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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0章 月亮為媒 文 / 玉晚池

    西子路的小街裡空氣很悶,好像快要下雨了。小街的路上行人不多,幾盞明亮的路燈映照著三個人影。石維民背著女兒一路上仍在想著秦正聯的話,李芳玲也是一路無語。下午石維民和秦正聯躲在書房裡談話,剩下的幾家人坐了一會,相約一起到迎江路轉了一圈,臨近五點石老大爺老倆口和田大牛一家人各自回了家,李芳玲和毛毛又被蘭草強留回家,兩家在一起又吃了一頓晚飯。李芳玲今天沒開車,石維民提出先送她回旅遊公司住宅。李芳玲當然樂意,好多天了除了工作,兩個人很少能夠單獨在一起,先步行一會也好,到了住宅摟就可以開車送石頭哥和毛毛回家。

    身邊有個李芳玲,石維民又想起了下午小雲和女兒對話的那段場景,心裡恪蹬了一下:劉明芳那邊已無希望,這個鈴子呢?最近也穩了下來不再談感情問題了。雖不談,但不論於公於私,她都在顯而易見地昭著一顆不變的心:愛你,石頭哥。現在老父老母都已認可了她,而女兒不但與她感情日益見深,並且很樂意要認這位飛來的姨娘做媽媽了。

    鈴子是個好女人。石維民心想,多少年她一直這麼苦苦地追著自己,無怨無悔,況且自己也和她發生了好幾回夫妻之間的那種事兒。還有自從自己調到泰平後,她的支持幫助有多大?沒有她的努力,就沒有西子江生態旅遊大工程的成功開發。沒有她的熱心,也就沒有泰平撿來的軟件產業的大起步。她是一個非常潑辣能幹的女人,也是一個十分癡心的重情重義的好女人。就一點不好:至今不願對我石維民透露她的家庭背景。人也大方也開朗也坦率,可這一點她老是不願明說?擔心我?可是她究竟在擔心我什麼?

    這毛毛爬在背上也不說話,像是已經睡著了。石維民苦笑了一下:小傢伙兒今天玩累了。一想到女兒,石維民又心痛起來:是應該讓她有個母愛了。鈴子的家庭背景必須馬上弄明白,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可是問她又不願意說,找誰?找誰合適?老部長?對,就找他。這汪老頭與省委康民關係不是一般,而且和鈴子肯定也熟,否則,上次他也不會大老遠的親自跑到泰平來參加工程竣工典禮,並且不請自到?都那麼巧?兩個大腦殼都沒發請柬,兩個就像約好了一樣一起趕過來了?不是鈴子請的還有誰能請得動?

    不過,這汪老頭也狡猾,問他也不說,裝得很像。不行。今晚打個電話告訴他,明天就上京城去,好好灌他幾杯西子醇,無論如何也得敲開他的老牙。想到此處,石維民開心地笑了一下,然後仔細地考慮起他的計劃……

    「石頭哥,在想心思啊?」李芳玲側過臉來打斷了石維民的思緒。

    「是。正在胡思亂想,沒個正題。」石維民笑了一下。

    「哦,是在想毛毛的事吧?」李芳玲羞澀並且深情地望著她的石頭哥。

    「是。也在想。鈴子,這段時間讓你太辛苦了,白天要忙it的事,早晚你還要接送她。我真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心裡很是過意不去。」石維民感激至誠。

    「石頭哥,你是瞭解鈴子的。我想你我之間也不必來個什麼客套。」

    「還有,目前你已在泰平落腳,安營紮寨,但你畢竟還是一個外來戶,作為老同學,我本來應該給你一些照顧,但因為忙,卻弄反了,讓你照顧了我。」

    李芳玲笑了,「石頭哥,我明天要去林城呆幾天,我想帶毛毛一起去。」

    「明天我也去……」

    李芳玲一驚,他去幹嘛?「去林城辦事?」

    石維民笑了,「取道林城上京城看看二哥二嫂,看看房子。」

    「哦。那明天上午我們一起出發,送你到機場。返回時再接你。」

    「行。明天早上七點過來吃飯。開你的車啊。」

    「那自然。」

    西子旅遊公司到了,就在迎江路旁邊。臨街一幢辦公樓不大,但建築設計很有特色,完全的仿古建築。裡面一個小院,也是小橋流水,花草茂盛。最裡邊一幢三層小樓是職工住宅,點式建築,兩個單元,樓下的防洪層已改作了車庫。整個院子小巧玲瓏,清爽整潔,芳香幽幽。石維民站在那裡四周望了望,開心地笑了一下。

    「石頭哥,時間還早,上去坐一會兒吧。你還從來沒有到我的新房子看過哩。只有毛毛來過。」李芳玲露出企盼的笑容。

    「好吧,參觀一下鈴子的新房。我也順便鬆松勁,小傢伙挺沉的。」沒有理由可以拒絕,石維民抬起了腳步。

    「毛毛長得好,你背累了。進屋讓她在床上好好躺一會,坐一會我開車送你們。」

    李芳玲走在前面,領著石維民上了一單元二樓。開了門拉開燈,李芳玲馬上接過毛毛送到臥室床上搭上了被子,剛要離開,毛毛動了一下。「我要媽媽……」毛毛說起了夢語。李芳玲苦笑了一下,只好躺下輕輕拍著毛毛。

