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775章 【小貓小狗】 文 / 霉乾菜燒餅
775
楊辰可以躲開，但並沒任何要躲避的念
頭。
當意識到女人要扇自己耳光，楊辰只是注
意了她眼底壓抑到了極點的錐心痛楚。
是自己讓她變成這樣的？楊辰雖然雲裡霧
裡，還不是太明白，可問題必然是出在自己身
上，只希望讓莫倩妮用力打一巴掌後，能讓女
人心裡好過一些。
郭雪華也好，遠遠看著的馬桂芳也好，都
對這一巴掌目光一凝，但都沒出聲。尤其郭雪
華，看著兒子被打，差點就沒叫出來喝止。
可這種時候，她們作為長輩，也都選擇了
沉默。
而林若溪看在眼裡，心裡的複雜滋味，難
以言表。
明明是別的女人打自己的丈夫，但這個男
人卻心甘情願去被打，偏偏，自己都不知道怎
麼去阻止。楊辰深呼吸一口氣，「解氣了嗎，要不要
再……」
「啪！！」
不等楊辰說完，莫倩妮另一隻手又是重重
一巴掌！
楊辰感受到自己的臉頰有一絲火辣，畢竟
面對心愛的女人，楊辰是盡可能不設任何的保
護措施，生怕傷害了女人，純粹得給莫倩妮宣
洩怒火。
所以，楊辰也能感受到疼痛，而饒是如
此，楊辰的身體強度也遠超想像，莫倩妮的手
也打得有些發麻，手心發紅，指節發白。
楊辰皺著眉頭，看到莫倩妮顫抖的手掌，
低聲問道：「打得這麼用力，疼了吧。」
「疼？痛到撕心裂肺，骨頭都痛碎了，都
已經麻木了，哪來的疼」，莫倩妮冷笑。
楊辰一陣煩躁，「倩妮，你到底怎麼回
事。幹嘛非要站在雨裡等我？就算是夏天，這
麼淋雨也會感冒的。你有什麼話好好跟我說不
就好了？」
莫倩妮咬了咬唇瓣，屏住淚水，聲音帶著
幾絲淒然地看著男人，「找你……找你？我一直
都在找你，聯繫你，可你給過我機會嗎？」
「什……什麼意思？」楊辰越發疑惑。
「哼，裝不知道嗎？」莫倩妮冷笑道：「那
好，我來說……因為我媽讓你離開我，說我們
沒有任何機會，你就要放棄我，遠遠避開我，
不是嗎？」
「避開你？放棄你？我……什麼時候說我要
放棄你了！？」楊辰失聲問。
莫倩妮死死盯著他，「你不說，我也感受
得到！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你，你直接喊我的
名字，聲音冷漠地就像一個陌生人！你知不知
道我聽到後有多難受！？我沒說幾句，你就掛
電話。我就想，你可能是有急事。但是……但
是過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我打的電話一
通又一通，打到我的手機沒電，你還是不肯
接！」
「這……」楊辰鬱悶得不行，「我是因為……」
「我知道！」莫倩妮直接打斷了楊辰的解
釋，「你是去美國了，對麼，什麼話也不說，
我的電話也不想接，一個人跑去美國，讓我怎
麼也聯繫不到你。我就真的這麼惹你煩，我就
真的這麼讓你連見一面說清楚的意義都沒有
嗎！？」
聽到莫倩妮說出這番話，在旁的郭雪華下
意識地回過頭去，與站在遠邊的馬桂芳望了一
眼。
兩位母親從彼此的眼中，看到的不僅是心
疼，還有無奈。
楊辰則是苦笑，「倩妮，你誤會我了……」
「誤會？」莫倩妮淚光迷濛，「我也希望我
是誤會……可是今天早上，你卻連停下來跟我
說一句話都不願，難道也是誤會嗎！？如果不
是我站在這裡大門口，淋著雨等你，你還會來
這麼面對我嗎！？」
「你……你聽我解釋，我……我……哎！」
楊辰頭有些犯暈，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抓
著頭髮直皺眉，自己竟然無意識中，把彼此之
間的誤解擴大到了這種程度！
那天夜晚自己的確心中煩悶，才沒能跟莫
倩妮說幾句貼心話，後來又因為太平洋上的
事，手機落在家裡，也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怎麼也想不到，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對
