子是幹什麼的?要不要找個機會帶給當哥的看看哪?哈哈哈……」石維民爽朗地大笑起來。

    我哪有?劉明芳遲疑了一下,然後又苦笑了一下,但表情十分冷靜和真誠,「我的事以後再告訴你好嗎?哥,我希望你能夠早點成個家,讓毛毛能夠得到屬於她的母愛……」

    「謝謝你,好妹妹。真誠地謝謝你……」石維民突然拿起劉明芳的一隻手放在唇邊,飛快地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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