    石維民站在客廳裡四處張望著。這房子三室兩廳面積不大,但裝修典雅。整個佈置和擺設明快大方,體現了主人的性格。

    「石頭哥,小屋簡陋吧?」

    石維民一轉身,李芳玲拉上了房門,正站在那裡笑。

    「挺不錯的。小是小一點,但格調卻和深圳的那套別墅一樣。」

    「哦。那說明你挺喜歡這種格調的。來,我帶你先參觀一下,然後坐下休息好嗎?」

    石維民點頭說好,跟著李芳玲參觀了廚房、衛生間、書房、另一間臥室和兩個小陽台。令石維民吃驚的是,除了小之外,各處的裝修佈置完全就是深圳那套別墅翻版。尤其是臨近廚房的那個陽台幾乎與那套房子的完全一樣。也有六盆君子蘭,也是那麼碧翠青綠,也有四盆牽牛花,雖然還沒有完全爬滿柵欄,但綠葉叢中已經開滿了紅色的花朵。柵欄的橫桿上,依然晾掛著幾件李芳玲的衣服。

    一種懷舊的思緒油然而生,石維民想起了那年去深圳招商的情景,想起了那天晚飯後去李芳玲的別墅,也曾站在這麼一模一樣的陽台上,久久地看著這君子蘭和牽牛花,然後等她洗完澡後,在書房裡聽她演奏了那首讓人如癡如醉的二胡獨奏曲《良宵》,再後來喝葡萄酒,在她渴望的怨哀聲中與之共度了一夜鴛鴦之夢。

    「石頭哥,你看月亮升起了,是個圓月哩。」

    一句輕柔的聲音,將沉醉於往事中石維民呼喚出來。他紅著臉笑了一下,抬頭將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是圓月。好像今天已是農曆十五了。」

    「今夜老天真好,剛才走在路上像是要要下雨,這會兒卻跑出來一個大月亮。月兒有缺就有圓……石頭哥,有首古詞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在國外就讀時就曾經朗誦過的。」

    問得太突然了,石維民想了一下,還是沒有琢磨出來,只好苦笑了一下,「哪一首?」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fei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李芳玲抑揚頓挫地朗誦了一段,忽然停了下來,於微笑中也似有一絲淡淡的怨哀。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指影向誰去?」石維民馬上接上了後面的四句。

    「石頭哥,進屋坐吧,毛毛醒了不見人會叫喚的。」

    「好。等她再睡一會兒,我們就該回家了。」石維民感激地笑了一下,馬上走進客廳。

    一張沙發,兩杯茶,兩人坐在那裡突然沉默起來。這場愛情的一段變化,已讓兩位情侶彼此變得有點陌生和拘謹起來。

    「石頭哥,喝點水吧。」李芳玲先開口。

    「好。」石維民機械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石頭哥,你一直在怨恨我?」李芳玲聲音怯怯地,蘊含著一絲委屈。

    石維民笑了,「鈴子,我為什麼要怨恨你?」

    「就為這麼多年來,沒有告訴我沒有告訴你我家庭的真實情況,你在記恨於我,並且你早就在懷疑和猜測了。其實我的心裡也有苦處,因為我太瞭解你的個性,我害怕一旦你知道了真情,我會永遠地失去你……」李芳玲嗓子突然哽咽起來。

    「鈴子,這麼多年來,我知道你真心愛著我。為了我,你明裡暗裡都為我作了很大的付出。這一生,我已欠了你很多很多,我從心裡感激你,我無以報答,並且我還傷害過你。鈴子,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子弟,在我骨肉裡流淌的就是中國農民的血氣……我不願平白無故地受人大恩。但結果呢?我受了。且不說這兩年你實心實意地在工作上幫了我多大的忙,而在背後你又幫了我多大的忙?恐怕你比我更清楚……每當我想到這些,我的心裡就不是個滋味……其實,我也非常愛你,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橫隔著一個看不見的山……鈴子,原諒我今天說了這些。」

    「石頭哥,鈴子實在對不起啊……」李芳玲趴在石維民身上哭了。

    女人的眼淚最讓男人心動,石維民伸出雙手抱住了李芳玲,「好了,鈴子,別傷心,別難過,我們不再談這些了,好嗎?」

    李芳玲坐起來,點點頭,擦乾了淚水笑了一下。

    「鈴子,對你說心裡話吧。等這個it公司成立後,我想退出官場……這事,你先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還要好好斟酌一下。」

    李芳玲又點點頭。

    「至於個人問題,我不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毛毛、我的父母都已經喜歡上了你,究竟如何?你自己拿定主意。」