於莫倩妮來說，這幾天會是如此的沉重打擊與
折磨！
今天早上就更加欲哭無淚，偏巧是林若溪
與貞秀出了那檔子事，自己當然不敢多停留與
莫倩妮說什麼閒話。
誰想，這中間的誤會，已經讓莫倩妮到了
如此崩潰的邊緣！
其實楊辰並不能知曉，在他與莫倩妮之間
的感情中，莫倩妮的安全感，終歸是不如楊辰
的，所以相對的，當事情發生，莫倩妮的神經
更遭受不起打擊。
莫倩妮見楊辰苦惱得不知道說什麼話，只
當他是無言以對，越發哀切憂傷起來。
「難道，我跟你之間的感情，你只要聽我
媽的話，就可以自己做出決斷嗎！？你憑什麼
不問問我的想法，連跟我談一談的機會都不
給！？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身邊可
有可無的一個小小情人。但你以為我自己很甘
心，我天生就是要做你情人的嗎！？
是，我不如若溪，我沒她漂亮，沒她有
錢，沒她那種可以俯瞰一切的胸襟！我只是一
個普普通通在她手下做本分工作的白領，我家
裡也沒錢，我也沒了父親，我母親還要我來贍
養……
但是，就因為我不如你的妻子，我作為一
個女人，就連去愛一個男人的權力都要被剝奪
嗎！？」
聽到女人彷彿是內心嘶吼般的話，楊辰怔
怔站在原地，說不出半個字來，全身上下就像
是被火焚燒，心臟快被一股子強烈的情感撐得
炸開。而在不遠處的林若溪，卻是滿目的淒迷哀
傷，低下頭，不知想些什麼。
莫倩妮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吐出一口
氣，「沒錯，我愛上一個我本不該愛的男人。
從我選擇表白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心理准
備。我知道，我不是貪圖什麼，我只是想要爭
取自己想要的一份感情，所以，不管外人怎麼
看待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後悔我的抉擇。
你知道麼，楊辰。當你願意接受我的時
候，我心裡的喜悅，是這二十多年裡最難以磨
滅的一次。
我可以為了待在你身邊，偶爾跟你說說
話，見見面，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付出我
能付出的一切。
就算我在若溪面前，再也無法真正得抬起
頭來，就算我在旁人眼中，成為不折不扣惡毒
的第三者！我不後悔！
因為，我知道你也喜歡我，那就夠了……」
說到這裡，莫倩妮慘然一笑，搖著
頭，「我實在不能接受，前些日子，當我想為
了媽媽，離開你的時候，明明你是那麼堅決地
要跟我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只過了這麼
幾天，你卻因為我媽說我們不能在一起，又要
先主動地拋下我……給我希望，又立刻把我打
落地獄，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堅強，真的什麼都
能承受嗎！？」
楊辰已經聽不下去，他的心臟彷彿是被女
人的話語給劃開了一道鮮血直流的口子，還被
撒上一把鹽，楊辰眼前發黑，甚至都無法呼
吸。
「倩妮，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你聽我說完」，莫倩妮目光灼灼地
道：「楊辰，我要告訴你。當我走向你的時
候，我就已經放棄了我所有最珍愛的自尊，放
棄了一個女人本該擁有的家庭……如果，你真
的覺得我已經是你的累贅，你跟我分開，會真
的對我和你比較好，那我無話可說。
但是，你要離開我的時候，連正面得跟我
說出來，都不願意，非要這麼躲著我嗎！？就
算，人們想要把一隻小貓小狗拋棄的時候，也
會是親手去拋棄吧……」