    「石頭哥,你的意見呢?今夜這算是求婚?」李芳玲仰起頭,一雙大眼充滿著渴望。

    石維民笑了,「今夜石維民正式向李芳玲小姐求婚,有天上的月亮作證。」

    十多年的心血沒有白流,十多年的夢想終於成真,李芳玲慶幸自己沒有輕易放棄,而且在這戀情行將滅亡的時候還能夢想成真。她太高興了,太開心了,她無比激動地摟住心愛的石維民,飛快地吻了一下,然後甜甜地笑了一下,「石頭哥,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石維民抱著李芳玲,露出真誠的微笑,「時間由你定。」

    「石頭哥,鈴子的好哥哥,就在今夜如何?女兒主婚,月亮作證……」李芳玲不停地搖晃著石維民,耍起嬌嗔來,幾聲發嗲的呼喚,迸發了她心中無限的柔情。

    石維民先是搖搖頭笑了一下,很快一種深深的憂思馬上爬上了石維民英俊的臉龐,語氣非常率真,「等忙過了這段時間吧,最遲國慶節舉行婚禮。你是第一次,不能太草率。結婚後我就有責任了……不管今後我還留不留在官場,我再也不會讓你感到委屈了,我決不能讓你過著珍子姐生前的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石頭哥……」激動的淚水已經滾落下來,「鈴子永遠珍惜你,珍惜這個家,我不會像個小姐一樣的嬌慣。我懂得如何善待你的父母,善待和呵護毛毛,我會好好珍惜這個家,珍惜眼前的一切……」

    好有什麼話可說?透過那樸實的話語,石維民已彷彿看到了李芳玲那一腔的柔情,還有那顆真誠的心。無限的憐愛,無限的柔情已經爬上了石維民的心坎,他伸出雙手捧起了那張美麗的臉龐,深情地盯著那雙晶亮的雙眸,然後俯下頭來,輕輕地慢慢地吻了又吻。

    一切隔閡、一切誤解、一切障礙,那一刻都已經化為烏有。兩個軀體已經開始膨脹,兩顆心已經貼得更近,激情和慾望已經在升騰……兩張嘴已經抵上了,沒有一絲間隙,只有急促的喘息,頭髮亂了,衣服亂了,兩個久違的戀人倒在沙發就要合二為一了……

    「爸爸,姨娘,你們在哪兒?我要尿尿……」

    一驚,一笑,激情中的兩個戀人迅速分開了,「毛毛,我們在客廳,馬上過來了。」石維民和李芳玲幾乎異口同聲地從沙發跳起來,輕理了頭髮和衣裳,兩人飛快地進了臥室。

    燈打開了,毛毛已經掀開被子坐在床上,「哈,姨娘,爸爸,你們又喝酒了?臉通紅。」

    李芳玲飛快地抱毛毛奔向衛生間,並且努力掩飾著表情的慌亂,「傻丫頭,我們哪有酒喝?喝酒的人身上是有酒味的。」

    「姨娘,你蹲下來呀。」毛毛調皮地笑了一下。

    「小調皮,你讓姨娘蹲下來幹嘛?」

    「對你說句悄悄話,別讓爸爸聽到了……」毛毛壓低了聲音。

    李芳玲信以為真,馬上蹲了下來,並且側過臉將耳朵貼近毛毛,「好,你小聲說。爸爸他聽不到的。」

    毛毛並不急於說話,卻很快地伸出一隻小手摸摸李芳玲的臉,咯咯地笑。

    「小調皮,你幹什麼?咋不說話?」李芳玲笑了。

    「姨娘,你就是喝了酒的。你的臉兒發燙哩。」

    「小調皮……」李芳玲伸手搔了毛毛一把。

    「姨娘,你跟爸爸結婚吧。我要你做媽媽,毛毛會聽話的。」

    「毛毛,姨娘好不好?」

    「姨娘好,是個大美女。嘻嘻……」

    毛毛解完小便,牽著李芳玲回到臥室。石維民正站在那裡盯著床頭上掛著大彩照。

    這間臥室的佈置也同深圳的那間一模一樣,床頭上依然懸掛著同樣的三幅大彩照,只是位置變了:左邊一幅最大的是李芳玲的全身野外照,右邊一幅是美國博士生同學畢業時集體照,而中間的一幅就是李芳玲和石維民牽手的便裝照。

    李芳玲見石維民正在仔細端詳牆上的大照片,站在一邊很是開心。毛毛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她搖搖李芳玲,李芳玲馬上抱起了她,這次毛毛沒有調皮,卻將小嘴巴抵近李芳玲的耳朵,輕輕地然而卻是十分清晰地喊了一聲媽媽。母愛之情騰然而起,李芳玲滄著激動的淚花,緊緊地摟著毛毛,吻吻她的小臉,然後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呼喚著,「毛毛,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女兒……」久違的母愛已經滋潤了幼小的心田,毛毛露出了幸福的笑臉,忽然大聲喊了起來,「爸爸,毛毛今晚不回家,毛毛要和姨娘,哦,要和媽媽睡。」

    石維民心裡一驚一喜,一轉身,三人緊緊地摟抱在一起。窗外的月亮要大了更圓了,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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